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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神情皆认真专注,莫安娴抬头看见连一贯以笑容掩饰内心的夏星沉都对门框如此感兴趣,心下不觉大奇。
她忍不住瞪大眼睛也盯着门框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一看才发觉,表面光滑的木头居然有几道奇怪的刻痕。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让人稀奇的是那些刻痕看似用利器所刻,却又有着明显奇特的锯齿状。
莫安娴不知不觉走到门口,若有所思的伸手摸着门框上奇特刻痕,轻声自言自语起来,“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第114章()
闻言,夏星沉眯着漂亮眼睛仿佛漫不经心地瞥她一下,嘴角却勾出似笑非笑弧度,随意的口吻道,“哦,莫姑娘认不出来?”
这话真奇怪,似乎她很应该认得这些刻痕一样。
莫安娴扭头,不经意撞上陈芝树瞥来的目光,他眼神冷淡,可其中隐隐透出的意思竟然跟夏星沉如同一辙。
莫安娴心下一惊,伸手慢慢抚上那些刻痕,只瞬间,眼神便渐渐冷了下去。
他们没错,能刻出这种痕迹的东西她确实应该知道。
就在这时,某人肚子忽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从来坦荡从容不知害羞为何物的莫安娴,俏脸忽然红了红。幸好是夜晚,光线昏暗下,谁也看不清她曾经尴尬脸红。
陈芝树淡淡看她一眼,然后又转头将目光投到外面更深更远的黑暗中。
夏星沉笑了笑,慵懒又透着磁性的嗓音懒洋洋响了起来,“看这屋子收拾得干净,其他地方应该也不差。”
莫安娴盯着他随意走出的背影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究竟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陈芝树一眼,又凝了凝躺在床上的赵紫悦,忽地低声道,“殿下,麻烦你先在这照看一下我姨娘,我去找找看有什么能吃的。”
陈芝树抬了抬手,似有若无的冲她点了点头。
莫安娴顺着微弱的灯火跟在夏星沉身后,走到这排木屋尽头,那就是厨房所在。
“莫姑娘其实不必过来,”夏星沉没有回头,他已经在里面优雅的挽起袖子,弯腰准备去淘米,“莫夫人需要人照顾。”
莫安娴红着脸,快步跨进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锅,“这种活还是我来做吧。”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我肚子饿。”
让文雅风流狡猾似狐狸的右相给她做饭?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充满罪恶感。
夏星沉倒是没有跟她争,见她伸手来抢锅,便顺势松了手。不过他看她一眼,淡淡道,“真巧,我也觉得饿了,麻烦莫姑娘别忘了在下口粮。”
莫安娴一怔,淘米的动作骤停,连锅里那点米都差点被她错乱下当成水倒了出来。
她没饿得产生幻听吧?刚才他这是、这是……借机调戏她?
见她没有反应,已经坐在灶前准备生火的夏星沉抬头,漂亮眼睛直视她微露羞愤的俏脸,诧异道,“怎么了?”
他微微一笑,笑容透着满满理解,“哦,我知道这点米是少了些,不过熬成粥的话,勉强还可以煮出四碗来的。”
莫安娴看着他无辜又纯澈的笑容,心里莫名有种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她皱眉横了他一眼,随即鼓着腮低头,用力淘米。
夏星沉侧头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不禁勾着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不过听她将米搓得啪啪响,他忍住笑,轻声提醒道,“你再这样用力搓下去,我估计大家待会只能喝米汤了。”
莫安娴动作一滞,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加了水进锅里,再然后将锅端过来放在灶上。
对付夏星沉这种高段数的痞子,用沉默这招效果最好。
夏星沉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更有趣了。他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不动声色含笑打量她。
“莫姑娘,那边还有小坛腌菜,我想也许可以炒来吃。”
莫安娴暗下翻了翻白眼,勉强挤了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给他,“好。”
夏星沉见她浑身不自在的模样,一时倒失了再逗她的心思。便低了头,默默往灶膛里添柴,火烧得旺旺的,似乎这把火也悄悄烧到他心头里去。
一时间,将他脸色也映得旺旺的。
一会儿,莫安娴就将腌制小菜洗净切好,待她弄好时,他已经极默契的将灶火烧得刚刚好。
莫安娴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见他坐在灶前往灶膛添着柴,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带半分生疏。他安静下来,被灶火映红的眉目,似乎也敛了昔日那股风流韵味,而多了几分稳重温暖。
她挑了挑眉,忍不住诧异道,“倒是看不出你还会干这种粗活。”
夏星沉略略仰头,看着她娴熟炒菜的动作,也笑道,“人不可貎相,谁又能想像得出堂堂嫡出莫府大小姐,也会亲手煮饭做羹呢。”
莫安娴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不禁乐得笑了起来。
陈芝树走到门外,就听闻他们愉快的笑声,目光不由自主望了进去。
一个面容温柔,站在灶旁素手拿着锅铲娴熟翻飞;一个笑意微微,姿态闲适坐在灶前添柴,他们轻声说笑着,不时夹杂着灶火噼啪的声音,还有炒菜发出的滋滋声。
火光晕着烘烘金黄,空气混着香气。他们目光柔和,语调轻快,配合得如此默契,就像一对平凡幸福的夫妻一样。
这画面,温馨而美好。
陈芝树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闷闷的、堵堵的痛感无声无息缠上胸口,他看着里面俊俏男女,原本就淡漠的目光仿佛连最后那点蕴藏的温度都寸寸冷了下去。
寒意与痛陈同时纠缠心头,他飞快别过脸,望着漆黑里成帘雨幕,眼神一霎寂廖冰凉,心事似乎瞬间永恒荒芜。
他离开的一刹,低头炒菜的莫安娴似突然心有所感一样,无意识的抬头往门口望了望,只来得及捕捉那一抹匆忙淡在夜色里的锦色衣角。
笑容僵了僵,心头霎时浮上淡淡古怪感受。
“怎么了?”夏星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对门外那个无声来了又无息走掉的人似乎一直没有察觉一样,问她的语气关心微露。
“哦,没什么。”少女低头,心不在焉的铲着菜,连装错了碟子都浑然不觉。
夏星沉扫了眼本该装在菜碟现在却进了饭碗的小菜,眼神不觉深了深。他吸口气,仿佛不经意道,“殿下刚才是不是来过?”
