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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老百姓能随意携带刀剑,难道就没有官府管?”招儿诧异道。
包宜兴解释道:“太太有所不知,此地不同内地,时不时就有海寇骚扰边界,这携带刀剑,也是为了自保,是没有官府去管这些的。”
“海寇骚扰?”这还是招儿第一次听说海寇这件事,难免诧异。她看了看包宜兴,又去看薛庭儴。
薛庭儴暗暗瞪了包宜兴一眼,才对招儿说:“你别听他说,这不过是个别现象,光天化日之下,哪有那么多海寇”
此言还未落下,就听见人群里响起一阵骚动。
“倭寇来了,快跑啊”
一行人呆滞脸的状态,就见身后的铺子嘭嘭嘭全部阖上了门,一些小摊贩们拿起摊子上的重要东西,撒丫子就跑了。
也不过顷刻之间,大街上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狼藉与那摇晃不止的幌子,昭告着之前这里还有许多人。
“都跑了,咱们也跑吧?”招儿道,伸手去拽薛庭儴。
可此时已经晚了,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一并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吆喝声,从远处疾驰而来。
这些人打扮得稀奇古怪,大多数都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衣裳,还有那蹬蹬直响用木头做的鞋。他们手里拿的武器形形/色/色,刀剑棍棒什么都有,还有几把估计不知从哪户人家抢的菜刀。
只有为首骑马的两人,手持着锋利细长倭刀。
完了!招儿心里想,下意识将弘儿钳在怀里,又伸手将薛庭儴往身边拉。
这大街上,就他们这一队人马醒目。
一行十多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只狗和几个姑娘家。招儿就见那些人停下脚步,睁着可怖的眼睛看了过来。
“这里有花姑娘”那一群人中,也不知道是谁,用着古怪的口音说道。
包宜兴吓得腿发软。
绍兴和宁波毗邻,平日里只听说这里时不时有海寇上岸骚扰,谁曾想竟是这么倒霉。刚到地方,就碰见这么一遭。
不过他也知道想跑是来不及了,只能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识趣的,你们就赶紧走,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对面那些人笑了起来。这些人笑也与常人不一样,各种难听至极,有的像老鸹叫,有的像是夜猫子哭。招儿怕吓着了儿子,忙去伸手掩他耳朵,可惜就一只手,顾此失彼。
再说了弘儿也不让她掩,扒拉着娘的手,只露一双大眼睛,精神奕奕地看着那些怪怪的人。
笑罢,有个人操着怪异的腔调说:“那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胆子倒是挺大。我看你倒是挺胖的,杀了拿来炖肉,肯定能吃得很饱。”
包宜兴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白了的还有招儿等几个女眷。至于胡三几个,则是虎视眈眈地瞪视着这些人,除了胡三,其他几个随从也都有些胆怯,但也清楚如今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唯独薛庭儴,似乎没听见这些话一样,也没看他们,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街口,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来。
他这异常自然为对面那些人看见,其中有个人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这人倒是说得汉话,可话方一出口,就被领头的一个人瞪了一眼。
很快他们就知道薛庭儴在看什么了。
就见街口那处,匆忙跑来一个身穿鹭鸶补子官服的人。
此人正是定远县知县刘必昌,其身后跟着大队小队的衙役,差不多有三十四号人。
刘必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人方站定,就狠狠地瞪了那些海寇们一眼,并道:“薛知县,本官来迟,让你受惊吓了。”
同时气急败坏命身后那些衙役:“还不给我打!这些人胆敢惊扰薛大人,抓住后定斩不饶。”
随着他的呵斥,那些衙役们便嘴里喊着杀啊,抽出腰间的大刀,向那些倭寇冲过去。
双方战做一处,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倭人重重的摔在路边的摊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他大喊一声:“我受伤了!”
同时这么喊的还有许多,领头的那个倭寇阴测测地看了这些官兵一眼,命道:“撤!”
