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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让人无法抵抗的压迫强势蕴含其中。
掌柜被这样复杂而深沉又锐利的眼神这么盯着,除了冷汗直冒牙齿格格哆嗦之外,竟然一个反对的字都说不出来。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大人,看似温和亲切好亲近,谁能体会到他含笑面庞凌厉如刀的眼神下有多么恐怖
良久,夏星沉略略转开视线,掌柜才从那巨大压迫下解脱出来,却仍旧脸色发白双腿打颤,明显抵不住压力几近虚脱的情形。
“既、既然圣上想看,小、小民不敢不从。”
这话听着似臣服,可又另外隐含一层别的意思。
那就是,夏星沉如果敢假传圣旨,那后果到时可需右相大人自己承担。
夏星沉唇畔那慵懒笑容依旧不减,掠看掌柜的眼神,却似突然冷了冷。
一个小小盐铺掌柜也敢威胁他
“姚大人,”冷淡如刀的眼神自掌柜泛青的脸划过,落在九门提督脸上,依旧微微含笑,一副好亲近的姿态,“难得凑巧,就劳你替本官作个证,这本帐册还有这些盐引嗯,姚大人是亲眼看见我从掌柜这里拿走的。”
夏星沉盯着手里的东西,沉吟了一下,又笑道,“盐引上面都有唯一的票号,还劳烦掌柜记录一下,分别抄录几份给我们。”
姚济青有些愕然的看着笑意微微的右相大人,这平日八面玲珑的夏星沉今天是铁了心拉他下水
事情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微妙
他努力的拖延时间,就想看看这盐铺背后的靠山是谁。可掌柜的救兵没等来,却等来了百官之首的右相大人
在朝中人,谁不知道夏星沉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铁杆亲信。
陛下对这间小小盐铺竟然倾注精力关注,这太不寻常了
看右相大人今天这做派,这盐铺十有要倒大霉了。
念头电转,姚济青几乎片刻就下了决心。
“确实凑巧,”他缓了缓脸色,温和的看着夏星沉,“下官能为陛下出力,是下官的荣幸,是义不容辞的份内之事。”
夏星沉见他识趣,便含笑点头,“如此,有劳姚大人也帮眼看一看这些东西。”
这边,夏星沉拿“证据”找证人,都无比的顺利。而莫安娴与冷玥出了院子之后,便打算返回莫府,她要做的事已毕,当然不宜再在附近逗留。
却不料,负责在半道拦阻救兵的离王殿下,在完成任务之后。身形一闪,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当然,今天他纡尊降贵亲临现场监督他的侍卫去拦人,已经付出了劳动,无论如何也该获得应有报酬。
这报酬,与金钱地位无关,自然只能与美人搭边了。
在现场负责做苦力的冷刚一转眼就失了主子踪影,只能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满不是滋味的嘀咕一句,“原来主子也是重色轻属下的人。”
陈芝树闪身飞掠而去,当然只是掠过另一条街而已。
冷刚负责拦人,张化则负责将那辆低调奢华招摇的沉香木马车驶在另一条街等着。
那条街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是,莫安娴从盐铺撤出之后,回府必然会经过那条街。
远远的,莫府的车夫就看见那辆招摇的沉香木马车停在路中间堵住。
“小姐,”车夫慢慢停下马车,两眼盯住对面马车,压着声音有些无措道,“前面离王殿下的马车在等着,你看”
这用词真够新鲜的。
冷玥冰冷的俏脸也忍不住露出淡淡赧色,殿下你这么霸道真的好么难道真要坐实小姐送你的陈霸王名号
莫安娴似是怔了怔,眨着眼睛,俏脸转瞬也露出淡淡无奈来。
“冷玥你先回去。”
说完,莫安娴只得认命的提着裙摆下车了。在这大街大巷的,她可不好意思跟陈芝树较劲。
陈霸王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就是万箭齐戳也戳不穿,自是不会在乎这区区言论。可她不行,她的脸皮就是再练十年二十年,也没法跟人家冰山殿下的脸皮相比。
冷玥看着她妥协认命下车,冰冷的俏脸上隐隐露出淡淡笑意来。
只怕小姐自己也没有发觉,面对殿下的时候,是越来越顺从了。虽然大多数时候,小姐看起来是无奈被迫顺从,可这无奈被迫其实真计较起来,小姐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看来小姐已经逐渐在乎殿下呢
若换成其他人,她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如果小姐心里真不愿意的话,绝对要那个人好看,更别说什么顺从无奈妥协了。
小姐越来越在乎殿下,是不是意味着喜事也越来越近了呢
莫安娴可不知她的婢女这般“恨嫁”,她下了马车,却并不急着往对面那奢华招摇的沉香木马车走去,反而似没事人一样在路上悠然自得的慢悠悠走着。
马车里,陈芝树隔着帘子,可以朦胧看到外面少女悠然自得的闲适姿态。
倒不是他等不及,不过看见少女踽踽行来的优美身姿,也不知想到什么,心中一动,忽地掀了帘子跃下马车去。
眼前一闪,身边便忽然多出一抹俊秀颀长的身影陪着自己慢慢而行。
少女微微诧异的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下来了”
不是要将他冰山殿下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姿态进行到底的吗
第376章()
陈芝树淡淡瞥她一眼,紧抿如蚌般笔直一线的精致薄唇依旧紧抿,不过他刚才看来的眼神却流露出淡淡满足。
无论前路是坦途还是崎岖,他愿意与她一道并肩同行。
如果有风雨,他定挡在她前头;如果有阳光,他必让她第一个沐浴。
莫安娴看着他精致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轮廓,也愉悦的弯起了唇角。她想,她大概能看懂他刚才那一眼的意思。
