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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此话一出,武三哥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讥笑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还说没有教唆,连她女儿自己都承认了,还理所应当,我呸,贼就是贼,还有理了,要不然咱们报官去。”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
武府其他的人听到动静都跑过来看热闹,肖青儿和殷云还有一帮丫鬟老妈子也都一个个围在门口笑得妖身乱晃,只有夏樱躲在一旁偷偷流泪。
杨夫人的眼前满是那些人羞辱的嘴脸,她气得血液凝固积压于胸,扶着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娘亲,娘亲”武珝和小五妹哭喊着抱住她。
“你们欺人太甚!”武珝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她真想一个个了结了她们的性命。
那帮蠢人看见她的样子,竟吓得连连后退,武珝这才收住愤怒的表情,换上一张天真的少女脸。
大街上武元思害怕父亲会刁难她们,拼命的跑向一家茶馆,华浓正在那里面“噼噼啪啪”敲打着算盘。
跑到门口,他已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在门框上,一手撑着腰杆,对着柜台上的华浓大喊:“喻姐姐,不好啦,你快回家看看吧!”
华浓端起桌上的茶杯走过去。
“元思,来,先喝口水,慢慢说。”
“我父亲发现我拿米给母亲,跑去找她讨说法去了。”
不就一袋米吗,能有多大事?华浓显得并不着急,不过还是回去看看的好,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儿同掌柜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元思一起骑马回家。
“喻姐姐,骑快点,你不知道我父亲有多凶,我怕他会打母亲。”
元思不断催促,华浓听他这样一说是否也感觉到事态严重,鞭子一扬,飞一般三下两下回到府里。
正碰见那帮女人站在门口看笑话,元思不敢进屋,偷偷的溜回了家。
“你们要干什么?”
华浓拴好华旦,一把将那群女人推开,走进屋里。
“老贼倒了,小贼出来撒野来了!”肖青儿抱着双肩阴阳怪气。
“你说什么呢?你是被人偷了胸呢,还是被人偷了屁股了?”
话一出,那几个女仆捂着嘴看着肖青,强忍住笑。
肖青瞟了她们一眼:“笑什么笑,小心把你们的嘴撕烂。”
仆人们吓得闭紧双唇。
“偷米的贼还敢嚣张。”
肖青上前两步,立在华浓身前。
“你是用前面的那对青蛙眼看见我们偷米了,还是用你后背上的两个毒疮洞看见了?”
肖青儿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华浓居然耍起了泼皮。
“是元思亲口说的。”
“这不就对了,既然是元思送来的,何来偷米之说。”
肖青见占不到便宜,本来也不管她的事,将胸膛一挺。
“哼,咱们走着瞧,我让元庆回来收拾你们!”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打发走肖青,武三哥的仆人正扛着米缸出来,华浓假装走路,靠近时,趁他不备,往他脚踝一勾,那狗仗人势的仆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米全撒到他的脸上,逗得武珝和小五妹“哈哈”大笑。
“真没用,扛个米缸都扛不稳!”
武三哥看他做事笨手笨脚一肚子气。米倒地上就脏了,他也不想再要,心里的火却没有消。
他将地上的米缸举起来,一下摔到地上,只听“哐当”一声,米缸立时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
要不是看在他是元思的父亲份上,华浓定要揍他个鼻青脸肿。大家无奈的看着地上的破缸,这份亲情也像那些瓦片一样,彻底碎了。
“母亲,对付混蛋就要比他们更混蛋,不用同他们讲道理,更不要觉得羞愧气坏自己。”
华浓将杨夫人扶到床边,劝慰她。
杨夫人把三个孩子拉到身边:“浓儿、珝儿、五妹,为娘的无能,让你们受委屈了。”
“娘亲休要自责,分明就是她们欺人太甚。娘亲放心,大哥哥娶女儿之时,就是咱们一家人出头之日。”
武珝将希望寄托到与李世民的约定上。
华浓蹙起双眉,隐隐的不安,史书上几乎没有关于他二人的感情记载,也不知道真实的情景究竟如何。
这件事后,总算过了几天安稳的清苦日子。
白天武珝依然按时去私塾上学,华浓到茶楼做伙计,为了节省开支,她们连油灯也不敢用,天气好的时候,武珝就借着月光看书学习,如果遇上阴雨天,便早早睡下,第二天稍有日光就起床将前一晚落下的补上。
今晚正逢十六,天空万里无云,皎洁的月光照在紫薇树上,洒下明亮的光斑,蟋蟀在树下“叽叽叽叽”唱起小曲。
武珝正坐在院中的一块石板上,手上捧着一本治世论读得津津有味,华浓则在一旁看着拗口的古言,也就是当时所谓的野史。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蹑手蹑脚的悄悄靠近她们。
第57章 相煎何太急()
两个黑衣人沿着屋檐绕到她们身后,一个贴近另一个耳朵悄悄商量了几句。随后两个男人一下串出来,一人一个捂住华浓和武珝的口鼻,抱起就往马厩跑。
“嗯嗯”两个女孩儿双脚不停的踢打,可是身体悬空白费力气。
华浓吓得半死,心想奶奶我身无分文,他们这八成是要劫色呀,再想起前些日子武元庆的调戏,莫非抱住自己的人会是那个色鬼。
完了完了,该怎么办,如果真是这个武元庆,他一向视人命贱如草,而且还有些功夫,弄不好会来个先辱后杀。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华浓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她感觉耳朵翁翁直响,呼吸越来越困难,索性屏住气,将头往旁一偏,假装晕了过去。
黑衣人见她耷拉着脑袋,想必定是晕过去了,也就放松警惕,将手放下来。
武珝拼尽全力居然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正欲大喊“救命”,那人一掌击在她的颈穴上,真的晕了过去。
见两个女孩儿都被放倒,捉华浓的那个对另一个说道:“二弟,小珝是我们的妹妹,难道你也要?”
