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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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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广德门城墙上,白马银枪的玉面将领驻马门前,眼中望着远去队伍默不作声,手中七寸三尺长的银枪在月光照射下泛着森然寒芒。

    还有几日便是中秋,逐渐安定下来的朝城开始恢复应有的热闹,街上人头攒动,酒肆商铺洋挂红贴画,到处洋溢着喜气。

    东州历来有两大盛节,一为中秋,一为压岁,年中和年尾,往往这个时候在外游历的人都会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对于西夜来说中秋之日更是举朝欢庆之时,因为元祖先王建朝便是在中秋这一天。

    长安街上,换上素衣常服的黑眸男子抱着瓷娃娃般的小丫头悠哉漫步,身高超过两米极具爆炸性视觉的魁梧男子双手抱在脑后,不声不响暗暗跟着,再后面十丈左右,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见见到不下五十名换上百信衣的汉子暗中跟随,他们的视线大多锁定在和黑眸男子擦肩而过的行人身上。

    秋高气爽时再适合不过漫步赏景,即便朝城的风光比不得临水襄砚,但热闹程度却远不是这两座城池可以比拟的,就像那些喜欢登顶览山畅舟游湖的文人墨客,到了朝城也要感叹一声“繁华不过长安时”,坐下来品几口算不得上品的秋露白。

    长安街尽头处有座“淡泊茶室”,说是茶室,实则比城中皇家兴资修建的皇北楼不落下风,唯一不同的是皇北楼亦动,来往多是王公贵族一掷千金的豪绅富少,而淡泊茶室来的更多的是穿梭各州各朝的文人墨客大学之士,据说如今朝中左相陈直未入朝之前就是这里的常客,还留下诸如“夜赏芳华花垂泪,我不怜天尤自人”等经典诗句。

    抱着籽儿踏进淡泊茶室一尺一寸的门槛,放眼望去一层大厅中坐着寥寥数人,厅中装潢古朴而不失风雅,檀香木栏镂空雕花的纹饰随处可见,供客人就坐的茶座也清一色五十年老檀木所制,门隔廊回间悬挂大家挥毫所做的笔墨眷品,一派淡雅之风。

    上前迎客的是名年龄不过二八的芳华女子,着一袭碧螺长裙,薄施粉黛,束着流云发髻,没有大争入世的庸俗之气,多了几分临院小家碧玉之感。

    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女子颔首施礼,道:“公子是品茗还是寻人?”

    来淡泊茶室里大多是由故友相知邀约,然后三两坐在一起作词祝赋。

    慕北陵轻声道:“算是品茗吧,二楼可还有雅间?”

    女子微微错愕,眼神若有如无的瞟向站在后面的魁梧男人,如果说眼前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雅气的话,这个男人就和这个词完全不沾边,一声戾气就算站的远也能感觉到,女子在淡泊茶室也不是一两天,看人面相的本事不落那些圆滑老狐狸。

    护卫?

    还是哪个刚从沙场里回来的将领?

    这两日朝城的不安定注定女子要多几个心眼,毕竟连一国之君的大王都被逼出玄德门,更何况一间小小茶室,若是惹了惹不起的人,真就是欲哭无泪。

    “公子请随我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油腻管事,大富大贵不如命ReenS。() 
跟着碧螺长裙女子一路走到二楼,要了间靠窗的雅间,慕北陵将小丫头抱在老梨花木椅上,叫住正准备出去的女子,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刘杉的管事?”

    长相清新脱俗的女子额首轻点,“刘管事是我们茶室的二管事。”

    慕北陵笑道:“可否替在下知会声刘管事,就说有人在在这里等他。”

    女子歉意道:“抱歉公子,刘管事今天一大早出去了,回来的话差不多得午时的样子。”

    慕北陵摆手道:“没事,我在这里等就行,给我泡壶猴魁吧。”

    女子欠身施礼,关门前特意悄悄瞟了眼已经站在窗边的男人。

    窗户打开一半,慕北陵负手而立,视线中的街道热闹非凡,很多铺面已经把商品摆到街道上售卖,琳琅满目的商品挂在架子上,煞是惹人眼。

    “詹士府的陶龙说那个齐国公和这间淡泊茶室有很大关系,刘杉是他在朝城里的暗桩,你觉得这话能信几分?”慕北陵收回视线,坐在籽儿旁边替她撩起耳垂旁的一丝乱发,小丫头今天穿了件鹅黄绒球小褂,配上里面的雪白罗裙,加上一张精致到无以复加的小脸蛋,煞是惹人喜爱。

    慕北陵常在想丫头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至少照现在看来,不说真的站在那里让天地失色,至少比上倾国倾城还要倾国倾城不少。

    坐在一旁的铁塔男人垂帘闭目,双手环于胸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早已习惯男人少言寡语的慕北陵看也没看他一眼,他真要吭声才是出了鬼,“陶龙倒是个审时度势的人,听说他以前一门心思巴结都仲景,只是都仲景没怎么给他好脸色看,也是,一个小小的五品詹士府执事,放在二品大员都称不上实权者的朝城来说太小,不过既然是先生叫他来,可信度应该很高。”

    前两天皇甫方士特意把陶龙带到冬暖阁一趟,这个名字听起来恢弘大气的人看长相却着实不怎么样,矮小瘦弱,长的尖嘴猴腮,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不知是不是紧张的缘故,反正在慕北陵看来陶龙不像是个当官的,更像是个在市井角落里蹲着不知道憋什么坏水的痞子。

    陶龙说他曾经做过齐国公的贴身奴侍,因为话少人呆,所以齐国公做很多事情并不怎么避讳他,而和刘杉的隐秘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后来发动政变时有不少学子跟着起势,刘杉在其中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直等到午时三刻,叩门声忽然响起。

