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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突然降临,稳定住局势,还让他在临水城的人遭受重创,想要我们即可发兵朝城,迫迫二位将军回朝救援。”
慕北陵细看书信,暗道武越应该是在临水遭受重创,否则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向自己求援。”
想了想,说道:“此次去临水的主将是楚商羽,此人善权谋,却不善领兵作战,尚城中的原来的大小将领基本已经被他清除干净,想要楚商羽和云浪大将军对战沙场,确实太嫩。”
皇甫方士以为然,“武越这些年只顾着发展暗中势力,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将领,这也是他最大的短板,不过话说回来,在西夜能和云浪大将军沙场对垒之人,本就少之又少。”
慕北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问道:“先生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皇甫方士答非所问道:“主上闭关这两日属下一直在想个问题。”
慕北陵颇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皇甫方士道:“棋至中盘,本来明朗的局势因为两子落下横生变数,执白子者靠这两子有翻盘之机,是气数未尽,还是恍若拖延,黑白之间,相辅相成,白至极是为黑,黑至极便是白,白子若黑,可解。”
慕北陵若有所思,手指轻叩桌面。
皇甫方士继续道:“壁赤的高传和烽火大将军有过节,昨天我听任君说,武天秀释放烽火大将军引起中年将军大大不满,当初烽火大将军被囚,究其缘由就有高传从中作梗,身为大将军的弟子,老虎的舐犊情深也可能变成虎毒食子。”
慕北陵抬起头,郑重其事道:“白子变黑,有多大把握?”
皇甫方士瘪嘴笑道:“事在人为,天下之事谁也不敢百分百把握,只要保证白子不被执棋人糜碎,便是大吉。”
慕北陵没再说话,要的就是他最后那句话。
皇甫方士躬身退去,临走前留下厚厚一沓竹简公文,都是城里乱七八糟的事。
慕北陵随意翻了翻,诸如押运司上表求增加衙司押运牛车,巡检司上告人手不够,希望多派人员,染织纺造上告今年蚕丝收成差,希望能减轻今年的定量。
慕北陵看得头大如斗,随手合起竹简,捏了捏鼻梁,这种行政辅事确实不擅长。寻思能效仿扶苏,找个有担当的人担起大梁。
临水城外,大军压境,孙云浪重披戎铠立于城头,当头烈日投映在敖龙银铠上,熠熠生辉。
大风扬,吹乱华发,目色凝而不惧,手按剑柄,猩红披风咧咧作响,似战神屹立人间。
城下,一面帅字旗迎风招展,鎏金绣“武”,白袍玉冠将军按马而立,紧盯城头老将,身后雄兵虎虎生威,执刀立盾。
临水城中超过半数官员几天前已经被秘密杀害,孙云浪和祝烽火入驻临水后,首先做的就是铲除城中虎威镖局的势力,接连捣毁几个据点。
楚商羽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原本打算不废一兵一卒拿下临水城,哪知迎接自己的是当头棒喝,无情流失第一日就几乎斩杀两城兵力。
对楚商羽来说无疑泼了盆凉水,领兵打仗本就差强人意,何况面对的还是曾经西夜第一虎将孙云浪,简直叫苦不迭。
楚商羽勒紧缰绳面色凝重,遥呼道:“云浪大将军,烽火大将军,殿下人让我给二位大将军带句话,大王昏庸无道,任用佞臣,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殿下诚心请二位将军尚城一叙,愿为二位将军竖高阁,赤心以待。”
孙云浪大笑道:“缙候武越,狼子野心,为一己私欲擅夺社稷,他如何对得起武家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先王在天之灵,老夫若是你,就劝他武越放下屠刀,携眷归朝,大王慈悲,说不定能让他安享晚年,如若不然,竖子当埋骨荒野,以祭奠先王在天之灵。”
楚商羽寒声喝道:“云浪大将军,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大势几何,大将军当心知肚明,扶苏,尚城,壁赤皆归殿下之手,西夜西北三城尽失,大王不以为急,晚生虽不在朝城,也知大王夜夜笙歌,被那妖狐望月所累,大将军又何以执意为昏君卖命,你们此番之行,才是令先王寒心啊。”
孙云浪闪过丝丝落寞。
武天秀之举确实为人不齿,在吵不严政,整日贪图享乐,朝国被都仲景一人把持,如此西夜,何为武家西夜。
孙云浪暗叹一声,目色陡变坚毅,道:“老夫三朝为臣,不为某君效力,只为西夜江山,竖子无需多言,想要临水,除非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
楚商羽暗骂“老匹夫油盐不进”,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日孙云浪的领兵伐谋他算是领教彻底,靠着区区六万人马硬生生将自己十几万大军距于城外,那六万人马简直物尽其用,战斗力更是节节攀升,几场对垒下来,临水守军气士节节攀升,自己一方几乎沉至谷地。
楚商羽用力捏住缰绳,招来斥候统领马骥,问道:“殿下可有回信?”
马骥抱拳回道:“禀将军,殿下前日已命人飞鸽传书壁赤人马,命其挥兵北上,攻夺朝城。”
楚商羽道:“壁赤可有动静?”
