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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人明显知道她是倚香楼里的姑娘,沦落风尘的除了有几分姿色外,什么身份地位背景,可以说一概全无。
要不然,那伙人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夜里大方掳人了。
也许莫云起随口一说的话无意刺中了素卿神经,只见她立时脸色发白无比紧张惊惶的抬头四下张望。
莫云起心中一动,决定再加一把劲,“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们今晚敢大咧咧上门掳走你,明晚自然也一样敢做这样的事,难道你要一直这样担惊受怕过日子?”
他顿了顿,在素卿惨白脸色里,丝毫不认为自己在危言耸听,继续游说道,“就算你****防着,可你觉得你能防得住吗?”
“公子,求你……”素卿哀求的看着他,双目泪光隐隐,“别再说了。”
莫云起悄然一掠,欺身靠近她,慢慢低头俯视她含泪容颜,“其实你可以趁现在说出来,我近来无事可做,倒是不介意管一管这闲事,或许我可以替你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麻烦呢。”
他冷哑低沉的声音仿佛透着淡淡诱人的甜香,让人不由自主想沉醉其中。
素卿怔怔抬头,含泪眼眸茫然看着他;此际他靠她极近,他又在低头俯视;她一抬头,似乎都能清晰闻到他身上冰冷令人畏惧却又莫名心安的男性气息。
心,骤然跳乱一拍。
幸好月色浅淡,她低头又极快,莫云起根本没看到她脸上骤现的红晕。
素卿悄悄退开两步,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才迟疑看着他,“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出手帮我解决隐患?”
莫云起已经被心里好奇的念头折腾得热血上涌,见她仍在犹豫不决,为取信于她,当即重重点头,“你说吧。”
素卿咬了咬唇,飞快的轻声道,“其实那伙人今晚之所以会潜入倚香楼掳走我,是因为这段日子他们的主子一直都来倚香楼……指名让我作陪,可我、我一直不愿意。”
莫云起呆了呆,显然想不到其中的理由竟会如此狗血。
他皱着眉头,心中热血骤然冷了下去,“你为什么不愿意?”
在这种风月场所,恩客付了银子让姑娘作陪,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莫云起不明白,她既然沦落在那样一个地方,有什么可不愿意的。
况且,倚香楼的妈妈也奇怪,她不愿意作陪难道竟然还能由着她?
得罪客人还把银子往外推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见钱眼开的老鸨会做的事。
素卿飞快看他一眼,又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才低声苦笑道,“其实愿意不愿意,我也是身不由己,很多事又岂是我这样一个低贱女子说了算的。”
莫云起眼睛转了转,狐疑之意微露,这口气听着倒像还另有内情?
她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虽然冷峭孤傲,神色却没有鄙夷不屑,咬了咬牙,决定干脆将内中**也说出来。
“我不愿意陪那位,是因为我根本不能为自己作主。”她苦笑着叹息一声,头埋得越发低了些,“前段时间有位出手阔绰的大爷来到倚香楼看中我,砸了大把银子将我包下,并跟妈妈声明平日不许我再陪其他客人。”
莫云起恍然大悟,看她的眼神立时更冷淡两分。
“妈妈收了银子,又不敢得罪那位大爷,只能日复日推搪。”说到这里,她唇边忽现一朵迷离的笑,“可怜我一个无钱无势的悲零女子,白日费心思周旋着,夜晚那里还能时时警剔。”
“这不,今晚一着不慎便着了道被掳出了倚香楼,若不是遇到公子好心,只怕素卿这条贱命还能不能留到明日都说不定。”
说完,她期望又平静的看了莫云起一眼,其实将事情说出来,也不过图个发泄痛快;并不真敢期望他会承诺出手帮她,像她这样一个蝼蚁不如的卑贱之人,他没有在面上流露轻视她的意思已经很不错了。
“夜深了,公子还是请速速归家吧,免得家人为公子担心。”素卿说着,朝他盈盈一拜,绝口不提刚才他承诺替她解决隐患之事,反而淡然平静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迤逶而去。
莫云起抬眼,凝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也知突然想到什么,竟忽然冲动的迈开大步又追了过去。
“我说了,会护送你平安归去。”
面对他的固执,素卿没有再劝,而是幽幽叹息一声,“就算你护得了今晚又如何。”
她苦笑,后半句自发吞了回去,说出来也不过徒惹人白眼,何必非让别人不痛快。
莫云起倒也不反驳,只沉默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直到将她送回倚香楼闺房,才转身跃进苍茫夜色中。
他完全没有机会发现,刚才愁苦哀怨的可怜女子,这会正倚在门边失神的望着茫茫漆黑,慢慢勾起唇角露了抹奇异冷笑。
这笑容,平淡,可弧度诡异得惊心动魄。
次日夜里,莫云起突然出现在素卿闺房的时候,素卿惊吓的表情简直有如见鬼。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她不过出去一会儿,一个转身他一大活人突然就钻进她闺房里,这实在太吓人了。
说实话,莫云起自己心里也不清陈为什么突然就跑这来了。原本只是模模糊糊有个念头想见她,来到这看见她背影那一刻,他忽然为自己反常行为找到了合理借口。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酷似亡母的可怜女子,夜里再遭人掳掠****。
他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来这的目的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保护你。”莫云起看她一眼,默默从角落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了杯茶。
素卿一阵感动,可随即就好一阵不自在,目光隐约还露着担忧,“可公子你这样……,万一让人撞见误会了怎生是好?”