    手指扣在桌面上的慕北陵淡淡回道:“请进。”

    房门开启,一个身着金钱服的中年人走进来,稍稍打量房中几人后,淡淡道:“听说公子找我?”中年人倒是不卑不亢,别看体型不怎么魁梧,除了那一身本应有的文卷气息外,目光中竟是透着几分精芒。

    高手。

    这是慕北陵对中年人的第一印象。

    中年人踏进房门的一刻武蛮微微动了下眼皮,瞥了眼金钱服中年人后便再度合眼,像是没怎么打上眼。

    慕北陵伸手指了指面前空出来的椅子,中年人也不客气,微微一笑躬身坐下。习惯了大场面,又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的人,往往不拘小节。

    慕北陵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日突然到访,是想听听阁下对齐国公的看法。”

    中年人皱了皱眉。

    慕北陵笑着补充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慕,叫慕北陵。”

    中年人闻言先是暗自咂摸,随即突然瞪大眼睛转为惊恐,最后浑身开始颤抖,似乎屁股下的老梨花木椅子长了毛刺,一弹而起,惊叫道:“你,你是,慕北陵”

    天天游走在文人墨客富贾贵商间,中年人自然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武天秀遁走玄德门,武越被囚宗人府,两岁幼主武雍登基称王,这些都和眼前男子有着不小关系。甚至今天一早他被人叫去,也和这个男子有莫大关系。

    慕北陵笑而不语,能当上淡泊茶室的管事至少脑子灵光,如若不然他到不介意替他开开窍。

    惊恐过后逐渐冷静下来的中年人苦笑道:“大人不该到这来,现在外面想要大人项上人头的多得是,大人就不怕”

    慕北陵抬手打断他的话,冷笑道:“至少你没那胆量。”

    刚说到这里,中年人只觉周身一紧,一股极危险的气息从男子旁边油然而生。

    不知何时已经大汗淋漓的中年人僵硬转头,恰好看见那半睁开的虎目,似刀似剑。

    中年人气息瞬间萎靡一大半,冷汗顺顺着额头流下,却不敢伸手去擦,只怕稍有异动那头猛虎就会暴起扑食,当然,食物只会是房间中他这个唯一的外人。

    “大人想知道什么。”

    或许知道今天不吐出点什么自己绝对无法轻易走出这里,中年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慕北陵很是满意点点头,笑问道:“其他那些狗屁事我也没什么兴趣,你就告诉我夏凉这次的行动是不是齐国公主使。”

    中年人顿了三息,摇了摇头,“这件事,小的真不清楚,自从齐大人哦不,齐国公政变失败后,小的就和他失去联系,据说是去了夏凉,但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

    抹了把眯起眼睛,看也没看中年人,端起青花瓷杯仰靠在椅背上,颇有些无奈道:“知道为什么找你吗?一来确实因为你和齐国公关系亲密,这二来嘛,我喜欢和老实人说话,因为谈着不累,一点就通,显然现在看来你只满足前一个条件。”

    中年人低垂着头,袖在宽口广袖中的双手悄悄握拳。

    慕北陵淡淡瞥了眼中年人袖口出很不易察觉的晃动,突然神经质笑道:“你叫刘杉是吧,我突然有点好奇,都说高手杀人喜欢十步一杀,十步之内的成功率要远超七成,不妨告诉你,我是修武白痴,具体说呢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上一点,咱俩现在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五步,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这笔买卖划算吧,有了这颗脑袋不说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至少荣华富贵吧。怎样,要不要试试,都说富贵险中求,指不定齐国公后面给你多少好处也说不定啊。”

    中年热袖在袖笼袖笼中的双手缓缓松开,脸上挂着尴尬笑容,陪笑道:“大人说笑了,就是再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对大人有非分之想。”躬身拜下。

    慕北陵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双手撑在茶几上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致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堵他能不能在两息之内杀掉你,如何?”

    话音刚落,中年人脸色大变,只见那一直闭眼垂帘的魁梧男人突然鬼魅般暴起,中年人本能想要祭起玄武力抵抗,哪知还没来得及调动气力,只觉脖子处一凉,像是被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抹过,再回神时,只见男人已经重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依然那副闭眼垂帘的模样,像是未动分毫。

    中年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下意识伸出手指摸向脖子处,有触水感。入手滑腻,是茶水。

    中年人瞳孔猛然缩起,一息半,不到两息。这看上去不显山露水的男人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手指沾茶水,然后抹在自己脖子上,最恐怖的是他这一连串动作下自己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慕北陵好整以暇盯着中年人,从腰间取下那柄缠着盘龙纹饰的古朴匕首,抽出仅仅一指宽的狭长刀刃,随手丢给武蛮,佯装嗔怒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了是取性命,这算哪门子,喏,这个给你。”

    武蛮伸手握住还没手掌长的刀刃,夹在两指之间,舌尖轻轻滑过薄如纱羽般的刀锋,露出抹狰狞笑容。

    中年人刘杉顿时苦着张脸,那刀刃要真抹过脖子,疼不疼的不知道,反正铁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刘杉欲哭无泪道:“大人且慢,大人且慢,小的说就是了,小的这就说。”

    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命重要啊。慕北陵重新靠在椅背上,扭了扭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刘杉喘着粗气抬起袖口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维诺道:“这次夏凉进攻徽城的事,确实是齐国公从中策划,当初政变失败后他逃往夏凉,夏凉朝里有个叫左功德的人,位居禁军总教头,和齐国公关系匪浅,左功德此人盛得夏凉王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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