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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何所求,邻家青丝容颜老。一壶浊酒,饮尽爱恨情仇;一曲离歌,哭诉生离死别。何所求?究竟何所求?我要一剑摆正道,破天象,势要断江逆水,杀尽天下恶!少年不知女儿泪,暮然回首,南柯一梦,只剩彷徨……”
君亦然一剑刺来,剑势如虹,指着左翁眉心正中,恍若要贯穿左翁头骨。
左翁随着小曲儿的节奏愣着双腿,神情怡然好似在神游五十年前的武当,歌声戚戚然,曲调中似有些老来对过往的懊悔,看上去是对于君亦然的一剑浑不在意,却在剑刃即将刺到自己面前的紧要一刻,挥手以剑鞘轻的在铁刃上一敲,霎时将剑气包裹中的剑刃都碎成了数段!
君亦然大惊,身子慌忙退后,左翁则依旧袍袖轻拂,将碎散的剑刃尽数挥向了君亦然!
君亦然手中宝剑已然只剩下了剑柄,再也无法舞剑成圈来格挡暗器,情急之下挥手隔空抓来一张方桌抵挡,双手各持木桌一腿猛然旋转,以转力削弱碎刃的冲劲,凭着一股雄厚内力将无数铁刃碎片卡在了木板中,君亦然一声大喝,一掌击出打在方桌另一面,剑刃碎片霎时又纷飞如雨般回向了左翁。
左翁见状目光中略显惊诧,便连嘴中小曲儿都不觉哼停,喃喃笑道:“好一个君亦然!”
言语间,无数铁屑碎刃已然将要触及到了左翁的身体,左翁眼神骤变,虽未依旧坐于板凳之上,一股戾气却骤然扩散,只见那些碎刃将要触及左翁之前,无不是陡然转向绕左翁而过,那显然是被左翁护在周身的内力震偏了方向!
君亦然暗暗心惊,料想与这般“妖怪”对敌没有胜算,可眼下形势又岂能容得她退缩逃避?
君亦然掌力一推,将手中木桌掷向了左翁,身子随即跟在桌后,聚气于掌心,运起“火神掌”随时待发。
左翁以鞘作剑,待到木桌将至一剑竖向斩落,凌厉剑气汇聚成一条细线,毫无剧烈声响却将木桌左右一分为二,然而剑气不息,更向桌后君亦然冲击过去!
君亦然不敢以掌相抗,料想这等剑意是杀人剑的极致,伸掌来挡手掌必断,忙侧身闪过,身子躲入一半木桌之后,借势向左翁飞去,待到绕至左翁身侧便即拍出一掌。
左翁以左手来接这一掌,料想君亦然年纪尚小,一身“出尘境”造诣他单手对敌足矣。
哪料两掌相触,君亦然先是身子向后一震,随即又拍出一掌抵在先前一掌掌后,“火神掌”掌力剧增,竟震碎了左翁坐下的木凳,将这独眼老头儿震出了三步!
左翁大惊,脚步站定后双目不住的瞧着自己左手手掌,那只手掌被“火神掌”掌力凝聚的灼热烫得直冒青烟,这等力道又岂是区区“出尘境”?
原来君亦然阅览了一遍“太极经”,先是略有所悟,后而私下思索越发觉得其中妙趣无穷,不知不觉竟已然入了修习“太极心法”的门道,再加上她武功底子扎实,本就是即将跨入“宗师境”的高手,如今以“太极心法”呼吸运气,武功内力不觉间更上了一个台阶,已然算得上是初入“宗师境界”了!
左翁大笑,眼中更显不舍,喃喃道:“小娃子这般年轻竟已入了天道,老夫若是杀了你真是暴遣天物了,可若不速速将你除去,陈仙师到来后老夫又怎好以一敌二?”
