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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恳求道,“妹妹的画功不及姐姐万一,怎敢做出李代桃僵这等朁越之事!还是委屈姐姐抓紧时间自行再画一幅吧。”
莫安娴瞧见她这副尊容,心里就异常恼火。
毁她的画就毁她的画吧,反正她也不在乎。可莫云雪能不能别将她当傻子,难道她天生一副被人踩脚下当踏脚石的模样吗?
“是你自己承认笨手笨脚毁了我的画,”莫安娴眯了眯眼,面容依旧温和含笑,可眼神却冷锐森凉,“如今你还委屈了。”
莫安娴倒不是存心想将这事闹大,不过莫云雪既然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将十五做全乎了。
不就是看见收画的宫人往这边走来,故意装出这副受委屈的可怜模样博人同情吗?
既然辛苦替她树立恶人形象,那她干脆恶人做到底好了。
横竖她是什么人,在帝后心里早就明镜似的有了定论。
宫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对堂姐妹一个委屈掉泪扯着袖子低声下气的哀求,另一个则骄横无礼的凶恶斥责。
偏偏莫安娴左右两旁已经无人,除了莫云雪,根本没人知道这幅被污的画是怎么回事。
“莫大小姐,”那宫女压下眼中鄙夷朝她福了福身,目不斜视的刻板模样,仿佛压根没看见拽袖垂泪低声下气恳求的莫云雪一样,“时间已到,请将你的字画交由奴婢带走。”
被颜料污了大半的字画,自然不能真交由宫女带走。
这样的字画,若是帝后不计较的话,倒是可以仅当意外一笑而过。但若是那双最尊贵的男女计较起来的话,她的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袖下指尖微微蜷曲起来,她不能将如此明显的把柄送到帝后手里。
眼珠悄然四下转了转,掠见莫云雪还抽抽噎噎委屈状的拽着她袖子不放。心里倒没再气恼,反而心头一喜。
既然莫云雪想出风头,那她就助莫云雪将这风头出足好了。
“行了,你粗心大意毁了我的画,还在这装什么无辜。”莫安娴佯装十分恼火的模样,瞄了眼那幅画,再瞥过莫云雪娇美陈陈可怜的面容,忽地用力一挣,想将自己衣袖从莫云雪手中解救出来。
谁知她这一挣太过用力,莫云雪惯性之下竟被扯得一阵跄踉,这左右摇摆的时候她只顾着赶紧站稳别失礼。
却不知哪里撞到画架,于是乎,那画架连同还在上面未取下那幅画,十分荣幸的被她撞倒一边去。
画架这一倒本不打紧,反正旁边也无人,倒下去也不会伤到人。可是,画架倒下去的时候,无巧不巧的,她衣袖那么一拂。
结果,连莫云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幅本来可以让莫安娴没有好果子吃的画,却正正整张被拂到不远的桶子里去。
那满满一桶清水,顷刻被墨染得漆黑一片。
莫云雪怔怔看着那桶瞬间变色的水,觉得自己两眼也在发黑。
莫安娴也瞪大双目,露出一副隐忍的愤怒模样,却又无可奈何的看向宫女,沮丧地一摊手,“这位姑姑,你看弄成这样,这画……真是抱歉。”
宫女剜了她一眼,又掠了面色发白的莫云雪一眼,倒是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莫安娴看着她气呼呼远去的背影,心里反而轻松的笑了起来。
她要的,就是宫女将亲眼所见如实禀报帝后。
虽然莫安娴这边左右无人,刚才字画被晕染无法上交的事没几人知道,不过宫女气呼呼的模样,可是很多人看见了。
于是,不用莫安娴宣扬,很多名门千金便好奇的过来“关怀”她了。
对于这些姑娘们幸灾乐祸或松口气的神情,莫安娴一律视作友善同情。
越多人知道她画作被毁,帝后便无法利用画作将她赐给某某做什么妃。
所以眼下这些带着幸灾乐祸心情过来“关怀”她的姑娘们,那是真帮了她大忙,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当那个负责收画的宫女到皇后跟前一五一十禀报这事的时候,皇后那本就冷艳得让人害怕的脸,这会神情更是冰冷如霜。
“毁了?”
宫女听这音调不对,连忙战战兢兢的跪下,“回娘娘,确实是已经被莫云雪意外毁了。”
刚才她强调毁画的可是莫安娴,眨眼,这罪魁祸首又换了一个人。
皇后冷冷掠她一眼,倒没有与她计较这种小心眼,只不悦的斥了一句,“蠢货!”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可这个时候,斥骂宫女也无济于事,皇后手一抬便让她退出去了。
“娘娘不必怄心,”就在御花园不远的一间配殿里,除了坐在正中的皇后外,她左下首还有一名十分端庄的女子,此刻说话的便是这着一袭淡绿宫装的女子,“毁了画,便毁了。”
“一个名声不好的黄毛丫头而已,难道我们还会拿她无可奈何?”
这女子言语之间尽是轻蔑不屑,尤其嘴角微微扯起那抹浅笑,十分破坏她恬静端庄的面相。
第333章()
皇后闻言,心里更加轻蔑不屑。
轻视莫安娴?
