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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眯眼眸,特别温软和善的笑道,“我觉得有个词特别适合你。”
夏星沉看着她恼怒咬牙切齿的模样,当然不会这时还傻傻开口追问。
莫安娴也不会因为他不问就不说,而是挑了挑眉,露一副严肃授教的表情,“所谓得寸进尺,就是……”
夏星沉立即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莫安娴眼睛一转,立时改口笑道,“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那件事,她也不是非要让他出面不可的。之所以选他,不过是看在前段时间他表现尚可,且他的位置令人心动。
夏星沉立即露出从善如流的受教神色,谦虚问道,“那莫姑娘的意思?”
“一口价,”少女眼角掠了掠他,冷着眉,一脸怏怏被逼之态,“十天,就十天,多半天都不行。”坐在这里跟当朝右相讨价还价,这事他不觉得违和,她还觉得别扭掉价呢。
夏星沉暗下微微叹气,就知道她是寸步不让的强硬态度,才特地延长期限好让她心里痛快。
可她眼下的表情还是非常明显不悦,难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不是她种人?
夏星沉垂眸,无奈的笑了笑,“莫姑娘向来意志坚韧,夏某人实在佩服。”
少女眸光亮了亮,这么说他是同意这条件了。
“说到意志,夏公子你也不差。”
夏星沉唇边笑容更加苦涩三分,事情如愿,她倒又记得他不是右相了。
第130章()
“时不待我,还请夏公子回去后尽快行事。”他出手,后面的事才能继续。
“莫姑娘,请恕我好奇再问多一句,你怎么对京城的军事力量也感兴趣?”
少女暗下撇了撇嘴,眼睛不动声色转了转,她对这些力量才不感兴趣,她不过要通过这些事达到她的目的而已。
她微仰俏脸,笑得十分虚假,十足敷衍的给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你说我不该对这些感兴趣吗?”
“该,”夏星沉重重点头,看她的眼神复杂难明,“莫姑娘说得对,你,实在太该了。”
容湖虽然挖在庄子里头,但通往容湖的道路却十分平整宽阔,以至张化驾着那辆全南陈最张扬的沉香木马车,也不怎么费事的就到了容湖附近。
莫安娴与夏星沉联袂自小船上岸的时候,正遇上张化挑开帘子,陈芝树微弯着腰从马车下来。
骤然看见逆光里那风华潋滟身影孑然而立,少女怔了怔,下意识眯起眼眸打量过去。
然陈芝树却似没看到两人一样,或者说他站定的姿态向两人表露了一个这样的信息。
我们不熟,真的很不熟。
他眼底那种淡漠疏离,让莫安娴心里立时闷闷的不舒服起来。
可瞧他那负手昂然睥睨伫立的姿态,分明就是摆足亲王架子等他们上前行礼。
她暗下皱了皱眉,默默与夏星沉对视一眼,然后缓缓行至他面前,福了福身,特意咬重了字音,道,“臣女参见离王殿下。”
不是要对她端脸摆架子吗?
那就别怪她按足规矩来,不是她故意要忘记他曾下的“****令”,而是他非逼她这么做的。
夏星沉虽权势涛天位列右相,可在陈芝树面前,他也是臣。
此刻陈芝树端足姿态,他自然也不会傻傻没眼色与陈芝树套近乎。他眼角微微往旁边紫衣少女掠了掠,况且,他们之间不论以前还是往后,都不太可能真套得太近乎。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姿态。
“臣,”夏星沉朝迎风伫立的锦衣男子垂首躬身,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缓缓响了起来,“参见离王殿下。”
陈芝树抬眸,淡淡掠了掠眼前一双俊俏男女,心里依然定格着刚才所见的灿烂日光下这双男女含笑并肩而来的画面。
他盯着地上男女投下的淡淡阴影,忽然觉得头顶这日光特别刺眼。
良久,似乎才记起眼前两人还在向他行礼,因他未回应而恭谨恒定的做着标准姿势微微躬身。
日光下,少女秀发垂落,露出一段皓白耀眼光洁动人的玉雪颈项,而她秀发覆额之处,隐约渗了层薄薄晶莹出来。
他心下点头,更坚定这日光确定烈得太刺眼。
“嗯,”淡淡一声,他微微抬了抬手,莫安娴暗暗吁了口气,不满地扯了扯嘴角与夏星沉一道直起身子来。
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却又偏偏一尊石化大佛般站在前面不动。
少女不着痕迹略略退后两步,微微抬头瞄了瞄他,“请问殿下还有事吗?”
无事,就让开借道,她好过去。
嗯……不对,这地方他怎么能进来的?
狐疑念头刚闪过,她又不禁心底自嘲笑了笑。就算这是她的庄子,这人真要进来,外面的人也拦不住。
这位陈霸王的霸道脾气,她领教的次数还少吗?
夏星沉眸光转了转,随即恭敬一笑,“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就先行离去了。”
说罢,他悄悄递了记你自己多保重的眼神给莫安娴。不过在转身欲走一刹,他忽又停下脚步,偏转头来,勾着微微慵懒笑意,意味深长道,“莫姑娘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这话一落,周围的气息立时明显冷了几分。
莫安娴心头凛了凛,默默飞快掠了下站在她前面冰柱一样的男子,朝夏星沉苦笑道,“有右相大人殷切提醒,我哪敢忘呢。”
陈芝树抬眸,朝那抹碍眼的澄净高远如天空的靛蓝淡淡看了过去,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向宫禁里那位建议该给他的右相大人增加工作量。
夏星沉仿佛浑然不觉他冷淡目光里威胁深深,含笑与莫安娴又打了声招呼之后,才终于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刺眼的靛蓝终于消失眼前,陈芝树瞬间觉得世界清静安宁了。
转目,掠了掠他三步开外,眉宇之间流溢着淡淡忐忑不快的紫衣少女,道,“上车。”
莫安娴愕然地挑了挑眉,好吧,就算离王殿下不是偶然路过的,可他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出现在此地命令她?
