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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屋子不太大,挤满了军人,用着各种各样的视线,打量着少女,好似她是误入狼窝的小绵羊。
角落里的凌千绝不悦地俊眉一拧,难得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
熟悉的声音,并不像多年后迈入成熟的磁性,还带着青年的沙哑,可像炮弹般,在沐瑶的耳畔爆裂。
她不敢置信地循声望去,在一群根本看不清面容的军人之中,找到了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凌千绝。
真的是他?!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满脑子的问号,让她反应迟钝,眼神迷茫,越发的无辜了。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自始自终不肯从凌千绝的身上移开。
“营长,你认识这小丫头?”一旁的士兵好奇地问道。
凌千绝摇头,他第一次来榆树沟,敢肯定,以前绝对没见过她。
他的长相没少招惹麻烦。
为了任务已经涂得亲妈都不认识他,这丫头还能被他外表迷倒,真不知道要不要为自己喝彩。
凌千绝打量着沐瑶,她唇角的血迹过于刺目,惹得他心里一阵不爽。
又不想让周围的男人再看她,向来不喜欢和女人接触的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堂屋。
沐瑶傻乎乎地跟着他,像是看不够一样。
凌千绝懒洋洋地勾起唇角,故意压低的声音更沙哑了:“怎么?被我帅晕了?”
第4章 看傻()
凌千绝想要逗逗她,故意弯腰,凑得她很近。
哪怕面容被涂黑,依旧能看出他立体的五官,寒澈的墨眸散发着疏离,并未没有外表装出来的吊儿郎当,反而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他总是这样,用玩世不恭的伪装,遮挡住内心的真实情绪,哪怕是他的父母,也被他的外表骗了。
要不是当初他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她,她也不会发现,在他那一层层的外表下,有一颗怎样的心。
哪怕他已经离开十六年,他给予的温暖,她还是无法忘记。
她真的重生了?
老天真给她机会重来一次了?
是不是这一世,她能保护这个时而玩世不恭,时而吊儿郎当,时而冷酷锐利,只把温暖给她的男人?
“真看傻了?”凌千绝嗤了一声,解开身上背着的急救箱,从里面找到纱布、碘酒和一些消炎药,“哪里疼,自己上药。”
凌千绝把药递给沐瑶,她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模样,惹得他又嗤了一声,粗鲁而又迅速的把药塞到她的手里。
男人的体温从沐瑶的掌心滑过,虽然很快松开,可惊人的热度,在她的心底留下重重一道痕迹。
她把药片抓的很紧,指甲扎入掌心的刺痛,让她相信这一切不是幻觉。
凌千绝真的还活着。
沐瑶笑了。
笑容灿烂而又温柔,原本就漂亮的容貌,因为这笑容,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惹得凌千绝眼神一晃,心跳漏了半拍。
看她把消炎药吞下,他板着脸开口:“走,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谢谢。”沐瑶开口,声音有些哑,嘴里还带着铁锈味。可喝过水后,到底好受一些。
她并未被他的冷脸吓住,反而问道:“你们为什么在我奶奶家?”
凌千绝双眉锁得紧紧的,他带着兵,出任务路过榆树沟,为了掩盖行踪,才出其不意地借住在老乡家里。
明明村长说过,这间房子没人住,又在村子尾,白天也没人过来,怎么成了这小丫头的奶奶家?
“你确定?”
沐瑶笑容一僵,混乱的大脑恢复冷静,终于意识到,这是六月份,对她最好的奶奶已经去世两个月了。
看到凌千绝的喜悦,和失去奶奶的悲恸交织在一起,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凌千绝眼明手快地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入手过轻的重量,让他的双眉蹙起的更紧。
这个小丫头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为了开会,所有士兵都聚集在正屋,西边的小房间还空着。
凌千绝将她放在西屋的炕上,看着环抱住胸口,蜷缩成一团的可怜少女,他呼吸一窒。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脱掉军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最后看了她一眼,凌千绝大步出了屋子。
士兵们看似老老实实坐在正屋,其实一个个伸长耳朵,都在偷听外面的动静。
见到没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军装衬衫的凌千绝进来,一个个忍不住怪叫:“营长,你咋少一件衣服啊,你对人家小丫头干啥了?”
“嘿嘿,营长,人家小丫头看着那么小,你也真下的去嘴。”
第5章 外套()
都是跟着凌千绝的兵,经过之前的各种危险,大家能放心地把命托付给对方,一个个感情特别好,也有胆子和凌千绝扯皮。
凌千绝也没生气,瞪了他们一眼,“小兔崽子们,我操练的还是不够,让你们有机会瞎白话。全体都有,集合!”