左翁做出一副伤脑筋的神情,挠了挠头皮,模样甚是可亲。
君亦然难得对白仙尘以外的人露出和善笑容,淡淡言道:“老前辈不必客气,要打便打不必扭捏。”
这语气与左翁饮酒时的那句“喝酒便喝酒,痛痛快快的喝酒”似为想象,惹得左翁一阵狂笑。
笑罢,左翁将手中剑鞘抛还给了君亦然,对之招了招手示意她继续来攻。
君亦然接住剑鞘,以鞘为刃刺出浩然一剑,左翁不慌不忙站定于原地,哪料君亦然刺出这一剑后便即送开了手,任由那柄剑鞘带着无穷剑意飞刺而来。
左翁右手在空中猛地一抓,再次将那剑鞘拽在了手中,而见君亦然身法轻灵,将身边桌椅、扫走、木筷之类的寻常物饰都以剑招刺出,出手后又立即脱手,任由那物向左翁飞去。
左翁本想以剑鞘再次击碎飞来之物,好如先前那般再给君亦然投掷回去,却不料飞来之物虽寻常以及,却都好似一柄宝剑递来精妙剑招,剑法灵动,左翁一击打在物饰之上却竟然无法将之击碎,反而发出“锵锵”清响,便如是与人在比武论剑一般!
左翁欣喜大笑,抛下手中剑鞘,以右手双指为刃,刺出三尺剑气,与君亦然抛来之物较量起了剑法。
君亦然一边飞身疾跑,一边顺手抓拿物饰,手中得到什么便抛出什么,时而一招一招打得缓慢,时而四五招剑势齐出、剑意浩然。
斗到百招,君亦然身边已然没了物饰,一瞥眼间立刻拍出一掌,击在了一颗三人高的粗枝大树上,一声断喝便将之拦腰拍断,随后依旧如同掷出筷子、桌椅之法,将大树都抛了出去。
左翁瞧着君亦然以树为剑不由一愣,剑刃向来都不是这般的庞然大物,以这般巨物递出的剑招该如何拆解还真令左翁一时没了头绪。
左翁是天下间的一等高手,却并非天生的武道奇才,他有如今武艺凭借的仅是他比之他人三倍、四倍的努力。
左翁没有对敌时神来一笔的天赋,可对敌经验却着实不少,当即,左翁便忆起了“剑法无论换了什么模样,都一样是剑法”的经验道理,不再去管那“物”是大是小,双指直直刺出,“卡茨”声响中一剑将那树从中一分为二!
君亦然眉头微蹙,沉默不言中向左翁一抱拳,坦然自己输给了左翁。
左翁微微一笑,却惊觉君亦然经过如此剧烈的运动,额头手臂上竟未有一丝汗水,不禁“咦”了一声。
君亦然自是知道左翁所疑惑的是什么,便即微笑道:“天生的。”
左翁点头不再多问,叹息道:“我需得结束了这一头,然后赶去武当山上救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小娃娃,你此刻大可以躲得远远的,老朽到时候就说‘你已被我杀了’,如此两全其美你看怎样?”
左翁实在是不舍得杀君亦然,这等好苗子到老能修成个什么境界实在让左翁期待,传说在“宗师境”上更有一阶“神仙境”,古往今来似乎无人能够攀至那般高度,但眼前的君亦然却有这等潜质,身为一身精研武道的老前辈,左翁又岂会不爱才?
左翁微笑的瞧着君亦然,想来自己这主意甚是不错,君亦然必会答应于他,哪料这绿衫女子未及细想,便即摇头答道:“承蒙老前辈抬爱,君亦然答应他人的事怎可耍赖?只要亦然尚有一口气在便需得缠着您,何况仙尘还在陈仙师手上,这更是马虎不得!”
左翁一愣,望向君亦然的目光更显慈祥,也不加以劝说,身形忽然如鬼魅一般来到了君亦然面前,未等君亦然有所反应,已然一掌打在了她的肩头。
君亦然实在未曾料到左翁出手会毫无征兆,更未想到之前自己与左翁能够有一番纠缠全仗着左翁未移动脚步之故!
左翁这一掌力道说重不重,击在身上甚至未觉疼痛,说轻不轻,君亦然一口鲜血猛地吐出,身子向后直飞出去,摔出了十步之外!
这是一股阴柔之极的劲力,君亦然一身修为竟然也无从将之化解,直被打得浑身骨头咔咔作响,便好似一动就会碎成细沙一般!
