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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本就软糯动听,再加上此刻她一点气势也没有,完全就是闲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而那个妈妈很显然在看到那只乌龟时,确实动过那样的念头。
所以,听闻这话,竟一时沉默得忘了立即反驳。
无兴师父打量了裘夫人一眼,脸色登时沉得难看。
当那妈妈反应过来,才拼命否定,“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过将它炖来吃,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将它养着待请求过夫人再作打算。”
“哦,作什么打算呢?”莫安娴又云淡风轻的语气,极温和的轻声诱导,“若是裘夫人想吃它,你就立即将它炖了,是吗?”
“莫大小姐,你够了。”裘夫人听不下去了,她再忍耐,这贱丫头都快将在佛门之地杀生的罪名直接栽到她头上了。
不,还不止这个。
还有加一条她教唆下人偷藏大佛寺宝物的罪名……,脑子向来不怎么灵活的裘夫人,这个时刻,那脑子竟然出人意料的转得快。
闪念间想明白莫安娴恶毒的用心,她立时不顾形象的大声打断了,“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而已。事实上,我的人不过就是无意发现了一只爬到厨房的金钱龟,善心的将它拿了起来放进盆子里养着而已。”
莫安娴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对于她的气急败坏丝毫不以为意;一瞥之后,却是转头看向无兴师父,又慢条斯理的叹道,“无兴师父,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不过还请你看在大错尚未酿成,就对包庇纵容教唆下人的裘夫人从轻发落吧。”
第431章()
一连串似是而非的罪名砸下来,众人都不由得怔了怔。无兴师父更是目光怪异的打量了她一眼,子不教父之过居然也能这样用?
他还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这引用虽然怪异,却也十分贴切。
作为主子,对下人自是负有教育引导看管的职责。
“莫大小姐,我怎么包庇纵容教唆了?”裘夫人回过神,立时尖声急急叫屈,“她明明是无意善心之举,怎么到了你嘴里,白的都变成黑的,你是不是特意在报复?”
莫安娴浅笑盈漾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动怒的兆头,她甚至也没有理会裘夫人刻意糊弄挑衅,反而定睛凝着无兴师父,唇畔隐隐浮出一抹神秘又玩味的笑容来。
“无兴师父,这事你怎么看?”少女笑容可掬,态度更是温和十足,丝毫没有让人生出咄咄逼人的不舒服感,“你觉得这是黑的还是白的?”
裘夫人那个妈妈的说辞,其实不说无兴师父这些外人,就是裘夫人自己心里也是怀疑成分居高。
所以无兴师父也一时默然,看了看那个搁在灶台上盛了大半盆清水养着乌龟的盆子,再掠向絮絮叨叨想证明自己清白的裘夫人,冷眼扫了一圈,心里便已然有了决断。
“上天有好生之德,裘施主诚心礼佛,不如就请裘施主在大雄宝殿的许愿池旁为佛祖祈祷一夜吧。”
他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完,就谦恭的亲自俯身双手捧起那只盆子往外走。
裘夫人还在怔愣愕然中,他已经捧着盆子走出了厨房门口,路过她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一下,又冷淡生硬的补充道,“我佛慈悲为怀,施主若心怀慈悲,佛祖一定会感受到的。”
换言之,你若心怀怨毒,强大到无处不在的佛祖也一样能感受到。
莫安娴淡淡噙着笑,连看也不再看裘夫人,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瞧,俗话说得多好,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绝对不可活。
不管许愿池长丢失的金钱龟跟裘夫人有没有关系,或许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珍贵的金钱龟在裘夫人厨房里被找到,而她的人又没法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陈。
无兴师父也没有说这与裘夫人有关,只让她在心怀慈悲为佛祖祈祷一夜而已。
多妙的结果!
莫安娴对这个奇妙的结果很满意,回去之后竟然胃口大开,将青若炖的汤水一口气喝完了。
“小姐,你说裘夫人今晚会去许愿池旁跪上一晚吗?”
莫安娴懒洋洋的搁下碗筷,心情极好的时候,都会对这些没有什么难度的问题详细解答。
不过,她还没有说话,冷玥便先露出无奈的眼神扫了青若一眼。
青若露出无辜的神情,冷玥只好闷闷撇过头去。莫安娴见状,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
“难道青若你认为她不会去?”莫安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反问,“你凭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错觉吗?”青若有些茫然,随即苦笑了一下,才道,“奴婢觉得像她那种好面子的人,怎么肯心甘情愿出这个丑。”
吃得太饱,莫安娴干脆起身往院子走去,“你哪里看出她心甘情愿了?”
青若一怔,随她走去院子的身形微微滞住,“小姐的意思是,她即使不心甘情愿怕丢面子也一样会去?这是为何?”
冷玥似是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淡淡插了一句,“除非,她想出更大的丑丢更大的面子。”
不愿意去就不去,她问过小姐了吗?小姐同意了吗?