而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士兵,这一刻笔挺地站成两排,听从凌千绝的指挥,无声地离开。
陷入梦境的沐瑶,走马观花般,将自己上辈子的四十年回忆了一遍。
她的爷爷是老红军,死在战场上。
奶奶独自一人将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拉扯大,付出不少的辛苦。
村子里有了当兵的名额,优秀的小姑是唯一一个被选中的女兵,而靠着死去爷爷的名额,二叔同样进了部队。
老一辈的人都很重男轻女,姚春华生了沐雪后,冒着被计划生育政策罚款的危险,躲到山里生下沐瑶,没想到又是一个女孩。
姚春华不放弃,背着人,努力了好几年,终于在沐瑶十岁那年,生下沐家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金孙沐家宝。
她觉得特得意,二弟妹有个当兵的丈夫又如何,她只生了一个女儿,怕偷生影响二叔前途,一直没敢再要。
未来家里所有的资源,只会是沐家宝的。
可惜,不知是谁将姚春华偷生的消息报告了上级,沐建国一家被罚了很大一笔钱。
沐瑶借了沐家宝的光,终于能上户口,不再是那个天天躲在菜窖里,不让见天日的影子。
她以为好日子会像阳光一样照亮她灰暗的人生,却没料到,这是痛苦的开始。
姚春华被罚了两千块钱,在那个年代无异于天文数字。
她将一切的过错怪罪在沐瑶身上,天天不是打,就是骂,要不是奶奶护着,她甚至连学都不能上。
十五岁这一年,奶奶死了,二叔当上排长。
没有人压着的姚春华,不让沐瑶上学,愣是要把她过继到二叔家。
而二叔一家一直把她视为扫把星,在当上连长,能把家人带着随军后,他们一丝犹豫都没有,把她扔下……
沐瑶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她上辈子的童年就像一个皮球,谁不爽了踢两脚,谁碍眼了一脚踢开;而好不容易考中大学,成了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后,她又成了家人的摇钱树,谁都要把她的价值榨干。
到头来,她得到什么?
回忆起接到凌千绝死亡通知书的那天,她的鼻头还克制不住的发酸。
这辈子,那些痛苦的事情,她发誓,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坐起身,军装滑落。
她拿起来看了看,认出这是刚才穿在凌千绝身上的那件,忍不住下炕去找他。
然而正房已经空无一人。
若不是怀里残余着体温的军装,她还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沐瑶回家时,二婶闫芳正好带着沐楠从奉市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全是沐建翔邮来的。
看到沐瑶,沐楠厌恶地撇嘴,整了整麻花辫,露出欢喜的笑容,“二姐,我听我妈说,你要做我的亲姐姐,欢喜的我等不及来接你去奉市啦。”
第6章 算计()
沐瑶精神一振,目光如电的看了过去,“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姐姐,你能来我家,真的太好了。”沐楠欢喜地点头,眼中却闪过算计的光芒。
沐瑶这个蠢货,在家里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生活,还想到她家,和她抢爸爸妈妈,没门!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好看,打扮得也精神,在奉市更是见过世面。
可不管怎么拾掇自己,也比不上穿着打补丁衣服的沐瑶。
嫉妒,让她从小就讨厌这个二姐。
沐瑶歪着头,“我也挺想有一个妹妹的,以后我们就能一起生活了。”
沐楠一愣,心里暗叫不好。
她才不想要个处处压一头的姐姐,这么说,不过是故意刺激沐瑶,不想让她来家里。
明明沐瑶宁愿被打得下不来炕,也不要来她家,怎么就突然改变态度了?
沐瑶好笑打量着她隐藏不住的扭曲。
上辈子觉得这个妹妹处处透露着心机,自己在她身上吃了不少的亏。
回到十五岁,再看使用的那些小手段,也不过如此。
沐瑶进了屋。
原本她不想被过继到二叔一家的。
可见到凌千绝后,她改变了态度。
只有去奉市,她才有机会参加高考,去京市念大学。
否则按照姚春华的性子,她这辈子别想读书了。
沐瑶不是摆不平姚春华,只是马上中考了,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错过这次的考试,复读一年和沐楠做同学。
屋子里,沐建国回来了。
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汉子,人有些木讷,并不算坏,只是什么都听媳妇的。
他看到沐瑶红肿的脸颊,担忧地问道:“瑶瑶,你的脸咋了?”
他会木工活,沐瑶被打的时候,他正巧在镇上给人做工。
明眼人一看便能认出沐瑶被打的。
当着闫芳的面,沐建国问了这么一句,姚春华脸上挂不住,“还能咋的,你这闺女自小调皮,一准跑哪儿调皮捣蛋摔的。”
沐瑶垂下的睫毛,挡住眼睛里的精光,再抬头,她红了眼眶,“爸,自从你走后,妈为了一件事,对我动了手,我已经好几天没下来炕了。大姐今天为了讨妈欢心,又打了我。”
闫芳原本还觉得没意思,想找个理由远了姚春华,听了沐瑶的哭诉,原地站住不肯走了。
“哎呦,瑶瑶啊,快别哭,让二婶看看,啧啧,瞧瞧这小脸,被打得也太惨了。这知道的是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沐瑶眸子一闪,哽咽一声,投入闫芳的怀里,哭嚎得更大声。
她一开始不过是假哭,可想想上辈子的苦楚,眼泪止不住的流。
沐建国再木讷,也被女儿哭得心疼。
他质问地说:“好端端的,为了啥事把孩子打这样?闺女也大了,有啥话不能说明白吗?”
闫芳也在一旁点头,“就是啊,大嫂,不是我这个做妯娌的说你,你也太狠心了。”
她并不喜欢沐瑶,可能让姚春华吃瘪的机会,她不会放过。
姚春华在死对头面前下了脸,怒火上涌,抓住沐瑶的胳膊,一把扯了过来,“你还有脸哭,你要是乖乖答应过继去二叔家,我可能打你?”
第7章 手腕()
话音落下,除了沐瑶的抽泣,所有人都没讲话。
沐建国并不知晓媳妇背着自己打的算盘,乍一听,不敢置信地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