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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朕还有个疑问需跟你求证,”陈帝幽深不明的目光又落在老夫人面上,“正好你在这,那朕就当面求证了。”
老夫人只能僵着脸,努力的装出恭敬模样,但眉目神情之间还是难掩不自在,“陛下如有疑问,只管赐教,臣妇定当知无不言。”
陈帝眉睫一低,眼底似是飞快瞥过幽芒暗影,他掠了掠莫方行义父,才缓缓道,“方才莫爱卿所言,莫老夫人你之前重伤昏迷不醒,乃是因为你膝下庶子莫永朝辱骂推打之故。”
陈帝语调忽地一沉,莫方行义父心狂跳了跳,又听得他不徐不疾道,“朕想听听莫老夫人你这个当事人的说法。”
陈帝这话不轻不重,但言语之间自有不容小觑的帝王威仪徐徐散发开来;老夫人面色僵了僵,她眼角瞄了眼莫方行义父,嗫嚅着嘴唇,半晌也发不出声音来。
莫方行义父瞄见她本就站立不稳的身体在帝王这威压眼神下,更是不堪重负如风中落叶般簌簌发抖。心头正自觉万分不忍,就见她忽然垂下头去,脑袋一偏,却是极力避开他关怀疑惑探寻的目光。
莫方行义父见状,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一声。
就听闻老夫人似乎喘着微乱气息,有气无力的说道,“回陛下,臣妇之前确实昏迷不醒……。”
莫方行义父听闻这话,心头疑云立时大盛。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突然跑进宫来是特意为莫永朝开脱的?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又立时狠狠的按压下去了,母亲虽然没有对那个庶弟恨之入骨,不过也没什么好感观,怎么可能会特意为那个人进宫来御前开脱。
老夫人说完一句,似乎犹豫很久,才又勉强的往下说道,“不过这事详细追究起来,与臣妇那庶子莫永朝并无多大关系。”
莫方行义父脸色一僵,整个人如被雷劈中一般,呆滞僵立如木偶,还好他仍记得这是在金銮殿上在帝王之前,才没有失声惊叫出来。
可他瞪大看老夫人的眼睛,已经明白表达了他此刻心头强烈的疑问。
老夫人压根就不敢与他对视,一直垂着脑袋,勉强的陆陆续续往下说道,“臣妇会昏迷不醒,其实是因为自己过度食用补品导致的。”
这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
莫方行义父忍不住低低用力唤了她一声,“母亲!”
这是御前,你要知道对皇帝撒谎,这后果绝对非同小可。
老夫人暗下朝他瞥了瞥,张了张嘴,却发觉四下目光虎视眈眈,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吞了吞口水,将满腹忧虑重新压了下去。
陈帝听罢,倒是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哦?莫老夫人说的可当真?”
老夫人努力自发僵的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笑容,在陈帝深重透压又闪烁着仿佛洞穿一切的睿智眼神下,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陛下,臣妇不敢隐瞒。”
“确实是臣妇自己嘴馋不小心引起的意外,”老夫人脑袋垂得极低,声音含着疲倦与无奈,也显得极为低沉,“这事确实与莫永朝无关。”
莫方行义父的脸色这会已经僵得没有表情了,他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瞎话连篇的老夫人,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不是这四周怪异目光与各人或轻浅或微重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母亲居然真跑来进宫特意为莫永朝说话?
这比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还让他难以接受。
陈帝晦暗不明的目光不时自这母子俩面上流连而过,莫方行义父的目瞪口呆半分不错过的落入他眼中,而老夫人那躲闪的眼神与僵硬不情愿的模样也自然没逃过他眼底。
这事,还真蹊跷得有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对母子之间,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又是假。
陈帝心里没有好奇,他只疑惑;不过这疑惑可暂且放下,留待过后再查证,眼前莫老夫人本人亲自力证莫永朝清白,他倒是好办事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陈帝缓缓开口,然那暗含威压的视线却不轻不重的落在莫方行义父头上,“莫爱卿所请之事自然不算数了,朕瞧着莫老夫人这身体还需静养,不如莫爱卿先送她老人家回府去。”
陈帝都发话了,莫方行义父纵然心头有千般疑惑与不满,这会也只能暂且压下。
“臣叩谢陛下隆恩。”拜别陈帝,莫方行义父只能亲自将老夫人从两个宫女手中接过,扶住之后慢慢走出金銮殿。
出了大殿,莫方行义父几乎迫不及待的低声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事一言难尽,我们还是回府再细说。”
当然,老夫人并无需真回到莫府才跟他吐露实情,只需先行离开这到处都是眼睛的皇宫再说。
莫方行义父这心情七上八下的,看见她这样子,自然也不好再催促,而且没有陈帝特许,即使老夫人这会身体仍旧虚弱得紧,也不可能在这皇宫里头坐软轿。
莫方行义父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缓缓的用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出宫外。
待他们终于出到宫门口,老夫人一坐上马车,立时就疲惫得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了。
好在莫方行义父知道她只是疲倦过度,才没有惊惶失措的焦急带着她去看大夫,回到府里,又让老夫人休息了一段时间,直守到她终于悠悠转醒,莫方行义父这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到实处。
莫安娴倒是知道自己老爹与老夫人一同自宫里回来的事,不过关于老夫人如何出的寿喜堂,又如何突然清醒过来进宫为莫永朝开脱……等等种种详细情况,她觉得还是让老夫人这个当事人跟她老爹交待比较好。
所以,他们回来之后,她只派了红影到寿喜堂看望了一下,便没有再做其他事。
到夜色降临之时,老夫人终于转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莫方行义父难掩疲倦的守在床前,心里立时涌出满满愧疚来。
“方行义父……”
“母亲,你醒了。”莫方行义父听闻她嘶哑的叫唤,欣喜的同时立即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来,母亲先喝口水再说。”
老夫人看着他递到跟前的杯子,一时心绪翻涌,无数旧事突然雪片般涌现脑海;她盯着杯子愣了半晌,一时间心间滋味杂陈,倒是忘了伸手去拿杯子。
“母亲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莫方行义父见她不接杯子,登时紧张起来了,“要不我让人叫大夫来这给你看看?”
