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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迷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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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胡思乱想!”

他没理她,从衣柜上层拿出行李袋,将一套一套衣服往里塞。之后,打开自己的公事包,将刚在半路买的外出包清洗用品放进袋中,收拾好行李,他转身面对孟纯。

“告诉我,会不会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

“我……尽量记得……”

盂纯抓抓头发,玩过头,谁会记得天天打电话,余邦哥哥的要求分明是过分。

“我看,我还是把电话写在你的随身记事簿里面,收在最明显的地方,要是你真的有事,人家就会打电话给我。”他不相信孟纯,宁愿相信外人。

“对对对,余邦哥哥真聪明,这样一来,要是你没接到电话,就表示我很平安。”

“我该怎么说你?”

“说我……很乖?”

没错,她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乖,乖到让人不敢昧着良心骂她一声坏。

摇摇头,他拿她没办法。

“后天晚上我打电话回家,夜里不要到处乱跑。”

“嗯,我不乱跑。”点头,她没反对,因为她乖嘛!

“这里有两万块钱,我帮你分成四份,分别放在四个地方,要是丢了一部分,还有其他的钱可以用。”

说着,他把钱折叠好,放在行李的四个口袋中。

“好,记住了。”

“这里有五千块,三千块放在书桌底层,两千块放在你的包包里面,包包里面的钱用完了,才可以拿抽屉的钱出来用。”

“知道了。”

“要是不幸,全部的钱统统不见了,怎么办?”他做随堂测验。

“打电话给吴秘书,她会帮我解决所有的困难。”这句话她背过一千次,每回只要余邦出门,他就会把这句话拿出来考孟纯一回。

“很好,出门要注意什么?”

“要注意安全,不可以脱队,余邦哥哥,我已经十八岁了,还要每次出门都把这些话背诵一次吗?”孟纯皱起两道可爱的小柳眉问。

她的话问出余邦的笑意。没错!她十八岁了,再过几天就要为人妻,但他总对她放心不下,在哥哥眼里,妹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好!不逼你背,把头发吹干,我们下去吃饭。”

“爸爸回来了吗?”

“我们一起回家的。”

“好!赶快吹头发。”她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间,让他的大掌在她发间耙梳。

这一年,她十八、他二十二,她被呵护了一辈子、她被惯了一辈子,她认定婚姻是报答恩情最好的办法:他宠了她十八年、疼了她十八年,他认定这种心情就是爱情。

女六士

提一袋碱酥鸡,孟纯从外面走回来,全家人都不在,她有些孤单,却也有着自由自在的快感。

中午考完试,孟纯同家睡一场饱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穿起拖鞋,拎着小包包,出门买碱酥鸡和汽水当晚餐。要是让余邦哥哥看见她拿垃圾食物当正餐,肯定把她骂惨。

脱鞋啪咑啪咑响,袋子里的碱酥鸡引人食指大动,想着想着,她加快脚步往前。

巷子口的街灯坏掉,幸好隔壁张伯伯家有人在,窗户里透出微弱光芒。

走到家门前,她拿出口袋里的钥匙,连试几次,才把钥匙插进洞孔中,喀擦一声,门打开。

这时,孟纯感觉后腰一阵凉意,瞬地愕然。她还没大喊出声,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掌捣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安静!打开门,走进去。”低沉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征询,是命令。

孟纯很害怕,骨碌碌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巷子里面半个人都没有,求救机率是零。

打开家门,尽管脚步再小,摩摩蹭蹭,她还是走进花园里面。

男人反手带上大门,右手环住她的腰,左手捣住她的嘴巴,孟纯的背密密实实抵在他的身上。

看不是他的脸,只觉得他的体魄挺拔,是个高大男人,在他怀中,孟纯没有一分逃生机会。

危险的气氛压迫得她呼吸不顺,汗水从额间滴滴滑落,她惊恐、她焦惶,她想大声埋怨台湾治安,想开口问--治安不好,该下台的人是谁?

男人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湿热气体引出她阵阵颤栗,先奸后杀的耸动画面,不断在她脑海反覆上演。

身后的庞然身躯散发出窒人气息,孟纯好想哭。

当“想哭”念头一出现,鼻酸酸、眼酸酸,潮湿的眼眶掉下第一滴泪水。

二滴、三滴……捣在她嘴巴上的大手感觉到湿意。

门外杂沓脚步声响起,她嘴上的手加重力道。

孟纯提耳倾听,分不清楚有多少个人,只觉他们的脚步都刻意放轻,几个浅声交谈后,脚步在附近众拢、离开、众拢、再远离……渐渐地,听不到声音。

嘴巴上的大手终于松开,孟纯直觉要张口大喊,但当眼光接触到他如豹般的锐利眼眸时,张开的嘴巴自动乖乖合拢。

抬起手臂,抹两下泪水,脸还是湿的,她闷气,乖乖往客厅方向走,打开门,回头,他还站在门边,没离开。

要邀请他进门吗?

孟纯摇头,如果他是通缉犯,她会变成共犯,余邦哥哥不在家,不能带钱到警察局保她出来。

又走两步,身后没有声响。他还没离开吗?

打开门,跨进右脚,他没动静;跨进左脚,他没动静;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转头--

啪!松手,那一包碱酥鸡疾速落下……

他居然……就站在她身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碱酥鸡落地前捞了起来,交回她手上。

“我、我……你、你……你要进去吗?”

孟纯被他的身手吓傻,如果他是金庸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除了开口巴结之外,她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男人点点头,跨开大步,自行往里面走。

他、他……他的环保局适应力真好。

走在他后面,孟纯打开电灯,一室亮光照清他的容貌,浓浓的眉梢拢起,挺直的鼻梁下是张薄薄的宽唇,他的长相无懈可击,孟纯生平第一次触电!

