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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初时只提了一口气,凭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和两人并肩而行,但随着乔峰和孟寻真越行越快,他便渐渐地落到了后面。他心中一急,忙发足疾奔几步,只因走得急了,足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乘势向左斜出半步,这才站稳,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无意踏了这一步,居然一掠数尺。他心中大喜,第二步走的又是“凌波微步’,便即追上了前面的孟寻真和乔峰。
三人并肩竞速,耳畔均听得风声呼呼,眼中只见到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飞而过。
乔峰侧目相睨,见孟寻真步履从容,段誉身形潇洒,一个似郊游踏青,一个如闲庭信步,却都不比自己慢上分毫。他在心下暗暗佩服的同时也起了争胜之心,便又加快脚步想将孟寻真和段誉抛在后面,但两人随之提速,乔峰试了几次,都不能超过他们。
到此时,乔峰已试出孟寻真的功力与自己相若,而段誉的内力之强竟还胜过他们二人,只是他似乎不懂如何运用。若是短程奔行,段誉在初期或许会落后两人一些;若长途竞走,他那一身内力被激发出来,必定会后来居上反超两人。
孟寻真忽地哈哈一笑,驻足道:“这位兄台好功夫,孟寻真佩服!”
乔峰也停步笑道:“彼此彼此,在下乔峰。”
他们两人在疾行中说停便停,不见丝毫勉强。段誉却没有他们这份修为,虽也想停下来,双脚却不听使唤,只来得及抱拳说了一声:“在下段誉。”便一阵风似地从孟寻真和乔峰中间奔了过去,又跑出十余丈才停了下来。
见此情形,孟寻真和乔峰面面相觑,随即一起大笑起来。
等段誉转回身来,乔峰对孟寻真笑道:“恕乔峰孤陋寡闻,竟不知江湖上出了孟兄这样一位俊彦,实在惭愧!”
孟寻真也笑道:“原来兄台便是大名鼎鼎的乔帮主。人皆道乔帮主是个豪爽汉子,此言果然不虚。若你也和寻常江湖人一般,动辄便道什么‘久仰’之类,小弟却要看轻你几分了。小弟以前一直在深山习武,数日前才出山行道,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连我自己也不久仰自己,何况他人?”
乔峰大笑道:“以孟兄之才,相信不久便会名扬四海,到时再有人与孟兄相见,是定然要道一声‘久仰’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起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相知相得的意味。
段誉听了他们两个对话,好奇地问道:“孟兄,这位乔兄名气很大么?”
“何止是很大?”孟寻真道,“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北乔峰,南慕容’,那‘南慕容’便是段兄你那位尚未谋面的情敌、燕子坞参合庄的主人慕容复。而名列其上的‘北乔峰’便是乔兄了。”
听到孟寻真说的“情敌”云云,段誉脸上一红,转身来重和乔峰见礼,说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来江南,便结识乔兄这样的一位英雄人物,实是大幸。”
“原来段兄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难怪,难怪。”乔峰笑道,随即好奇地问,“我看段兄内力轻功俱都出神入化,其他功夫却似尚未入门,江湖经验更是几乎没有,何以孤身远来江南?”
段誉道:“说来惭愧,小弟是为人所擒而至。”当下将如何被鸠摩智所擒,如何遇到慕容复的两名丫环等情,极简略的说了。虽是长话短说,却也并无隐瞒,对自己种种倒霉的丑事,也不文饰遮掩。
乔峰听后,又惊又喜,说道:“孟兄之洒脱,段兄之率真,都是乔峰生平从所未遇。我与两位一见如故,有意与你们结为金兰兄弟,未知二位意下如何?”
孟寻真笑道:“固吾愿也,未敢请尔!”
段誉也喜道:“小弟求之不得。”
三人叙了年岁,乔峰正三十岁居长,孟寻真二十五岁居次,段誉十九岁最少。他们当即撮土为香,并肩跪倒,一起向天拜了八拜,均是不胜之喜。
等三人起身之时,孟寻真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来那久违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冰冷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在他脑中道:“选手孟寻真触发系统任务,必须在少林英雄大会之时助义兄乔峰斩杀仇人慕容博。成功后选手将获取系统奖励;任务失败,抹杀!”
初闻任务时,孟寻真心中略略一松——虽然慕容博为天龙世界顶级高手,但孟寻真若是借了解剧情的优势设局将其诱出,再与乔峰以及隐在暗中苦心复仇的萧远山联手,则将其诛杀并非太过困难。
然而再细细思量一下这任务的具体要求,才注意到系统将诛杀慕容博的时间限定在少林寺英雄大会之上。孟寻真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在少林还隐藏着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扫地僧,若自己要杀慕容博之时,这位老人家站出来如原著中一般要大家来个“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转念一想,又忖道:“不过那扫地僧似乎只关心藏经阁内发生的事情,若果真如此,倒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电闪而过,乔峰和段誉都未发觉他的异样。
乔峰伸出大手用力拍拍两个义弟的肩头,笑道:“难得今天如此高兴,我们不如回无锡城中,再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如何?”
听说又要喝酒,段誉是真的怕了,虽然不会醉,但那一碗碗烈酒入口穿喉的感觉也教他难以承受,便道:“大哥、二哥,小弟方才喝酒时作了假,还请你们二位莫怪。”当下说了自己怎生以内力将酒水从小指“少泽穴”中逼出之事。
乔峰惊道:“三弟,……你这是‘六脉神剑’的奇功么?”