莫安娴似是被吓了一跳,之后古怪的看他一眼,却明显松口气,还轻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夏星沉看着她的反应,倒是一时怔了怔。漂亮魅惑的眼睛里,似是一瞬闪过错愕茫然又恍然大悟的神色。
再看看饭碗旁边本该装小菜现在却空了出来的碟子,他眼神闪了闪,唇边又是往昔风流文雅的微微笑意。
“煮好了?我们将东西端出去吧。”
“哦?……好。”莫安娴放下锅铲,眼睛却不由自主往门外瞄,明显还是心不在焉的神游状态。
夏星沉站起来,直接去端那锅小粥,当然他不会“好意”提醒她用错菜碟了。
他端着锅先走了出去,莫安娴伸手去端菜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闹了什么乌龙。
脸上不禁隐隐发烫,她抬头望一眼夏星沉已然转出门去的颀长背影,迅速将小菜换到菜碟上。
然后才若无其事的拿了碗筷走出厨房。
再回到第一间屋子的时候,陈芝树似乎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出神,莫安娴进去只看见他微仰的侧脸,灯光摇曳,他侧脸半隐在暗影里,轮廓完美却看不真切表情。
莫安娴心底蓦然生出一种感觉,莫名就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平常更冷漠;甚至他就坐在灯火下,也让人感觉他仿佛孤独置身无边黑暗一样,她脑海里忽然浮出两个让人自生悲悯的词。
寂廖,苍凉。
“殿下,过去喝点粥吧。”她有意无意放轻了声音,似是怕惊着他一样,眼神小心翼翼中透着试探,“虽然简单了些,不过好歹也能填填肚子。”
陈芝树没有看她,只默默走到她旁边的凳子坐下。夏星沉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并没有坐到莫安娴另一边,而是挑了她对面坐下。
莫安娴拿了碗,将盛得满满的第一碗粥放到了陈芝树面前,然后才开始给夏星沉盛粥。
“我来吧。”夏星沉忽然站起来,他慵懒声音淡淡响起的时候,修长如玉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并握在了莫安娴拿着的勺子上。仿佛无意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恰巧碰到她手背上。
陈芝树低垂的眉似是动了动,莫安娴忽然就觉得周围寒意森森,连温度都突然降了好几度,她若有所觉的瞄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潋滟男子,轻笑一声巧妙将勺子换到另外一只手上。
这一换,不但让自己手背离开夏星沉温暖指尖触碰,更不动声色拒绝了他的殷勤,“一事不烦二主,夏公子还是别在这搞特殊了。”
说罢,她再不停留,动作飞快的将另外三只饭碗都盛好粥。而在她拒绝夏星沉一霎,她明显的感受到周围寒意退了些。
她端着最后半碗粥坐下,正欲就到嘴边的时候,忽然一只手自宽大云纹锦袖递到眼前,一只透着无边风流却莹润如脂般玉白的手横空伸来。
就着碗沿轻轻一夺,她手里那半碗粥就到了陈芝树面前,她的手还保持着端碗的姿势,原本盛给陈芝树那碗满满的粥却已经到了她手里。
她愕了愕,茫然又无辜的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碗,又看了看陈芝树端在手里已经默默往嘴里送的碗。
莫安娴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容,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发声,“殿下,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她本想问这是什么情况的,不过临到嘴边还是机灵的换了个词。
陈芝树优雅的一口一口喝着粥,半晌才拿眼角掠她一下,然后又低头将筷子往碟子中伸去。
莫安娴悻悻瞪着自己手里不知该放还是该直接开吃的粥,就听闻他冷冷清清道,“饿。”
少女愕然瞪大眼睛,看看他,再看看手里满满的粥,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的滋味。
渐渐的,有些空寂的心,却又似被什么东西无声潜了进去。
再看他慢条斯理又优雅无比的吃相,心里忽然就觉得温暖起来。
夏星沉不动声色打量着他们,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低头,默默将碗里满满的粥喝完。
原本觉得无比美味的小菜,这一刻却突然失了滋味,变得十分难咽起来。
喝完粥,夏星沉就搁下碗筷,含笑看着对面少女,诚恳赞叹一句,“莫姑娘厨艺真不赖。”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别人由衷称赞自己厨艺,都会打心底里高兴。
莫安娴扬了扬眉,俏脸一瞬绽放灿烂笑容,不过还是谦虚一句,“夏公子过奖。”
这一次,陈芝树倒没有再与夏星沉抬杠拆台的意思,居然难得的点头,还淡淡来了句,“味道不错。”
莫安娴顿时欢欢喜喜笑眯了眼,在微弱光线中,她双眸如同晶石般亮得闪闪发光。
想了想,她趁着收拾碗筷的片刻,仿佛不经意问道,“你们是怎么避开阵法进到阵眼的?”
她顿了顿,笑容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