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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恂偏头,吻在宛茗脸颊,“死生契阔,我将不离不弃。”
“只怕你觉得埋没,不然的话,淡如水的生活实则是可遇不可求的。”
拥着宛茗,向恂笑了笑,“这一生,太子当了,驸马也当了,还要如何惊心动魄?不如一世清平,享受岁月静好。”
“师傅她”,宛茗仰头看着向恂,有所顾忌,“能够接受我吗?”
向恂为宛茗煞有介事的一问而笑出了声,“师傅答应帮着你一起隐瞒我,你说师傅更偏袒谁?比起这个,不是更应该担心你父皇吗?他对我这个女婿可没有半分满意。”
宛茗转过身,面对着向恂,看出了向恂眼底的无奈和担忧,“其实一开始我也并非如此坦然,只是你突然离开,战乱中又突然得知你的身份,让我应接不暇,再一想,既然是你知我知的事,瞒过天下又何妨?”
向恂淡淡地笑了,宛茗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也不再将这件事看作是一个问题,难道你会介意吗?除去这一点,你的优秀,无人能比。我且问你,今晚是不是很多将士上前向你敬酒?”
“恩”,向恂老实回答,“我喝的酒基本上都是他们敬的。”
“那就对了”,宛茗笑开,“在原朝,只有受人尊敬的将军,才能在庄重的酒宴上得到一个又一个将士的敬酒。”
“一个又一个?”揣测起宛茗话里的意思,向恂沉吟着回想了今晚的场景,恍然,“难怪,洪大哥还抱怨怎么不一队人马一起来,让我多喝那么多碗酒,原来是这个道理。”
“你是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宛茗不免笑话起向恂,“我从主帐出来的时候,看见等着给你敬酒的将士甚至排起了长队,好在你不明不白也没有拒绝,几位将军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他们对我改观,这其中,你的功劳比我大”,向恂和宛茗额头相抵,“等到回去之后,给你奖励,好不好?”
宛茗弯起了唇角,“将我当孩子来哄吗?既然你这样说了,可不能给我一串糖葫芦就作罢。”
向恂同样是笑,“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你就知道了。”
宛茗笑笑,靠在向恂肩头不作声了。始终记得红庙大师的忠告,坦诚忍让方能相濡以沫,白首不离若是夙愿,宛茗愿意遍尝一切去努力,还好,缘分不曾离去,当初的人,一如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总是在移动,写文效率大大打折,好歹移动到了有网的地方,用手机刷评论的十二九也快疯了,谢大家体谅,我争取留在有网的空间不走了。
第63章 伍家千金再发难
宛茗和向恂仍留在陆州城时,泾地的任府已经忙开了。收到消息的任府家奴挨家挨户拜访高官;献上金银美女在所不惜;为的是说服众大臣联名替任柏水求情。但是听闻宛茗大怒;没有人愿意答应,都为明哲保身,避而不见;任你金山银山,美女如云。
连续奔波了几天,几乎一无所获;就在任府所有人认命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跋山涉水的心情早已不同,应着寒风初雪而来,伴随春暖花开而回,又是一年鸟语花香,向恂和宛茗的心情犹如露水淌过,清澈纯净,毫无一丝杂质的舒适。
触景生情,向恂便提议对对子,宛茗欣然应允,兴致盎然。
向恂先出了上联,从暮冬入手,“冬雪漫漫风沙散尽马越川。”
宛茗低眉浅笑,轻松应对,“春风徐徐雨雾飘远水行舟。”
向恂挑眉,脱口而出,“冬去春来又一年。”
“夏至秋初再十载。”
宛茗毫不示弱地朝向恂看过去,向恂的心思全然已不在对子上,一张灿烂的笑脸,只顾看着宛茗了。
“驸马爷,您傻乐什么呢?”小舞看着突然就不说话的向恂,“出这么简单的对子还输了,真没意思哟!”
“那换你来对,怎么样?”
小舞不防向恂想出这个提议,硬撑着不服输,“行啊,但是公主可以帮我。”
结果向恂之后就提高了难度,一句话里常转个八弯九弯,小舞绕不开,看不下去的宛茗只得施以援手,于是又变成了向恂和宛茗的游戏。
洪欣在后面远远地看见了向恂和宛茗斗智斗勇,无奈地翻了白眼,“真是个书呆子,离不了咬文嚼字的命。”
明宁闻言看看洪欣,无声地笑了笑,“欣儿,你比为师做得好。”
洪欣一副潇洒状,“这样的呆子,谁爱要谁要,本姑娘不稀罕了。”
看一眼向恂,明宁不禁笑着摇头,悲悯一下向恂被嫌弃的命运。
暂且不去计较前方其乐融融的一幕,任柏水握拳放在嘴边假咳了两声,必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刑正一回头,就正好碰上任柏水的视线,暗自欣喜地减缓了速度,直到靠近了任柏水。
“大人,您叫我?”
