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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杀的人在死亡前有下意识求生的本能——这我不奇怪,生存本就是人的本能。
可是面对这很显然是通向轮回的路,我迷茫了。
我知道人有求生存,惧怕死亡痛苦的本能,可是如果已经到了轮回前呢?人还会留恋什么?
人是因为享受才想要回去的吗?不像,因为人人都会在上了年纪之后期盼回到小时候。给了他一个“再少”的机会,他何乐而不为?
那人是为了什么拒绝轮回的?我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影子,模糊不清,却真实存在于那里,不紧不慢地跟着我。
那是什么?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不确定的字眼。
是啊,人不希望轮回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不确定未来会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确定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不确定世道如何……太多的可能让人恐慌,继而拒绝这些。
所以人才会想千方百计留住记忆不是吗?轮回的恋人怕未来找不到如此契合的人。
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第一个不舍竟然是久言忧的影子。
不知为什么,最近的倒霉事都是在她出现之后才有的。
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有人或事在我这里提到她。
久言忧,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还没了解呢!
我只知道你的嘴很碎,人很懒;我只知道你会在半夜睡不着觉,跑到露台上看星星;我只知道你其实起得比我要早很多,像垂暮的老年人,无论如何睡不安稳,有随时面对死亡的恐慌……
前面隐隐出现了一扇光亮的大门,我之前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断掉链子,走进那闪着光的去处,消失在门的另一侧。
马上要走完这一生了吗?我想着,心里突然觉得很宁静。
但是……
有些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火红色的衣服。
那衣服的颜色,在这黑和白的世界里燃烧着,灼亮了我的眼睛。
青春,不争一次怎么行?我深吸一口气。
那扇门就在我眼前了,我手上的链子也脱落了,我猛地抓住左侧的门,稳住身子,身子仍然因惯性向前探了一下,让我看到了门那边的世界——
这哪是我想象中的轮回!那边,满目都是锋利无比朝上的尖刺!坠进去的人一个个扎进了那细长的刺!一个压一个,像肉串一样!
我几乎要吐了,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自救!所以我必须稳住!
小心翼翼地看向门那边,没有守卫。
我用力,一推门,身子向后倒去。
我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回到了那个广场。此时的广场上还是那个样子,不少人在排着队,只是我这次看清了他们脸上呆滞的表情,像最拙劣的神像。
“云华。”一个不大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久言忧站在喷泉旁,与我出现的喷泉相对的那个旁边,身上湿漉漉的。
我狂奔过去,扑到她怀里,不知怎的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捶她:“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要吓死了!”
“我本来早就要来的,但被一只小狗咬到了,只能先处理了那只小狗再过来了……”久言忧点了一下我的鼻尖,“好了,别废话了,我们回去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见一个凉凉的声音:“哼,这次算你这只狐狸幸运,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过了!”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久言忧已经带着我跳进了喷泉里。
水在耳边飞速旋转,像轮回一样不可逆转,一些奇怪的面孔在我眼前的水里浮现,它们叫嚣着,还有几只手试着抓向我的脸,但没有成功,在离我几寸远时似乎遇到什么阻碍,迅速收回手。
“瑶姬……”似乎还有什么在喊着这个名字,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字眼,像“天维”,像“瑶台”,像“天湖”……
“醒醒!”有人在拍我的脸。
不想睁开眼,怕一睁眼又看到那个喷泉,那个广场,那群人。
“云华,醒醒,我是久言忧!”
久言忧?我睁开眼,只见久言忧端着一只小碗弯腰看着我。
“你怎么刚回来就换了一身衣服啊?”我看着穿着睡衣的她问了一个我一点都不想问的白痴问题。
“什么啊!云华,你烧糊涂了吧!你睡觉之前我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喂你喝水的,你还吐了我一身,你看,水渍还在……”久言忧有些不爽地看着我。
头一次,没跟她争辩,因为我头很晕,没有一点力气争辩,还因为我脑海里还是她穿一身素白衣站在喷泉旁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评论,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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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水葬(一) 。。。
我爬起来做好饭,刚要砸门喊醒久言忧吃饭,突然想要恶作剧,于是我放下餐盘,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
久言忧还在睡,被子有一半在地上,另一半盖着她的身子,刚好遮住胸以下,大腿以上。
久言忧很没睡相的样子也很好看,不过我永远不会告诉她,自从第一次见她看得看呆了之后,她就有事没事拿那件事来嘲笑我。
“瑶姬……”睡梦里,她轻吟出一个名字,“恨你都不给我机会吗?”
