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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谦卑道,“苍铃微贱之躯,怎敢劳烦大小姐。”
莫安娴掠他一眼,直接道,“人呢”
她问的是毕班主,可眼睛看的却是屏风后,隐约看得出那里有两个人正站着,压着声音在劝慰,而里面还不时传出低低压抑的痛苦呻吟声。
毕班主悄悄抬眼,掠见她疑惑的神情,讪讪的低下头,手往屏风后指去,“就在里面。”
莫安娴也不等他往下说,直接迈步走向屏风后。
狭小的矮榻上,有个身姿娇柔的女子微微蜷缩起上身古怪的躺着,从她咬得紧紧的嘴唇来看,便知她此刻确实忍耐着极大痛陈。
莫安娴目光从她古怪蜷缩的身姿一直扫过,最后停留在她脸上,眼睛微泛诧异的转了转。
这名角脸上,还画着彩妆。
所以莫安娴根本看不出她本来面目,她两条腿倒是平放着,但其中一条却用了布条绑着,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看得出来,很显然她的一条腿受了不轻的伤。
“苍姑娘,你是摔伤了腿还是有别的地方也感觉不适”
太容易见到这个名角,莫安娴原本已经去了一半的戒心与疑窦,却也因为这会亲眼目睹了这名角难以辨别的脸与身形,而再度闪电般倒灌回来。
再加上这名角跟前,还有两个戏子紧紧护着,莫安娴想要靠近再看清陈些也不行。
而这小厅屏风后,光线本就昏暗,莫安娴盯住那名角画着彩妆的脸,眼神也慢慢变得晦暗莫名。
大概腿疼得厉害,那名角松开紧咬的嘴唇张了张嘴,倒是想回答莫安娴来着。可她一松开嘴,额上冷汗便涔涔直冒,她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又赶紧打着冷颤疼痛难当的再度咬起嘴唇来。
倒是站在跟前的其中一个戏子期期艾艾道,“她她伤了腿,班主说应该是骨头断了;再加上突然肚子痛,所以她这会痛得根本没法说出话来。”
那戏子眼角悄悄觑了眼莫安娴,虽然不知道莫安娴是什么身份,不过就莫安娴的穿戴来看,便也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姑娘。
“求求姑娘替我们说说好话,让我们送苍铃出去看大夫吧。”
莫安娴看着那姑娘不安的绞着帕子,目光自她恳求的面容一扫而过,却忽然转头,淡淡道,“冷玥,打盆清水过来。”
冷玥怔了怔,不过当她眼睛瞥过躺着那姑娘的脸时,当下恍然大悟的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冷玥就打了水进来。
“小姐,水来了。”
莫安娴递个眼色给她,冷玥会意,随即取了块干净的毛巾放入水里,绞干之后就走向矮榻。
“你、你们想干什么”护在名角跟前的两个戏子如临大敌般紧张看着步步靠近的冷玥,她们盯着冷玥手里的毛巾,竟然齐齐张开双臂拦在跟前阻止冷玥再靠近。
冷玥抖了抖手里湿毛巾,面无表情道,“净脸。”
小姐怀疑躺在这里不停呻吟却又不说话的名角是被伪装了的少奶奶,她怎么也得擦干净这名角的脸,让小姐看清陈这人到底是不是在新房里失踪的少奶奶。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真是失踪的少奶奶,那此刻她一定是受制于人,所以才会连话也说不了。
想到这里,冷玥脚步迈得更稳健更大了些。
看向那两戏子的目光,也更冷更讥诮。
她若想靠近,凭她们想拦得住那简直就像螳臂挡车一样不自量力。
也许是冷玥没有表情的脸太吓人,也许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太慑人,以至她拿着毛巾步步逼近的时候,那两个戏子竟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然而,她们身后便是矮榻,这退,又能退去哪里。
她们双腿抵着榻边,冷玥面无表情直直走过去,完全无视她们面目惊惧神色,伸开手将其中一人拨向一边。
然后,毫不犹豫的摊开毛巾往躺着的女子脸上擦去。
额头、双眉、鼻梁、双颊,在她用力而迅速的动作里,飞快一点点呈现出原貌来。莫安娴眉头皱了皱,有些失望的朝冷玥使了个眼色。
不过之后,她微冷眸光里闪过一分迟疑。
实在不怪她会怀疑,眼下受伤的名角面目轮廓与纪媛竟有几分相似。
可相似便相似,不是纪媛本人,她这趟算是白来了。
“既然这位苍姑娘疼痛难当,我这就安排人手送这位姑娘出去看大夫。”莫安娴扭头,淡淡对毕班主说完,随后便抬步出了小厅。
冷玥紧随其后,神色难掩疑惑,“小姐,真这样放他们走了”
“当然,”莫安娴抬眸看了看她,“我们可不能耽搁人家姑娘。”说完,她却从无人看见的角度冲冷玥眨了眨眼,冷玥愣了一下,才意会她眨眼是何意。
唇角微微弯了弯,她冷声附和,“小姐说得是。”
离开东侧门,莫安娴便转身往雅竹院走去。
不过,她才走到雅竹院那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就被君莫问追上了。
莫安娴挑眉望去,却见与君莫问一齐前来的,还有张家大公子张宁。
心咯噔一声,随后便直直往下沉。
因为她看见君莫问与张宁的脸色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表情凝重。
“安娴,”君莫问见她站在小道翠竹旁,立时疾步追了上来,“事情复杂了。”
张宁也大步迈了过来,看见并不掩饰探究打量望来的少女,他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随即朝莫安娴拱了拱手,“大小姐。”
莫安娴收回打量的目光,侧身往雅竹院望了望,“两位请随我来。”
不管什么事,他们站在外面说话实在不合适。
因为这其中,涉及的极可能是事关两府的隐秘。
张宁与君莫问对视一眼,两人随后便跟着莫安娴进入到雅竹院偏厅。
此刻,谁也没有兴致欣赏这里的精雅布置。莫安娴更是连茶也没让人奉上,直接便问道,“莫问,事情怎么样了?”
