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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皱着眉头大袖一拂,又在凤座端坐好,冷然道,“不用,若他也跟元宁一样愚蠢到自知之明都没有,本宫就当白生养他一场。”
冯嬷嬷悄悄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愠怒之极,显然极气恼太子如此违逆之举。
当下噤声,不敢再多提一字片言。
太子出了凤栖宫,伤心悲愤之余却没有回他的太子府去。
在宫门口站了站,忽然吩咐车夫道,“去安平大街。”
车夫虽然诧异,不过想了想,这才想起太子这段时间似乎去安平大街甚密,当下默默的赶起他的马车来。
已到入夜时分,安平大街这个时候已经分外安静。
车夫十分识相的将马车驶到李府后门去,太子下了车,立即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
眼前的李府,说起来与太子也算是太子的母族娘家之一。
这原为李学成的府邸,李学成在狱中自尽之后,陈帝为了安抚住皇后母族,也没有再追究李学成的妻儿,就连这府御赐府邸也没有收回去。
而在李学成死后,太子在帮忙办理丧事的过程中,一来二往的,竟然与李学成的女儿李玉相熟并有了私情。
不过基于李学成丧期未够一年,李玉就算心仪太子这位表哥,也不能与他光明正大的来往。
太子眼下心烦意乱,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想了想,他竟突然发觉太子府满府的莺莺燕燕,都不及李玉一个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更重要的是,太子忽然想起李玉一次说漏嘴,对他说起还有一个从小就寄养在寺庙的兄长。
能让太子惦记在心的人,当然不会是普通泛泛之辈。
想起那个人的能耐,又想起李玉的温柔体贴,太子往李玉院子如意居的脚步都疾了几分。
李玉乍然听闻太子到来,一时不禁惊喜交加。
“他到哪了”心急的往门外张望一眼,又急急的跑到镜子前对镜看了看,“哎呀,我这发髻有些歪了。”
第226章()
那叫秋月的婢女立时掩嘴偷笑起来,“小姐,殿下已经到了如意居门口,这会再梳发髻可来不及了。”
“不用梳了,无论什么样的玉儿在我眼中都是最美丽动人的。”
秋月连忙转过身来朝门口那俊秀身影福了福身,“奴婢见过殿下。”
太子已经抬头往屋里望去,满目盈漾着让人沉醉的浓浓情意,却偏偏有些悲伤的道,“你先下去吧。”
尚在镜子前站着的李玉有些诧异的望了过去,就见逆光站在门口那身形修长的俊秀男子,竟然连身影都透出让人心疼的悲伤味道。
她轻轻朝秋月点了点头,秋月这才悄悄退了出去。待太子进入屋里之后,她又轻手轻脚的在外头掩上了门。
虽然将太子直接请到她家小姐闺房里让他们独处,这样的事有违礼数,但他们是表兄妹,就算亲近一点也无可厚非。
李玉看了看神情悲伤外露的太子,并没有直接好奇的询问他发生什么事,只是体贴的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到靠窗安放的紫檀方桌旁坐下。
“殿下,秋天风干物燥容易上火,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太子低头瞟了瞟她素白手指握着的杯子,目光往杯中移了移,只见里面还飘着几瓣香气清幽的菊花。
整整折磨了他一天的那种无处发泄的悲愤郁躁情绪,就在他忽然看见这几瓣飘着香气可降火的菊花时,仿佛突然便找到了可以宣泄的突破口。
“玉儿,”他伸出双手,不是去接杯子,而是轻轻的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哽咽道,“你知道吗我妹妹元宁她今天死了。”
“死得连尸骨都无法找齐全。”太子低垂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眶泛转良久的眼泪差点落在了茶杯里。
李玉看得心头大震,吃惊的同时又心疼太子这难过欲绝的模样。
不过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喋喋不休追问来龙去脉的时候,眼下最好先让太子将心内郁结的悲伤情绪发泄出来。
“殿下别太难过,”李玉没有试图抽离自己被他握着的手,而是轻轻安慰道,“相信元宁公主若是在天有灵,她也不会希望殿下你为她如此难过的。”
“不难过”太子苦笑着抬头瞥她一眼,眼角泪痕犹在,李玉看到他这模样,心里越发柔软心疼,“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玉儿,你知道吗她是被上百匹发狂的马同时踩踏而死的。”
“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地上到处是她被踩得破烂的肉泥,无论我找人如何拼,都无法将她尸首再拼凑完整。”
李玉想像了一下那情景,脸色白了白,同时胃部不禁一阵泛酸。
可她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恶心的样子,反而露了一脸悲伤的感同身受模样,轻声道,“殿下真心想为公主做点什么的话,不如请得道高僧为她做场法事吧。”
李玉哀伤的叹了口气,“我听说像公主这种情形,若是请得道高僧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她的魂魄还是可以完整进入轮回重新投胎托生的。”
太子闭上眼睛,悲愤的摇了摇头,“不,在做法事之前,我最想做的就是为她亲自手刃仇人。”
“可惜我这个做兄长的没用,明知是谁害死她,却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
李玉心头跳了跳,看着他自责又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之极。
“殿下莫着急,”李玉只能轻声劝慰,“报仇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慢慢来”太子茫然看了她一眼,“如今她死得这般凄惨,真是死也不瞑目,我还怎么做得到眼睁睁看着那个仇人快活的逍遥法外”
“可恨我自己无用,”他悲愤又自责的垂首,握了拳头忽然用力的往自己脑袋上砸,“自己没能力替她报仇,又笨嘴拙舌无法说动母后。”