他是个……很好看的歹徒,不、不,他是个好看的大侠,孟纯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讨好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男人的眼光在屋内四下搜索,缜密的态度,仿彿屋子里藏了几百个便衣警察,他要将他们一一揪出来。

“没有人啦!我爸妈和哥哥都去美国了。”孟纯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懊悔至极。她应该说爸妈马上回来才对。

男人扫她-眼,孟纯忙挤出一个不自然笑容,很假很假的笑容里,酒窝若隐若现,牙齿的颤抖明显地带动嘴唇。

她的强作镇静,让拓拔渊忍不住莞尔。

没人在家吗?很好!他正想找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

他不想回堂口让那群“兄弟”揶揄,每回挂彩,他们都要关虹来演-出贤妻良母温柔记……累!

背过她,他低言一句:“我待几天就走,你不要打电话、不要对外透露今晚的事情。”

奇怪!他居然出言安慰一个女人的恐惧?像在反应他的话般,电话铃声突地大响。

孟纯挪挪挪,挪到电话旁边,他看她、她望他,巴结表情扬起。

“拜托、拜托,那是我余邦哥哥打电话回来,我一定要接,不然他一紧张,就会从美国马上赶回来。我保证不说出你的事情,我保证不泄露秘密,让我接电话好吗?”

娇柔讨好的语调出现,他不为所动,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里写着威胁。

他没说话,但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思--不怕当上分尸案女主角的话,你就接接看。

铃响十声,盂纯扭绞双手,咬咬下唇,她的手搭在话筒上面,试着和他讲道理。

“你说要住几天才离开,如果我大哥一紧张赶回来,你也不方便的,是不是?”

居然有人敢漠视他的威胁?怒火点燃,准备烧上这个笨女人的屁股。

钤响十五声,孟纯深吸口气再度出言:“拜托、拜托,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我只是不想爸妈相哥哥替我担心,不然你拿刀子抵在我喉头,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危及到你的安全,你就动手好了。”

嘴唇嘟得高高,她的委曲求全他应该知道,平时,余邦哥哥看见她这个小媳妇表情,不管她是不是耍赖或无理取闹,统统会先允了她再讲。

他的眼神转为冷冽,她是第一个看不懂他脸色的女人。

拓拔渊拿起刀子,下一刻就要把电话线割断,孟纯猜出他的意图。

不管了啦!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孟纯抓起话筒就说话。

“余邦哥哥吗,我是孟纯,我很好。”她说得很快,抱起电话,离他两步,她决意护卫电话到底。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打两通电话你都不在?”余邦的声音里有谴责。

“对不起,我去买晚餐,刚刚才进门。”

澄澈的眼睛看向拓拔渊,孟纯脸上的谄媚笑容没退,两只手合掌,她拿拓拔渊当阿弥陀佛拜。

他的眼光没离开她,但戒备神色离去,怪怪的,他竟然对她放心一-

“今天考得怎么样?”余邦又问。

“没问题的啦!我去问过导师,她说不管怎样都会让我毕业,她不想用自己的暑假来跟我这个笨学生耗。”

他仍盯住她看?笑脸对他无用,孟纯瘪起嘴,右手推着他的胸瞠,缓缓摇头,用动作告诫他,弄坏别人家东西不道德。

她的掌心软软的,抵住他的胸膛,教人舒畅的温度传进心窝,瘪嘴的表情让他觉得……可爱?

在短暂的片刻里,拓拔渊的脑筋里一片空白。

觉得怪异的人不单单是他,连孟纯也怀疑起,她对他的恐惧竟然在片刻间烟消云散。就为她手抵上他的胸膛?

余邦哥哥说得没错,人与人之间多“接触”沟通,就不会对彼此产生误会。

他凌厉眼光扫向她,孟纯第二次触电!不晓得在触电过几次之后,她会不会变成电磁铁?

“晚上早一点睡,养足精神,明天要出去玩,知不知道?”余邦叮嘱。

“我知道了,余邦哥哥,你不可以打电话吵我睡觉哦!还有啊,我的礼物要记得交给晓堂表姊,还有啊,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还有啊,别忘记帮我带礼物回来,还有啊……”

“够了,小管家婆,睡觉前要记得拨闹钟。”

“好,余邦哥哥晚安。”

孟纯匆匆挂掉电话。小小的两根指头在胸前比了一个胜利姿势。耶!她赢了“坏人”一次!得意摇摆!

迎向他的瞪视,孟纯不好意思的咬咬下唇,得意忘形是笨蛋最专门的事。她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能再用蠢动作来激怒敌人。

他失控了,一向深藏不露的拓拔渊,竟让一个蠢到像猪的女人,气到忘记深不可测是他的形象标志。

大步跨向前,他的胸膛贴上她的鼻尖,没打算逼她窒息,可他强势的男人味,频频让她呼吸不顺,她的气喘病在十八岁这年初次病发。

“不要挑战我的命令。”他的语调像一把冷箭,咻咻咻,射得她的血液冻成洛神花茶冰沙。

“我、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挑战你,我只是做一件对我们两人都好的事情,你是大男人,不会计较的,对不对?”头抬高,她的鼻头在他的衬衫上面画一道线。

哦!好高,仰头,她只看得见他的鼻孔,是心形的呢,真漂亮,一个漂亮坏人有一个漂亮鼻孔,却有个不漂亮的心,可惜啊可惜。

孟纯闭起眼,怕他的眼神又带来高伏特电压。

意思是他计较了便不是大男人?

通常在拓拔渊疾言厉色说了那样一句话后,大多数的人不是跪地求饶,至少也要声泪俱下,表明自己绝不再犯同样的过错,而这女人居然、居然质疑起他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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