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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旨,他不能公开审理莫少轩,不然他就是抗旨不遵,那是砍头大罪。
这个,他万万不敢违抗。
就算冒着得罪离王的风险,他也不敢违抗。
可当时缴获的弓弩与袖箭,他若是拿出来让军械所的大行家指点一下,这个应该不碍事不算抗旨吧
审案,审的是人,又不是武器,对不对
可万一,陛下到时真怪罪下来呢
离王是人家的亲儿子,顶多到时被训斥一顿,事后依旧做他的亲王,屁事都没有。
可是,他一个微末小官惹怒天颜,到时只怕唯有横死一个下场。
可明显赖在这不走的离王,他又该怎么应付
景阳思来想去不得其法,在这小小刑讯室里当真坐立不安,愁白头发。
瞄一眼安静如玉雕的离王殿下,再瞄一眼安静如玉雕的离王殿下,还是挺拔笔直岿然如山
景阳何止是一个头两个大,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眼前有现成的豆腐的话,他一准不犹豫直接拱脑袋撞上去,死了算事。
“景大人”
景阳这时最怕听到这波澜不惊又冷冷清清的声音,这声音简直比天上惊雷还让他觉得可怕。
他瞄了瞄直冒冷汗的马大人,索性咬牙将心一横。
拿案发时的弓弩与袖箭出来请马大人帮忙过目,应该不碍事的。
“来人,将证物弓弩与袖箭拿到这来。”
一声高喝落下,景阳忐忑为难的心情也奇异的瞬间安定下来了。
反正这会已经豁出去,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坦然接受。
一会之后,就有狱卒将证物弓弩与袖箭放在托盘上捧到刑讯室来。
景阳先试探的看了眼陈芝树,见他仍旧一副没事人模样安静坐在那里,只顾怡然冷淡的低头品茗。
悬着的心放了大半,景阳摸索着,大概明白离王的心思了。
便大着胆子亲自捧着托盘,将那两样证物捧到马大人面前,恳求道,“还请马大人这位行家看看,这弓弩与袖箭可能用”
他以为陈芝树暗示他让马大人看证物,是想借此证明弓弩不能用,这样就可以洗脱莫少轩行刺嫌疑。
所以景阳说这话的时候,还暗下朝马大人使眼色。
意思是,请求马大人给他打掩护,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先哄过离王殿下再说。
不过,景阳明显不理解一个制造机械的行家,看到制作精良的弓弩会有什么反应。
马大人看见那把短小的弓弩,再看旁边的袖箭,两眼简直可用放光来形容。
那种兴奋的光芒,就像一个剑痴突然看见一把绝世名剑一样。
那心情,绝对是激动又狂热。
“景大人不介意让马某试试吧”马大人即使两眼放光,可他还没有兴奋到忘乎所以,这话问得可小心翼翼了,似是生怕景阳会拒绝一般。
不过他在询问景阳的时候,还是暗暗吸了口气才能勉强抑制得住内心激动。
可见眼前这把新鲜出炉制作精良的弓弩,对他有多大吸引力。
陈芝树若无其事的将瓷盏往唇边送,谁也没有看见,在听闻马大人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时,长睫掩映下的冷清眼底,微微闪过一抹精光。
那是成竹在胸自信横溢的精光。
景阳有些为难的瞄了瞄陈芝树,不过想了想,他只好勉强点头答应,“马大人是大行家,一定知道如何把玩这小东西。”
这是间接提醒马大人,你要试可以,不过千万不能将这小玩意给玩坏了。
要知道,这可是证物。
马大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暗示,当下忙不迭的欢喜点头应了,“景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
这制作精良的弓弩,可谓他平生仅见,他一定得好好研究。
弄坏,那是绝对不用担心的事。
得了马大人保证,景阳才豁出去的将托盘转交到他手上。
马大人接过托盘,立时拿起弓弩目不转睛的研究起来。
研究一会之后,他脸色渐渐从最初的激动狂热兴奋变成了疑惑不解,“咦,这弓弩是怎么回事就这扳机,根本没法将内里藏着的袖箭发射出去啊”
景阳放下心来,瞥他一眼,暗下松了口气。
这老马还挺上道的,果然看懂他暗示。
“可这明明比我见过的所有弓弩都精良,发射的原理应该更简单实用才对,就是这袖箭也设计得更轻便更具杀伤力了,这没道理呀。”
景阳怔了怔,刚才缓和轻松下来的脸色立时僵了僵。
这话听着,怎么味道不对
“我不信,这东西我还不会用。”似是跟这新鲜出炉制作精良的弓弩较上劲一般,东摸摸西睢睢,研究了半晌,偏偏有些小零件不得其门而入之后,马大人不服气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将已经取出放在托盘的袖箭又一一装回去。
景阳看着他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一气呵成的动作,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欣赏半天,可待他看见马大人啪的一声将弓弩扣在手腕上时,脸色立时唰的大变样了。
尤其当景阳看见马大人还一手往弓弩上按了按,他的心似乎都被马大人那粗糙的大手给按得沉下去。
“马大人,小心”几乎连想也没想,景阳见状,心当即悬了起来,倒抽口气还未顺,立时惊得脱口喊道,“千万别乱按啊。”
离王殿下还在这狭窄的刑讯室呢,万一这袖箭一不小心射偏了,伤着点离王殿下,他们这些人到时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马大人没有说话,只冲他抛了记你放心的眼神,手仍旧往弓弩上摸来摸去。
第340章()
