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为一代魔法师,银尘并不缺乏智慧,包括如何与长辈打交道的智慧,银尘很清楚,此时自己的年纪和外表,是比任何咒语都有效的攻坚利器,可以轻易撬开这位云长老身上,名为“戒心”的防御。银尘懂得领用这些,因此他在长辈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往而不利。
银尘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摆出一副近乎要哭的撒娇表情,这本表情在他精致的小脸上显得很自然,也很招人喜爱,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她打碎了我的窗户!闯了进来,要杀我。长老大人您来评评理,我又没招惹她呀……”银尘用标准的小孩子向长辈告状的声调说道,小手还不依不饶地指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女。
“对呀?因为她是坏人呀?”云长老一边用她很不熟练的哄小孩的语气和银尘说话,一边向着身后的临时弟子摆手示意,几名精壮的汉子领命,从人群冲挤出来,粗手大脚地将地上的少女五花大绑,然后将一粒药丸塞进少女的嘴里。
“……好孩子,你今天的表现,是这个分舵里最好的,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呢?”云长老没有去管那些粗壮的临时弟子的行动,而是饶有兴趣地和银尘随便聊了几句,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事实上,云长老根本不用了解什么记过,就能知道这些三更半夜闯入分舵的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来干什么的。
“我想睡觉。哈唔——”出乎云长老的意料之外,眼前这个银发男孩并没有像魔威阁的其他任何一个弟子那样,一听到“奖励”二字就跳将起来,耍尽心机地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云长老见多了那样的嘴脸,她也认为那样做无可厚非,毕竟同是魔道之人,才没有正道那样假惺惺地推三阻四的恶心做派。
第77章 深深的夜晚11()
因此她听到了银尘的回答,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这么一个还不如我一半高的多大点的小毛孩子,也敢在本尊面前刷滑头么?
“好好说!你要是再说不要,本尊就不给了!”云长老稍微冷下脸来说道。她的变化让银尘身后的张萌萌不禁心里一紧。
“我真的很想睡觉了。”银尘说得完全是真话,因为他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掐架了:“姐姐对我好,您赏给姐姐就行了……我要睡觉,我要睡大床……我的房子坏了……”银尘一般说着,一边开始不停地揉眼睛。他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不是那些习惯熬夜的蚁族,一宿没睡对于银尘来讲,已经是有些难过的惩罚了。
云长老脸色变了,尽管她的脸上还带着那罂粟一样的笑容,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笑容有点僵硬。云长老没有动怒,因为眼前的小孩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丝毫做作的表现,这一点云长老可以肯定,银尘确实很实在地说出了他最想要的奖励,休息,还有亲情。
这才是让一个分神期长老变了脸色的东西。多少年了?究竟有多少年,自己不曾面对这样的坦诚与童真,不曾面对这样纯粹的善良?云长老自己都说不清楚了,而让他更加悚然动容的是,这样的善良心性,居然出现在一个已经修炼过《残魂经》的高级弟子身上。
“能够抵御《残魂经》影响的心性么?这样的资质,简直——”云长老那一双秋夜寒星般的眼眸,登时爆发出无尽锋芒,仿佛两把出鞘的先天神兵一般,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汪洋般的贪婪,和几近破釜沉舟一样的决断。那一股贪婪的神色,不是为了银尘身上的所谓的资质,不是为了他的实力与相传很神秘的力量,而是为了他这个人本身。
云长老知道,魔威阁一切杀人炼魂的法门,最多能够将别人的血脉资质夺为己有,却永远不能夺取一个人的心性,心性这种东西,和灵魂,和意识,和性格,和种种一切独特神秘的东西关联太深,纵然多么厉害的夺魂炼魄之法,也没有用。
因此云长老的贪婪,是一种师父看到天才徒弟的贪婪。
“这样的人,留给冯烈山?做梦去吧!就是掌门师父魔心来抢,也得看看我云缤纷的脸色!”打定了主意的云长老,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变出一副真正的和蔼温馨的表情,柔声对银尘说道:
“你既然这么想要睡大床,本尊就让你睡大床,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张萌萌。”云长老转过脸来,声音依旧温和。
“弟子在!”张萌萌的声音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当然更多的是畏惧。张萌萌很清楚自己这个授业师父的性格,喜怒无常,漠视人命,实力深不可测,古人常言伴君如伴虎,张萌萌感觉伴师也差不多如伴虎了。
“你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弟弟啊?哼哼哼哼!”云长老故意发出一阵刺耳的浪笑,那声音简直如同穿脑魔音一样,让张萌萌浑身发冷,额头上在短短一两秒钟里就冒出一层冷汗,却绝然不敢跪下磕头的,因为自己曾经的师父并没有允许她跪下。
“弟子……”张萌萌在云长老“哼哼哼”的鬼笑中实在撑不住了,赶紧开口,准备无论如何先认个错平息一下长老大人的无名火气,至于她到底有什么错,鬼才知道呢!或者鬼也不知道!
