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方向努了努嘴,众人当即恍然大悟,随即仰天长叹。
在此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不择贤选能,反而屈服于权势,将将士与天下人性命视为儿戏,镇宁侯此番决定,当真是晚节不保啊!
京城中,各处酒楼均有不少心怀天下的耿直学子聚集一处,痛斥当朝以权谋私,妄顾百姓生死,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仍只顾着争权夺利的种种恶行,大叹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没有任何人明确指出骂的是何人,可又人人均知道这骂的是何人。
“呸,你们这些只会嘴上放屁的破落户,既然觉得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如何不弃笔从戎,立即赶赴战场,以己身抵挡西戎人,救治天下百姓,在此动动嘴皮子,随众骂几句,便以为是心怀天下,不畏强权的名士风范了?!”
“边疆将士上下齐心,奋勇杀敌,只为还我西南一片净土,如今正值紧急危难之时,你们不只不为将士们鼓舞,反倒聚众大放厥词,言语之间竟是认为我方将士必然不敌,西南必定失守,何故如何肯定?我有权怀疑你们根本就是西戎奸细,潜入我中原搅乱民心!!”
忽地,年轻男子愤怒的指责声打破了众人的义愤填膺,众人再一听对方话中之意,脸色均不由得变了变。
在此等敏感时期,谁与西戎奸细几个字沾上,必然没有好下场,而年轻男子的一番指责,已经引来了不少过路百姓的侧目,百姓们望向他们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犀利的怀疑。
“简直荒唐!谁、谁肯定我方将士必然不敌,西南必然失守了?”有人结结巴巴地反驳。
“你们方才分明言之凿凿,还当旁人听不出么?”程绍安涨红着脸,更加大声地反驳。
“我们只不过是担心程将军到底年轻,临阵对敌经验不足,敌不过来势汹汹的西戎大军。”
“镇宁侯乃本朝第一猛将,素有常胜将军美誉,他挑中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我瞧着你们就是有意诋毁,刻意制造百姓的恐慌!”程绍安步步紧逼。
“荒唐,我们不与你此等莽夫多费唇舌!”
“夫人,那些人明显不敢与二爷争论了。”茯苓听到此处,回身朝着屋内的凌玉福了福,低声道。
凌玉点点头,只是眉间忧色却是不改。
这到底是朝野上下对太子不满的一次试探性爆发,还是有人刻意引导舆论所向?
只不管是哪一样,此回程绍禟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毫无退路!胜了,太子必然借机把他推向武将顶端,他也会迎来最大的荣光。可若败了
凌玉打了个寒颤,已是不敢再想下去。
***
太极宫中,丽妃温柔地拭去天熙帝嘴角的药汁,如同往常一般与他说些齐王府里无足轻重的家常话。
譬如王府里那株绿牡丹开花了,齐王有意送进宫内,但又怕陛下闻不得此等香味;再譬如府里有位侍妾又怀上了身孕,太医说怀相极好,很可能是双胎。
她的身后,太监总管不时抬眸望望她,并没有出声打扰,但双脚即始终没有移动过。
天熙帝眸中戾气却不知不觉地褪去了许多,只当他听到丽妃口中不经意地说出‘桃花林’时,瞳孔缩了缩,渐渐地,眼神竟是有几分怀念。
丽妃却恍若未觉,继续柔声道:“那处的桃林,竟比当年相府桃苑里的那一片还要美些,若是待桃花全部绽放,那等美景,竟教臣妾似是回到了年轻之时。”
第84章()
天熙帝的眼神渐渐变得恍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竟然也添了几分柔和。
丽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轻抿了抿双唇,随即;无比轻柔地又道:“臣妾记得有一年;桃苑里的桃花开得极为灿烂;表姐与表嫂两人在里面对弈到忘了时辰,偏丫头婆子们来来回回寻了好几遍;竟是无一人发现她们的身影。“
“后来还是圣驾到来;表姐才恍然醒悟,丫头们也才把她们找着。”
天熙帝歪斜的嘴角动了动,竟是扯了个古怪的笑容,丽妃看得心中一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瞥见赵赟走进来的身影时又咽了回去;体贴地替他轻拭了拭嘴角。
“孤果然没有看错人,丽妃娘娘果真是个最懂得侍候人的。”见天熙帝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暴怒挣扎;神情竟然瞧着还有几分柔和;赵赟似笑非笑地瞥了丽妃一眼,缓缓地启唇道。
“太子殿下!”丽妃起身淡淡地唤。
“父皇今日瞧来心情不错,可见亦是欢喜娘娘的侍奉的,为了能让父皇早些痊愈;还得请丽妃娘娘多多费心才是。”
“殿下言重了;这本是我的本份;不敢承殿下此言。”
赵赟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在天熙帝身旁坐下,接过宫女呈过来的温热棉巾,亲自替他擦了擦脸。
天熙帝动作不自然地转了转脖子,视线缓缓地凝在他的身上,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和他说什么。
“父皇可是担心西南战事?”赵赟想了想,试探着问。
可这话刚一出口,他却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父皇未曾染疾前都不曾关心过这些事,如今重病在身,又如何会再想这些。
果然,天熙帝阖上了眼眸不再看他。
赵赟往他平日喜好上猜了猜,仍是猜不出他的心思,干脆便也抛开了。
丽妃静静候在一旁,垂着眼帘品着茶,偶尔间不经意抬眸,望望眼前的那对父子,不着痕迹地比较着两人的容貌,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在赵赟脸上停留了太久,连赵赟不悦地睨了回来都不曾察觉。
“丽妃娘娘这般看着孤,难不成孤脸上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丽妃一惊,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借着锦帕掩饰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努力让声音平静地道:“只是方才与陛下提起过往,想到了先皇后,不禁感叹血脉亲缘的神奇,殿下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先皇后生前的模样。”
赵赟冷笑:“真是难为丽妃娘娘还记得母后生前模样,只是母后已然仙逝多年,孤不希望有人借提及她生前之事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母后的安宁!”
