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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问道:“爷爷,这个是什么呀?”
袁天罡嘱咐:“这个叫御魔镜,小姐带在颈上,可避污秽之物,保小姐平安。今夜之事且不可与外人提起,免得引人口舌。御魔镜之事就更不可告诉他人,以防被小人惦记,招来杀身之祸。”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还有喧哗声。
“快点快点,好像是二小姐这边。”
不一会儿,外面出现火光,两个值夜的家丁正举着火把站在院中。
想来是刚才的惊呼声,打斗声惊到了他们。
见有人过来,袁天罡与她俩道别:“两位小姐多多保重,吾去也!”
说完刹那间隐身遁去。
武珝抓起小铜镜玩耍,好生喜欢!
“呯呯呯呯”
敲门声响起,一个家丁将耳朵贴近大门,问道:“奶妈、二小姐、喻小姐,你们在里面吗?”
“也,奶妈呢?”
两个小孩这才发现,奶妈半夜三更却不知去了哪里?
华浓打开门。
“什么事?什么事?”
奶妈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急急忙忙跑进院子,一下就看见门前站着的两个孩子。
值夜的家丁见她跑过来问她:“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听见有人叫喊,还有打斗声。”
奶妈糊里糊涂回答:“没有呀!”
来到门口反而问两个孩子:“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我刚去了趟茅房。”
两个小孩儿摇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见大家安好无事,两个家丁又去往其它地方查看。
奶妈一手拉住一个孩子进到屋里,边走边问:“你们怎么起来了?你们俩真的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其实她自己也是听到一些响动的,所以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华浓害怕武珝说漏嘴,忙抢答:“真的没有。”
武珝的瞌睡虫又来了,两手揉着眼睛。
回到床上,少许功夫便睡着了。
华浓却无法入眠,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胸口痛竟莫名其妙的好了。
今天发生的事好奇怪。
老鼠精一来她就莫名的胸痛,然后就是袁道长送给武珝的魔镜,一看到那东西,她为什么就会感到特别的紧张、害怕。
一个问题在脑袋里出现:我究竟是谁?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记忆中的那个自己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自己是真实,或者还有其它的可能?
一连串的疑问搞得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直到天明。
阳光温柔的从门隙中跑进来,让迷糊中的华浓变得清醒。
只有面对今天才是最重要的事儿,想着义父饭后便要去府衙。
她忙把武珝交给奶妈,自己穿好衣服迅速跑到他的卧室外守住。
见到武士彟出来,便把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袁天罡的叮嘱原原本本说给他听,末了还求了他一件事。
“父亲,能否派人去离这里千里外的通天山找一位通天祖师。袁道长说他会是我和小珝的师傅。”
武士彟听完她说的一切,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等到吃饭时,武珝来到身边,他便把她带到一旁,发现她胸前的衣服后面果然藏着一块像玉一样的东西,打开来却是一面铜镜,这才完全明白华浓所言非虚。
武珝太小,他深知这件事的厉害,也像袁天罡一样特意叮嘱了她一番。并且告诉华浓要时时刻刻看护好小珝。
饭后,一出门他就叫了两个既能干又信得过的随从,让他们往西南方向去寻那座通天山,想方设法找到那位通天老祖。
第16章 女儿当自强()
昨夜春风悄度
催开梨花无数
武珝这棵好苗眼看着生根发芽,胎叶落,木已立,千万不能让她给长歪了。
寻找通天老祖的同时,家里的学业也不能疏忽。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武士彟把姐妹三人送去利州最好的私塾,让她们读书识字,学习礼仪。
可怜见的,武珝小小年纪,每日天亮即起,月上枝头方睡,实在困顿便依在书桌上小憩片刻。
说来也怪,换成其她女孩儿,恐怕是早就叫苦连连,书本一撂,打退堂鼓了。
咱们这小武珝那是天生的劳碌命呀,不但毫无怨言,还乐在其中。
秋风起,冬雪落,春鸟啼、夏蝉鸣
一年四季的清晨,灰白明亮之间,武家大院一定会有两个小孩身影,一高一矮一个头的距离跑步在那花木之间。
这个队伍起初是三人组合,可是武顺这个大小姐吃不了这苦,跑了两天就当了逃兵。只有小东西武珝屁颠屁颠跟在华浓身后。
晨练之后早餐,然后被奶妈和喻妈妈送去学堂。
老夫子站在台上摇头晃脑,教的东西却不敢恭维。
他教的什么呢?
夫子念:“君为臣刚,父为子刚,夫为妻刚。”
下面一群孩子也摇头晃脑跟着念。
武珝最小,脑袋也晃得最凶。
听她们念完,夫子问:“你们可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武珝把小手举得老高。
夫子一看是个小屁孩儿,样子蛮可爱,用戒尺指着她向上一抬,道:“你来。”
武珝一下站起,把小手背在身后,像是在活动颈椎,曰:“此意为当皇帝的要多听大臣的意见,当父亲的要多学习孩子的长处,当丈夫的要听妻子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华浓当然知道这几句话的含义,被那小可爱一曲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乱说!”夫子气得登鼻子上眼儿,拿起戒尺往她脑袋上一敲喊道:“坐下!”
“哦!”小武珝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难道不对吗?
