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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这话的意思,若是毒害莫夫人的凶嫌找不出来,他们还要被强留在莫府了
一众宾客越发惴惴不安,不过这会谁也没有心思安抚他们。一个眼神之后,纪媛便开始游走在众宾客当中。
一会之后,就见纪媛冷淡的将其中一些人指了出来。
夏星沉瞟了眼门口,还没见姚济青的身影,掠了掠那些面色隐忍的宾客,便道,“身上携带了那些香味的宾客请站到左边,其他人,就站到右边吧。”
虽然说身上带有那几种香气的人嫌疑较大,却也不代表没有那几种香气的人便是清白的。
当然,畏于夏星沉位高权重的身份,只会就算有人心里不服,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可夏星沉什么人,一眼过去,便将这些喜怒摆在脸上的心思看透了。
眼神微微一冷,却是温和的看着纪媛,淡淡道,“还请纪大人跟大家详细解释一下,莫夫人这突然中剧毒到毒发的可能。”
这些人当真以为,自己身上没有那几种香气就是干净的
纪媛便冷着脸站了出来,沉声道,“从母亲吸入那些香气到毒发,这时间不会短于两刻钟。”
她顿了顿,掩下眸中痛色,又道,“再有便是,我本人并不擅长毒物,眼下的只能根据表面情况作出初步判断,具体确切结果还要等姚大人带人过来检验过才能作准。”
这也就是说,在场的宾客人人都有嫌疑了。
问心无愧的人心里自有些不舒坦,可一眼掠见上首莫方行义父抱着那已然毒发身亡的女子,这些人便又暗自隐忍了。
既然夏星沉与纪媛已经将这些人安抚好,莫安娴也就没有出声,只转着冰凉眸子,不时掠过屋子里的人。
不过,被她清澈眼波扫过的人,却都难抑的觉得心底阵阵发寒。
莫安娴的目光,很明显对站在左边的人更感兴趣。尤其是,这些人里面那几个几乎故意挺直腰杆,却又似有意无意站在一起的几个人。
老夫人、莫美素、莫云雪、秦香兰,这四个人身上居然都不约而同携带有那几种香气,这就值得深究了。
想到这里,莫安娴落了瞥询问的眼神给纪媛,意思是其实之前说几种香气混在一起造成姨娘中毒这说法是成立的,为了谨慎起见,也是为了顺利将这些人留在这里,才补充说出后面一段话来。
纪媛早知自己这个小姑是通透的,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这个小姑也不会允许自己在未找到凶手前倒下。暗下叹息一声,纪媛半垂着眉眼,对莫安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九门提督姚济青被人找来莫府的时候,除了暗叹自己倒了血霉之外,就只好再叹一句“莫夫人也是倒了血霉。”
感叹归感叹,作为京城地方官,三品大员家眷就在家里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毒杀,这可是大事,他自然不敢耽搁的马不停蹄就来了。
当然,除了带足人手外,也不忘找来擅毒的大夫还有衙门里颇具经验的忤作。
待他匆匆赶到莫府,纪媛正好将那些带不带几种香气的人分了出来。
一入到主屋,一眼掠见陈芝树与夏星沉这两尊大佛都仪态端正的坐在里面,心头一紧,立时快步走进去行礼,“臣见过离王殿下。”
陈芝树冷眸斜去,袖手一抬,淡淡道,“不必多礼。”
姚济青又朝夏星沉拱了拱手,夏星沉手一压也道,“姚大人还是赶紧开始吧。”
姚济青打量一眼这屋里的情形,心头立时便凛了凛。
莫方行义父作为莫府的顶梁柱,此刻却仿佛沉浸在发妻突然身亡的沉重打击中无法自拔,竟一直是眼神空洞涣散的模样,维持着僵硬的姿态抱着赵紫悦不放。
他又下意识往莫安娴看了看,这一看,更暗中感叹这莫府乱套。
该强势撑起一府荣辱的,只顾自己悲痛;该柔弱悲伤的,却偏偏冷静得没事人一样主持大局。
也难怪,外头都盛传离王殿下独独钟情莫家大小姐了。
心头一番感慨之后,姚济青倒也不含糊,直接对他带来的大夫与忤作道,“你们两个,一起去查明莫夫人突然身故的原因。”
默了默,缓缓扫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的满堂宾客,便道,“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大家积极配合。”
要说这些人里面,老夫人最不肯乖乖合作的,可不知什么缘故,自从亲眼看着赵紫悦突然吐血而亡,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陡然变成木头人一样,她却再没有像往昔一样那么痛恨赵紫悦了。
所以这会,倒是奇异的配合,一直在这屋子里默不作声与莫美素挨在一起。
姚济青发了话之后,屋子便再度静默下来,大家都在等结果。
过了一会,那擅毒的大夫对着姚济青遥遥一拱手,道,“大人,莫夫人确实是因为突然中了剧毒才身亡。”
赵紫悦之前吐出那大口鲜血,这会还斑斑触目的清晰在地,而且那血迹很明显有别于正常血液颜色,是个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绝对跟毒药有关。
所以大夫这话,自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那大夫似是斟酌了一会,才又接着道,“莫夫人之所以会中毒,确实就如前面纪大夫说的一样,是因为长时间吸入几种香气,再结合她长时期服食的汤药才酿成剧毒。”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看了姚济青一眼,提出疑问了,“既然如此,纪大夫之前一直就在莫夫人身边不远,又是莫夫人的儿媳妇,她为何不作提防”
“还有,既然是几种香气混在一起再结合莫夫人平日所喝的汤药才会酿成剧毒,是不是说,今天莫夫人突然身逢不幸其实就是件意外”
毕竟先前纪媛所指出那几种香气,是十分寻常的香料。
