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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宅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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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娆手脚麻利地将屋里的灯点起,豆大的烛火跳动着,照出满室昏黄,倒晃花了俞眉远的眼。

    床是最简单的木床,上头铺了张旧席,素青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摆在床尾。房间雪洞似的干净,桌上、柜上、床上都没有任何杂物,全然不像有人住过似的。

    就算是再朴素的姑娘,屋里也不可能像这般毫无生活痕迹,多少总会有几件日常用品留下。

    俞眉远越发奇怪,她从青娆手里拿过油灯,举在手中四下细看。

    昙欢的床在外头,里面才是堆放杂物的库房,她便缓步走了进去。库房的最外侧是个顶天立地的多宝格,收着她儿时的一些小零碎。她举着灯一寸寸照过,这些东西上头都蒙了一层细尘,显是许久没人打扫触碰,并无特别。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物。

    那是个带铜扣的檀木盒子,俞眉远有些印象。这是她过去用来装自己临的字贴的盒子,里面都是她儿时所习的字,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画。

    盒盖上同样落了层灰,然而铜扣却十分光亮,似乎总被人打开。

    俞眉远伸手将盒子打开。

    烛火凑近,里头果然是她的字画。

    她探指伸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在中间触到了一本书。

    “拿着。”俞眉远将灯递到青娆手上,把盒中纸张掀开,从里头摸出了本册子。

    凑到灯下一看,俞眉远脸色骤沉。

    眼底,狂风暴雨大作。

    ……

    四更天的更鼓敲过,这一夜将要过去。

    霍铮几个纵跃,从俞府东园角落的墙头跳下,他身形轻晃一下,手抚上了左胸。

    今晚一场伏击,本已要将月鬼擒拿到手,谁到到了最后关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人来,不止将月鬼救走,其中一个人武艺十分高强,竟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两个人都受了些伤,那人的伤比他更重一些。

    那些人均是黑衣打扮,蒙着头脸,除了与他对敌之人外,其他人的武功都只是普通,只是这些人训练有素,对战之时互相配合,竟有沙场上大阵之风。

    不像是江湖中人。

    莫非是燕王的人?

    霍铮心里存疑,却作却没半点迟疑,他在角落里易装完毕,转眼便悄无声息地回到暖意阁的耳房外。

    才推开耳房的门,他便闻见轻浅的气息声。

    他心里一惊。莫非那些人跟到这里来了?

    心念闪过,他身形已动,如电般掠向声音传来之处。有个人正坐在他的床沿上,一动不动,他不及多想,伸手便掐往那人颈间。

    “昙欢,你要杀我吗?”冷冽的声音响起,十分熟稔。

    属于俞眉远。

第87章 分别() 
“昙欢,你要杀我吗?”

    冷冽的声音在霍铮的手触及她颈间肌肤时响起,他手猛地缩回。

    床上的人依旧没动,端端正正坐着,在黑暗中只剩墨色的轮廓。

    烛火燃起,霍铮吹灭火折子,端了灯走到床头,瞧见俞眉远晦涩难辨的眼。昏黄晃动的光芒照得她脸上阴影跟着晃动,叫人不安。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霍铮试探道。

    她身上透出冷漠,显得陌生并且尖锐。

    俞眉远已在这里枯坐了一夜。她既想快点见到昙欢,又怕见到昙欢。她想听昙欢解释,可又怕昙欢给不出解释。重生十五年,这是她最矛盾的一个夜晚。再艰难的境况,咬咬牙也能过去,顶多是肉/体上的疼痛,对她而言,在心尖上扎出的伤口,才最痛。

    “你今晚去了哪里?”沉默了片刻后,俞眉远终于开口。

    霍铮无法回答。

    两个人便都沉默了。俞眉远静静地等他回答,等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失望。

    其实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一年不到的时光,可真是奇怪,她身边那么多丫头,跟了她好多年,也从未走进她心里半分,偏偏是这个昙欢,像株树苗似的,在她心头生根。

    仔细想来,昙欢的行为举止真是古怪,与别人都不一样。俞眉远不是看不出来,但她仍旧一边试探着昙欢一边让昙欢靠近自己,可越靠近,她越喜欢这丫头。两世为人,她从来都是被依赖的那个人,只有昙欢……是这数十年来唯一一个让她产生依赖感的人。

    那滋味……不在于昙欢到底做了什么事,而是种感觉。

    仿佛她转身的时候,背后永远有这么人站在身后。不需要言语,也不必行动,她就是知道这个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与她会背道而驰。

    “你的手很凉,冷吗?”霍铮终于开口。他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屋里并不冷,甚至还有些闷,可她的手很冷。

    “你还没回答我。”俞眉远目光仍望着前面。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霍铮不想骗她。

    “好,那前几天我让你烧毁的东西,你烧了吗?”俞眉远又问,声音依旧冷冽。

    “那身衣裳和鞋子?”霍铮回忆了一下,方回答她,“烧了,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留。我在跨院转角那里烧的,没人发现。出了何事?”

    “你烧的是哪身衣裳鞋子?”俞眉远僵坐如石。

    “露草渐染的绉纱裙和你的蜻蜓绣鞋,烧的时候我翻出来查看了,上面有朱痕粉的痕迹。”霍铮搓搓她的手,想将自己的热量传给她。

    俞眉远低头。

    “你知道朱痕粉这东西?”

    果然,昙欢并不简单!