老夫人摇了摇头,颇有感触的看他一眼,缓缓靠着垫子坐好,这才伸手去拿杯子。
默了默,轻轻啜了几口水之后,才垂着眼眸掩住眼中复杂神色,道,“方行义父,娘今天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莫方行义父心下紧了紧,疑惑又了然的看了看她,“母亲,我知道。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老夫人握着杯子的手蓦然紧了紧,她闭了闭眼睛,黑暗之中,记忆似乎一下就回到了之前那一幕。
想起那些木然冰冷没有表情几乎一个模子的脸,她浑身无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母亲,你没事吧?”
看出她神态不对劲,莫方行义父这心里又急又紧张,生怕他这一问还会问出点什么好歹来。
不管过去她对自己夫人如何,可她好歹也是辛苦养育自己一场的母亲。
莫方行义父心里再想知道真相,这个时候也不忍心逼迫她。
老夫人撞上他关切又紧张的眼神,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而后眼皮一垂,瞟过近在咫尺的勾花素色帘帐,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让她从心底生出寒意的面孔来。
“方行义父,他们……他们突然潜进我的寝室,就在……”老夫人忽然瑟缩一下,目光警剔中透着畏惧四下张望,“当时就站在你旁边的位置,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我弄醒的,我只知道我一睁开眼睛,他们就似无形的鬼魅一样站在床前冷冷盯着我。”
莫方行义父瞧见她不由自主的自眼底透出浓浓畏惧,心不禁缩了缩,随后便泛起淡淡疼痛,“母亲,若是你不愿意回想的话,那就不说吧。”
低低叹口气,莫方行义父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去,他无论如何也不忍逼迫自己母亲再次面对那如同噩梦一般的过去。
谁知老夫人仍旧摇了摇头,神情却前所未有的坚决,“不,方行义父,你让我说;我说出来了,心里头才会觉得不那么害怕。”
莫方行义父放缓了语气,轻轻道,“如果母亲觉得说出来心里会舒坦些,那母亲就说吧。”
“不过母亲不用着急,我就在这听着,你可以慢慢说。”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儒雅俊朗的男子,终于露了欣慰笑纹。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他们看见我睁开眼睛之后,就往我嘴巴塞了东西,然后让我跟他们去一个地方,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保证不会伤害我。”
老夫人默默叹了口气,脸上有畏惧一闪而过。回想起当初的情景,她现在仍旧觉得心有余悸,“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可我除了能动能看之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做。”
“后来他们挟持着我,也不知怎么就出了寿喜堂离开了莫府,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进入皇宫的通道了。”
老夫人闭着眼睛又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虽然当时只有两个小宫女扶着我往宫里走,可我的脑袋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向我强调,让我一定要当着圣上的面承认是自己误食过量补品才昏迷不醒的,什么辱骂推打嫡母这样的事莫永朝半点也没有做过云云……。”
“我当时觉得奇怪,心里想着明明就是莫永朝那个孽障害了我,我为什么还要到皇帝跟前为他说好话。”老夫人眼睛忽然缩了缩,脸上竟然闪现浓浓后怕之色,“谁知我这样想的时候,脑里又忽然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警告我最好按照吩咐去做,不然到时就会爆体而亡。”
说到这里,她面色复杂的低下头去,嗫嚅半天才又道,“我……我怕到时真会爆体而亡,所以只能进宫求见圣上,为莫永朝开脱了。”
莫方行义父心下凛了凛,这些事情听着匪夷所思,但又如此确确实实的在眼前发生了。
看着眼前仍旧难掩惊惧的老夫人,他暗下长叹一声,只能缓和语气,轻声安慰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事如今都过去了,母亲就不要再去想它了。”
老夫人掀了掀眼皮,仍旧难掩惧色的瞟了瞟他,小声道,“可是……可是,他们之前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害处?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让我爆体而亡?”
莫方行义父心头一凛,这事她担忧得也有道理。
但随即心头便浮起浓浓愤怒来,那些混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这种手段威胁他母亲性命为莫永朝开脱。
第265章()
这事会不会就是莫永朝那个混帐让人做的?
不过不管心里各种猜测如何,面上他也不能显露出半点忧色来,而且还得装出没事人的模样,故作轻松的安慰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