然后这群倭寇便一溜烟撤了。
定远县的衙役追了很远,直到这边薛庭儴和刘必昌都客套了几个来回,才有人回来禀道:“禀大人,那些倭寇实在太狡猾,竟在城外藏了马,属下无能,让他们给跑了。”
他身后还一瘸一拐跟着几个衙役,似乎伤得不轻,一看就是尽了力。
刘必昌长叹一声:“罢,你们也辛苦了,不是你等无能,实在是倭寇来去如风。待之后我定将此事报给定海卫所,让他们出兵剿了这些人。”
一番长吁感叹后,他对薛庭儴道:“薛大人,快与我回衙门吧,此番你受了惊吓,我得好好摆一桌为你接风洗尘。”
薛庭儴对胡三使了个眼色,让他护好招儿母子,便率先随着刘必昌一路往县衙行去。
定海县衙门离此处并不远,两人边走边说。
薛庭儴问道:“刘大人,难道此地经常发生这种事?我见方才他们宛如入了无人之地,老百姓们的躲避看得出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此遭,要知道这里可是定海县,而不是下面的小乡镇。”
刘必昌感叹一声道:“薛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些人也就是抢些物,一般是不会伤人的。这定远县因为毗邻着海边,少不了有些过不下日子的海寇上岸抢夺一番。说起来本官也是堂堂一知县,可惜县衙里兵力有限,实在捉襟见肘啊。”
“哦,原来是这样。”薛庭儴目光闪了闪,并未再多问。
之后,刘必昌便与他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当地民生时务之类的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便到了定海县衙。
这县衙与一般县衙没什么两样,可能是因为地处沿海一带,少不了有台风海啸肆掠,所以这县衙建得十分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大功夫。
县衙前有一照壁,照壁后是牌坊,牌坊往里是大门,大门两侧的墙呈八字形。八字墙用来张贴一些告示、榜文之类的公文,所谓八字衙门就是由此而来。
再往里走就是仪门,正中是正门,两侧是角门。仪门之后便是县衙中最大的一进院落,院中树立一座小亭,名为‘戒石亭’,其上刻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
戒石碑下有甬道向北,到了月台,台上即是县太爷办案的公堂。
公堂之后还有二堂三堂,两侧则是县衙六房办事所在,以及马科、承发房、铺长司等也都在此。至于三堂之后就是内衙了,乃是知县生活之处。县丞、主簿等官吏的住处也在此,一般都是依附在左右两侧。
刘必昌将薛庭儴迎去了三堂,那里早已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定远县县丞、主簿等官吏皆是陪在左右侧,除了包宜兴两位师爷和胡三,招儿等人已经被接去内衙安置了。
一番酒菜过罢,薛庭儴已经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他喝了不少酒,斯文的脸通红一片,见此刘必昌也不好再劝,命人将他扶到内衙去安置。至于交接大印之事,只能等待明日了。
待薛庭儴走后,刘必昌面色化为一片阴沉。
“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逢着新知县走马上任,闹得这么一出,害得本官费了多少口舌,才将他敷衍过去。”
县丞满脸苦涩道:“大人,此事也不是咱们控制,谁知道这姓薛的突然弄这么一出,人竟是到了县城,才命人前来传信。”
“就是,咱们根本准备不及。”
刘必昌睨了这些人一眼:“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过了明日,本官就要离开这里了。至于这定海县以后的天是晴是阴,是塌还是陷,都与本官无关。”
下面几人面面相觑一番,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等出去后;县丞樊大柱对主簿周礼使了个眼色。
两人挥手让一干小吏退下;方结伴去了位于内衙右侧;樊大柱的宅子里。
“不是我说;这姓刘的也未免太翻脸不认人;他是捞够了打算走;咱们还得侍候这新来的薛县令。”
樊大柱在椅子上坐下:“这刘必昌是个狡诈的;他未必不能连任,却是胆子太小,想急流勇退。你也别发愁;我见这薛县令说不定是个识趣的,你看今天这场戏演得这么假,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周礼捏着胡子:“我巴不得如此;也免得给咱们找事。”
“就算找事也不怕;你忘了这地界是谁说话算数?他除非是不打算要命了。”樊大柱不屑道。
两人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
而与此同时;薛庭儴一家安置的那间屋子里。弘儿已经睡下了;薛庭儴被送回来;招儿便让人打了热水服侍他梳洗。
两人在榻上躺下;招儿还去把帐子掩了掩;方来到薛庭儴身边,对他耳语道:“我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之前那些倭寇看起来好像跟这伙人认识。”
薛庭儴笑了笑:“你也看出来了?”
得到确认,招儿当即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了:“那这地方可不能待;咱们走吧。”
她这动作将弘儿惊醒;小家伙坐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看爹娘,方又倒头睡下了。
“瞧瞧你,大惊小怪的,没得把弘儿给吓着。再说了,你想往哪儿走?”
招儿一愣,道:“总比待在这地方强,若是他们看咱们不顺眼,半夜伙同那些倭寇把咱们杀了怎么办?”
薛庭儴笑着,一把将她拉躺了下来:“你以为你是萝卜白崧,随便来个人就能把你剁了?好了,你夫君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他们不敢的。”
招儿用怀疑的小眼神看他:“真的?”
好吧,不是真的。薛庭儴摸了摸鼻子,拍了拍她:“你别担心,至少他们现在不敢。”
“那以后呢?”招儿不愧是招儿,薛庭儴的敷衍之词根本骗不了她。
“以后?”薛庭儴心里暗叹一口:“以后再说以后的事,你放心就是,这事我自有主张。”
见此,招儿也不好再问,只能忧心忡忡地睡下了。
次日一大早,刘必昌就和薛庭儴交接了大印。
之后薛庭儴升了公堂,在公堂里见了县衙里大小官吏,自此就算是这定海县的父母官了。
而另一头,刘必昌并没有多留,急匆匆地带着家眷离开了定海县。
并没有什么当地老百姓去送他,似乎换了谁做知县,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胡三禀来,说是刘必昌一行车队,车辙留下的印子很深,大抵里面装了不少黄白之物。
不过这一切和薛庭儴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是来做知县的,而不是来查前任知县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他与刘必昌虽没见过几面,可从接触来看此人处事十分谨慎小心,所以县衙的账面上不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他即使想查,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
果然,之后包宜兴及侯万谦领着人和下面人对了账目,账面上没有任何问题。那账面比想象中做得更为漂亮,似乎这县衙里从上到下,都是清廉正直的好官,不屑于去贪那点黄白之物。
薛庭儴初为知县的第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他很忙,招儿也很忙。
招儿忙着带着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