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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夜色正浓时,任君来报,果然如皇甫方士预料的一样,尉迟镜率人马想要偷袭壁赤,幸的林钩准备妥当,阻下攻势,尉迟镜见没占到半点便宜就引兵回营,双方死伤都不大。
说起来尉迟镜作为和孙云浪其名的西夜大将,素有东南第一王的称号,不是说他在西夜东南占地为王,而是百姓对他沙场征战数十载,斩敌无数的一种敬称。
帝师大医官都仲景也从未有过因为这个名头而向武天秀谗言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这位东南第一王素来安分守己,且年事已高,就像朝城门口那头驼备的狈倪,背负的东西太多,想翻身也难,更何况与他争权夺势的只是同为摄政大臣的孙云浪。
尉迟镜沙场对垒鲜遇对手,哪怕还是弱冠之龄领兵面对不可一世的夏凉王,也没露出丝毫胆怯,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不过这次壁赤之行却让他恼火至极,先是还未看到壁赤的城墙,自己一方就损失六万将士,然后探子来报蓟城失守,所有粮草皆被阻断。
说心里话,尉迟镜一开始真没把慕北陵放在眼里,就算曾经见识过男子神来一笔,收襄砚援徽城,但那是建立在强大军队基础上,壁赤区区十万守军在他看来不过弹指一挥间便能歼灭。所以当听到慕北陵绕过自己飞夺蓟城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自然不指望高传去夺回蓟城,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动过,高传在他眼里和手底下的士卒一般无二,无勇无谋,他有时也会感叹祝烽火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收了这么个人做徒弟。
尉迟镜刚下马就一头扎进中军中,随他一同进来的除了脸色发黑的高传外,就只有两个手按玉剑的心腹白面将士。
二人一名向阳,官拜正二品从军大都督。一名玉堂,官拜从二品辅军偏将,两人都是随他征战多年,一步一步从士卒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且底子相当干净。对尉迟镜的崇拜更近乎疯狂,可以说只要尉迟镜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拔剑抹自己脖子。
尉迟镜用力甩掉马鞭,打在军案上,打翻一桌子摆设,“娘的,又是暴雨梨花,你不是说他们没那么多梨花飞针吗?啊?那刚才那么多飞针哪来的?你他妈便出来的啊?”
尉迟镜指着高传鼻子一通臭骂。
来之前高传拍着胸脯保证壁赤动用不了暴雨梨花,他很清楚遗留在校场的梨花飞针数量,加上第一次攻城时对方耗费那么多,库存铁定已经消耗殆尽。
高传紧咬牙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敢言语。
尉迟镜还没消气,张口继续骂道:“你个龟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王是哪根筋少了,竟然会让你做一方主将,老子手下几百条人命,就因为你一句话白白丢在蓟城。”
白面玉将向阳和玉堂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似是充耳未闻。
高传偷偷瞥了两人一眼,无处撒气,好死不死的拿二人撒气,学着尉迟镜骂道:“你们两个龟儿子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二人无动于衷。
尉迟镜刚刚掩下的一点怒气被他这话重新搅起,反手拔出宝剑,手腕一抖,剑刃瞬间架于高传脖颈,“龟儿子,干他们两个屁事,你娘的,有火冲慕北陵发去,在这里叫个屁。”
高传顿时偃旗息鼓,心虚道:“大将军,这也不能怪我啊,校场里的梨花飞针只有一箱,当初我还亲自让人点过数,我哪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飞针。”
正说到这里,高传脸色一变,狐疑道:“该不会军中出了细作吧,暗中支持他们?”
尉迟镜骂道:“放你娘的屁,就算出细作也他妈是你的人。”
尉迟镜重重喘息几下,收剑入鞘,他当然不好真的杀了高传,没有王命私自斩杀朝中大将,可是比同叛国的大罪。
白面玉将向阳寒着脸问道:“大将军,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尉迟镜强压心头火气,道:“军中粮草还能撑几天。”
向阳想也没想,“最多三天。”
尉迟镜握在剑柄上的手掌狠狠颤抖,眼神逐渐转厉,“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两日,三日后全力攻城。”
向阳,玉堂领命下去,不问原由。
高传冷不丁进言道:“大将军,不然的话,我们转攻蓟城,那个武蛮手下最多不超过七万人,胜算比攻壁赤要大得多。”
尉迟镜瞧白痴一样瞧他一眼,气急反笑,凑近前勾住高传的脖子,冷道:“你不是龟儿子,你就是白痴。没他娘的听向阳说粮草只能撑三日?从这里到蓟城至少要五天时间,你的意思是让大家伙饿着肚子去攻城?”
高传赶忙维诺道是,暗骂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尉迟镜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就像踩了坨狗屎,看着臭,闻着也臭,赶人道:“你下去吧,勒令好你的人,三日后随我一起攻城。”
高传草草施礼,逃命般跑出中军中。
直到帐门合上的瞬间,尉迟镜还恶狠狠朝帐门方向唾了口唾沫,恼气道:“老夫怎么会和这么个白痴并肩作战。”
回身,坐到军案前,脚下满坛子酒被马鞭打翻在地,流了大半。
尉迟镜侧身抓起酒坛,狠狠灌下口,龇牙咧嘴的喃喃自言道:“慕北陵,武蛮,林钩,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能阻我到何时。”
黎蔟一整夜的搜查自然无果而终,壁赤虽然不大,但要找几个人同样如大海捞针,且对此刻一无所知,更是无从查起。
于是翌日一早收队后,黎蔟便直接去军法处领罚。
慕北陵也于大早上回到令尹府,有了昨夜的行刺事件后,皇甫方士,林钩,任君,尹磊,等一众上将都谏言让他搬回令尹府。
皇甫方士说三军可无将,但不能无主,一旦他出了问题,损失的就不止是一座城池这么简单。
然后林钩拍着胸脯保证守好东门,决不让尉迟镜踏进城墙半丈范围内。
慕北陵虽然不情愿,但禁不住众人长枪短炮轮番轰炸,只能半推半就回去。
皇甫方士随林钩一同去了东门,留下雷天瀑和三百甲士,慕北陵本想拒绝,最后还是被嘴皮子磨得实在受不了,勉强应下。
用过早膳后,听完任君的一通汇报,慕北陵打算去前堂找老头,昨晚上孙普定和钱栽阳献的汉白玉方印以及青铜虎符还不知是何物,老头自称踏遍十三州,想来应该知道点。
穿过饭厅和衙堂的廊檐时,老头一如往常躺在二尺宽的廊凳上晒太阳,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里扯来的狗尾巴草,颇有几分悠闲的味道。
慕北陵坐到老头旁边,问道:“今日无事?”