李玉看着他将自己脑袋砸得呯呯响,真看得好一阵心惊肉跳。
也顾不得他如此重的力道会不会砸痛自己,红了眼眶忙不迭的站起用一双小手去包住他大手阻止他继续下去,“殿下,我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你想替元宁公主报仇,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太子象征性的挣了挣,以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挣不脱她双手,不过看见她红了眼圈真心疼他的模样,才没有继续使劲发狠的砸自己脑袋。
他看她一眼,神情既无比纠结又无比痛苦,“玉儿,我不能这么自私,将你拖到这件事里面来。”
李玉脸色红了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却无比坚定道,“殿下,玉儿什么都是你的,现在还分什么彼此。”
太子感动的看着她,柔声道,“玉儿谢谢你。”
“殿下别再跟玉儿如此见外了。”李玉小手轻轻掩上他嘴唇,“只要玉儿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玉儿一定义不容辞。”
太子心神暗下大定,面容依旧无比哀戚,“其实害死元宁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用诡计害了舅舅的莫安娴。”
李玉震了震,神色既意外又意料中,咬了咬唇,几分恍惚几分怨恨道,“竟然是她。”
太子长叹口气,神情几分无可奈何,却终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就是她。”
“只可惜莫府守卫森严,她又极少出门,就算出门身边也暗中有无数高手相护。”太子咬了咬牙,眼中凶光一闪,面上怨恨之色大现,“如若不然,我早就将这祸害诛杀了为舅舅报仇。”
“也不会”说到此处,他又不禁悲伤得眼睛起了湿意,“也不会如今连元宁也折在她手上。”
李玉咬了咬唇,眼中转过几分若有所思,“我听说她母亲多年缠绵病榻,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太子点了点头,随即恨恨道,“有那么恶毒的女儿,莫夫人这一身病痛也算是替她女儿受罪了。”
“只可惜我无法混进莫府去,不然”太子眸光一暗,咬着牙冷冷哼了哼,眼神毫不掩饰的他此刻内心的愤恨,“就算一时半会除不了莫安娴那个祸害,我定然也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李玉心中一动,想了想,仍旧柔声劝慰道,“殿下莫要太着急,也别太伤怀了。报仇的事,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想到万全之策的。”
太子见她若有所思,神色平淡之下显然心中已有了计较。
心下暗喜,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然达成,当下也不再逗留,便道,“玉儿,原本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我实在不该来见你的。”
“可我心中悲苦,唯觉得在你面前才能痛快诉出来,你别放在心上。”
李玉微微一笑,柔声道,“殿下说的哪里话,能为殿下分忧,是玉儿的福气。”
太子已经站了起来,“玉儿不责怪我唐突莽撞,我就安心了。”
李玉站起来为他理了理鬓发,又拿帕子替他擦拭过面容,再退后两步端祥了他一会,直到确认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失礼之处。
这才朝门外唤道,“秋月,你替我送殿下出去。”
送走太子之后,李玉独自坐在闺房内沉思起来。
过了一刻钟后,她终于拿定了主意。
“秋月,替我拿笔墨纸砚过来,我要写信。”
半个月后,李学成的长子,也是李学成唯一的儿子,李玉唯一的哥哥李航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李府。
关于李航的存在,知道者可谓寥寥无几。
原因在于,李学成本身就是个整天泡药罐的病秧子。当年他的夫人好不容易怀了李航,可生下来就遗传了他老爹的体弱多病。
若不是刚出生那天正好遇到一个云游的高僧从门外经过,又无意一算得知这个孩子与他有缘。
说不定李航连连三岁都活不过。
后来,那高僧破门而入出手救了奄奄一息的李航,但也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将这尚是婴孩的李航带走。
并且让李学成发誓,不得对外公布李航的身份不得让外人知道李航的存在,也不得将李航的名字写上族谱。
李学成为了保住当时可能是自己此生唯一血脉的性命,哪管那高僧提什么条件,统统的张口就答应了。
所以李航一出生就被一个游方和尚带走,并且教养到十岁之后才让李航秘密回府与父母相见了一面。
但之后,仍旧让李航跟在身边。
一来让李航学习医术自己调养身体,二来依李航兴趣教了他奇门遁甲。
李玉作为李航唯一的亲生妹妹,也是在李航十岁那年回府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个哥哥的存在。
也是因为李航从小不在李学成身边长大,所以对李学成的父子感情极为淡薄。
就连李学成自尽之后举办的简单葬礼,李航都没有回来。
一是因为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晚,二是路途遥远,三是他从小在寺庙长大,对人间生离死别之事一向看得极淡。
这次,若不是李玉恳求的语气,再加上信中暗示李夫人身体极为不好,又十分思念他云云。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就算收到李玉言辞恳切的书信,也不一定会回来。
不过,就算赶回李府,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座华致的府邸主人。更没有想过要留下来,在这恢复他李少爷的身份。
所以,李航风尘仆仆赶回来,仍旧是悄悄的秘密的约了李玉在府中相见。
“哥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