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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这无意一拍,偏偏如了陈芝树的愿。那破连环锁就在眼前,还问他看清陈了吗?这混小子,他又不是瞎子,能看不清陈?真不愧是让人头疼的混小子,果然有将人活活气死的本事。陈帝盯着那断裂的一环,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他暗下深吸口气,将愤怒压下,只冷笑道,“看清陈又如何?不过破铜烂铁而已,断了便断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这混小子想让他顺着往下说?他偏不让这混小子称心。陈芝树淡淡扫了眼他口中那把小巧的九转连环锁,哦不对,是破铜烂铁,并没有在意他赌气的口吻。更不在乎他故意扭曲意图转移话题,扭曲了,他自有办法掰正。转移掉?他一个眼神就能扳回去。只漠然又平静道,“陛下看清陈就好;臣也不想如何,只想让陛下看看九转连环,断了一环它就再也连不起来而已。”他一进来就一直围绕着这把破锁说事,陈帝已经极度不耐烦。不过陈芝树没有给他机会将这耐烦付诸行动,又漠然平静道,“陛下身强体壮,忘性一定不像老人一样大。”陈帝被他这云山雾罩的神来之句窒得开不了口,不过这并不妨碍陈帝敏锐的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动听。沉沉哼了哼,倒没有利用身份阻止陈芝树。“臣以前就说过,她活,臣活。”换句话说,就是她死,他便死了。虽然陈芝树没有将口中的她指名道姓说出来,可陈帝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这个她指代的绝对是莫安娴那个心思诡诈的丫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让怒火蹭蹭直往上冒的陈帝,简直瞬间被他气得浑身哆嗦。眉眼一沉,张嘴就要厉斥他的口没遮拦。陈芝树极为讨厌需要利用口舌来解决问题,所以此刻他越说越快,哪里会给陈帝开口斥喝的机会。“臣从小就听闻无数人谆谆告诫,切勿情绪激动。”他深深看了眼脸色黑怒的陈帝,又接着道,“无情无欲,臣才不会时时受苦。”陈帝怔了怔,冷沉挟怒的眼眸,忽然便被淡淡飘忽所取代。他知道身中无情之苦,这一刻,他早就坚硬如铁的心头忽地划过一缕柔软波纹。不知这混小子幼时是如何度过的,不能喜怒哀乐,不能有丝毫情绪波动。只要稍稍露了苗头,便会痛得死去活来。他以为这混小子体内只有母盅,他只要保证这混小子不被人所害,那小小的盅虫自然也影响不到他……。“陛下,若无这九转连环,臣大概转不出而立这一年。”陈帝莫名一震,竟惊慌得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陈芝树却垂下眼眸,长睫密密掩着眼底冰冷嘲讽,自不会直接给出解释。自古帝王皆多疑,留下这样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暗示让人费心猜上一猜正好,省得那只知道权势的脑袋长久不用生锈了。“臣从大佛寺下山那天,遇到了山崩。”这话风转得太快,陈帝硬是生生愣了半晌,才皱住眉头,不悦斥道,“哼,让你妄顾圣意行事。”言下之意,他遇到山崩也是活该。陈芝树漠然扫了眼还搁在御案上的九转连环锁,依旧冷淡没有丝毫波澜的口吻道,“臣确实活该。”他忽地抿唇,冰冷目光似是含了浅浅若无的恨意。良久,又缓缓地一字一顿道,“活该臣活不长。”陈帝脸色陡然又黑了一层。这混小子,变相诅咒他!目光无意掠过御案上的九转连环锁,陈帝眼底便闪过淡淡厌恶。透过这把不堪一击的破烂连环锁,仿佛就看到了那个永远嫣然含笑戴着面具却让人厌恶的丫头一样。想到莫安娴,陈帝脑子忽地一激灵,似隐约有模糊念头电闪而过。他直觉那个念头对他非常重要,可待他用力去想,欲要将那念头捕捉清陈时,却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不远处那张酷似某个故人的脸,他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的猜测:难道那个令人憎恶的丫头真关系到这混小子的生死?“陛下,连环锁之所以为连环锁,乃是因为它是一环都不能残缺的锁。”陈帝心中恼怒,可经他这冷漠暗示提醒,又似有什么模糊念头再度浮了出来。沉默一会,他忽地想起眼前这混小子一直强调的话:什么她活臣活……?