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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陵颔首应道:“全凭大将军做主。”
媒婆随即将提亲礼仪据实告知,嘱咐他明日带好红绿过书,又道明日过后至娶亲之日不得再见女子云云,听得慕北陵头昏脑中,最后实在禁不住媒婆的言语攻势,借故落荒而逃。
出府行不过半里,见街上热闹至极,拉人问过方知今日城北铸国寺有庙堂高会,四方游僧齐聚,开坛说法,又有文人士子远道而来高谈阔论,心想必有看头,决定回家带籽儿一同去瞧瞧。
近日为军事操劳,有些日子没回家,快步至小院推门而入,恰见皇甫方士,孙玉英,籽儿在院中嬉闹。
籽儿见他回来自然高兴的紧,抱着他不停用小脸蹭来,惹得慕北陵笑声连连。
孙玉英宠溺的看了眼籽儿,笑道:“这丫头成天都在念叨你,要不是先生强行拉住她,她恨不得跑到关里来寻你。”
慕北陵在籽儿鼻梁上刮了下,说道:“怎么这么不乖,小心打你屁股。”
籽儿“咯咯”笑起,又朝怀里钻了钻。
皇甫方士笑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关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自火营重建以来,慕北陵每日都会将关里情况飞鸽传书给他,由皇甫方士亲提重建计划,包括虎豹骑,铁甲纵队,御风纵队都是他的主意。
慕北陵道:“烽火大将军叫我回来一趟,说是”突见见孙玉英凑脸过来逗籽儿,心尖不由一颤,老脸唰的红起,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孙玉英见其欲言又止,抬头看去,视线刚接触时,慕北陵赶忙别过头。孙玉英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朝慕北陵额头盖去。
慕北陵慌忙后退一步,漆黑眸子闪烁不定,更引得孙玉英满脸疑惑。
皇甫方士见状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猜到几分,会心一笑,也不说破。
慕北陵慌慌张张的说道:“没,没事。”又道:“过来的时候听人说铸国寺有高僧开坛说法,怎么样?像不像去看看?”
皇甫方士看二人两眼,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和孙将军带籽儿去吧。”
张辽阔恰好走到前院,一听有玩的,忙喊道:“我也去我也去。”
皇甫方士瞪他一眼,拉起他就往回走,边走边说:“我还有些东西要你帮忙,你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张辽阔“哇呀呀”怪叫不干,却被皇甫方士直接拖进后院。
孙玉英呢喃一声:“先生今日怎么了?”回头见慕北陵正看着自己出身,登时升起两朵红云,羞道:“看什么看。”
慕北陵赶忙收回视线,干咳两声,进屋换了套寻常布衣,然后抱着籽儿逃似得往院外走去。孙玉英轻啐一声,迈步跟上。
行至半途,四下无话,周围人声攘攘,他二人却出奇安静,气氛颇有尴尬。
慕北陵不觉额头冒出细汗,籽儿皱着小鼻梁替他擦去,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热?”
孙玉英被声音吸引,偏头看时果然见慕北陵满头大汗,禁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
慕北陵干笑几下,又不知找何话题,便问道:“姑苏震他们呢?怎么刚才没见到?”