听那声音还真是武元庆,另一个回道:“妹妹又怎么样,殷云那个黄脸婆老子早就看够了,要不是她知道的事太多,早把她给休了,既然是自家妹妹就得自己先享受了来,谁叫她长得这么俊俏呢,嘻嘻。”
天啦,华浓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古时候的男人成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结果大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放过,他们何曾把女人真正当人看过。
走进马厩,武元庆把她往草垛上一扔,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还好华浓戒备心强,“冰焰”从不离身,她从腰间抽出配刀,按下开关,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瞬间弹出。
武元庆吓了一大跳,华浓一下从草垛上弹跳起来,飞身就是一脚狠狠的往他下盘踢去。
奶奶的,要了你的命根,看你还敢欺负女人。
武元庆哪里会料到她有如此身手,避让不及,被踢中要害,痛得像只棒打的疯狗“嗷嗷”乱叫。
正在解武珝衣带的武元爽扔下妹妹就过来帮忙,华浓使出一套在“剑谱阁”学到的东西,虽有些花拳秀腿,力道不足,但用来防身逃命还是绰绰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武元爽并没占到上风,又加上武元庆在那里痛得死去活来,就欲逃走。
华浓假装不知他二人身份,大声喝问:“哪里来的淫贼,竟敢到武府撒野,也不好看看,这里的武元庆、武元爽大人可不是好惹的,定会将尔等捉住斩首示众。”
听她这么一吼,两兄弟想她并没有识穿自己的身份,武元庆扯了一下弟弟的袖子,示意他带自己离开。
武元爽会意,迅速扶起他,一瘸一拐逃出门外。
“王八蛋!”华浓骂完,就着室内昏暗的月光摸到武珝身边,将她扶起。
“小珝,醒醒,醒醒。”
唤了半天,武珝才醒过来。
“姐姐,我怎么了?”
“都是武元庆兄弟干的好事,两个畜生居然想玷污我们。”
“姐姐,你说什么?”
武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可是自己的亲哥哥,还算是人吗?
她一下站起来:“走,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华浓一把拉住她:“你傻呀,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兄长,是父亲的儿子,你会杀了他们吗?如果不杀他们,以他俩在这里的势力,事情一闹穿,会给我们好果子吃吗?况且有谁会相信他们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干这样的事儿?”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永远让他们这样为非作歹吧?”
华浓想了想回道:“我已经假装不知他们的身份,将他二人稳住,这种事毕竟不光彩,估计他们也不想张扬出去。我们何不想个办法好好的惩治他们一番?”
“好,姐姐你说怎么办?”
“办法我现在还没有,要不咱们先回屋再从长计议。”
武珝头还有些眩晕,华浓扶着她回到床上,屋子小,三个女孩儿现在挤在一张床上,小五妹已经睡熟,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彩飞飞习惯性的躺在蚊帐上,学着人样两爪朝天,露出雪白的羽肚。
华浓和武珝都没了睡意,两人翻来覆去想要找出一个永决后患的万全之策。
事出三日之后,深夜。
武元庆正抱着他的新欢睡得正香,“呜呜”窗外响起一阵低咽声和一阵风啸声,窗子“哐当”一声被风弹开。
小妾吓得一下坐起。
“老爷,外面好像有人在哭。”
武元庆吧唧两下嘴唇,翻了个身,没有理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妾害怕得使劲推攘。
“老爷快快醒醒,老爷快快醒醒。”
“武元庆”
声音就在窗前,是”武士彟“。
武元庆吓得翻身爬起,望向窗户。
一颗人头飘在窗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你,你是谁?”
武元庆食指指着人头,胆怯的问道。
“元庆我儿,你欺母辱妹,叫我死不瞑目。”
人头张开大嘴,一字一句吐得阴森恐怖。
“你是父亲?”
“我当然是你的父亲,你在人间为非作歹,丧尽天良,为父这就带你这个不孝子去阴曹地府领罪。”
说完人头就要飘进屋里。
武元庆吓得像个振动的手机,还响着颤音。
他光着身子,颤巍巍的滚到床下,脑袋嗑得像啄木鸟正在找食的嘴。
“父亲饶命,父亲饶命,父亲看在我死去的母亲份上就饶过儿子这一回吧!”
“王八蛋拿死人当挡箭牌”,窗沿下一个女子低头细语。
接着她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头又发出”武士彟“的声音:“为父若不杀你,你可会改?”
武元庆继续啄地:“父亲放心,儿子一定改,一定改!”
“那好,从今往后你得好好侍奉母亲,照顾三个妹妹,体恤府上众人,不得再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否则为父随时都会前来清理门户,你可记牢了?”
“儿子一定谨尊父命,永不违抗!”
武元庆把头埋在地上,迟迟不敢抬起。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再听到父亲的声音,他才鼓足勇气斜眼瞟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