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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沉懒懒往后一靠,看起来温和文雅,然眼角不时闪过的精光却表明这风流右相绝不仅仅是风流如此简单。
“嗯,我们今天就是来看好戏的,太快结束的话会让人意犹未尽啊。”
他懒洋洋拖长尾音,一脸惋惜遗憾模样,可漂亮眼底却不时闪过星点寒芒。
莫安娴看不清也看不懂赛场下,王居之与李坚对阵到底如何,她只是不时掠一眼,更多时候她目光打量的反而是分坐她左右两边的俊俏男女。
“咦,这王居之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
莫安娴侧头看了眼神色讶异的绿衣少女,含笑道,“哦,如何不对劲?”她瞧着下面就是两条人影你来我往混在一团而已。
君莫问眼睛只盯着下面赛场,可没有注意到她闪闪眸光里隐藏着什么。
看了一会,才道,“王居之的左手剑一向以快准狠着称,但这些都基于稳为基础,但是现在,他的状态却渐渐脱了孤、冷、傲,也就是失了沉稳,反而隐隐露了焦躁之态。”
莫安娴飞快与夏星沉对视一眼,心想王居之状态开始焦躁那就对了。若是王居之一直抱着剑孤傲冷静的打下去,那她今天还与夏星沉来这看什么。
“还有,那个李坚似乎也开始不在状态了。”
君莫问一脸困惑盯着下面赛场,她说了半晌旁边却没人吱声,才不由得诧异的抬头。往左边一双男女看了看,见莫安娴与夏星沉两人俱面容带笑一脸十分正常的模样。
她反而越发沉吟不解,又睁大眼睛盯住赛场在刀光剑影里出招越发狠辣的两人,渐渐的,一双眼眸才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来。
这是武学大会,虽说刀剑无眼。可这只是朝廷选拔贤能的一种方式,并不是街头寻衅滋事的斗殴,所以赛前就已经定下规矩:点到即止。
然而,眼前在赛场上你来我往已经打了好一会的王居之与李坚,却分明忘了这条规矩。
两人出手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狠,更令人奇怪的是,两人脸色都渐渐浮现几分焦躁之意。
看着他们的模样,还真越人让人心惊胆颤。
因为此刻这两人眼里,分明都流露出一种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狠绝毒辣来。
在场中,武功不错的,自然也渐渐看出不对劲来。当然,负责评判的官员里,自然也有武功不赖的武将。
看出情形不对劲,那几位大人开始神色凝重的交头接耳想办法了。
莫安娴掠一眼坐在评判台前的几位大人们,收回视线凝着夏星沉,意有所指道,“他们,会不会上场强行制止?”
君莫问也好奇的探出头来,黑而亮的眼睛闪闪盯住夏星沉,“对呀,我也想知道眼下的情况,他们会不会出来制止?”
赛场上那两人的打法,很明显已经超出了“点到即止”的范围,再这样缠斗下去,这两人就算没有两败俱伤,都一定会有一方落得非死即残的下场。
要知道这两人身后的背景都不简单,朝廷——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任意一方有所折损吧?
就算朝廷这些官员不愿意出手制止,那么这两方的家人应该也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制止吧?
虽然莫安娴与君莫问两人问的问题看似一样,其实莫安娴担心的跟君莫问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
而明显,夏星沉更懂得莫安娴想问什么。他淡淡瞥了眼莫安娴,便道,“不会的。”
君莫问皱了皱眉,困惑道,“不会?你是笃定不会有人上场制止他们?还是断定他们两人不会闹到非死即残的地步?”
夏星沉懒洋洋扫她一眼,却端起杯子悠然呷茶,含笑不语的模样看起来实在一脸的高深莫测。
再看莫安娴,也是一脸含笑淡定从容的自得姿态,看她这神色,明显得到答案已经放下心来。
君莫问心里苦笑,看来这两人的默契……简直无隙可钻。她就坐在这里跟他们一块看现场,竟然也弄不懂这两人似是而非在打什么哑谜。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交谈的片刻,赛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只听得突然“叮”的一声,随之而来的却是“哧”的一声。前面那清脆之声,很显然是金属相击发出的,而后面那一声沉滞之音,却是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
众人瞪大眼睛凝望赛场,就见原本让人分不出谁是谁的刀光剑影已经停止了。确切来说,是这场实力相当的对决已经停止了。
打斗停止,赛场上两人却都一副惊骇见鬼的表情。
王居之那把闪着幽光跟他这个人一样孤冷的长剑,此刻剑尖离李坚肩头只差半寸。
但是,李坚那把威猛逼人的大刀,这会却已经砍在了王居之的肩膀上。刀刃大约只入肉半寸,看起来王居之伤得并不重。不过,这情形明显胜负已分。
然而,这一刻的王居之看起来却脸色惨青,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莫安娴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低低嘀咕道,“已经分出胜负来了啊。”
“不对劲!”君莫问死死盯住赛场两人,流转的眸光透着疑惑与凝重。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场中传来“哐当”一声,王居之手里的长剑意外脱手跌地。
“你卑鄙,竟然在刀刃上抹毒!”一声愤怒切齿冷吼之后,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王居之剧烈的晃了晃,竟突然“呯”的一声如大山崩塌般轰然倒在了李坚面前。
“王兄?”李坚惊慌一呼,赛场立时乱成一团。
莫安娴含笑站了起来,“热闹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热闹才刚开始而已。”夏星沉跟着站了起来,淡淡看着她,目光却幽暗不明,只唇边那抹风流文雅的笑容,依旧让人看不出真假,“不是吗?”