孙玉英道:“今天一早先生让他们去关中取些东西。”
慕北陵“哦”一声,想想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留个人在家。”
孙玉英道:“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不多时,三人行至城北铸国寺前,相传铸国寺早在西夜朝建立前便建寺于此,当年元祖先王开疆辟土时,还特意去到寺里求香问佛,后得东州西北天下。元祖王谓之此寺庙中有冥冥天意,立朝后便赐其铸国之名,沿至于今香火尤为旺盛。
此时庙门前已经挤满人,都是从四处赶来求听佛法之人,令尹府为保今日不出现什么乱子,特意抽调五十衙役在此维持秩序。
庙门左侧置案台,以明黄佛布遮盖,一高僧模样的和善身着袈裟坐于台后,不时提笔在名帖上写着什么。他旁边还放着一个人高木箱,过往信客不停朝箱子里供去碎银子等财物,没过一会箱子装满后,有沙弥过来抬走箱子,又重新换个过来。
慕北陵瞧得稀奇,笑道:“还是这种钱赚得快啊,你看那些人往里面丢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孙玉英娇嗔道:“胡说什么,这里可灵得很,不遵乱说话。”言罢双手合十,默念几句:“勿怪勿怪。”
慕北陵耸耸肩,暗道:“这种信佛求神之事只不过是人们心中的信仰罢了,若真那么灵验,干脆每个朝国都供奉一尊佛像便是,由什么需要求拜就行了,还需要文武大臣做什么。”他紧了紧抱着籽儿的双臂,生怕不小心被人挤下来。
跟着人群缓慢前进,来到佛案前,只听那袈裟和尚口中不停喃喃念叨:“诸佛常护念,平安又吉祥,众善当奉行,精进坐道场。”
他念一句,就有香客往木箱投去香火钱,孙玉英从腰间取出几钱碎银子,交给籽儿,籽儿也学着其他人朝木箱中投钱,投完还不忘“咯咯”笑了一阵。
接着跟着人群走进庙门,入眼处是一占地极广的道场,场中坐满信徒,正前方大殿下立有四方高台,几位身着大红海清袈裟的高僧分四方盘坐台上,捻指诵经,百余沙弥盘坐台下与之喝声,一时佛声回荡庙宇高堂。
慕北陵左右环视,见已无处可坐,便想四处走走看看。孙玉英说是要听一会,两人便约定一个时辰后在大殿前会面。慕北陵遂抱着籽儿朝大殿旁侧走去,绕过大殿正门,沿着迂回石子路一直走到后院禅房。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佛法道场,神秘老僧现说法()
与道场人山人海形成鲜明对比,后院显得格外幽静,东西两面依次有二十多间禅房,房门皆虚掩,北面立有九丈石墙,墙中央以黑墨隽写“佛”字,院中多立古树,树干粗而大,枝叶在头顶展开,将整个后院遮盖严实,阳光穿过叶间缝隙洒下,投下数道光斑。
慕北陵放下籽儿,小丫头一下地就像脱缰的小野马一样,东瞅瞅西看看,高兴的紧。
院中有一灰衣老僧执帚扫院,扫帚托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响声。
慕北陵叫籽儿不要乱跑,朝那老僧颔首施礼,老僧立帚于身前,看着精灵一样的籽儿,笑逐颜开,说道:“这小娃娃好生灵气。”
慕北陵付之一笑,转眼看那老僧,当得看清那人面容时,登时瞪起双目,大骇不已,脱口呼道:“铜爷!”依稀记得小时候大武村头那佝偻老人,永远弓着腰,拿着那根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的木烟杆,苍目看世,逢人便喃喃几句。有人说铜爷是得了失心疯,只有慕北陵和武蛮知道,铜爷念叨的那些话都是某部经书上的晦涩生句,他一直不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也一样。
老僧一怔,左右看了几眼,指着自己问他:“施主是在叫贫僧么?”
慕北陵用力揉眼,细看去老僧比铜爷似要年轻继续,铜爷若还在世,几欲年过九旬,而且此人目色清澈,没有半点浑浊之意,却与铜爷大不相同,拜而谦道:“抱歉了,只是高僧与小子一位故人长得相似,这才认错,还望高僧谅解。”
老僧摆摆手,示意无事,继续盯着四处玩耍的籽儿。慕北陵站在他半丈之外,心道:“世上竟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
片刻后,那老僧收回视线,继续挥帚扫地,口中喃喃道:“今日住持与几位大僧同台宣法,施主何不去聆听佛教,反倒来此清幽之处。”
慕北陵道:“小子愚钝,不开教化,佛法难入我心,不如寻处清幽,静心观我。”籽儿似乎玩累了,跑来张开小手要抱,慕北陵宠溺将其抱入怀中。
老僧逗了籽儿几下,又道:“佛法于心不宜人,只要施主心中有佛,便是万法也无可比拟,施主非是不开教化,而是不敢直面本心。”
慕北陵沉吟分许,只觉老僧话中有话,不由问道:“大师所言何意?”
