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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麓书院给人的观感也就是如此,不过是一群悉心研究学问的痴人。当然在朝为官者也有,但数量极少,虽位高却并不权重。
说白了也就是清贵的官职,并不掌权。薛庭儴想了想,这大抵就是北麓书院一直能保持中立名声的原因所在。不是紧要位置,才能超然物外啊。
可为何藏书楼里竟有这种书?难道真是为了无所不包的名声,所以才会连近两月印制的各种程文墨卷都备齐了?
按下不提,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离乡试也就只剩半个月不到了。
这日,陈坚来找薛庭儴,说是林邈找他。
两人一同去了林邈的住处,毛八斗和李大田与二人差不多是同时到的,之后林邈带着几人去了鲁桓卿的无名斋。
此斋无名,所以就叫无名斋,乃是鲁桓卿在北麓书院的住处。
不光是几人来了,还另有其他人,这些人都是这次乡试打算下场的。
鲁桓卿对他们说了些话,大多都是些勉励之言。其实用白话点儿来说,就是让他们不要太看重结果,重在参与。
一众徒子徒孙们俱是称是,行过礼之后,就退下了。
鲁桓卿留下了林邈说话。
不同于面对其他人,鲁桓卿在面对林邈的时候,宽和中又带着关切:“你勿要得失心太重,为师早就说过,人之所学并不是需要用外物来证明。北麓书院不同于他处,纵观举朝内外,世人无不以功名作为重中之重,为外利所困扰,殊不知”
这个‘殊不知’之后,只是一声长长的轻叹。
旁人不知,林邈却是知道为何,不过他却讳莫如深。
半晌,鲁桓卿才望向林邈道:“你且去吧。”
“是,老师。”
次日,以林邈为首的一众北麓书院的学生们,便离开书院,前往太原府了。
而与此同时,薛家这边却是发生了一场事。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
事情有些复杂;还要从之前说起。
送走了薛翠娥;赵氏伤心了两日;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了。
也是实在精力不够;妞妞如今正是精力旺盛调皮的时候;她上了年纪;一个人带个奶娃子;多少是有些吃力的。
乡下人带娃,都不是太精细,因为个个手里都有活儿;自然不能啥事不干,就围着娃娃转。仔细一些的人家就给娃做个‘木轿轿’,也就是一块木板打光;中间挖个洞;下面会有垫板和支撑的木条。娃娃待在里面,想坐就坐着;想站也可以站起来;又不怕她摔跤什么的;十分便宜。
不太仔细就扔在炕上;周边围一圈被子;就出去干活了,时不时回屋看上一眼就行。
薛家因为老二是个木匠;自然不用专门去找人做。一个木轿轿坐了薛家三代人,从薛俊才到薛庭儴;甚至栓子毛蛋都坐过了;如今又轮上妞妞。
天冷就给垫块儿褥子,天热就什么也不垫,反正木头都打光了,光溜!拉屎拉尿了都不怕,用水冲一冲,擦干净继续用。
所以平时赵氏手里有些零碎活儿的时候,就把木轿轿搬出来,将妞妞放在里面,就搁在屋檐下面,她来来回回在院子里干活儿,抬头就能看见。
妞妞这孩子也听话,只要吃饱了从来不哭闹,塞她一个小木马或者草蛐蛐啥的,自己能玩半天。平日里来薛家串门的村民,都说妞妞这孩子听话,知道心疼阿奶。
可能也是年纪大了,赵氏特别心疼小妞妞。估计孙儿辈里,除过薛俊才,也就是妞妞了,每次听到有人夸妞妞,她就笑得乐呵呵的。
如今因为薛庭儴考中了秀才,村里人也都高看薛家人一眼,寻常来串门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尤其现在天热,白日里都不见有人出来,一到后半晌太阳落山,本来安静的村子就热闹了起来。
东家走走西家转转,这也是夏日里村民们难得的休闲。
“这一口小米牙长的,很快就能吃饭了。”一个和赵氏差不多大年纪的老婆子说道。
“可不是,等她能吃饭了,我也能安省许多。”赵氏刚择了菜,这会儿正蹲在井边洗菜。闻言,当即和对方感叹了句。
这老婆子凑到妞妞跟前,逗着她:“小东西能吃饭了,你阿奶就不用费两茬功夫做两样饭了。瞧瞧你阿奶把你养的,胖乎乎的,肉蛋蛋的,这小脸蛋瞧瞧圆的,小胖丫头!”
乡下人都是这么哄孩子,说个话也是煞有其事的,其实也是在教娃娃说话,等听多了,娃娃自己就能说。
妞妞也爱说,虽然现在还不能说,但有人跟她说,她也十分高兴。挥舞着手里的小木马,嘴里噢噢的,似乎在答着什么。
“哎呀呀,都会跟刘奶奶搭话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自己就会说了?你个小人精,小胖蛋,以后长大了可要好好孝敬你阿奶。”
妞妞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哇咔咔的笑着,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你这福气好,多招人疼的小孙女。”刘婆子和赵氏感叹道。
赵氏高兴得眉眼飞扬,还要佯装一副很淡定的模样:“行了行了,快别夸了,你家孙儿孙女还少?!”
