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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打脸日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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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你?无知!脸都给你丢光了!”

    这下子换苏绿檀对钟延光刮目相看了。

    房氏嫁进来的前一年,那就是三年前,那时候钟延光才十七岁,竟然中了举人第三十六名,在京城这人才济济的地方,不及弱冠就得了功名,果真是天资聪颖!

    若不是生在定南侯府,钟延光也该是天子骄子,人中龙凤!

    苏绿檀悄悄地撞了一下钟延光的胳膊,低声打趣道:“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钟延光淡然道:“不足一提。”

    苏绿檀唇角缀上一丝笑意,道:“夫君好厉害!”

    钟延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对面的房氏自觉脸上无光,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钟延轩丢了个大人,再不肯把气度都丢光了,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再来传花球,且看看下一个是哪个得了彩头。”说完把花球拿到了手上。

    冬雪继续击鼓,这回吟诵的是满江红,豪迈壮阔,气氛一下子又好起来了。

    钟延轩赶紧把花球递到钟延光的手里,一路传到刘氏手上,她直接地丢到了儿子手里,忽略了房氏。

    房氏:

    苏绿檀险些没笑出声来,忍笑之间,花球就传到她手里了,正好满江红也打完了,冬雪扯下汗巾子,一看是自己主子得了花球,笑逐颜开,就差没鼓掌了。

    夏蝉把一个绸布袋子拿出来,送到苏绿檀手上,道:“夫人。”

    钟延光目光停留在绸布袋上。

    吴氏瞧着绸布上栩栩如生的花纹,好奇道:“这是什么绣法?倒是精致的很。”

    苏绿檀道:“顾绣,就是以逼真闻名。”

    吴氏笑问:“可否让我瞧瞧?”

    苏绿檀便没急着把袋子打开,直接给了吴氏。

    吴氏看着绸布上绣着的英武人物,用指腹摸着小人头上的金兜鍪和战戟战靴,惊讶道:“呀,这也太似真的了,米粒大的纹样凑近了看都还清清楚楚的。夫君你瞧瞧,真是精致。”

    钟延泽拿在手里仔细端倪,道:“比我在太夫人房里见过的,从宫里出来的花鸟屏风还要逼真。”

    一时都觉得新奇,又传到了刘氏和房氏手上,即便二人不想承认这绣工好,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绣法,普通内宅妇人是没法比的了。

    吴氏满怀希冀道:“我笨手笨脚肯定是学不来了,要是能得一件就满足了。不晓得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钟延泽也仔细听着,吴氏这般喜欢,替她寻一样来,做生辰礼物也好。

    这时候绸布袋子正要被房氏递到钟延轩手里,就听得苏绿檀道:“是我从前在金陵的时候,跟着从松江府来的一位秀娘学的,她只收关门弟子,幸得青睐,学了她五六成的本领。”

    房氏的手一僵,恨不得把手里的绸布袋子扔地上去。

    钟延轩眼疾手快,正欲把苏绿檀亲手绣的玩意抢过来好好欣赏,还有人比他更快——钟延光长臂一展,直接把东西从房氏手里抢来了,让某人夺了个空。

    钟延轩拧眉道:“大哥,我还没”

    钟延光理都不理钟延轩,把东西重重地拍到苏绿檀手上,冷淡道:“一会儿螃蟹要上了,别耽误时间。”

    都是妇道人家了,亲手绣的贴身之物,怎好给这么多外人看!还有男人!