丽妃脸色一僵,脸上的平静却是再也维持不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将埋藏了心底十数年的那些话说出来,可到底理智尚存,仍是努力咽了下去。
赵赟可不理会她的想法,回头看看龙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了双眸,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天熙帝,略思忖片刻,还是上前道:“父皇放心,儿臣必然会守住西南,必不会教西戎人踏入中原半步!”
天熙帝仍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赵赟也无意久留,又循例问候了他几句,恩威并用地让宫女太监们好生侍候,这才冷冷地扫了丽妃一眼,迈步转身离开了。
丽妃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而齐王妃近来却觉得有些烦躁,不知从何时开始,齐王不再似以往那般,说不到三句话便被她气得火冒三丈,拂袖而去。
不仅如此,他每个月到正院来的次数竟是渐渐多了起来,每回来了也不做什么,更没什么话说,就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不管她有意无意地拿话刺他也好,无事找事胡乱发作也罢,他居然就是不动如山,也没有一句重话,教她心里着实不安得很。
一直到那映柳再次被太医诊出有孕,那人的注意力才被分散了些许,虽然还是隔三差五便到正院来,只是这次数到底不像之前那般频繁。
这一日,齐王又特意到正院来寻她,庆幸的是这一回他不再沉默地坐在一旁,用那种教人摸不着头脑的眼神盯着她,而是开门见山地让她带着映柳进宫向丽妃请安。
她猜测着许是丽妃想要见见未来孙儿孙女的生母,故而也不在意,很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齐王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应得这般干脆,神情明显有几分怔忪,片刻之后,居然破天荒地向她解释道:“母妃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日难得有空闲时间,心里放心不下,这才想要见见你们。”
齐王妃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毕竟映柳早前无缘无故小产,至今还寻不着真正原因,母妃放心不过也是正常。”
左不过是认定了上回那映柳小产必是自己所为,这一回大概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自己吧!
她暗地冷笑,一个小小的侍妾,若是她不许她生,自有数不清多少手段教她生下来,甚至一开始就让她怀不上,旁人就算是怀疑到她头上,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奈何她不得!
齐王皱眉,对她的反应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脸色微沉,沉声道:“她头一回进宫,腹中又怀着孩儿,你好歹多看顾着些。”
齐王妃冷笑:“这我可就不能担保了,宫里头人来人往,这万一有个什么不长眼地冲撞了她,难不成我还能问罪对方?这是要把淑妃娘娘置于何地?”
齐王勉强压抑着心中恼怒。
他已经很努力地想与她和平共处,甚至像一对寻常夫妻那般,举案齐眉,可这妇人那张嘴着实太气人,每每说的话,十句里头有八句是带着刺的,教人恨得牙根发痒。
“既如此,那便随你吧!”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王妃反倒松了口气。
总算是回复正常了!
却说程绍安憋着一肚子的火怼了那帮学子几句,看着对方辩驳不过便虚张声势地扔下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才灰溜溜地散去了,他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转身回了厢房。
“大嫂,你瞧,我按照你教我的那些话,把那些人全部骂走了!让他们胡说八道,空口白牙地诬陷大哥!”他有几分得意地冲着凌玉道。
凌玉赞许地望了他一眼:“你做得很好,正应该如此,也好让这些人同样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得了夸奖,程绍安憨憨地挠了挠耳根,让一旁的茯苓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爷这模样,乍一瞧上去,竟与平日小公子被人夸奖后的反应一般无二。
凌玉也不禁微微弯了弯嘴角,只是想到如今程绍禟面临的险境,笑容又再度敛了下去。
只因担心着千里之外的程绍禟,凌玉接下来的好些日子都是满怀忧虑,着人仔细打探着西南战事的情况,她自己则往太子府跑得更勤了,一来为了打探太子的态度,二来也是想要从太子妃处多了解一些前线之事。
可惜太子妃对西南战事知道的并不比她多,让她不禁有些泄气。
这日,她闷闷不乐地从太子府上归来,便见杨素问不知何时也来了,正陪着周氏说着话,偶尔与小石头逗趣一阵,哄得小家伙欢天喜地给她们耍了一套似模似样的拳法,愈发让人忍俊不禁。
看着儿子那明媚的笑容,凌玉原本低落的情绪,此刻也添了几分愉悦。
“我瞧你就是个没定性的,当真是半刻也坐不住。”她接过青黛递过来的湿帕子,细心地替小石头擦了擦脸蛋,没好气地嗔道。
小石头讨好地冲她呵呵地笑,眉眼弯弯,模样是说不出的趣致。
凌玉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让青黛领着他到园子里耍去了,这才与杨素问进了屋。
周氏不放心孙儿,忙道:“你们说会儿话,我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