可摸了半晌之后,他竟然颓然的晃了晃脑袋。
景阳已经被他的一惊一乍给弄得神经兮兮了,见状,连大声说话也不敢,只略略探过头来,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这弓弩有什么问题吗”
马大人将弓弩从手腕脱了下来,又眯起眼睛翻来覆去捣鼓半天,最后,仍旧一副愁眉苦脸状。
抬头,瞥了景阳一眼,幽幽叹着长气,“景大人,这东西精良。”
景阳心下抽了抽,眼角斜着他没有答话。
这是私自挟带武器进宫想用来行刺的凶器,能不精良吗
“可是”马大人纠结的望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成功的吊起了景阳好奇心。
“马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景阳对他说话,不过眼角却不时的留意着低头品茗的尊贵男子。心想离王殿下没有动静,就是表示不反对的意思吧
“可是把制作精良的弓弩,我”马大人皱着眉头,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景阳,“还请景大人示范一下,这东西该怎么使用。”
“马大人你说笑吧”景阳愕然挑高眉头,一脸怀疑,“你才是机械制造的大行家。”
一个军械所制造司的大行家,竟然跟他说连一把小小弓弩都玩不转,这不是故意拿他寻开心。
谁知马大人低头盯着弓弩,却严肃的摇了摇头,“不,景大人你误会了,这把制作精良的弓弩,我、我是真的不会用啊。”
那含着无奈的尾音落下,浓浓的叹息声却似鼓擂一般,半天还留在景阳耳里震得他嗡嗡作响。
景阳傻眼得直接惊呆了。
半天,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马大人,你说的是认真的”
马大人对着他瞪大如铜铃的眼珠,恨恨的用力点头,“认真,当然是认真。”
说罢,他忽然朝景阳躬身作一长揖,“还请景大人不吝赐教,给我示范一下。”
此刻的马大人,就像剑痴得到一把绝世好剑,却用尽方法仍不得其门将好剑拔出剑鞘一样。
这何止是心痒难耐,还是一种狂热的求解,一种对未知渴望的激动热切。
景阳心里虽然仍有狐疑,不过此刻看他诚恳郑重的模样,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掠马大人一眼,也没有将话说死,只道,“我试试看。”话说这东西收回来就当证物严密保管,他还没摆弄过呢。
说罢,他不怎么相信的拿起了托盘里的弓弩。避开这刑讯室里有人的位置,小心摆弄起来。
可是,摆弄了半天之后,他终于不得不露出与马大人一样颓然又无奈的神情,有些讪讪的将弓弩重新放入托盘。
马大人却一脸求解的热切模样满满渴望的看着他,“怎么样景大人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吗”
景阳有些羞愧的瞥他一眼,尴尬地摇了摇头。
马大人可没有取笑他的想法,只是难掩失望的收回目光,“你也不能真是让人心痒痒”
那么精良的东西,他堂堂一个军械所制造司的却连用也不会用,说出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直将自己当隐形人的离王殿下握着名贵瓷盏,眼角往上斜了斜,却似无意道,“刺杀的武器,当然精良。”
这精良二字,此刻落在马大人与景阳耳里,又自衍生出另外一番含意来。
不过,景阳眼神却似立即便亮了亮。他悄悄握了握拳头,心底有个想法迅速成形。
这是莫少轩挟带进宫想用来行刺的凶器,他们不会用,莫少轩却一定绝对知道怎么用。
一会之后,马大人显然也想明白这个中因果,随后也目光闪闪发亮的盯住景阳。
景阳被他这么一盯,反倒冷静了。这一冷静,神色便多了几分顾虑与犹豫。
圣上密旨,他不能公开审讯莫少轩。
现在,这小小刑讯室,既有离王殿下这尊打不得骂不得更轰不得的大佛,又有军械所制造司的外人。
他不能让人将莫少轩带到这来,最起码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审问如何使用这行刺凶器。
马大人焉会看不出景阳犹豫什么,担忧什么。
可他实在心痒难耐,若是不能弄明白这弓弩如何使用,他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觉。
想了想,马大人决定给景阳出个主意。
“景大人,”马大人瞟了瞟始终静坐如雕塑的离王殿下,有意放低声音,可又觉得此举似乎有对离王殿下不敬之嫌。憋了半晌,决定还是光明磊落的道,“不如将疑犯带到这来,让他示范一下给大家看看怎么使用这弓弩。”
“当然,大人可以不让他说话,只吩咐他行事,这样就不算审问了吧”
后半句虽然是询问景阳的意思,其实也是暗中提醒。审问审问,有审有问有答那才叫审讯。
他若是只吩咐莫少轩示范一下如何使用这制作精良的弓弩,这当然不算审问。
这么一想,景阳也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况且,这样精良的好东西,若是能弄清其中原理,将来改良用于军中,这于景大人可是大功一件。”
景阳原就被他说得动心,眼下更热血沸腾,连心里最后一丝犹豫顾忌都没有了。
“来人,将莫少轩带到这来。”
至于景阳为何如此爽快,还让人直接将莫少轩带到刑讯室,自然暗中也有他的盘算。
他悄悄瞥了瞥那端坐于紫檀小几旁岿然如山的挺拔身影,心神暗下定了定。
若离王殿下真想将莫少轩救出来,今日的事,离王殿下非但不会向外泄露半句,还一定会暗中做好安排,令其他人也不敢泄露半句。
想到这里,景阳又瞄了眼满脸期待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