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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丁幼禾有点害怕眼前这个少年……不,或许应该说是害怕这个男人。他周身此刻散发的气场,绝不是用“少年”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我知道了,”丁幼禾软声说,“……但是我们或许可以请颜警官——”
她刚提到颜梁淮,就被俯身下来的元染封住了唇。
因为动作太快,又不够温柔,唇齿相碰间也不知道谁的唇被撞破了,血腥气弥散在彼此之间。
这个吻几乎可以用霸道形容。
没有怜香惜玉,不是婉转求|欢,完全是野兽在圈定猎物,不允许半分被染指的可能。
元染不断的索取,不停地将她向后压,丁幼禾无力支撑,只能依赖于椅背给的那点托力。
他像征伐的将军,又或是肆掠的匪徒,拼命想从她那儿攫取芬芳与臣服。
直到他的手抚到她的发丝,发现那里仍旧湿漉漉的,潮湿阴冷的头发与滚热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元染才松开她,低低地咒了声什么,忽然打横将人抱起。
丁幼禾双手环在他脖后,大口呼吸着,“元染……”
他一个字都不说,赤着脚将她抱进浴室,弯腰放进浴池里,转身拾起淋蓬头,将水调到温热微烫,然后不由分说地朝她身上淋去。
水温很舒服,被冻僵的四肢百骸瞬间又找回了知觉。
可雨水淋湿后又被身体焐得半干不干的衣服,此刻在淋浴下几乎完全贴在了身上,更加难熬。丁幼禾手扶在浴缸边缘,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元染,动了动唇,刚想说点什么。
他已经转手将淋浴头悬在了支架上,自己则侧身坐在浴缸边缘,睫毛微垂,伸手去解她的领扣。
第一颗扣子被陈北扯坏了,只剩一小簇白线挂着。
他额角青筋跳了下,眼神更沉了三分。
“我自己来……”丁幼禾想要取代他。
却被长指拨开了手。
他一言不发,一颗、一颗慢慢解开。
白皙的脖颈上,神色的淤痕如此令人心惊。
纤细的躯体,与豆绿色的单薄吊带衬在一处,在氤氲的水汽之中既温柔又挑|逗。
元染把手沁在浴缸的热水里焐热了,然后像对待最珍贵的文物那样为她擦拭着每一寸由冷到热的肌肤。
沉默得只剩下淋蓬头里喷洒的水声。
渐渐的,又混进了微乱的呼吸。
婉转的轻吟,再到彼此交融的低语……
完全沾湿了的衣物挂在浴缸边缘,像被攻占了城池,终于降下了旗帜。
……
丁幼禾觉得身体倦极了,但头脑却清晰得可怕。
或许是欢愉刺|激了神经,似乎每一次与他在一起,她都要清醒许久,无法睡去。
而这一次,显然,无眠的不止她一个。
床是单人床,挤了两个人自然逼仄,更何况,还是两个共裹着一床被子的年轻男女,这简直就是犯罪。
丁幼禾只不过动了下腿,就碰到了不该碰的。
她顿时噤声,连跟手指都不敢再动,生怕撩起事端。
可元染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蠢蠢欲动,他只是搂着她的肩,闭着眼,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更乖一些。
是天使。
任何一个看见这样的他的人,一定会如此评价。
丁幼禾侧目看着他,那线条柔和的侧脸,美好得让人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都加诸在他身上。
可她也同样记得,不久之前这张脸上的阴戾和暴躁。
像换了个人。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元染?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唯一可知的是,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疼着她。即便在暴怒之余,仍旧那样小心地照顾着她的感受。
她伸手,抚上他伤口未愈的唇瓣。
破了的是他的唇。
疼的,却是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得不到你们的爱的中间章,一枚小车车开起来
第35章 撩35下()
温热的手指贴上偏凉的唇。
元染睁开眼; 长眼深寂; 带着情|欲刚过的惺忪和明亮。
“不疼。”他说。
丁幼禾手指轻按; “可我心疼。”
他不说话了。
丁幼禾靠在他胸口,轻声说:“他没把我怎么着; 潇潇进来得很及时。”
元染沉默,可胸膛里心脏的激烈跳动,泄露了他因为这句话而起的情绪波动。
“我懂你为什么生气; ”丁幼禾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孩,“就像你觉得嘴唇破了不疼,可我看了心疼。虽然我在那里也没什么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你还是会愤怒; 我真的都懂。”
元染绷紧的身子总算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拉住丁幼禾停在自己唇上的手,吻了吻,“你为我做的足够了; 幼幼。陈家比你想象中的水更深,后面的; 你不要再碰了。”
“那你呢?”丁幼禾立刻问; “要找出真凶,不可能就此收手不是吗?”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元染没有回答。他的办法,不想也不能跟丁幼禾说。
无论是当初在陈家学的手段,还是在所里耳濡目染来的伎俩……他都不想让丁幼禾知道,哪怕一星半点都不想。
她是他的小仙女,他不愿眼睁睁见她被沾染半点污秽。
可丁幼禾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只当元染是不知该如何去做,于是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建议,“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个发现告诉颜警官,他一定有办法的。”
元染半垂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他一定有办法?”