穿惯了破布麻衣的老头似乎对锦袍华服这种东西很是不屑,顶着蓬松乱发坐起身来,取下嘴角边的狗尾巴草,眯眼笑道:“古语说上人劳人,中人劳智,下人劳力,你小子是上人,老头我好歹也做个中人吧,至于跑腿干活之类的小事,自然有人打理。”
慕北陵嘴角一翘,没毛病。
慕北陵从腰间解下青铜虎符,又从怀中掏出汉白玉方印,这东西巴掌大小,放在身上真有点硌得慌,“看看这两个东西,能不能说个道道。”
老头漫不经心的接过两样物件,淡淡审视一番,扬手将汉白玉的方印丢给慕北陵,将青铜虎符举到阳光下,再审视一番。片刻后没来由冒出一句:“你小子信天地间有神仙么?”
慕北陵眨了眨眼睛,心想:“这都哪跟哪啊,让你瞧个东西还扯到神仙上去了。”
他摇了摇头。
老头瘪了瘪嘴,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也不算神仙,就是放在普通人眼里,能活个几百上千年,然后感觉平时没什么玩的,就到哪个地方搬座山来欣赏几天,看腻了又放回去的那种。”
慕北陵有些无言,觉得老头今天是不是发烧了,尽说些胡话,他倒是听人讲过一些修武大能臻至某个境界后,有常人说不能想象的能力,但类似搬山移海之说,简直天方夜谭。
老土不待他回话,兀自说道:“一看你小子就是泥腿子出生,没见识,你知道修武的三大境是啥,你知道上三境后面还有道五境?和你说着东西啊,简直就是,就是”
老头“就是”半晌,也找不出个合适的词。
慕北陵听得一愣一愣,半张着口,不知如何接话。
修武三境他当然知道,武境的力武,器武,武师。战境的战将,战王,战皇。至尊境的碎虚,轮回,列帝。
至于道五境是什么境界,他从来没听过。
他觉得老头是在天方夜谭,但又就觉得说的不像是假话。
老头伸出手掌缓缓抚摸着青铜虎符上的铭文,过了片刻,又像丢汉白玉方印一样随手丢给男子,顿了顿,说道:“这么和你说吧,十三州上的奇人异士多得很,奇珍异宝也多如牛毛,有好有次,这块虎符在奇珍异宝里面勉强称得上是垃圾吧,至于那块汉白玉的方印,算是垃圾中的垃圾吧。”
第三百零二章 奇人异士,东林来访再遭袭()
慕北陵听得最清楚的是那句“奇珍异宝”,至于后面那句垃圾不垃圾的,他倒无所谓。能被眼高于顶的老头归于奇珍异宝范畴,哪怕是垃圾,也是了得的东西。
此时的慕北陵就像个忽然被天下掉下的金币杂砸中的乞丐,小心翼翼对着两个物件哈了口气,又抬起袖口仔细擦拭一番后,腆脸问出句让老头很是不齿的话:“这两个东西,和你当初想卖给我的沧澜玉璧,哪个值钱?”
“小子,你知道啥叫古玩玉器,啥叫奇珍异宝不?”老头回了句让慕北陵摸不着头脑的话。
似乎也觉得对牛弹琴干脆一弹到底,老头强压下那股不耐烦,解释道:“沧澜玉璧是古玩玉器,仅此而已,不蕴含天地之气,纯粹就是放在角落里观赏的东西,古液知道吧?这两个东西基本上可以归到古液一类,属于奇珍异宝,当然,古液是那些没事做的医士以天地之气炼制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则是孕育出来的。”
慕北陵恍然大悟,嘿嘿笑起,笑的尤为呆傻。
老头掩面不忍再看,别过头,再丢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反正都是垃圾。”
老头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满足,就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永远不知道啥叫含金貔貅,啥叫水墨大理石台面,啥叫檀木叠翠地龙,三餐粗茶淡饭果腹,偶尔去集市割二两荤肉解馋,就是他们最大的见识。
没见府里的婢女成天嘴上挂着金凤玉簪,火玉石臂,什么鸽子蛋大小的龙眼晶石,哪个世家子弟手腕上成串的百年老木珠,在她们眼里这些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
当然,放在老头眼里,连垃圾两个字都称不上。
老头见男子眼神火热,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搜肠刮肚组织语言后,说道:“小子,那块方印玩玩没问题,温养神元,静固本心,即便没有太大用处,聊胜于无。至于那块虎符,劝你少沾为好。”
男子仰头,疑道:“为啥?”
老头感觉自己杀人的心都有了,努力默念静心诀,强颜欢笑,道:“兵家之物,我说的这个兵字不是你理解的兵字,是一群游离儒释佛三家之外的人,操傀控物。”
见男子一脸不明所以,老头苦笑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