段誉道:“正是,小弟学会不久,还生疏得紧。”
乔峰呆了半晌,叹道:“我曾听家师说起,武林中故老相传,大理段氏有一门‘六脉神剑’的功夫,能以无形剑气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来当真有此一门神功。”
段誉苦笑道:“其实这功夫除了和大哥赌酒时作弊取巧之外,也没什么用处,实在惭愧。”
“三弟不可妄自菲薄。”乔峰正色道,“我少时听师傅评论天下武功,他最为推崇的,一个是少林至高神功‘易筋经’,另一个便是你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他脸上忽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说到作弊取巧,在场的却不止是你一个。二弟,将你用内力逼在腹内一角的酒水弄出来罢!”
“既然和大哥交过手,小弟便知此事绝瞒不过大哥。”孟寻真笑道,将右臂平伸,右手摊开。在他的掌心忽有腾腾的雾气袅袅蒸腾,随着阵阵清风四下飘散。那雾气从乔峰和段誉身边飘过时,两人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又见结拜,还有人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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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兄弟暂别
“二哥你……”段誉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愕之sè,乔峰和孟寻真一起大笑。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忽见从无锡方向走来两人。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乔峰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乔峰只点了点头,并不还礼。
那跛足汉子看着乔峰,又看看他身畔的孟寻真和段誉,yù言又止。
乔峰道:“这两位是我刚刚结拜下的异姓兄弟,你有事尽管直言,不用避讳他们。”
跛足汉子道:“启禀帮主,‘一品堂’派来使者,与咱们约定明rì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乔峰皱了皱眉,道:“未免太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兄弟们本来跟那使者说要将约会定于三rì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乔峰冷笑道:“咱们丐帮何曾怕过什么人?你们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两人躬身答应,转身离去。
段誉好奇地问道:“大哥,那‘一品堂’是什么?”
乔峰面sè凝重,道:“‘一品堂’是西夏国国王所立的一座讲武馆,堂中招聘武功高强之士,优礼供养,要他们传授西夏**官的武艺。凡是进得‘一品堂’之人,都号称武功天下一品。统率一品堂的是位王爷,官封征东大将军,叫做什么赫连铁树。”
段誉又问:“‘一品堂’远在西夏,为何来江南与大哥订约?”
乔峰道:“不久前本帮一位派在西夏潜伏的兄弟报知,说那赫连铁树带领馆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实朝觐是假,真意是窥探虚实。他们知晓我丐帮是大宋武林中一大支柱,想要一举将本帮摧毁,先树声威。然后再引兵犯界,长驱直进。”
段誉“啊呀”一声惊呼,道:“这条计策果然毒辣得紧。”
乔峰又道:“这赫连铁树离了汴梁,便到了我帮在北方的总舵洛阳。恰好其时我为了一件大师率帮中高手南下,让他们扑了个空。这干人一不做,二不休,竟赶到了江南来,与我定下这约会。”
段誉担心地道:“彼方来者不善,大哥可有把握应付?”
乔峰哈哈一笑,笑声中透出万丈豪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品堂’虽然是西夏称雄,我丐帮的好汉们也不是泛泛之流,总归不能教中原武林的颜面丧在丐帮手中!”
段誉道:“小弟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想去瞧瞧热闹,顺便为大哥站脚助威,大哥能允可么?”
乔峰笑道:“三弟同去也无不可,只是敌人狠辣yīn毒,怕是不会顾忌什么伤及无辜。你若去了,只可在一旁观看,千万不可贸然现身。”
段誉喜道:“小弟自当遵从大哥嘱咐,绝不会给大哥添乱。”
乔峤又对孟寻真道:“二弟是否要一起去看个热闹?”
孟寻真略一沉吟,道:“小弟要往嵩山少林寺办一件事,只恐无缘目睹大哥大展神威,教训那般自称‘一品’的狂徒了。”
“二弟要去少林?”乔峰面上现出喜sè,“我父母便在少室山下居住,授业恩师玄苦大师则是少林寺高僧。因丐帮与少林皆是举足轻重的大派,愚兄忝任丐帮帮主,若是前往少林,各种仪节排场,惊动甚多,因此这些年竟无一次面见父母及恩师叩安。二弟此去少林,在处理完自己的事务之余,定要代愚兄去看望一下双亲及恩师。”
孟寻真慨然道:“大哥尽可放心,此乃小弟应有之义。”
乔峰甚喜,便将父母住址对孟寻真说了,至于玄苦大师那里,他到少林寺后只要说明来历,自然有人引他去见。
正说着,只见大路上又有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这两人看到路边的乔峰,面上都是大喜,一起施展轻功,晃眼间便奔到乔峰眼前,一齐躬身施礼。
乔峰看到这两人,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去哪里?”
那两人看到孟寻真和段誉在场,也现出犹疑之态。直到乔峰说明两人身份,其中的一人才开口禀道:“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乔峰微微一怔,问道:“点子是些什么人?难道的西夏‘一品堂’等不到明早,现在便打上门来?”
“不是‘一品堂’的人。”另一名汉子道,“来的是三女一男,自称来自姑苏慕容家。四人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说话十分横蛮无礼。”
乔峰哼了一声,道:“便是姑苏慕容家之人,也不过区区四个,蒋舵主难道便对付不了,还要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