如果他确定清陈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确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那么她也许大概应该可以考虑一下给彼此一个机会。
无论如何,目前是个挺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充当车夫的张化百无聊赖的望着那对并肩走来的俊俏男女,目光自他们相距不足一尺的肩膀落在地上被日光拉长缠绵一起的影子,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亮,而和气讨喜的圆脸笑容登时更灿烂了几分。
看来莫姑娘已经从心里接受主子了,看来主子也想通了,看来这一对令人羡莫妒忌恨的少年男女,很快就会传出喜讯了。
嗯,回头他得督促王府管家赶紧准备成婚的物品才行。
这段路当然十分短暂,不过在上车前,莫安娴看了看身旁长身玉立的锦衣男子,忍不住会心的弯起眉眼,欢喜的笑了笑。
冰山殿下似乎有消融的趋势,刚才一路走来,她竟然觉得温暖又安心。
这么想着,心头莫名划过淡淡欢喜,看着眼前递来的手掌,轻轻将手放了上去。
待那双无比赏心悦目的俊俏男女进入马车坐好,张化十分识趣的挥动了马鞭,不过这速度咳,说句老实话,张化为了让自己主子有充分时间讨得莫姑娘欢心,决定豁出去将脸皮这回事暂时性忘了。
那慢悠悠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张化为了主子能抛开脸皮,莫安娴却忍不住暗暗替他汗颜。
可她抬头瞄着旁边的锦衣男子,见他风华潋滟的面庞完全无感一般,依旧波澜不惊般面无表情,反而睁着沉黑眼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那幽深冷清的眸子,似乎盈漾着万般绵绵诉不尽的相思一般。
少女俏脸,莫名“轰”一声便烫了起来。
陈芝树瞥她一眼,收回视线,却淡淡道,“如何”
莫安娴笑容一僵,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以为他要说的是。
“什么如何”皱了皱眉,轻柔语气却隐隐夹了些不满。
陈芝树垂眸,干脆只盯着膝上三寸之地。
这孤冷抗拒的姿态,莫安娴怔了怔,看着他永远恒定不惊的脸庞,心莫名的紧了紧。
这脸色看着,怎么突然苍白了
“怎么了”心头发紧,立时便将刚才那点忽然而来的小情绪抛诸脑后了,静静盯着他脸庞,清亮眸子里微微泛转着担忧,“你身体不舒服”
陈芝树抬头,冷淡目光在她俏脸凝了凝,抿得笔直的优美唇角却似微微扯出一丝无奈。
可莫安娴瞪大眼睛细看的时候,又发觉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难言心事
“还记得我娘的事吗”
少女怔了怔,凝着眼珠愕然看着他,“记得,怎么了”
“那一年,我娘怀孕,”忆起往事,他的声音冷清平淡中似乎也多了丝难以察觉的沉痛悲凉意味,“和绥国被他策军占领,短短数月便领着数万铁骑势如破竹般踏破和绥城防,彻底将她昔日幸福家园蹂躏抢夺占据。”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没有波澜的冷冷淡淡,可莫安娴听着,却觉得心头渐生沉重,更觉得他这越发显得平淡冷静的声音下,其实极度压抑着难以宣泄的悲伤哀凉。
毕竟,那两个人都是与他血脉至亲给予他生命的人。
他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大抵不会比被自己夫君利用灭国的和婉公主少。
看着他淡漠而略显迷离的眼神,少女心中没来由的一片柔软,竟然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柔软细腻的肌肤突如其来相触,陈芝树心头一震,眼角瞟了瞟少女玉雪指掌胸口便立时隐隐作痛。
他暗下深深呼吸,视线却不敢再瞟落少女肌肤,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头望向别处。半晌,又淡淡道,“便是那些令她痛苦自责的日子,那些她苦苦咬牙支撑的日子,他凯旋而归了。”
莫安娴心下微微涩然,想像一下如妃当时所处的情形,就忍不住替那个坚强隐忍的女子无奈的命运心疼。
“我娘善良大方,却并不是愚钝之人。”
莫安娴掠见他眼角转过的淡淡讥讽,忍不住心中一凛。
“他利用她,灭了她的家破了她的国,回来才知她怀孕,因为心头有愧,便有意无意存了补偿心思,变着法子对她好还刻意将和绥国被灭的消息瞒住。”
“可以娘的聪慧,那消息又岂是他想瞒就能瞒得住的。”他眼神依旧冷淡漠然,眉梢眼角却并不遮掩他的讥讽,“更何况,有人恨不得娘知道这消息,自然千方百计费尽心思将这事透到她面前。”
莫安娴轻轻叹口气,除了默然静静倾听,她不知道眼下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时的陈帝心存补偿,大概落在其他人眼中对如妃是宠爱之极了吧,也难怪有人妒忌要借着国破家亡的消息刺激如妃。
若是侥幸,正好可以让如妃一尸两命,不动声色就将未来强大的威胁给除了。
“娘怀胎八月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国破家亡的消息,不过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之一。”
淡淡落下这句,他冷清眼眸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她。
莫安娴迎上他眼神,心中一激灵。该不会,她也是他口中最坚强的女人之一吧
还是,和婉公主原本在他心里是最坚强的唯一
对上他冷冷清清眼神,少女扯了扯嘴角,真不知该为自己这“特殊”地位道一声荣幸,还是谦虚叹一句感慨。
“国破家亡的消息并没有击倒她,她甚至为了保持心境愉快,每日都假装自己活在无边幸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