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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杀了你！”
刀刺穿身体的瞬间，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因为记忆更深处撕裂的痛已经远远超过了肉体的感觉。
“环，今天你带我上哪儿去啊？”一道亮光闪过，远远地，我看到一个有洁白双翼的天使背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飞过去，虽然离很远，我还是听得到他们的谈话。
“今天啊，我带你到狐妖们的宫殿去好不好？”叫环的天使温柔地问。
“好啊，不过那些狐狸精再漂亮也没我漂亮！”女孩很自信地仰起头，一脸不可一世。
“呵呵……”环轻笑道，“你啊！——”
“怎么啦？不满意吗？不满意当心我拔你的羽毛！——”女孩虽说着，却还是乖乖地趴在他背上。
“是是是，你最漂亮，谁都比不过你！那些狐狸精只够给你提鞋子洗脚丫子的！”环妥协地笑道。
“这还差不多！”
转眼，两人降落在一个密林，环轻轻放下女孩，拉着她的手向远处的宫殿走去。
“为什么不飞了啊，环？还有好远呢！”
“狐王在宫殿外设了很强的结界，普通的天使是无法飞进去的。”环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狐王很厉害喽！”
“那是当然的！”
“他跟我妈妈西王母比起来呢？”
“这……可就不好说了！”环有些为难地答道。
两人正说着，已经到宫殿门口了，一个很清纯漂亮的小女孩在外面迎接他们。
我跟在后面，走廊穿殿，不知多久，来到了那个我曾看过的外厅，只是这时，塌旁没有那繁复的柜子，而内厅，也没有那幅《清明上河图》。
“过来了啊！”背对他们正在沏茶的人转过身。
女孩顿时瞪大了眼：“好……漂亮……”
那人微微一笑，向环投去一眼询问。
“她是王母二十三女瑶姬，今天轮到我看管她，所以过来时就顺便把她带来了。”环解释道。
“瑶姬？”那人俯□，“我叫飞白。”
“飞白，好特别的名字。”女孩脱口而出。
“呵呵，瑶姬也挺特别。”
飞白手一指，一个凳子飞来，稳稳地落在了塌上那小桌子前，他把瑶姬抱到凳子上，面桌而坐，递给她一杯茶，自己则与环分坐塌两侧。
“这茶好香！”瑶姬嗅了一下即开口，“是瑶池水煮的吧！”
“哦？”飞白颇有兴趣地看向她。
“瑶姬在天宫最爱喝茶品茶了。”环解释道，知道瑶姬懒得跟人解释。
“嗯。”瑶姬配合地点点头。
“好巧，我正好喜欢煮茶，没事干你可以上我这儿来喝。”
“好啊！”瑶姬开心地拍了拍手，“我会给你带瑶池水过来，我知道，用那里的水煮的茶最好喝了！”
“实际上除了瑶池水，天雪煮的茶味道也不错。”
“是吗？那我有空来这里替你收集天雪吧！”瑶姬又道。
环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好香的茶味儿！”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瑶姬还没来得及回头，手中的茶杯已经不见了。
“嗯，好喝！”身后传来一身长叹，“飞白你真是的，每次都是客人来才肯煮好茶，要不是我赶得巧，恐怕永远都喝不到喽！”
瑶姬回头，想好好整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结果，刚回头，看到那人，她就愣住了。
那人也愣住了。
时间，与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32
32、你爱我，我比谁都清楚（下） 。。。
那竟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漂亮少年，比坐在高凳子上的她高不了多少，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瑶池的水一样纯净无暇，没有狐类常有的媚态，他本人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他凝视着她，没有想象中天庭的霸气，她就像他曾在梦里看过的一匹神马，纯洁无暇，这个宫殿里最耀眼的狐火也比不过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那双眸子，时时都在转动着，就连静止的此刻都随时要转向别处。
“咳咳……”看到这场景，飞白不得不轻咳一声来提醒两人。
“还没互相介绍吧？这是瑶姬，王母的第二十三女，这是青炎，我们的狐王。”飞白介绍道。
之后的画面有些模糊了，我走入一片白茫。
这是一座山，我直觉地猜是昆仑山，但上面竟有一幢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后面，一根很细发着柔光的柱子直冲云霄。
“报告众仙，大事不好，中原之君不知从何得知瑶台宴会的消息，已纠结军队向昆仑山而来！”一个声音自宫殿传来，我循声而去，两边都有人把守，却没人阻止我。
“这怎么可能？昆仑地处西陲，周围又不乏绝壁深池，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达这里？”宫殿里，一个白发长髯的老人斥道。
“敢请众仙移驾一看！”跪地报告的士兵道。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首席，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坐在那儿，发话。
众人纷纷往外走，我跟在他们后面，趴在悬崖边向下望去，山下旌旗一片。
“王母，这可是障眼之法？”有人问。
王母凝眸细看，摇了摇头：“我用天眼看到的的确是中原之兵。”
“这可如何是好？”
“玉帝已下旨，不许伤害凡人。”
“这可怎么办？”