老僧笑而不语,转而言他道:“大道万事,皆有本因,相由心生,施主不敢直面本心,何以言道,又何以言天下。”
慕北陵凝目斟酌,久不得其意,又问:“小子愚钝,还请大师点化。”
老僧道:“世上诸事,世上万人,殊不知人皆被事所傍,于那日这人若是能跳出囹圄,便能直面本心,初征大道。”
其言毕,慕北陵心中陡然激灵,脑中闪过祝烽火,皇甫方士,孙云浪,孙玉英,武蛮林钩等一众人面容,沉定而思,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是远在落雪山脉的伤重父亲,还是与古月老怪的江山之约,是为保西夜不计功名的任人旁骛,还是与皇甫方士登顶阅览众山小的豪言壮志。
此刻,他只觉脑中混沌一片,想抓住混沌中唯一的清明,却是触之不得,遂近在眼前,又如遥不可及。
挣扎片刻,他用力甩去脑中条条乱法,睁眼再看老僧,却发现面前已空无一人,哪里还与那老僧半点影子。
他唤声籽儿,小丫头睡眼朦胧抬起头,他问道:“看见刚才那个爷爷么?”
籽儿摇了摇头,趴在怀中继续小憩。
慕北陵顿觉蹊跷,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恰在此时有一沙弥从禅房中出来,见他时合手作揖。慕北陵将其叫住,道:“小师傅请留步。”
沙弥驻足转来,问道:“施主何事?”
慕北陵道:“小师傅可曾见过一个扫地老僧?”
沙弥眼露疑色,回道:“小寺中的打扫之事一直是小僧负责,不能听说有何老僧。”
慕北陵一怔,遂垂首谢道:“多谢小师傅,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沙弥对拜离去。
慕北陵再扫视院子几许,确实没再见那老僧身影,心感奇怪,旋即抱着籽儿朝道场走去。
而待他彻底走开时,北面那石墙“佛”字下,空气突然间隐隐荡漾,一佝偻背影许许现出,手中拿着一根五尺漆黑木烟杆,他面朝“佛”字盯了许久,而后喃喃低语道:“太白降世,破军来降,七杀启,贪狼现,十三地州乱”语罢,淡淡灰芒翁然而现,包裹着佝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慕北陵回到道场时,台上几位高僧还在宣扬佛法,大概都说些菩提参悟,佛法天然,四愿洪纲等等,听得人昏昏欲睡。他来到大殿前,等了一会孙玉英也过来,见籽儿已经睡熟,二人便悄悄从侧廊走出寺庙,沿路见到庙外有卖泥人的,想着给小丫头买一个玩。孙玉英亲自挑了个猴子造型的泥人,回想那日尚城中慕北陵送给自己的泥人,脸颊不禁发烫。
回到小院已是晌午过后,慕北陵把籽儿叫醒来吃了点午饭,小丫头蹙蹙摸摸又爬上床去见周公,慕北陵大感疑惑,问皇甫方士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皇甫方士只道:“小娃娃,瞌睡多也是正常。”慕北陵便不再多问。
午饭过后孙府管家福伯亲自过来请孙玉英回府,说是老爷有要事相商,与慕北陵照面时老人家还故意露出抹会心笑意,慕北陵心知他应该是知道明日提亲之事,老脸不由得一红。
至下午,慕北陵等籽儿醒来后又与她几时,直到姑苏震,姑苏兑,姑苏乾三人回来后,才起身回去太尉府。明日之事关乎终身,他可不敢怠慢。临走前皇甫方士特意拉他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