左翁道:“小娃娃便在这儿呆着吧,若是我们有缘再见,你这好徒儿老夫收定了!”
君亦然闻听左翁要走,顾不得疼痛,颤抖着自地上爬起来,凄然笑道:“老前辈这一去,仙尘可不就得没命了么,您要去便先杀了君亦然吧。”
左翁一怔,眼神霎时变得凝重而惋惜,长叹了口气,提起掌来刚想飞身而去击落在君亦然头顶,忽觉一股古怪气息汹涌而来,一时便如决堤洪水霎时淹没了他的口鼻!
老辣如左翁都不由大惊失色,回过神来却见眼下只有君亦然颤抖的身子还拦在客栈的门口,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哪有什么汹涌洪水?一切都只是幻觉。
左翁心觉诧异,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远处的武当山巅,喃喃自语了句:“难不成是陈仙师登仙了?”
说罢左翁自嘲一笑,继而言道:“陈仙师聪明胜我百倍,可为人却总是投机取巧,从不愿脚踏实地,且如他这般的狭窄胸襟也能成为神仙?打死老夫都不信!”
左翁说着哈哈大笑,提起掌来便又要击向君亦然,却忽觉胸口被一股奇异力量引得气血翻涌!
左翁心中惊异不定,欲要镇定心神,心中竟越发感到烦躁。
左翁修了一辈子的仙道,本已无欲无求、斩了尘根,如今却不知为何,心中汹涌上了一股修道人最为忌讳的□□之念!
这股念想本是一条巨蛇,被修道人牢牢拽在手中,能够清心寡欲便能使修为大进,如今竟大有反噬之象,恍若失控了的大蛇以毒牙相咬,一时数十年积攒下来的修为大退,鲜血不住的自左翁口中吐出,大有生命之危!
君亦然眼露惊异之色,迟疑道:“老前辈你……你怎会受此重伤?”
左翁不答,竟似隐约能听闻武当山巅有人在哭泣,凄凄掺掺戚戚,幽幽的传入人的脑中,哭得好不伤心,口中呜咽着说着些什么,听不太清楚,却让左翁疯狂的想要去安慰她、拥抱她、爱护她,想要此刻便狂奔上山巅将她涌入怀中。
“谁都不许伤害白小红……”此言一出,便连左翁自己都觉大惊,连忙伸指自封身上穴道,盘坐在地运气调息,脸上显出了即是惊喜更为恐惧的古怪表情。
武当山下有这等征兆,想来该是李月容成功刺杀了柳红嫣,白仙尘伤痛欲绝,将浑身“媚毒”尽数挥发了出来,这本是个好兆头,便连在山下的左翁都感受到了那勾人心魄的“魅蛊”,山上的陈仙师成了如何模样自是可想而知。
只是左翁从未想过,那白仙尘的“媚毒”竟能如此厉害,武当宗道观距离陈家小栈山路百里,自己修道练成的极好定力却竟然也受不住这“妖蛊”的魅惑,这哪里是柳红嫣曾轻描淡写的一句“远离她”能够避开的?
头脑昏沉中,左翁向君亦然瞧去,而见此时的君亦然正双目呆滞的望向武当山巅,口中不住喃喃:“仙尘在哭……别哭……别哭……谁敢欺负仙尘……我……我……”
噗通一声,话语戛然而止,君亦然无力倒地,鲜血自口鼻中大量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
八十:
陈仙师站于山巅崖前,眯着双目眺望远方,绵绵不绝的巍巍雄山尽收眼底,他是站于山峰上的神仙,山下的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山体由下至上本就是越来越狭小,而武学高下、权利大小也正如一座高山一般,能站在天下最高处的人寥寥无几,他陈仙师无疑便是其中的幸运儿。
儿时的陈仙师在山下放牛,被过经的老道士相中,说他具有灵根是株好苗子,便当场让他磕头拜师,要领他上武当山做道士。
陈仙师年幼,哪里懂什么事理,只知道做了道士便不能娶媳妇,于是打死都不愿意。
那老道士问他“不愿意的缘由,可是喜欢上了村子里的哪家姑娘”,说等陈仙师长大了要亲自替他提亲,陈仙师瞧着这老道士颇有神仙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