顿时失去了捉弄她的念头,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奔回自己房间,锁上门,埋进被窝便哭了起来。
那感觉,像是失恋。
水,怎么又是水?有意识的时候,我面前便全是水了。
呼吸,我试着呼了一口气,觉得没什么阻碍,但是想出去却怎么也脱离不了这水的范围。
又跟上次遇到的鬼打墙一样,水面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碰不到。
渐渐,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轻,浮了起来,浮出了水面,迎接我的,一圈围观的人,表情或惋惜,或冷漠,或讥讽……
更让我诧异的是,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脸上满是震惊,当我的视线与她的对上时,她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我甚至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谁,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已经沉到这水里了。
“饭好了吗,神马?”久言忧的叫声刺进了耳膜。
我迷迷糊糊醒来,爬起身,条件反射地端起桌子上的餐盘给久言忧送过去。
“来了。”我随口答道,声音还有些哽咽。
久言忧正在床上坐着,闻声走过来,一手接过餐盘,一手抚过我的眼问道:“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我答非所问。
“这样啊……”不知什么时候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她抱住了我,“告诉我,做了什么噩梦啊?”
“我梦到我在水里,看到一群人,中间还有自己……”
“不用担心,只是梦。”久言忧抚了抚我的头发,跟洛伽蓝揉我头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洛伽蓝揉我头发时,我会想到哥哥揉妹妹的,可是久言忧的手碰上我头发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到悲伤,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
“云华!云华!”
我猛然抬起头,正对上老师皱着的眉头。
下课,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女生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最近总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觉得很没力气,不过还好。”我不想深谈下去,脑子里很乱,一直浮现出“瑶姬”这个词。
突然地,我听到有人在哭,那个女生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哽咽,一摸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流泪,这么说,哭的人是我?
“不好了!湖里有死人!快来人啊!”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向外冲去,不知抱着什么心态。
她拉着我也向外跑去。
“雲霏,不用拉我,我自己可以过去的。”我擦干眼泪道。
学校一个很大的湖泊里,一个女孩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乌黑的头发在水里四散,像一团墨迹。似乎是掉下去时刚好撞到了时候,她的头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已经泛白。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她,却忽而感到一阵凉意,那已经死去的女生的眼珠动了,她看向我,目光冰冷。不知算是什么刺激,总之,在看到那一幕之后我就晕了过去,身后,一双手接住了我。
睁开眼,我趴在教室的桌子上。
“醒了?”久言忧的声音响起,我难以置信地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
“大学又不是什么禁地,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久言忧眯着眼笑了。
自从那天晚上在街头睡了一个小时做了那种梦之后,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她跟狐狸精联系在一起,越看越觉得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再也没敢问她。
“又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是你把我拖到这儿来的吗?”
“我哪有那么大力气,拖你这头死沉死沉的猪!”久言忧说着向后指了指。
我回头,只见后面一排趴着一个男生,一头炸开得像遭电击的头发,一身贵得招贼的名牌,一脸很夸张的表情,除了杨孟那小子还能有谁?
“是你把我带过来的?”我咧嘴一笑,问。
“对啊,要不是那时我刚好在你后面,你就要砸坏不少人了——就你那猪样儿!”杨孟撇撇嘴。
“我很沉吗?”我很不爽地以威胁的口吻问道。
“死沉死沉的。”杨孟很保守地借用了久言忧的形容词。
“哦。”我说着,一掌打过去,pia在他头上。
杨孟不满地哼哼,没敢还手。
“我们该回去了,我饿了。”久言忧突然插话道。
“好的,不过我得先去收拾一下书包……”
“书包吗?楚雲霏给你送过来了,就是她给我打电话过来接你的。”久言忧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包。
有些诧异,但什么都没说。我接过包,向后面的杨孟摆摆手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跟在久言忧身后,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我想不出我什么地方惹她不开心了,只能静静地跟着。
可她却越走越快,快到最后我不得不小跑起来才不至于落后太多。
咦?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越走越不对劲儿,不像是回去的路啊!
“久言忧,走错路了!校门在那边啊!”我喊道。
这里似乎是校园里的死角,我没去过的地方,周围栽着一些树木,树丛之间不乏花草。下午四五点,光线还很足,但这里却一派阴森,隐隐让我有些害怕,想走,却又不能丢下久言忧,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久言忧终于停下来了。
我气喘吁吁地弯腰深呼吸。
直起身,正要问久言忧什么,她突然转过身,抓住我的手臂,头压了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唇上留下一点碰触的余热。然后……
然后久言忧抓着我的手松了开来——不,不是松了,而是她根本抓不住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出现在她的手本应呆的地方。
她或者它向下软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本来站在我面前的人缩成了一只纯白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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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水葬(二) 。。。
我的第一反应是逃!可是,没走两步,我就停了下来,一咬牙,回头抱起了那只不知是不是妖的生物,脱下外衣包住它。
走出那片死角之后,我再回头,只见过来时看到的树木全都不见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