    苏绿檀愣愣地接回了绸布袋子,狐疑地看了钟延光一眼,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扯开布袋上的抽绳,苏绿檀把乐器拿了出来,是埙,仕女埙。

    仕女埙多采四大名陶之一的坭兴陶制作,雍容华贵大方。秋日里吹埙,落叶的季节,和着哀婉埙曲,意境再最好不过了。

    苏绿檀漱了口,将埙握在手里,让丫鬟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暖阁的门旁,她微倚隔扇,准备开始吹奏。

    钟延光凝神听着,视线也全然落到了苏绿檀身上,只见奏埙美人娉婷袅娜,持埙的手,腕白肤红玉笋芽一般,光是这副模样,就足够引人遐想。

    饶是钟延光这般不看重皮囊的人,也觉得秋光下的苏绿檀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苏绿檀轻轻吐气,埙声缓缓,暖阁里大气不闻。

    前奏一出,尚且无人听出来是什么曲儿,过了一会儿,钟延光的眉头先松开了,原来是昭君出塞。

    这首曲子倒很是应秋景。

    昭君年纪幼小,初至塞上,临流梳妆顾影自怜,浓愁淡哀

    钟延泽夫妻两个也听的很入神,沉浸在凄婉优美的曲调里,吴氏眼角已然有泪意。

    一曲奏到高。潮,苏绿檀也不禁忆起金陵苏家的过往,她的阿弟和父亲,她养过的小狗和小猫,她病逝的母亲

    父兮母兮,道且悠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钟延光凝视苏绿檀,抿紧了嘴角,苏绿檀孤身嫁来京城半年,举目无亲,她肯定想家了吧。

    一曲毕,吴氏哭成了泪人。房氏惯唱小曲,曲子好坏她还是知道的,苏绿檀的昭君出塞散在这秋风秋叶秋景里,着实动人。

    苏绿檀收好了埙,回到钟延光的身边坐下。

    钟延泽拭了浅泪道:“嫂子吹的真好,我这身在家中之人,竟也想起在外求学时候,想家的那些日子了。”

    苏绿檀淡笑道:“再好也就是一首曲子而已,哎,可别搅了大家的好心情呀。”

    吴氏破涕为笑道:“我学识浅薄,也说不出赞扬的话了,叫大哥说吧。”

    钟延光打量着苏绿檀带笑的脸,心口骤然收紧,启唇道:“埙声朴拙抱素独为天籁,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不仅如此,曲调里难却的愁丝万缕,才是最动他心魄的地方。

    奏曲者,必是细腻敏感之人。

    这样高的评价,苏绿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靠近钟延光的耳朵,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绕梁三日那你岂不是要想我三天三夜?”

    钟延轩痴痴地望着苏绿檀道:“天籁二字,得当得当!”

    钟延光目光从钟延轩身上划过,压着嘴角,言谈自若道:“螃蟹来了。”

    厨房的丫鬟婆子们把蒸好的螃蟹送来了,一起送来的,还有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是用来洗手的。

    肥蟹上桌,刘氏先动了手,众人也就跟着一起自己掰着吃了。

    房氏是个娇贵的,使了丫鬟紫南给她掰蟹腿。

    苏绿檀爱吃蟹黄,把蟹腿掰到一旁,先挑着蟹黄吃,笑道:“从前在家里,阿弟常常受我欺负,从来都是我吃蟹黄,他吃蟹腿。”

    钟延光剥蟹一顿,果然是想家了。打开了螃蟹壳,他把有蟹黄的那一半送到了苏绿檀的碟子里。

    苏绿檀顺着蟹壳看过去,道:“给我?”

    钟延光道:“正好我不喜蟹黄。”

    钟延泽往这边瞧了一眼,他明明记得,大堂哥是喜欢蟹黄的。

    苏绿檀拿起螃蟹,灿笑道:“谢谢夫君。”

    钟延泽也在旁替吴氏挑蟹腿的肉,而钟延轩嘛,自顾吃起来了,根本没管房氏。

    房氏面子上过不去,暗地里踩了钟延泽一脚,示意他照着堂兄弟们学学。

    钟延泽正吃得高兴,不耐烦地塞了个蟹钳到房氏碗里。这么肥的蟹,他哪里有功夫管房氏吃不吃得好!