“少是不少,就是没你家妞妞招人疼,真给我这么个孙女,我睡觉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你家大英子看见,不然指定跟你闹。”
大英子是刘婆子的儿媳妇,也是最得她待见的儿媳妇,因为大英子可是给刘婆子生了两个孙子。可这次大英子和刘婆子闹得有些不愉快,俱是因为这一胎她生了个丫头。
别看刘婆子逗别人家的孙女可以,轮到自己家肯定是孙子越多越好。自家的孙女不稀奇,跑出去稀奇别人家的女娃,可不是要跟她闹。
“她跟我闹什么?哪家女人不生孩子,她生儿子又不是给我生的,还不是给她自己!”刘婆子道。
赵氏打趣她:“不信你嘴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婆子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家大英子算是不错了,连着两胎都是男娃儿,也就这胎是个女娃。其实我心里也挺高兴的,这不是做给老大老三家看的,免得总说我这个婆婆总是偏老二家的。”
儿女多了,各自成了家,是非也就多,轻不得重不得。当老人说句话干件事,都得想着琢磨着,就怕下面几个小的闹意见。
“当爹娘的生你一场,偏了咋样,不偏又咋样,还能翻天不成?”
刘婆子可不赞同赵氏这想法,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遂打岔道:“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可是喜欢那小妞妞了,说小妞妞长得跟他像,你说说这小娃子还没长成,谁能看出跟谁像。他一个糟老头子,说一个奶娃子跟他像,你说说这事。”
人家愿意夸你孙女,轮到别人说自家孙女的时候,自然也要捧场。赵氏跟着笑了几声,也说了几句夸刘婆子孙女的话。
刘婆子也笑眯眯的:“不过让我说,小妞子还是长得像他爹,姑娘家像爹有福气。”
“可不是,我看也像他爹。”
两个婆子唠了一会儿,刘婆子见薛老爷子从外头回来了,就跟赵氏告了辞。说时候也不早了,也要回家做饭。
赵氏也没留她,只说了让她有空来串门。
那边薛老爷子将锄头搁在墙角,从井里打了水冲干净脚,就回屋里炕上去了。到底年纪不由人,以前干一天到晚都不觉得累,现在也就太阳落山去地里干会儿,还觉得累得不轻。
赵氏把饭在灶上做了,瞅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就喊杨氏出来炒菜,自己则去把妞妞往屋里搬。
这木头做的东西,敦实!她得两个手才能搬起来,奶孙俩脸对脸,妞妞直冲赵氏笑,赵氏心里突然响起那句像他爹的话。
她端详了好几眼,都没看出来妞妞像谁。扭头吃晚饭的时候,她就问老头子,问他妞妞像谁。
杨氏还在饭桌上,听到这话,脸当即拉了下来。
她也没说什么,只说自己吃好了,就端着碗收去灶房。一见娘吃完了,有才小子也不吃了,忙跟了出去。
薛老爷子斜了赵氏一眼,骂道:“你没事找事是吧,闲着吃撑了你,当着俊才娘问这事。”
赵氏觉得十分委屈,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句。
可当着杨氏问妞妞长得像谁,不是明摆着伤疤上捅刀。妞妞是薛寡妇和薛青山的孩子,能像谁,左不过不像爹,就是像娘。
这会儿赵氏也反应过来了,可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不过就是一句话,能咋样!
晚上,妞妞已经睡着了,赵氏才来到炕头上躺下。
薛老爷子闭着眼睛,不过听呼吸声,似乎还没睡着。
赵氏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
“老头子,你说老大现在咋样了?”忍了半天,赵氏还是没忍住:“你说会不会人已经没了?你说这当官的咋这么狠,红白不说就把人带走了,还关在那麻风所里。你说那地方是人能待的?死了没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薛老爷子的呼吸声突然没了,屋里安静得吓人。
“若不,咱们找个空去瞅一眼,总要知道人咋样了?”
半晌,薛老爷子才重重吐了一口气:“睡吧,别想这些事。”
赵氏没再说话,不过小声的抽泣声,响了半夜。
*
刚下了一场雨,空气十分清新。
因为烈日的暴晒而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的树枝树叶,似乎一下子就鲜活起来,到处绿油油嫩生生的,生机盎然。
周氏踮着脚尖来到门前,先跺了几下脚,把脚上的泥泞都给跺掉了,才踏了进去。
屋里,招儿招娣和葳哥儿都在。
“你说这下雨也好也不好,凉快倒是凉快了,就是走路弄一脚泥。”
招儿笑着答:“明天太阳一晒,这地就干了。这种天气,能湿到哪儿去。”
周氏点点头,见招娣刚给葳哥儿洗完小屁股,就顺手把水端出去倒了。扭头回来,她说:“你说你阿奶也真是稀奇,今儿竟管我问妞妞长得像谁?”
王招娣历来讨厌赵氏,嗤道:“我看是莫怕是闲的。”
经过招儿的解释周氏才知道,原来赵氏不光是问了她,连孙氏和招儿都问过。招儿也是孙氏跟她说起来,才知道这事。
若是这么看,可就有些不正常了,闲的没事逮着人问妞妞长得像谁做甚?
“三婶,你咋答的?”招儿问。
周氏一愣才道:“我也没正面答她,你说她突然问这话,我能怎么说,只能说像薛青山。我若说长得像薛寡妇,这话要是传到你大伯母耳朵里,她该怎么想。”说完,她又问:“招儿,你问这做甚?”
招儿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道:“我也是这么说来着。之前没想起来,这会儿想着,我咋觉得妞妞长得不像那人。”
那人自然指的是薛青山。
其实这事周氏也看出来了,不过之前也说了,她总不能说像薛寡妇。这会儿想起来妞妞这孩子长得既不想薛青山,也不怎么像薛寡妇。
怎么说呢?
其实这般年纪的小娃,虽看起来都是白胖的,但五官也算是长开了,也能看出像谁不像谁。妞妞这娃娃生得并不算好,皮肤有些黑,还是个眯缝眼。
这眯缝眼是乡下的说辞,指的是眼睛小,就是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