莫安娴哑然失笑,赞同的点头,“你说得不错,热闹才刚刚开始。”
君莫问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疑惑又晦暗的目光不时在两人含笑脸庞上扫来转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安娴看着她困惑又气闷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的摇了摇头,“哪来的什么事瞒着你呢,你想多了。”
夏星沉也懒懒瞥她一眼,凑趣的说了一句,“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是在眼前大家都看得见的事。”
所以,绝对不存在瞒着谁的可能。
莫安娴深以为然,目光一转,划过他清隽面容,淡淡笑开了。
离开观众席的看台,他们当然并没有立即就此离去。而是去到赛场那里,就近看看热闹去。
现场当然有御医等着,王居之突然毫无预兆的呯然倒地,当真吓坏一群人。
守在现场的御医直接跑到赛场为王居之诊断起来,可诊断之后,他脸色精彩得复杂了。
“御医,王兄他怎么样了?”最着急的当数与王居之对阵的李坚,所以御医一收手,他立时便迫不及待问了起来。
王居之的家人也围了上来,见他抢先询问,便也一个个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盯住御医。
御医被众人群目盯得心里打颤。
他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看似突然完全昏死过去的王居之,又抬头打量了一眼神情焦灼的李坚。
张了张嘴,半晌,却是吞着口水,艰难晦涩的说道,“王居之突然中毒,这身武功怕是……怕是从此要废了。”
现场立时一阵震天的哗然,其中尤以王家的叫声为甚。
“中毒?好好的,居之怎么会突然中毒?”悲愤质问御医的是王居之的兄长,这话问的是御医,可他喷火般的怨恨眼神却是毫不掩饰的落在站在一旁的李坚身上。
李坚被他这么一望,先是怔了怔,明白过来之后也愤怒了。
不过此刻王居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且看那面色还弱如金纸,情况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好。
他心里有气,却不得不暂时隐忍。
哼了哼,将目光落在御医头上,“对呀,御医你说清陈,王兄怎么会突然中毒?”
李坚长得人高马大的,此刻他又是站着,还隐忍怒气一脸你不说清陈就要你好看的气势凛然模样。不直接威逼,这气势却已经先吓得御医手脚发软了。
御医还蹲在地上,胡乱抹了把额头冷汗,颤声答道,“毒是通过王公子肩膀上的伤口渗进去的。”
“你敢诬蔑我”御医还未说完,就被李坚恼怒的打断了,“难道我这刀刃上还真抹毒不成”
想起王居之倒地前那声惊呼,李坚虽然理直气壮质问御医,可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无端惴惴了。
比起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李坚,王家的人显然更担心王居之的伤势。
他们可没忘记刚才御医说了王居之的武功只怕从此要废掉的事。
“御医,舍弟身上的毒难道无解吗为何这毒会影响到他的武功”
问话的是王居之的兄长王拾明,御医没有说这毒会对王居之造成性命之忧,所以他便忽略了这个直接问起毒性对武功的影响来。
御医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长时间蹲在地上,他的身子受不了哇。
“王公子,”抹着额头冷汗,御医面对神色骇人的王拾明,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又琢磨一会,才谨慎道,“他身上中的毒并不是剧毒,并不会危及他性命;可是这毒却有一个特性,常年喜食蟹的人体内都会形成一种物质,这毒一旦与这种物质结合一块,便能在顷刻间将人一身武功化个干净。”
这毒根本无从解起,一入体便失了毒性,而且就算真还有毒,这时间上也来不及让人解毒。
王拾明一瞬面色铁青,他横眉竖目神情狰狞的盯着李坚,愤怒之余连想也没有想,直接大步冲过去一把拎住李坚衣领,怒吼道,“居之与你无仇无怨,你哪来如此歹毒心肠,竟要害他武功全废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一个习武之人,若骤然武功全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被人勒住衣领,李坚面色也不好看了,不过看在王居之的面子上,李坚皱了皱眉,还是忍下这口气。
只是伸手将王拾明的手拔开,“我没有下毒害他,你也说了我跟他无仇无怨,我害他武功全废干什么”
就算要赢得比赛,他也不会用这种胜之不武的手段。
“有没有毒,要让御医验过才知道。”
被李坚一手拔开却半天也站不稳当的王拾明,脸色铁青瞪住他,却并不妥协。
御医在他们吵闹的时候,已经开始去查验李坚与王居之两人比武时用的刀剑了。
“这刀、这刀刃上确实抹了毒。”御医怕死,瞄了李坚一眼,迅速利落的退到安全距离,才将结果说出来。
“李坚,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拾明大怒,也忘了李坚武功有多高强,大步跨来,指着他就吼,“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为了赢得比赛,连这种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
李坚退后一步,忍着气看了王拾明一眼,并不答话,反而扭头盯住御医,“你说我的刀刃上抹了毒你确定没验错”
这事关名誉甚至性命的事情,他敢验错吗
御医抹着额头密密渗出的冷汗,在李坚灼灼逼人的目光中抖着肩膀点了点头,“我确、确定没验错。”
李坚眉头皱得简直能直接夹死蚊子,虽然御医说得言之凿凿,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