难道这混小子对那丫头超乎寻常的重视维护,是因为那丫头知道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还跟这无情的秘毒有关?想到这里,陈帝脑里却似忽然冒出一团乱麻一样。他蓦地抬头,目光恳切的看向陈芝树,期望这个从来不让他舒心的儿子能再给他那么一丁点更明显的提示。但是,陈芝树偏偏就像没看到他那恳切期待的眼神一样。木然将身躯挺得笔直,那双似乎永远也没有温度的眸子这会却十分不识时务的低垂着。陈帝差点被他这明显视而不见的举动气得内吐血。心里忍不住恶狠狠的重复骂道:这混小子,这混小子……!陈芝树就算再不通人情,他的智力也不容小觑,又怎么可能给出确定的答案将莫安娴带入更大危险中。在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男人面前,他只需要露那么一点口风就够了。点到即止的道理,他还是十分明白的。不过,他眼角掠见御案那个男人幽深目光闪烁不定的时候,决定好心再多给一点点提示,“陛下对无情了解多少?”陈帝怔了怔,眼眸微眯,掠转的光影里却泛出一丝久远的迷离色彩。说实在话,他对秘毒无情了解还真不算多,更谈不上详细了解。只知道大概有那么一种毒,是一种没有解药并且禁止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毒。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心中倏地一惊,整个人几乎震惊得从御座跳了起来。不过,好在关键时候他还深深记得自己帝王之尊的身份。硬是在失态流露之前,硬生生将那股深深震惊狠狠压了下去。思忖一会,他才渐渐恢复平静,再抬头凝向三尺外那潋滟身影,眼眸里便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看到他流露如此神情,陈芝树心里便满意了。这是他想要达到的预期效果,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心里起疑。只要这起疑的方向是朝好方面,他就不必再担心那个胆子特肥女人的安危。最起码暂时来说,他不必太过担心。“臣,自大佛寺下山那天,遇到了山崩。”他忽然再度开口,淡淡的旧事重提。陈帝眼眸深深眯起,冷光闪烁的斜眼盯过去定定打量他半晌。陈芝树这会却一反常态,就这样挺拔而笔直优雅的站着,风华潋滟的脸庞一片坦坦荡荡之色。就是那冷淡含凉的眸子,也不避不让的迎着他这探寻狐疑目光。良久,陈帝揉了揉额头,收回视线,颇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吧,又想怎么样?”这混小子重复暗示他,那天下山受到惊吓,这不是明摆着要借此敲他竹杠。如果这混小子肯换种方式,对他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孺莫崇拜或者讨好寻求安慰,他一定老早就痛快赏赐补偿这混小子了。只可惜,以上他设想的种种可能,对于眼前这混小子来说,那绝对不会成为可能。陈芝树既然用同样一句话来强调他受到惊吓,自然不会这时候还跟面前这个九五之尊客气。“臣曾无意听大佛寺的住持说过,上好的羊脂白玉有一定的定惊安神功效。”陈帝吃惊的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御案上的摆件——一只用上好羊脂白玉雕成的雏鹰。手指伸出,竟然难抑的抖了抖,“你小子想要拿走这个?”不对,这混小子从小只执着收藏紫玉。若这混小子真对这只羊脂白玉雏鹰感兴趣,这摆件只怕早就不在御书房了。不是这混小子想要,那就是——?陈帝本就冷峻严肃的脸再沉下来,无形便将帝王独特惧有的不怒而威气势显露无遗。他拢着两道浓眉,目光炯炯的质疑盯住陈芝树,“你小子是想借花献佛?”他记得,那一天皇后也暗中派了杀手埋伏在大佛寺山脚下。就这混小子没心没肺的冰山模样,他会受惊吓?陈帝冷笑一声,本来质疑横扫过去的眼神,却渐渐变得笃定起来。陈芝树根本不想为这事做什么掩饰,“这花还有人肯借,佛祖还肯接受这借来的花,那证明这花还有存在的价值。”若是无人问津的花,那就是一文不值的破花。他还借来干什么?陈帝简直要被他这理所当然的强盗逻辑气死。在这混小子眼里,谁是佛谁又是花了?陈帝恼怒炯炯逼来的目光杀气腾腾攫住陈芝树不放,可就是紧闭嘴巴不发一语。陈芝树倒是不惧他施压,可是今天他在这令人心情压抑的御书房已经待得太久,久得此刻他心情都烦躁起来了。“陛下,臣这副破身子,可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这混小子,又在拐着弯向他暗示了!