姚济青张目望向大夫,大夫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才一一解释,“纪大夫提防不了,今天宾客众多,且大多数人都有随身携带香料的习惯。”
他倒不是特意为纪媛开脱,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大家前来献寿礼,在莫夫人跟前停留时间不会太久。怕是纪大夫也没办法预料到,会出现同时有几种香气一齐长时间逼近莫夫人身边这种情况。”
大夫又静寂了一会,才接着道,“至于莫夫人这种情况,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意外。”
众人一时哗然,一直沉默的陈芝树这时却突然抬头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被他淡漠却形如实质的眼神一扫,众人不自觉的齐齐打了个寒颤,于是立时便噤声了。
众人安静下来,大夫这才得以继续道,“大家不妨试想一下,若不是处心积虑,有纪大夫在莫夫人身边照应着,又怎么可能发生眼前这惨事。”
这话听起来自相矛盾,可往深一层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
姚济青却有些等不及了,“那你可有把握将凶嫌揪出来”
不是他急切,而是有陈芝树与夏星沉这两尊大佛亲自在这坐镇,他不赶紧揪出凶手的话,何止压力山大,他简直坐立难安。
闻言,大夫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扯,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姚济青。他作为大夫,他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找凶嫌这种事,不是应该姚大人你来做吗
姚济青对上他眼神,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这话说得离谱,不过说出的话又收不回来,正兀自觉得尴尬。那大夫见状,只好顺势给他递了台阶,“既然莫夫人出事后,大家都没有离开,想必凶嫌应该还在。”
说罢,他却欲言又止的又看了眼姚济青。
迎上他目光,姚济青眉头便皱了起来,“大夫有何疑问不妨直说。”
这个大夫与姚济青平日也是相熟的,想了一下,倒也不再拘谨迟疑,“大人不妨让其他人协助向他们问话。”
他目光所掠之处,却是分站在右边那些身上没有携带香气的宾客。
姚济青眼睛一转,便明白他话中暗示,随即后一挥,“来人,将他们带到另外的屋子问话。”
那边,忤作还在尽心尽力的从赵紫悦尸身找疑点;姚济青便与大夫一道,就着屋里另外那些携带有香气的宾客逐一筛查。
莫安娴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姚济青既然是当着她的面查问,她自不会干涉。不过纪媛却趁着这个时候悄悄走到她身旁,抬着看她的时候,很明显心事重重。
莫安娴神经一直紧绷,为了稳住情绪,她努力不去看上首对她最疼爱的父母眼下光景如何让人心酸悲痛。
瞥见纪媛这神情,再想起之前纪媛那一脸复杂模样,便轻声道,“大嫂,怎么了”
纪媛看她一眼,却下意识用力握了握双手,才又抬头踌躇的看着她,沉吟半晌,忐忑又紧张的艰难开口,“安娴,如果我也有嫌疑,你会相信我吗”
莫安娴整个人便陡然一僵,微微眯起眼眸冷冷盯着纪媛片刻,纪媛扯出一抹僵硬又无奈的苦笑,却完全不避不让的直直迎着她那看似平淡却实际冷酷的目光。
盯了一会之后,莫安娴森凉气势渐渐散去,难以察觉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大嫂你都是我大嫂。”
言下之意,她是愿意相信纪媛的。
得到她肯定,那可比什么都重要。纪媛松了口气,可眼眸里原本压抑逼退的悲伤便也压不住了。
她低下头,借着长睫掩住眼中点点水光。
却又低低道,“安娴,我身上就携带有赤术的香料,这香料可以令人心宁神怡。”
说完这句,她便止住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莫安娴闻言,心里又是一阵麻木的钝痛感袭来,纪媛会在身上携带赤术的香料,一定是为了姨娘。
可是姨娘终究被人利用了这空子。
甚至,连纪媛也被卷入了嫌疑当中。
想到这里,莫安娴眼神更冷了。
纪媛默了默,压住悲伤,又低低道,“另外,按照今日的情况,其实谁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母亲身边久留的。”
莫安娴眉头便紧了紧,又听得纪媛艰涩道,“可我刚才给母亲查验的时候,却发现一件很意外的事。”
纪媛这时候在她身边郑重其事提出这事,自是非同寻常的事了。
莫安娴心头立时揪了揪,定睛看着纪媛,却只抿着唇静待她说下去。
“就是我之前送给母亲那柄玉如意,”纪媛虽然不心虚,说到这里却还是忍不住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我刚才悄悄靠近过去特意嗅了嗅,才发觉玉如意上面不知何时沾染了几种香气。”
想了一下,她又道,“之前献礼的时候,我倒是注意到锦盒上面有泥巴印子,却不知。”暗下叹息一声,纪媛冷清面容愧疚之色越发浓重。
若是她当时细心一些,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遭此不幸了
珠儿之前匆忙赶来,莫安娴倒也打量了一眼,那时却并没有多想。可现在听纪媛这么提起,便深觉事情不简单。
纪媛吩咐珠儿回去拿礼物,时间上一定准备够充裕的,可珠儿却明显赶得仓促。
想了一下,莫安娴便道,“劳烦大嫂暂时在这照应一二,我出去一会。”
纪媛只能点头颔首,知道她这出去自是要找珠儿问清陈。
当然,纪媛也不会疑心莫安娴什么,论起阴谋算计抽丝剥茧,她很清陈自己远不如莫安娴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