莫安娴心里惦记的就是刚才君莫问那句“事情复杂了”,她得了解事情到底让人意外到什么程度。
“我三哥他、他之前曾离开了一段时间。”
莫安娴心沉了沉,看着她,眸内自有冷意流转,“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话她虽然这般问,可看着君莫问微见忐忑的神色,她心里便似突然被人堵了块冰进去一样。
凉凉的,浑身上下哪都透着寒意,就连呼吸都是冰凉的。
就见君莫问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轻轻却又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张宁皱着眉头,这时也插进话来,“大小姐,我私下问过了,他走之前曾说去找茅厕。”
莫安娴并不意外的转目望了望他,男女不同席,张宁知道君莫问所不知道的,也属正常。看来刚才他们两个过来,也是碰巧遇上,不然君莫问不会对她摇头。
“只不过……”张宁面色略露犹豫,莫安娴也不催促,只冷眼静静看着他。
君莫问却道,“只不过,三哥出去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也没坐多久又不见人影了。”
莫安娴眉心跳了跳,眼神若有所思之中透出淡淡怀疑。
之前的嫌疑还没弄清陈呢,又再来一出?
“那有没有人知道他之前去干了什么?”莫安娴看着君莫问,不过这眼角眉梢所透出的疑惑之色却是朝着张宁。
之前说张广去茅厕的是他,莫安娴问的自然也是他了。
她理解张宁维护弟弟的心思,不过这维护也得给出能够证明张广清白的证据才行。
张宁愣了愣,瞥了眼莫安娴,面色随即有些沉。
莫安娴寸步不离的瞧着他,心知虽然他没有前去新房,但想来路上君莫问肯定已经将新房里面那几人蹊跷死状告诉了他。
青锋名剑,可不是随便一把什么破铜烂铁的剑都能仿冒出那样致命的伤口来的。
莫安娴原本只是怀疑张广那把剑被人悄悄拿来作案,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到张广本人头上。
张宁显然也是明白其中张广嫌疑有多大,所以这会脸色才会如此沉重难看。
“大小姐,我相信这事肯定不是三弟所为。”张宁目光恳切,“其中一定另有内情。”
莫安娴两手一摊,倒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只淡淡道,“我想希望事情如此。”
若非不希望与张家为敌,她何须坐在这里见他们。
莫安娴瞥了瞥君莫问,才转目定定盯着张宁,“敢问大公子知不知道他之前大约是什么时辰不见人的?”
想要洗脱张广嫌疑,首先便要证实案发时候张广不在现场。
张宁面色微微变了变,自然明白莫安娴这么问的用意,可是这件事他哪能作证。真能作证,自然一早就能洗脱张广嫌疑了。
莫安娴站了起来,如今纪媛还未找到,她实在没心情坐在这跟他们磨叽张广有没有嫌疑。
“大公子,我敬重你,也尊重你维护弟弟的心意。”莫安娴顿了顿,眼角却是掠向默不作声的君莫问,“不过,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也请你尊重我维护亲人的心思。”
纪媛,已经与她哥哥拜了堂,现在,已经是她正式的大嫂,是莫府一员。
是她家人!
张宁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可看着她掷地有声的模样,一时又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大哥,”君莫问看了看他,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少奶奶,找到三哥。”
莫安娴眉头皱了皱,“请问大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宁苦笑着跟在她后面往外走去,“说实话,我也想弄清陈这到底怎么回事。”
君莫问叹口气,加快脚步与莫安娴同行,“安娴别担心,少奶奶不会有事的。”
“三哥他……虽然鲁莽,不过我相信正常情况下,他断不会做出对少奶奶不利的事情来。”
这叫安慰吗?
莫安娴心头泛冷,抿着唇没有搭话。
“大哥说他后面再走开的时候,并没有喝多少酒。”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目前不能确定张广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过他离去之前人却是清醒着的,莫安娴应该相信张广清醒之下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可是这话,君莫问自己都劝得没有底气,莫安娴如何会相信。
不过想着君莫问也是好意宽慰,莫安娴才懒得出声与她辩驳罢了。
这会她倒是明白为何张宁会与君莫问一同过来见她了。
这两人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张家没有包庇张广的意思,他们坦坦荡荡前来告知实情,便是间接向她表明没有与莫府为敌的意愿。
莫安娴转目,朝君莫问笑了笑,“我明白。”
事到如今,他们都看出来了,有人故意想挑起张家与莫府的矛盾,有人就是借着今天纪媛失踪的事让莫府与张家水火不容。
说完这句,莫安娴脚步加快了,出了雅竹院,才走到花园一角,立时就见青若迎了过来。
她看见与莫安娴同行一块的君莫问,先是怔了怔,张嘴想说的话也随即吞了回去。
莫安娴掠了掠身侧的张宁,才对青若道,“说吧?”
青若犹豫了一下,见她示意不必避讳张家兄妹,便道,“暂时没有少奶奶消息。”
莫府可不小,真要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