环顾这些一遇到什么就只会这样的老臣，王母沉声道：“断天维！”
“可那会切断天界与人间几乎所有的联系啊！”众仙均劝。
“那……你们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吗？”王母环视问道。
众人都低头。
“同意断天维的就随我入宫，不同意的就留在这里，与凡夫俗子们斗智斗勇！本宫绝不反对！”
王母一拂袖，向宫殿走去。
众人顾视片刻，纷纷回身入宫。
以宫室为中心，一道七彩光笼罩了整个昆仑，那根发着光的柱子随着宫殿，点点消失。
天维，断了。
昆仑顶峰长出了一棵古松。
“终于断了！”一个声音自古松后传出。
我看向那人，只见一双如玉嫩手扶着古松而起，一张脸从松树后现出，那脸，竟是王母的脸！
“天眼，是能看穿世间的一切，可若连王母都是假的，知道真相，众仙家可会怨我到死呢？”说着，那人旋了一个身。
久言忧——或者说十七八岁的青炎！
“瑶姬，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呢！”他举起手，在阳光下交叉，“放心，我总会去讨还的，你等着我。”
“啊！——”好痛！我睁开眼。
银站在我面前，祁洛洛倒在一边，貌似是受了惊，但并没有受什么伤。
银抛给我一条链子，上面的坠子是——
那块唐瓷玉。
“现在，我来还你这个，从此，我们两不相欠。”银把坠子丢给我就转身要走。
“等等！”我突然想起那个叫越影的少年说过的话，“一个叫越影的……”
我还没注意看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弯身拉起了我，把我扛了出去。
门外，一个全身湿漉漉的人站在那儿。
“久言忧！——”我挣扎着跳了下来，奔向她。
“不怕，已经没事儿了。”
“你为什么才来？”我不爽地问。
“被狗咬了，所以来迟了。”
我看向久言忧，她身上竟遍布伤痕。
“你们卿卿我我我不管，但现在，你最好告诉我越影的下落！”银冷冷地说。
“越影让我转告你，他是楚雲霏的弟弟，他现在跟楚雲霏共用一个身体。”我躲在久言忧怀里说。
“他在哪儿？”银追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答道，刚说完我就感觉到了银身上的怒意。
“他告诉我有事可以去上海找他，现在我转告你，有事你也可以去上海找他。”久言忧脸上满是微笑。
银走后，我注意到“Jupiter”店门口多了一个人。
久言忧放开我，我就走向那人。
站定，我看着他，还是用不正经的调调问道：“我是该叫你洛伽蓝呢，还是洛阳，抑或是——赤龙上仙？”
“随你喜欢！”他还是那脸和煦的笑，上手揉了揉我的头，“不过我问你和青炎各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唐瓷玉，和——”他看向久言忧，“青炎身上苍龙的魂魄。”
“什么？苍龙没死？？？”我吃惊地看向久言忧，眼角扫到了扶着门框，脸色苍白的祁洛洛。
“苍龙有一双介于深紫和深蓝色之间的特殊眸子，你，有印象吗？”祁洛洛近乎哀求地看向我。
久言忧走了过来，朝我伸出手，我把唐瓷玉递给他，瞬间，久言忧身上一只龙形影子离开，附到了玉上，玉变为了苍青色。
腹部的痛感在一瞬间传来，我倒向久言忧。
“不要……去医院！——”倒进她怀里晕倒之前，我下意识地嘱咐。
醒来，是在家里，腹部的伤口竟然已经结痂了。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人坐在我旁边。
“你是……”我坐起来，问。
“我叫玄。”他笑得很灿烂，拍了拍我的背，我给他拍得咳了出来，端着一杯水进来的久言忧忙制止他。
“我是苍龙、皓和赤龙的大哥，很抱歉他们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不过……”他扫了眼一脸无辜的久言忧，“就她给我制造的麻烦，我给你带来的也不过尔尔。”
久言忧仍是很无辜的笑容。
“算了，不说那些了，只是，你没了银珠也没了唐瓷玉，她没了内丹，你们的寿命……”
“我本来就是以人的状态活下来的，对我来说，除了多了些奇怪的记忆之外，什么改变都没有。”我这倒是说真的。
“久言忧此生只是凡人。”久言忧笑道。
玄愣了愣神：“但是……那么短的时间你们就会死去，难道你们两个不怕吗？”
“不会啊，因为本身人就是有天龄的，所谓神与妖也不过是违背了这个规律，残活下来的异类而已，对我们来说，就算是有了无尽的寿命，也终有一天会穷尽，到时候怕死的心境跟现在是一样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久言忧替我答道。
“算了，悟性不高也没办法。”玄收拾下放在桌子上的药箱就要走。
“等等，玄！”我喊住了他。
“什么事？”
“会天宫的话代我向苍龙道个歉。毕竟是我的任性害他羁留人间一千年。”我道。
“如果二十年后有机会的话，你自己去道歉吧！”
“咦？”
“苍龙并没有归天。即使有了那块唐瓷玉，他也只是保住了魂魄，等有了合适的身体时，他才会醒来。”
“是吗……”
玄已经出门了。
我看了久言忧一眼，她回以一笑。
祁洛洛办了休学手续，不知所踪；洛伽蓝保入本校研究生但却退学不上了；杨孟接手模联，最近正忙得不可开交，不时打电话轰炸我问各种事情；久言忧为了适应正常人类的生活，也开始四处奔波找工作了；我呢？我还在很刻苦地用功，准备考研……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随时在发生剧变的，比如时局，比如身份，比如命运；但同时，也有好多事情是怎么都不会变的，比如努力，比如性格，比如感情。
我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会有一天，我和久言忧都会永远地忘掉对方的名字以及我们曾有过的那么漫长的岁月，我和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