    约莫半个时辰,桌上的人也就吃够了,席间还喝了点儿酒。

    苏绿檀酒量不错,兼之喝的是酒性不大的荔枝酒,喝完脸都不红,倒是吴氏软软地倒在了钟延泽的怀里。

    宴席渐渐要散了,钟延轩也准备走了。

    苏绿檀半阖眸装醉,眼神迷蒙,亲热地拉着钟延光的袖子,娇声道:“夫君,我有点儿醉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钟延光盯着苏绿檀头顶的簪子,提醒道:“你簪子歪了,要不要我替你正一正?”

    苏绿檀猛然想起钟延光刚来的时候,她编的谎话,什么跑遍京城精心挑选,登时就清醒了。钟延光是什么人,席间为了夫妻二人共同的颜面才“宠”着她,再有诸多要求,就是得寸进尺了。

    扶了抚簪,苏绿檀哈哈笑道:“哎呀,这簪子还能使人头清目明呢,一下子就不晕了。夫君下午还要去衙门吧?我就先回去了啊!”

    说完溜之大吉,钟延光在后边勾了勾唇,待看到钟延轩同刘氏说完话,准备出门的时候,他也就不笑了,起身点头示意,紧跟出去。

    钟延轩喝的是白酒,有了几分醉意,走的不快,慢慢悠悠从花厅往靠近红紫堂的那个门晃去。

    眼看着要走出园子了,钟延轩忽觉背后一重,他被人推到了墙上。

    钟延光面如寒霜地站在钟延轩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抵在墙上,低声警告道:“你若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钟延轩顿时清醒了,瑟瑟发抖道:“大哥说什么,小、小弟不知”

    钟延光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目光凌厉道:“眼睛不老实,我就剜掉你的眼睛,心不老实,我就挖出你的心。战场上瞎个把人,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了。”

    钟延轩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他两腿发软,脖子以上涨红的厉害,颤声道:“知道了,小弟知道了”

    钟延光这才松开手,把人摔在了地上,冷声道:“三房但凡有一个庶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钟延轩伏在地上发抖,钟延光走许久了,他才发觉自己裤子已经湿了。他怎么能忘记了,钟延光是一个连伺候了自己近十年的贴身丫鬟都舍得打杀的人,哪里有什么人性可言,冒犯他心尖上的人,就是找死。

    *

    钟延光从园子里出去之后,并没有去衙门,而是回了荣安堂。

    荣安堂里,苏绿檀在次间里喝茶漱口,见了钟延光进来了,绷着小脸,不安地捏着衣角。

    秋后算账来了。

    她还是怕他的。

    钟延光若无其事地坐下,看着桌上装埙的绸布袋子,冲苏绿檀正色道:“可知错了?”

    苏绿檀乖乖地点头,态度十分积极,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肯定老老实实做个良家女子。”

    再也不在外面胡乱吹牛膨胀了,就算非得编瞎话,也得让丫鬟先去外面看看钟延光在不在,保证不被他抓包。

    眉头一皱,钟延光道:“嗯?”都为人妻了还是良家女子?

    苏绿檀噘着嘴小心翼翼道:“这还不够吗?我都保证会本分了。”

    钟延光提点道:“妇道人家,行事要端庄。”他把“妇道人家”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苏绿檀低着头道:“知道了,要端庄。”

    钟延光扯了扯嘴角,苏绿檀的机灵劲儿呢?

    苏绿檀垂头丧气道:“不是你说要端庄吗?怎么表里不一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瞧苏绿檀这副模样,钟延光也不忍苛责,让丫鬟上了杯峨眉雪芽过来,缓和了语气,道:“以后离三房的人远着些。”

    想起钟延轩那厮流连在苏绿檀身上的目光,钟延光真恨不得捶死他,钟家怎么会有这样的狗杂种。

    苏绿檀点着头道:“知道了,三婶和弟妹一唱一和的,确实不好惹。”

    钟延光一噎,这女人怎么总是找不到重点。

    这两个内宅妇人,有何可惧。

    苏绿檀看着钟延光波平浪静的脸,信誓旦旦道:“夫君放心,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我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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