    霍铮点点头,没有多作解释。

    “你说你烧了,可为何今夜我却在蕙夫人手里看到了这身衣裳与鞋子?”俞眉远低头,紧紧盯着他。

    “不可能。我的确烧毁了。她为难你了?”霍铮手一紧,用力握住了俞眉远的手。

    他有些急,眼里的关切让她分不出真假。

    俞眉远抽回手,只淡道:“好,我估且相信你的话,也不问你今晚去了哪里。我还有件事要弄清。”

    她说着,从身后摸出本册子,摔在了地上。

    “你告诉我,这册子是你拿的吗?它为何会在你手上?你拿这册子所为何事?”

    她一字一句问着,霍铮低头拾起了那本册子,眼神顿变。

    无从解释。

    册子封面上没有题书名,翻开后里边只有名字,正是俞眉远寻了许久的,本以为被月鬼偷走的南华山素清宫随行人员名录的第二册。

    霍铮从南华山回来后就已经想到何氏手里的这份名册,他借机潜入瑜园找到这份名册。那时他本只想翻阅一遍,并无带走的打算,奈何忽然有人回来,他只看完了第一册,便索性将第二册带回。

    不想,俞眉远以为第二册失踪是月鬼所为。

    兜兜转转了半天,这份名录竟在霍铮手里。

    因为此事牵涉太大,十分危险,霍铮不愿她插手此事,也就任她误解。

    今日她忽然发现这册子又问了起来,他无言以对。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通笔墨,连名字都是我手把手教你认写的,那你怎会看得懂这些?”俞眉远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凑近他的脸,“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昙欢,你说!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霍铮的脸庞与她的脸挨得很近,即便屋内烛火晃动且昏暗,他能清楚看到她眸中水光。她冷冽淡漠的语气转急,强抑着怒气问他,像只发怒的小狮子,想要咬他,但又舍不得。霍铮任她揪着自己,借着光芒仔细看她。

    眉目唇鼻,是笑是哭是喜是怒,全都印于脑中。

    以后,他能拥有的,也只有这些记忆。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没有害过你。”他反而平静了。

    “你居然敢说你没有害过我?”俞眉远将声音压低,沙哑道,“怎样才叫伤害?你认为只有割在身上的伤口才会疼吗?所以我给你的信任与感情,不管如何背叛欺瞒,对你来说都是无谓的?”

    记忆闪过,她忽想起过去。魏眠曦也是如此,一点一点,用虚假的情话与温柔骗得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可最后呢?

    她问魏眠曦为何如此待她。魏眠曦只回了她一句话。

    “阿远,你是将军夫人,身份地位、锦衣玉食我都会给你,此生也算待你不薄,多余的东西,就不要再妄想了。”

    他们是否都觉得,只要她光鲜华丽地活着,便是天大的恩赐?即便是心像中了慈悲骨后的躯体一样痛到麻木,都无关痛痒。

    “不是,我从没如此想过。”霍铮的心脏像被她的手揪住,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她眼里的哀伤像阵潮水,仿佛跨越了整个海洋,从未知的岁月中流淌而来。

    这样的俞眉远,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窒息。

    那是种近乎绝望的哀伤。

    “昙欢,你可知道,我身边这么多人,除了青娆与你,谁背叛我欺骗我,我都不在乎,因为她们不在我心中。只有你们,你!不可以!”俞眉远低声嘶吼着摇了摇霍铮,而后平静,“你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说什么,我便信你什么!”

    他几次三番地救她,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替她挡去危险,他们共过患难,也曾经同历欢喜,虽为主仆,却更像朋友。

    却不想,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对不起。”霍铮的手掌覆上她揪着他衣襟的手。她的手已紧握成拳,关节绷紧突出,仍旧冰凉无比。

    他不想撒谎骗她,可要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告诉她关于月尊教的事?依她的脾气,那无疑是将她引入险境;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呆了整整七个月,朝夕相对,肌肤相亲,那她日后要如何自处?

    不管哪个理由,从他顺从她的安排进入暖意阁那日开始,都注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始终要离开,或许让她对“昙欢”绝望,会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离开的时候,她方不伤感。

    俞眉远缓缓松手。

    霍铮只觉自己襟口一松,她已直起腰骨。寒霜遍布的脸庞上,终究滑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水雾弥漫的眼中溢出的泪,如沸水注入他胸膛,五脏六腑都被烫得生疼。

    “昙欢,以后你想说,我也不会再听了。”她声音冰冽,似带着笑意,不再是从前的俞眉远。

    霍铮忽惊觉自己的决定也许是个错误,伸手想拉她,俞眉远却已起身走到门口。

    明明触手可及的距离,转眼咫尺天涯。

    她推开门,门外涌进股凉风,她脚步一顿。

    “阿远。”他望着她的背影,叫了声她的乳名,心中突然窜起某种疯狂炽热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住她,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也不想再管自己能活多久。

    他活着一日,便陪她痛快一日。

    “昙欢,再见。”俞眉远不再回头,深吸口气踏出房门,站在院中厉喝一声,“来人,把昙欢捆了先关在耳房里,严加看管,等明日我从飞凤行馆回来再亲自审问。”

    屋外忽然喧哗起来,青娆推开了旁边屋子的门,领着人从里边走出,火把燃起,将整个小院照得通明。

    “姑娘。”青娆不忍地看了眼她身后的昙欢,他木然地站在原地,目光只落在俞眉远身上,似乎藏了许多话,叫人看着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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