“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思想?”
夫子想不通,走到跟前问她。
武珝歪起脑袋看向华浓。
姐姐正捂住嘴,强忍住笑意。
还好小家伙没出卖她,回话道:“是我自己想的。”
“唉,罢了,罢了,少不更事。你们且记住,这句话的意思是,做臣子的要效忠于自己的皇上,做儿子的要服从于自己的父亲,做妻子的服从于自己的丈夫。臣不事二主,妻不事二夫。”
武珝想了想问夫子:“那如果皇上是个坏皇上,丈夫是个坏丈夫,还要听他们的话吗?”
“当然要听,这叫忠贞不渝。”
什么忠贞不渝,愚忠迂腐还差不多。华浓撅起嘴,不吃那一套,无聊得爬在桌上。
传传四书五经到无可厚非,天天把个愚忠愚孝、男尊女卑的思想宣扬来宣扬去,这是要对咱们未来的女皇进行思想绑架呀?
夫子教老封建,华浓就给她传输新思想。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时刻,华浓拿起书本带上两位小姐就往外跑。
“啊!”武珝学着她的模样,长长输了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比起沉闷的夫子讲学好玩多了。
喻妈妈和奶妈已等在门外,三个小姑娘手拉手跑向广阔的原野。
抓蝴蝶,捉蜻蜓,采野花,把野豌豆夹的屁股去掉,含在嘴里当哨子吹,天真无邪,少不知愁的童年要有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两个大人跟在后面一路狂追,也真是难为她们那双小脚,跑起来扭扭捏捏好不稳当。
放羊时间一过,回到府上真正的学习才开始。
武老爷请回来的棋师已等在府中。武顺对这些一点不感兴趣,回到闺房绣花去了。
武珝则和华浓一起去找老师“玩游戏”。
小家伙虽不会下,却也乐此不疲。
书法也是不能落下的,武士彟认为练得一手好字,尤其是女人,总有一天会让人刮目相看,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琴棋书画的造诣是衡量一个才女的标准,对于这种可以出类拔萃的技艺,深谋远虑的武士彟当然一样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落下,排好日程,轮流让师傅来教。
小武珝学习非常刻苦,几乎到偏执的程度。
除了老师的教导,华浓还会借着锻炼的机会,在沙坑里绘制山川河流,阡陌大道。用最形象的方式告诉她,什么叫天下。晚上的故事也从巴巴、和尚变成了三国演义、三十六计。
现在的武珝就是一张白纸,任人雕琢。与其她女子不同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好父亲、好母亲、好姐姐。
一天的学习任务结束,华浓终于闲下来。
想到今天夫子教的那些东西,心里不爽,她希望父亲能为小珝找个更开明的老师,毕竟私塾的花的时间最多,尽学习消极思想太浪费时间,弄不好还会误了她。
想到这里,拉起武珝的小手去往堂屋。
“爹爹”见到老爸,武珝跑上去卖萌。
武士彟一把抱起她,好坠手。
“唉哟,咱们珝儿长壮啦,爹爹抱不动了!”
“嘿嘿,嘿嘿”看着他们的幸福样儿,华浓站在一旁傻笑。
武士彟害怕冷落她问道:“浓儿,你们今天的功课可都学好了。”
华浓欢快的回道:“回父亲,都学好了。父亲,孩儿们过来正为这事。”
“哦?”
武士彟抱着武珝坐到椅子上。
“说来听听看。”
华浓走到他身旁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
武士彟低下头,望着他问:“何事不明?”
“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
武珝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将小脑袋贴到老爹胸口。
武士彟想了大半天,估计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考虑过,早以习以为常。
“这个吗,男子乃是一家之主,娶三妻四妾,让家族枝繁叶茂也是份内之事。”
这样的解释好像也有点道理。
华浓却要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又问:“那父亲为何只有一个夫人?”
这次他到回答得很干脆。
“我与前妻情深,故不纳妾,又与今夫人意浓,没必要添新人。”
华浓听他短短两句表明心意,心理十分钦佩,称赞道:“父亲乃高尚之人,通达之人。”
“哈哈哈哈!”武士彟仰头大笑,真豪爽!
华浓却一脸的严肃。
“父亲只顾自己做正人君子,却不管他人,也包括你自己的女儿。”
武士彟不解,提及自己的女儿,脸色一变问:“浓儿此话怎讲?”
华浓开始给他上课。
“自古帝王三千嫔妃,后宫佳丽如云,子嗣众多,本意为父亲口中的枝繁叶茂,结果却是诸王争霸,民不聊生。天地造物之时有男配***阳交合,夫妻恩爱,如父亲母亲,本是公平。可是现在男尊女卑,一男数妻,不知珍惜,常厚此薄彼,得宠者尊,失宠者命贱如泥,同是娘亲十月怀胎所生,为何要叫女子受此大罪?”
一席话问得武士彟哑口无言。
他想了半天,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她应该不是来讨论的吧。
直接问道:“浓儿,可否直接说出来意?”
华浓指着他怀中的武珝说道:“今日夫子教我们要以男人为尊,卑贱自己,嫁一夫而终,不得与外界男儿接触,实则迂腐至极。小珝若按他的教导行事,如何能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