莫云起默了默,忽然记起昨夜她说过倚香楼妈妈为了某位大爷的银子不让她接客的事。
眼光沉了沉,心隐隐浮出一丝烦闷难受,“你熄灯放心安寝,我就藏在角落帘子后面守着。”
第125章()
至于伤人者?如果莫云起的家属紧咬不放,官差自然会想办法给个交待。
如果被伤者家属为了遮羞要将此事掩下,他们自然更乐得轻松来个顺水推舟,以一句罪犯逃之夭夭需费时查找追捕为由敷衍过去。
虽然现场找不到凶杀者,不过查明莫云起的身份却不是什么难事。
待双臂已残的莫云起被官差送回到莫府,莫云起仍紧闭双眼昏而不醒。
可想而知,他被灌那几口烈酒究竟烈到何种程度。
莫云起以如此“不光彩”的方式被送回莫府,莫安娴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
冷玥作为其中资深参与者,深晓其中种种因由,这事她自然是报信的人。
“哦,右手也被砍了?”莫安娴望着檐角飞入的红枫出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窝在她怀里的小白,在想这只狐狸最近不怎么安份,不知是不是思念旧主的原故。
沉吟良久,她意味深长笑道,“那位真是妙人。”
这是看在她爹爹的面子上特意留莫云起一条性命呢?还是留下莫云起一条残命特意嘲笑爹爹嘲笑莫府?
冷玥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将心中疑问问出来,“小姐,为什么不直接结果了他?”
扭曲心理那位会留下莫云起性命,这事小姐一早就料到了吧,可她猜不透小姐为什么要对那位凶残的二少爷手下留情。
她记得小姐将夫人救出重元寺的禁地之后,妙目流转下按捺的深重冰冷杀气,就连她看到也会心惊胆颤。
既然小姐恨透莫云起对夫人的恶毒,为什么这回却突然变得仁慈起来?
莫安娴蹲下去将怀中狐狸放在地上,拍了拍小白脑袋,“好了,自己玩去。”
然后又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死,多容易的事,一剑抹去脖子两腿一伸就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也没有;活着,才是件最艰难的事。况且,他那条残命,还能再发挥点余热,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冷玥愕然,心中却陡然大震。
仅看外面,真难想像得出眼前这个巧笑温软的少女,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幸好她是自己主子,幸好她的决绝狠辣只针对负她在前还一再挑衅底线的人。
老夫人是第二个收到消息得知莫云起被人连右臂也砍掉的,不过莫安娴有意让她知道详细版本,老夫人自然连莫云起是“因与其他嫖客为青楼姑娘争风吃醋”才造成的伤残经过,也让老夫人人源源本本地知道得一清二陈。
昔日对莫云起寄予厚望,并对他疼爱有加的老夫人,听闻事情经过后,差点没直接被气得吐出老血来。
失望之后再遭打击就变成了绝望,最后,老夫人连看也不想看这个孙子一眼,只摆摆手,一脸丧气吩咐下去,“以后就让他在自己院子好好呆着养伤。”
别再有事没事在外面到处乱逛惹是生非。
上一次与人酒馆斗殴少了条胳膊,她本以为这个孙子会吸取教训,谁知道转眼,他却闯出更大的乱子来。
与人为争夺风尘女子大打出手?
“有辱门风,有辱门风。”怒气腾腾吼完这句,老夫人闭上眼睛,无奈的揉着额角,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会莫云起这个人了,以后就当这个孙子没有了。
光耀门楣的重任,看来还是得落在赵氏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身上。想到这里,老夫人心情更悲凉又沉重的叹了口气。
莫方行义父是第三个知道这事的人,他了解事情经过之后,怒火比老夫人更甚。
“孽障,孽障,我就知道他自峙武艺迟早有日会闯出祸来,现在好了,双手都被砍断,日后也能安份了。”黑着脸连声骂着,想了想,然后改变了脚下方向,他不能将自己的坏心情带到枫林居带到紫悦与安娴面前去,还是先回雅竹院平静平静再说。
回到雅竹院,他连凳子还没坐热,便冷声吩咐下去,“传我的话,以后没我允许,二少爷不许踏出他的院子半步。”
这话,等于直接将莫云起拘禁在他的院子里了。
莫方行义父倒是不在意莫云起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的行为,会不会羞辱到莫府门楣,会不会影响到莫府声誉;他就是觉得这个儿子不省心,是个惹事闯祸的体质,反正莫府不差钱,与其养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二少爷,还不如养着一个形同废人的二少爷。
莫昕蕊知道这个唯一的亲弟弟出事的时候,除了震惊就是彷徨不安,只想着他双手都废了,一身武艺也等于白学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真心为她出头了。
却从来没有为这个弟弟的遭遇难过半分,她甚至也没有想过要回来看望安慰开解一下这个亲弟弟。
严或时知道这个消息,除了震惊就是捶胸顿足的惋惜。
是的,惋惜,他前段时间才费了心思暗暗收服莫云起,将这个武艺不错的小舅子笼络为自己暗中一把利剑。谁知道这把利剑还未派得上用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折了。
至于裘天恕知道这件事,他只痛快的冷笑起来,“他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为替莫昕蕊出气,害得他爱妾痛失爱子还伤了身子,莫云起早就罪该万死。
消息送到陈芝树桌上时,他负手伫立窗前,如画眉目流漾着淡淡安静光晕,衬得他潋滟容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