丁幼禾不知死活地点点头,“真的,他如果知道陈南是假的,一定会有办法把他绳之以法。”
“在你心里,颜警官无所不能,”元染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很好,“……而我就束手无策?”
后知后觉的丁幼禾同学终于察觉情况不妙,忙说:“其实我知道你也有办法的,只不过他是警察嘛——”
元染一个翻身,将怀里还在找补的丁幼禾压在身下。
肌肤相亲,彼此贴合,丁幼禾一秒就乖乖认了怂,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夸,“你要不想跟他说,我们就先不跟他说……”
哪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上方的少年更恼。
不住与她厮磨,一边哑着嗓子问:“他?他是谁?一口一个他好亲近。幼幼……我是不是还不够卖力,所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想起其他人?”
丁幼禾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QAQ
不是一码子事好吗?
“我在说的是正经事!”
元染反问,“我在做的就不是正经事?”
丁幼禾哭唧唧地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刚休息过了,”他理所当然地说,“就你用来想其他男人的时候。”
丁幼禾:“……我没有!”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我提他不是因为我想他——”
“还提,”他恶意地蹭了一下,“幼幼,我大概真的还要继续努力。”
丁幼禾:“……”
跟她这个不知疲惫的小男朋友,真的……不能讲道理QAQ
……
这一次,丁幼禾是真的从身体到大脑彻底都精疲力尽了,别说去想怎么跟颜梁淮求助,就连自己刚刚到底被元染勾着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她都想不起来了。
倦得像只懒春的猫,她弓着身子,面朝墙一动不动地犯迷糊。
身后的人摸索着,将她重新搂回了怀里。
“别闹,我胳膊腿和腰都要折了。”丁幼禾喃喃。
“对不起,”身后少年声音带着鼻音,“……我应该多照顾你一点儿。”
丁幼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啊,就是太照顾了。
照顾到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只能跟着他起起伏伏,忘乎所以,╭╯^╰╮
“幼幼……”他埋首在她耳后蹭了蹭,“你生我气了?”
丁幼禾被他蹭得痒痒,隔了会受不了了,推了他额头一下,“没生气,没力气生气。”
得了她的话,元染才放心,不屈不挠地重新蹭上来,“你在旁边,不碰你……我就难受。”
丁幼禾:“……”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倒像受了委屈似的,“哪怕你一根头发丝也会让我有想法,想——”
“打住!”丁幼禾猛得从他怀里转过身,捂住对方的嘴,禁止他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得她面红耳赤事小,要是把这小狼崽子的火再给燎起来,明天可就真下不了床了QAQ
被柔软的小手覆住嘴,元染眉眼一弯,笑得无害极了。
和那个在倾盆大雨里满眼恨意的少年,判若两人。
丁幼禾叹了口气,轻轻吻了吻他的眉。
元染温顺地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温柔。
许久,她退开了些许,轻声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不再插手,乖乖休息,”元染看着她的眼睛,“没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包括替我洗清冤屈,幼幼……你不能有事,否则就算给我清白,我也会因为杀了那个碰你的人而重新入狱。”
丁幼禾被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气惊了心,但定睛去看,他却仍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就像,只是她眼花。
“……好,我答应你。”丁幼禾顿了下,“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做任何事之前,得提前告诉我,不许乱来。”
丁幼禾眸光明亮,像是心里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元染垂下眼睫,轻笑,“嗯,我答应你,不乱来。”
她这才放心,伸手将他抱住。他像个小孩,往下缩了缩,贴在她胸口,不动了。
丁幼禾本觉不安,可是发现他并没打算再进一步做什么,仿佛只是听着她的心跳才安心,于是也就由他去了。
温柔的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发丝,丁幼禾忽然心疼,被冤屈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是怎样一个人熬过来的……
孤独、委屈和绝望,没有将他完全吞噬,这真的太好了。
*** ***
丁氏刺青店的小掌柜丁幼禾雨天路滑,摔折了右手,停工了。
——这个消息,在整个街道里不胫而走。
肖潇也被告知了。
站在她面前的丁幼禾,右手打了石膏被纱布挂在胸前,一脸不好意思,“所以陈老板那边,就得麻烦你帮忙说一嘴了,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是我真去不了。”
肖潇手指间夹着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丁幼禾身后的少年,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向她,“喔,摔的。行吧,那边我替你说,他们若是不信,就叫人亲自上门来瞧。”
“就是这个意思。”丁幼禾笑了笑。
肖潇吐了口烟,“不过手受伤了,亲热的时候可得避着点,别加剧了才是。”
丁幼禾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亲,亲热?
“怎么,不知道这小楼的隔音不行?还是以为姐姐我睡着了,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
丁幼禾整张脸倏地红透了,差点没当场臊得哭出声。
倒是元染冷静得多,“我记得看见你是今早才回来的,昨夜你没住楼里,肖大姐。”
丁幼禾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