“刑正,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也有男子汉的血性和抱负,如果不是我自身难保,我一定帮你一把。”
“任大人,您别这么说,您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任柏水抬手制止了刑正略微激动的话语,“你听我说,如果你想要出人头地,就一定会有办法,回到泾省,我会为你引荐几位大臣,到时就看你的本事了。”
要不是任柏水不让,刑正就要跪地磕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小人多谢大人知遇之恩,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只是你大哥那边……”
任柏水故作苦恼,刑正却不以为意,“大人放心,我是我,我大哥是我大哥,不要牵扯上他,我就是不愿意跟着大哥帮那什么向恂。”
“好,好”,完全称了任柏水的心意,“那就这样说定,切忌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
性子耿直的刑正满口答应,“小人明白,大人可以放心。”
在全军抵达之前达成一笔这样的人情帐,借机利用刑正的任柏水不知又将如何兴风作浪。
宛茗明白向恂对任柏水的敌视并不是完全因为向恂对任柏水有偏见,更多的时候是任柏水将向恂视作眼中钉而势不两立,留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无疑是潜在的,可能伤及向恂的危险,宛茗绝不会纵容和放任。
一回来,南书房里向恂常用的书案就被宛茗霸占了,向恂无声无息地走近,看了宛茗手执毛著,笔尖款款落下的字。察觉到向恂的到来,宛茗才停笔,一抬头差点碰着了向恂的额头,向恂浅笑,已经将宛茗所写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将其遣送回朝……恩,甚好,甚好”,向恂略显夸张地评价着,一会又煞有介事地皱起了眉,“只不过,还是有点便宜他了,关进囚车绑着送回去,让他也尝尝游街示众的滋味!”
一说完,向恂就笑了,可见只是个玩笑,但宛茗想到别处去了,未曾展颜。真的由囚车困住,一路示众而来的人,是向恂。那时候,向恂又该是何种心情?
向恂双手撑住桌面,身子前倾,几乎和宛茗鼻尖相抵,“在想什么?”
回神的宛茗吓了一跳,正巧小舞找来,向恂和宛茗连分开彼此的时间都没有,被促狭的小舞看了个正着,还假模假样地背过了身,只是语气中难掩笑意。
“公主,驸马,奴婢不是有意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公主移驾。”
宛茗脸上红了红,放下笔,没有正视向恂,“你想怎么处置就随你的心情添上两笔,只是不要太不留情面。”
宛茗说的是方才向恂的提议,向恂却只顾沉浸在宛茗难得的娇羞模样之中了,坏心地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从小舞那传出了笑声,宛茗连头也不抬,从向恂身边走过,离开了南书房。
坐到之前宛茗坐着的位子上,向恂嘴角噙了笑,将宛茗写好的命令收了起来,不需要多添加一字一句。
书房门被敲响,不知为何折转回来的小舞探出脑袋小声说道,“驸马,公主请您共浴。”
“恩??”向恂前一刻刚拿起的书掉落桌面,愣了一会,向恂抖开袖子在书桌上翻找开来,一副忙碌的样子,只是更像慌张,“不,不用了,你告诉公主,我还有事,就,就不奉陪了。”
小舞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是,驸马。”
门再次关上,向恂松了口气。在宛茗面前,向恂果然还是占据不了上风。
从南书房去往浴池的路上,宛茗因为小舞的一句“驸马爷竟然脸红了”而心情大好。两个都不是容易较真的人居然陷入如此孩子气的较量之中,无奈,真无奈。
向恂不禁也泛起自嘲的笑,难掩幸福姿态。门被推开的声音,向恂专注在一本刚找出来的书上,没有抬头,“小舞,服侍公主沐浴的事就不需要来问我了。”
“向恂……”
不是小舞,也不是宛茗,想到出征前含义不明的一些话,向恂敛了笑容,“伍月,你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向恂一看见伍月,着实吃了一惊。
人更加瘦弱了几分,连脸颊似乎都凹了进去,妆容并非纹丝不乱,衣裙并非一尘不染,仿佛遭受了冷落,可是向恂又想不通谁人敢对伍月这样。更教向恂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伍月微微隆起的腹部,明显是,明显是……
“向恂,你终于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做?”
伍月瘫软在地,哭出了声,印证了向恂心里最糟糕的猜想。
向恂走到伍月面前,扶住伍月的肩膀,很是认真地问道,“伍月,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任柏水的?”
显而易见的事实,向恂只想再次得到确认。伍月哭花了脸,连连点头,趴在向恂肩膀,声泪俱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敢让人知道,不知道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我只能躲着,捱过一天又一天等你,向恂,救救我,帮帮我。”
向恂拧紧了眉头,当时出征在即,竟没有想到,而今归来,伍月已怀孕数月,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让人手足无措的存在。
“伍月,你先别哭,冷静一点,你先起来听我说”,向恂将伍月从地上扶起,试图去了解伍月的想法,“你想让任柏水知道这件事吗?”
“不,不要!”伍月激烈地摇头,抓住向恂的手臂近乎于乞求,“不要,向恂,不要让他知道!我不想,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求你了,我宁愿去死……”
向恂拦住了伍月,暂时避开任柏水这个话题,“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你先冷静下来,伍月!”
伍月哭得没了声音,倒进向恂怀里,带着颤抖的抽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娘,我没脸见他们,我愧对伍家列祖列宗!”
提到伍凯将军,向恂心里同样堵得慌,反思,自责,向恂不禁质问起自己。答应照顾伍月,可是自己都做了什么?竟然让她一个人遭遇了这些事,东躲西藏地不敢出现在人前,她伍月以前何曾需要这样?一国大将的掌上明珠,此刻却像被人遗弃之糟糠,向恂的心里,全是自责与愧疚。
“伍月,你别担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有我在,你不需要躲,也不需要怕,有我在,没人会对你怎么样。这是伍家的孩子,生下他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