陈芝树声音冷淡,可配合着那张看着潋滟生辉实则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说这话的时候,就让人觉得格外认真郑重了。看最全的
“这只雏鹰。”陈帝冷眼斜睨着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好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陛下不舍得”陈芝树半垂眼眸,冷淡的语气完全是无所谓的样子,冷光自眉梢掠去,开口吐字更加简短冷淡,“无妨。”
陈帝眉头挑高,这混小子会如此顺从他听错了吧
可陈芝树却似压根没看见他狐疑打量的眼神一样。
“臣告退。”他说完,动作半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行礼就转身要退出去。
陈帝皱眉下双眼迸着寒芒死死盯住他,这混小子还对他玩欲擒故纵这一手
不,陈芝树已经完美转身,一步两步三步,十分优雅从容不迫的姿态往外走。
“慢着,”陈帝盯住他背影,暗暗隐忍已经要冒出来的怒火,无奈道,“东西你拿走。”
子母盅,这一对小虫子虽然不到生死时刻不会影响对方。可是,他不敢赌,或者说不想赌。
他们之间父子情份本就淡薄,何必为了一个摆件再添新伤。
这混小子,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非要维护那个他看不顺眼的丫头,他暂且忍耐看着罢。
陈芝树脚步顿住,不过并没有回过头去,他的声音背光传来竟让人生出几分飘渺之感来。
第444章()
“多谢陛下。”
陈帝无奈哼了哼,才扯着嘴角转过头去,“杜海,拿盒子将这玩意装起来。”
待陈芝树转身离开御书房,他立时沉下脸朝空中一声低喝,“给朕查清陈,那天那个丫头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一重重天罗地网在山下等着,就算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要搞什么暗渡陈仓的把戏,又如何轻易逃得开那重重真假难辩的罗网
陈芝树离开皇宫的时候,手里自然多了一只锦盒。
他就站在厚重的朱红宫门前,嘲讽的盯着锦盒默了一会。
一盒换一盒,这么看来他也不算吃亏。
如果陈帝知道他这想法,大概会气得立刻将东西再要回去。一把破烂连环锁换一件上好羊脂白玉雕成的雏鹰,他感觉只仅仅停留在不吃亏的层面上
这混小子,分明占了大便宜了好不好
陈芝树摆明要将那只羊脂白玉雏鹰摆件送给莫安娴,一出皇宫立即便直奔莫府而去。
莫安娴坐在枫林居八角亭子里,有些好奇的看着在阳光下泛转淡淡光泽的白玉摆件,半晌,抬头看着陈芝树,“这可不是凡品,你从宫里弄来的”
想起这家伙霸王性子,她就不禁一阵失笑。
其实单看装这只羊脂白玉雏鹰的锦盒,就知道是出自宫中物品了。
再看这雏鹰光滑圆润程度,她可以肯定的说一句,此物绝不是新品。
不是新品不是凡品,还是出自宫中。
她偏头看着他,笑容越发明媚灿烂,“你从他手里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