待李贤妃真吃过那黄毛丫头的苦头才会知道厉害。
面上却不显,她悠然端起茶杯,低头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道,“贤妃妹妹说得是,不过一个名声不好的黄毛丫头而已。”
将茶杯搁下,皇后斜眸掠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这个不识抬举的黄毛丫头就交给妹妹处置了。”
李贤妃与皇后不同,她就是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对外头信息的掌握完全没有皇后灵通。
别说灵通了,若不是卫王偶尔进宫探望给她说说宫外的事,她大概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瞎子。
哪里知道莫安娴的手段,更不知道在宫外,人见人怕的离王殿下护着莫安娴那几乎是人所皆知的事。
此刻她会听皇后拾掇要出头给莫安娴难看,完全是因为皇后事前给她透了那么一点隐晦消息,希望李贤妃将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黄毛丫头弄进卫王府做侧妃。
当然,皇后不会向李贤妃透露这是她的意思,而是委婉的表示这是陈帝的圣意。
李贤妃就算心里不喜莫安娴,得到这暗示也不能不捂着心口去促成。
在这四面高墙里头,陈帝就是她的天,就算卫王是她亲手抚养大的孩子,她也不会为了卫王而忤逆陈帝。
更何况一个侧妃而已,卫王舍一个妾的位置出去就能讨得帝后欢心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
李贤妃笑了笑,也将手里茶杯搁下,才不紧不慢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将那不听话的丫头收拾得妥妥当当。”
不就是丢去卫王府做侧妃吗?
轻而易举的事!
皇后见她信誓旦旦信心满满的模样,没有提醒她更没有戳穿她的意思,只垂眸,神色缓和的抬了抬眼角瞥过去,“那本宫就在此等候妹妹佳音。”
李贤妃看着恬静端庄,其实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此刻见得了皇后允许,为了不辜负皇后这份信任,立时便风风火火的差人将莫安娴请到这配殿来。
莫安娴在御花园里看着前来传话的宫女,还错愕的重复了一句,“姑娘是说,贤妃娘娘要见我?”
那宫女倒没有露出什么轻蔑鄙夷之色,只是木然的应道,“是的,莫大小姐,就是贤妃娘娘要召见你,此刻娘娘正在配殿等着。”
这是催促莫安娴赶紧随她走的意思。
莫安娴心下暗暗嘀咕,贤妃娘娘?
她记得李贤妃乃李太傅本家,不过她膝下那卫王却是个不争气的病秧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皇后当年不是看在李太傅的面子上,还未必会同意让眼下的卫王陈天舒养在李贤妃膝下。
所以现在,表面上是李贤妃想见她,实际却是皇后召她过去是吗?
“果然不死心啊!”莫安娴摇着头,有些无奈的低声咕哝一句,随后看着那宫女,浅浅一笑,“既然如此,就劳烦这位姑娘在前面带路了。”
宫女将莫安娴带到配殿的时候,远远只望见一个面相十分恬静端庄的宫装女子阖眉静坐上首。
从那宫装女子举手投足所流露出来的娴静气度,莫安娴还真极难想像得出,这女子行起事来竟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宫女将人带到,自然先进去通禀,待李贤妃点头示意,莫安娴才从门口走进去。
“臣女莫安娴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缓步走到殿中央,莫安娴不卑不亢的依足礼仪朝李贤妃福身行礼。
李贤妃原本阖着眉静坐其中,看起来就似在闭目养神一样。
莫安娴行礼归行礼,不过她的声音可不能高。
李贤妃纹丝不动,连眼角也没抬一下,仿佛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真睡着一样。听闻她行礼问安,竟连半点反应也无。
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莫安娴立即明白李贤妃的心思,长睫掩映下的眼底,讥讽浅浅流泻而出。
小把戏而已,她耐得住。
她就不信李贤妃将她叫来这里,会舍得一直闭着眼睛跟她耗。
李贤妃看似闭着眼睛养神,实际还是留了一线眼缝不动声色打量莫安娴。
眼下好了,她纹丝不动,莫安娴也便一声不吭的半蹲着保持行礼的姿势不变。
瞧见莫安娴谦和恭顺的模样,她便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心中不无得意的想: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而已,瞧吧,在她面前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
还不得老老实实福身行礼,她不叫起来,不得一直难受的蹲着。
相比李贤妃眼缝透出那小许得意,莫安娴就显得平静多了。这点苦头对于她来说,简直不能算事,她实在没什么值得恼怒或惶恐的。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李贤妃才茫然的幽幽睁开眼睛,似乎突然才看见莫安娴在面前福身行礼一样。眼珠一转,立时凌厉怒瞪了旁边的宫女一眼,斥道,“怎么回事,莫大小姐来了也不叫醒本宫?”
那宫女自然只能顺势将错往自己身上揽,呯的跪下去,便战战兢兢求饶道,“娘娘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见娘娘最近过分劳神,难得休憩片刻,实在不忍心……”
说着,她拿眼角觑了下莫安娴。
按正常情况,莫安娴就该顺势接话给这个宫女求情,再以示体谅李贤妃辛劳,无波无痕的就将这小事揭过去了。
可莫安娴偏偏不按常理行事,李贤妃虽然乍然清醒了,也第一时间责备宫女了。
可李贤妃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她起来,这会她心里没有窝火,只觉得没兴趣如了李贤妃主仆的意。
所以低着头,楞是装出没看见宫女那暗示的眼神一样,仍旧端端正正的保持福身行礼姿势。
没有人接话,宫女怔了怔,李贤妃也愕然的挑了挑眉。
大殿一刹寂静下来。
莫安娴心下暗笑,才不管这两人面色是不是变得难看,很直接坦率的重复道,“臣女莫安娴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一下,李贤妃可不能再装睡。
旁边也没有其他妃嫔,所以也不能佯装跟别人谈话。
笑脸僵了僵,李贤妃打量了莫安娴半晌,才不情不愿的拖着声音冷淡道,“莫大小姐平身吧。”
“谢娘娘。”
莫安娴暗下悄悄活动了一下,才缓缓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