莫安娴看着青若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定是最近这段日子在大佛寺待得太欢乐,连脑子都养钝了。
她没有再详细解释,只淡淡道,“你忘记当时无兴师父怎么说了。”
但凡裘夫人还有点眼识,就会选择晚上无人的时候端端正正去跪上一晚,这是无兴师父撂下话将大事化小的前提。
如果裘夫人非要将小事化大,她就只管等着更倒霉好了。
不过,那个逢高踩低的胖女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更倒霉的结果,她暂时是看不到了。
她倒是更期待今晚许愿池旁跪一宿,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莫安娴可没有忘记,最初在她的小院发现金钱龟的龟壳时,裘夫人那副迫不及待让无兴师父将她拎去跪一晚上的嘴脸。
当时,裘夫人假惺惺装慈悲说是体谅她病体未愈轻罚,这份好心能骗过别人,可骗不了她。
在莫安娴期待中,夜色慢慢降临了。
白天的时候,天气明明晴朗舒适,可夜幕一旦真正拉开,这天气便也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
当然,因为本是夜晚,空中慢慢聚拢一层乌云过来,那也是不动声色几乎无人察觉。
唯独裘夫人看着夜色越浓,心头越发忐忑。
她想拖着再迟些才去许愿池旁边祈福,可是,无兴师父已经派人来“请”过她一回了,而且还十分明确的留下话来,说是这个时辰许愿池附近已经没有其他香客逗留,请裘施主在佛祖面前表示她虔诚敬畏之心云云。
一句话,无兴师父就是防着她找理由,已经先将后路给堵死了。
尽管心神不宁,眼看磨磳不下去,裘夫人还是不得不移步前往大雄宝殿外的许愿池。
不过,她过去之前,便将发上身上所有发饰首饰都取下了,就一身素荆布衣的前去。
前来大佛寺进香的香客,自没有在夜里祈愿的。是以,裘夫人去到许愿池的时候,那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
可是,她还是闪闪缩缩的在附近衡量思忖半天,才终于选了个很怪异的角度心不在焉的跪下去。
而她每跪一会,便忍不住抬头望一眼天空。
不远的暗处,莫安娴主仆三人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许愿池附近跪地的庞大身影。
看了一会之后,青若实在忍不住了,“小姐,她这是干什么呢?动来动去不说,还一副心惊胆颤的畏缩模样,难道她还担心夜里会有什么鬼怪出没不成?”
如果不是隐在暗处,莫安娴都快要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青若这丫头,不该天真的时候,她咋就能如此脑洞大开呢。
眼睛溜溜一转,长睫掩着眼底狡黠,她一本正经的压着声音道,“嗯,我猜,大概她身上有跳蚤吧。”
青若先是古怪的盯着裘夫人看了一会,然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难怪她举止如此不庄重,被跳蚤东咬一口西啃一下,想必现在浑身上下都痒得难受吧,真是可怜的。”
饶是冷玥如此冷漠严谨的人,听闻青若这般自言自话其实幸灾乐祸多于同情的叹息,都忍不住几番努力才勉强抑制住笑意。
莫安娴淡淡瞥了眼冷玥,见她肩膀耸动得厉害,才终于“好心”的制止了青若大开脑洞的猜测下去。
青若倒是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回头看见莫安娴一副严肃的神态,便也识趣的噤声不语了。
又待一会,远远望见黑暗中裘夫人那硕大的身影越发不安的扭动起来。
青若心里好奇得要命,可见自己小姐与冷玥都一副严阵以待的严肃模样,她只能睁大眼睛拼命盯着裘夫人望。
突然“轰隆”一声闷响自天际炸响,几乎同一时间有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自黑暗苍穹一角劈了下来。
青若被这闷雷闪电惊得几乎跳起来,不过她吃惊的时候,眼睛却没忘记牢牢盯住许愿池附近的硕大身影。
就见那胖得跟圆球一样的身影在闷雷闪电下来一刹,差点惊吓得直接往殿角下滚去。
青若诧异的张大嘴巴,盯住黑暗中狼狈惊骇却死死掩住嘴巴的裘夫人;脑里忽然灵光一闪,似是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小姐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非要跑来这里看底下那团圆球祈福了。
“真是自作孽!”轻嗤一句,青若扭头期待的看着莫安娴。
意思是,小姐,天快要下雨了,又是雷又是闪电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莫安娴盯着已经滚到殿角下那团庞大的圆球暗影,眸光闪了闪,沉默一会,却对冷玥道,“你帮她一把。”
她这人懒动脑筋,最喜欢看别人自食恶果了。
裘夫人之前为她精心做的准备,若不用上岂不浪费了这份精心。
冷玥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小姐当心,奴婢这就去。”
黑暗中,风声凄厉的呼啸着。裘夫人躲在殿角下已经吓得簌簌发抖,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擅自跑回院子去。
一是路远,二是天黑,三是怕无兴师父暗中派人监督着她。
阵阵夜风刮过,谁也不知道冷玥那跟风一样轻飘迅速的身影是如何出手。就连裘夫人自己,也只是觉得似是恍惚中做了梦一样,莫名其妙又端端正正跪在了许愿池旁。
只不过,她惊惧交加的时候,一时半刻压根没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待冷玥悄悄回来,莫安娴便兴致缺缺的道,“好了,我们也回去睡吧。”
她们主仆三人回去之后,这一晚倒是睡得十分安稳。只不过,在许愿池旁跪了一宿的裘夫人,翌日清晨才被人发现披头散发的病倒在许愿池旁。
莫安娴知道后,只淡淡感慨一句,“哦,看来闷雷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嘛!”
冷玥听完她这冷淡感慨,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只默默想道:小姐你这么坑她,真的好吗?
那裘夫人明显心里有鬼,磨磨磳磳过去许愿池之前,就已经将全身上下的首饰全部取下,那可谓片甲不留般干净。
偏偏小姐你,很“好心”的怜悯人家身上太过朴素,非让她这个婢女过去帮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