就算这位惜字如金的高贵殿下不肯开尊口给她解释一下,好歹也给她一点点像样的提示吧?
少女微冷眸光带着隐隐期待在他容光潋滟的脸庞上打了个转,可惜锦衣男子一脸冰凉淡漠神游物外的模样,仿佛压根没看到她目光隐含期待一样。
除了一声不吭,就是漠然无视。
“多谢殿下好意,”少女朝男子微微垂首躬身称谢,语气瞬间冷淡无比,“不过臣女自己有马车,就不妄自叨扰殿下清静了。”
目光似微微沉了沉,陈芝树往张化偏了偏头。
张化立即端出他标准和气圆脸,满面笑容的上前,“莫姑娘,不巧得很,刚才我们过来时,恰恰看到你家的马车坏掉了。”
说完,在心里默默补了句,得,为了殿下,他这侍卫又得兼职做一回破坏狂。希望日后莫姑娘发现时,一定要将这笔帐记在正确的人头上。
陈芝树眉梢果然向上扬了扬,投落张化身上的目光透着淡淡嘉许之意。
“坏了?”少女没有抬头,因此对主仆二人的互动浑然不察。
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霍然抬头,狐疑眼眸里冷光如刀般飞向张化;她恶狠狠盯着笑眯眯的和气侍卫,甚至难以压抑恼怒的磨了磨牙,半晌,她嗤声冷笑,“还真是巧。”
她家马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就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坏,这当中猫腻,她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得出来。
不过,她莫安娴吃甜吃苦,就是不吃强逼。
弄坏她家马车,以为她就会乖乖跟他们走?
这大白天的,做梦果然挺合适。
少女扬了扬眉,转目看了看陈芝树,一脸明艳灿烂的笑了笑,“坏了也不要紧。”
这是她家的庄子,大不了她在这住上一宿当度假。她就不信,到明天还弄不到另外的马车来。
张化脸上笑容立时紧张地绷了绷,他都不敢看主子脸色了,估计这会不用看也知道主子脸色肯定堪比六月飞霜。
不过,莫姑娘不乐意被强逼,他会让她自己乐意坐上主子马车的。
眼睛转了转,便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莫姑娘,莫夫人甚是挂念你……”张化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你一定不愿意她失望的,对吧?”
张化倒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对她挤眉弄眼使眼色的,不过这话中暗示意味太明显,他相信以莫姑娘的敏锐聪慧,一定毫不费劲就猜得出来。
莫安娴脸色微冷,抬起下颌就朝张化望了过去。这时,毫无情绪的陈芝树忽然瞥过来,淡淡道,“解药。”
少女面容僵了僵,心里立即涌出浓浓莫名悲愤。想了想,才不怎么确定的看向陈芝树,试探问道,“药老找到另外的药材了吗?”
陈芝树目光越过她,淡淡落在马车上凝了凝。
莫安娴暗暗磨了磨牙,好半晌才压下心中恼怒勉强挤出一抹浅笑,不情不愿的撇着嘴角往那辆招摇的沉香木马车走了过去。
她上车之后,陈芝树才掠了掠张化。张化在他冷淡平静的目光下,立时深深的埋下头去。
主子,属下错了。
陈芝树随即也上了马车,只见少女黛眉略蹙,靠着垫子顺着窗户往外瞟,不知正在走神想着什么。
冰凉青竹的淡淡气息骤然逼来,莫安娴怔了怔,看了默默坐在对面的潋滟男子一眼。
在想这世事有时真奇妙,记得第一次坐在他这奢华招摇马车的时候,曾经,她还因为贪看他美色,被他吼过。
如今,眼前的人还是那人,眉目还是那容色生香令人不敢直视的风华潋滟;可她,却已经习惯了他这冷清孤高淡漠的模样。
甚至,丝毫不惧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散发的冰冷淡漠气息。
“去哪?”
默了默,少女决定先开口打破这一室寂静。
他今天来这,明显是奔她而来。如今她上了这车,似乎去哪或不去哪都不由她说了算,但好歹她这个当事人,也该有知情权吧。
男子抬眸,静静的丢了记十分平淡的眼神给她。
莫安娴差点当即炸毛跳起来,他这什么眼神呢?嘲笑?轻蔑?不屑?白痴?
这人不自恃智慧超卓会死啊!
莫安娴怒火中烧,深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抑制不住胸臆熊熊怒火。于是,她冷着脸,半眯眼眸毫不掩饰的恶狠狠横了他一眼,忽然倾身往前扯开帘子朝张化喊道,“停车。”
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非要委屈自己忍受他的霸王脾气?还要受他鄙夷嘲弄的不屑眼神?
张化当然不敢停车,不过他还是乘机扭头,忧心的望了望车厢里身姿优雅笔直端坐岿然不动如山的锦衣男子。
陈芝树低头,凝了凝在暗影里显得越发骨节发明的手指。他刚才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他只是……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让她知道而已。
他瞥了瞥对面气鼓鼓的少女,紧抿薄唇似是逸出一声低低叹息,又似什么声音也没有。
莫安娴立即警剔的皱着眉头,暗暗竖起耳朵。
“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少女皱着眉头,目光茫然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