“既然人家小肉肉愿意把奖励都给你找个不成器的东西,那么本尊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你暂时先升上一级,做个小门徒好了,在本尊手下听候差遣。你看如何呀?”云长老没等张萌萌把话说全了,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随口说出了一个听起来轻飘飘的奖赏,提升一级,不过是从正式弟子变成门徒而已,哪里有直接授予一部魔威阁功法来的实在,可是这个奖励一落进张萌萌的耳朵里,就足以让她不顾一切地下跪磕头。
“弟子永世不忘师长恩典!还请受弟子一拜!”张萌萌的话音里满是感激,连对这位长老的畏惧都抛到了一边,心甘情愿地匍匐下来。张萌萌很清楚自身的状况,她早年师从这位云长老,学到《凝魂摄魄大法》,已经是魔威阁里有名的强力神功,再赏赐她一部功法,显然是浪费资源,而给她一个门徒的名分,那就是明着对魔威阁里的所有人宣布,云长老要为张萌萌护法,保送她进入如题境界了。
这等奖励,张萌萌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再干上多少年,受过多少苦,完成多少任务,再要多少次从贾圆圆或者更厉害的正道高手的掌心里逃出生天,才能换来了!如今,就因为银尘这个便宜弟弟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弄到手。
她对云长老赶紧不尽的同时,也对银尘感激涕零。
“不过既然你欠了了这么大的人情,那么按照咱们魔道中人的规矩,你就得好好伺候你这个便宜弟弟,这道么?”云长老的声音不知为何冷了下来,用平日里命令下属的语气对张萌萌说道。
“弟子遵命!”张萌萌依然匍匐地上,这一次她回答地既流利又自然,没有平日里那颤抖着的尾音。
“那现在你给本尊起来!”云长老突然低声呵斥道,那情绪变换的当真比红绿灯都快了,一边凉快着的银尘直接看呆了。
张萌萌赶紧爬起来,她不知道云长老又想起什么烦心事了。
“好了。”云长老的神色稍缓,可是话音里的森冷与残暴,比刚才更甚:“本尊叫你起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她拿腔拿调地说着,慢慢转过身,转向那个五短身材的少女:“我们魔威阁,该怎么对付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呢?”
云长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那位少女的脸,她的手指纤长白嫩,却留着一根紫黑色的寸许长的尖指甲,上面绘着三条互相盘曲着的绿莹莹的毒蛇,看起来和白嫩柔美的手指极端不搭配,给人一股阴冷残酷的感觉,这倒也罢了,关键设那根指甲上方,一层层细密的灰色罡风冒出来,扭曲成十几条寸许长,几乎比牙签也粗不了多少的鬼手,密密匝匝地排列整齐,一起牢牢抓着一柄指头宽,几乎有两寸长的锋利无比的柳叶刀,轻轻又恶意满满地戳在少女的脸上,那柳叶刀的尖锋,已经在少女的脸上戳出几个小红点儿了。
张萌萌听了云长老的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抬头仔细看了一眼云长老的表情,看到长老大人眼睛里的暗示或者说默许之后,才大着胆子上前一步,用一种阴冷阴冷的,几乎没有丁点人性的声音说道:
“宗门禁地,岂容他人擅闯!这种行为,就是放到那些三流小门派里,也是绝对不能轻饶的,否则日后被人说起,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我们魔威阁软弱可欺?!弟子认为,此人,当以魔威阁宗门刑罚处置!”张萌萌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重重说道,那表情,那声音,那眼神,让银尘觉得这位姐姐似乎很想从贾圆圆身上刮下二两肉来。
“嗯,说的不错,是当重罚。”云长老拿捏着声调说道,听起来似乎是在字斟句酌,犹豫不定,可是她脸上那仿佛剧毒般的阴冷笑容,让银尘觉得她一定想将少女刮成肉沫才甘心:“这样吧,本尊觉得,你这个白白胖胖,哦不,是黑黑胖胖的小姑娘,落到我们魔威阁的刑堂里有点可惜了,那是男人们该去的地方,你的那些同党们倒是可以考虑前往……”
第78章 黄金地狱1()
“邪恶妖魔!你们敢伤了我们铁掌帮的师兄弟们!就等着我们师门长辈血洗你们的山门吧!”云长老还没说完,就被那位名叫贾圆圆的少女打断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挣脱了云长老神秘法门的控制,居然可以说出话来了,一开始,她只能一边微弱地挣扎着,一边从嘴里可鼻腔里喷出灰色的烟雾。
“铁掌帮?”银尘这个时候才出出声道:“十大门派的铁掌帮?”
“不错。”少女不顾身后的魔威阁临时弟子生拉硬扯,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大叫道:“我们铁掌帮!天下有数的名门正派!专门对付那些掳掠良民的邪道妖人!”
银尘转过头,看向张萌萌:“她就是铁掌帮?”
“她叫贾圆圆,是铁掌帮供奉贾正经的徒弟,江湖上有名的青年高手,入体八重,曾经……让姐姐也很狼狈呢……她是个坏人,对吧?她想杀你呢!”张萌萌此时非常自觉地开始暗示银尘,试图影响银尘的判断,她并不是想教坏了银尘,而是想保护银尘,她绝不能让银尘当着长老的面去试图保护贾圆圆,那样会惹怒长老,而贾圆圆那种高傲冷漠的伪君子,也绝不会领银尘的情。几次从贾圆圆手底下侥幸逃得一命的张萌萌很清楚,贾圆圆这种人就是人前满嘴仁义道德,背后龌龊肮脏的人。她不能让银尘被这种人的“光鲜外表”给骗了。
银尘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姐姐的话,可同一时间,贾圆圆的尖叫声又响起来了:“我是坏人!那么你们无缘无故掳掠一千无辜良民就是好人了?“
“啪!”“什么?”一声耳光和银尘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云长老脸色阴灰地在贾圆圆的脸上留下五指印,银尘则被她的话给惊到了。
“一千人?真的……一千人?”银尘的声音陡然凝重了起来。他也曾经见过那个关押人质的仓库,那次匆匆一瞥之下,觉得也就四五十人的样子,哪里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魔威阁想干什么?大屠杀?”银尘的心里飞速地转动着念头,他感到自己心中某一股圣洁的火焰正在迅速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