马骥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暂时没有消息。”
楚商羽斥道:“废物,多派点人去打探,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壁赤的动向。”
马骥抹了把冷汗,唯唯道是。
他不过是小小的斥候统领,自然不敢忤逆武越面前的红人,更何况楚商羽为今还是一军之主,素闻此人性格乖张,行事阴阳不定,天晓得他会不会突然军法处置自己。
楚商羽面露狰狞,再呼道:“老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得意女婿,现在正率人从壁赤直攻朝城,晚生若是大将军,就先想想怎么保住昏王。”
孙云浪一笑道:“此事就不劳竖子操心,老夫得到的命令你给只是据守临水,你若有胆,攻来便是,何须废话。”
言罢伸手再喝:“拿弓来。”
左右送上牛筋弯弓,孙云浪拉弓搭箭,瞄也不瞄,松手放箭。
箭矢“咻”的直射城下。
楚商羽冷哼一声,“凔啷”拔剑,顺势斩下,刺目剑芒迎刃而上,“啪”的将那箭矢沿箭尖擭成两半。
断裂箭矢冲势不减,可怜两士兵还未反神,便被箭矢刺中胸口,惨叫一声仰面倒下。
楚商羽举剑高呼“退”。
大军退却。
第二百七十六章 蓟城截信,慕北陵二入自来()
蓟城又有兵城之称,西夜超过六成的兵器出自此处。飞鹤山横亘蓟城以南,山中多产精铁矿石,昔日元祖先王攻下此城时,本欲将此城立为朝城,不过因为蓟城离艮水只距千里,不利城防,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
蓟城民风颇为彪悍,城中百姓多是山中猎人后嗣,是西夜朝仅次于扶苏襄砚的第三大城,可谓全民皆兵,也是西夜朝武将的第一大生产地,和这里的兵器一样,全超过超过六成的武将出自蓟城,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集中处,可比朝城。
此时,蓟城第一府,将军府的书房中。
高传穿一身常服斜靠在椅背上,横眉冷目,高礼站在案桌前,勾着头,双手掬在小腹前,两根大拇指来回交叉旋绕,不动声色。
突然间,高传抓起桌上一册竹简,当头砸向高礼。
高礼来不及躲闪,登时被砸的的头破血流。
高传怒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求上进的东西,成天就知道跟王家那个小杂种鬼混,好的不学,尽学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们高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深吸几口气,高传再骂:“你他娘的知不知道,现在徐大人那告你的人都快他妈排到平远街口,你给老子把蓟城搞得乌烟瘴气,还真以为有老子给你顶着是吧,你看着,哪天老子要是一命呜呼,城里百姓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说,今天又和姓王那小子跑哪去了?”
高礼被骂的脸色煞白,扯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蚊蝇细声道:“去赛词会了。”
高传抓起一册竹简再砸去:“大点声,老子没听见。”
高礼壮起胆子憋出几个字“赛词会”。
高传面色铁青,“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破口大骂:“妈那个巴子,你是真要气死老子,滚,给老子滚,滚得远远的。”
高礼落荒而逃,身后尽是“哐啷”的竹简砸地声。
他刚走没一会,叩门声响起。
高传怒骂道:“听不见老子说什么是吧,还不快滚。”
门外白面玉冠男子一怔,偏头看眼那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大将军,是属下。”
推门进去。
高传见是白面玉冠男子,这才扶了扶额头,重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
白面男子笑道:“怎么了?少爷又惹到您了?”
男子从旁边的案几上执来茶壶,斟满茶杯。
高传无心言他,道:“算了,不说那个逆子,家门不幸啊。”端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抬头问道:“有什么事”?”
男子从怀中掏出张信白笺纸,躬身双手呈上,沉声道:“大将军先看看这个。”
高传疑惑接过笺纸,粗略一看,面色陡变,只见信上写道“丈云浪大将军亲启,五日后让开临水,放缙候入城,小胥不日将引兵北上,与父围攻朝城,大事可定。慕北陵”
高传拍案而起,惊骇不已,问道:“此信你从何处得来。”
白面男子道:“是今天上午斥候从壁赤截获,飞鸽传书而来。”
高传深信不疑,斥道:“该死的老匹夫,竟然吃里爬外,想夺朝城,不行,此事必须立刻告知都大人,万之危矣。”
言罢急令男子修书,沓上将印,再连日飞鸽传书发往朝城。
壁赤的福禄街一如往常人满为患,过往辎重车辆占据主道,过往行人只能沿着街道边线侧身通过。叫卖声,砍价声此起彼伏,有兴高采烈拖着打车货物扬长而去的商人,也有郁郁寡欢终日不得开张的店铺掌柜。
人生百态,应有尽有。
慕北陵领着婢女青衣穿过街口,径直走入那条卖玉石碧器的巷道。两旁的店家都以为他是冤大头,扯着嗓子招呼他进店看看。
慕北陵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向自来居,猥琐老头还和昨日一样,躺在太师椅上浅眠打盹,时不时露出猥琐的不能再猥琐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到底梦到什么。
青衣从进到巷子时脸色就不太好,一想起老头那**裸的眼神,浑身鸡皮疙瘩,还不如在府中看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妪脸色,怎么也比在这强。
慕北陵绕开老头,直接跨进店门,视线短暂停留在被木架一角,被他抠走簪子的地方还空着。
慕北陵看也没看架子上摆着的玉石碧器,走到尽头的椅子上坐下,清了清嗓子,猛的咋呼一句:“来生意了。”
只听“噗通”一声,太师椅一个不稳翻了个底朝天,猥琐老头骂骂咧咧站起身来,抖去衣摆上的尘土,冲进来正准备开骂时,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到嘴边的污秽言语随着口水咽下,“怎么是你小子,有事?”
老头看起来没有昨日那股热情劲。
慕北陵也不恼,无所谓道:“怎么?咱们也算熟人,连杯茶也舍不得给?”
老头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