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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该就是牵扯朝堂之事,和儿女私情之中。
叹了口气,国师道:“夫人,本座师祖已经驾鹤西去,他老人家临死前有言,千万叮嘱过本座,有些事实在不可为,还请夫人谅解。”
热泪落了几串,苏绿檀自知不该强人所难,强忍心痛,直起身子,哪知道双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国师扶了一把,她立即拂开对方的手腕,后退两步,福一福身子就要离去。
背着手,国师攥紧了两颗核桃,坚硬的核桃硌疼了他的掌心,却也只能任由眼前柔弱的女子,自行离去。
屋子里十分寂静,只听得见苏绿檀低低的啜泣之声,陡然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国师脑袋一动,面具下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心口噗通噗通地跳,乍然出声道:“夫人留步。”
苏绿檀登时旋身,揪着袖口,梨花带雨地看着国师。
国师挪开目光,躲避苏绿檀那张令人揪心的脸,道:“夫人稍等。”
说罢,国师挑帘进了内室,挂在窗边的,新炼制出来的示命风铃再次摔碎,上面用朱砂写下的生辰八字支离破碎。
捡起风铃碎片,国师往窗外看了一眼,此刻明明无风,风铃无论如何都不该落下的。却偏偏在他拒绝了苏绿檀之后,摔的几乎粉碎。
他的劫,根本不是应在钟延光身上,而是苏绿檀!
风铃第一次摔碎的那日,明明是苏绿檀先来,钟延光才随后而来。
冷嘶一声,国师低头一看,碎片不知何时割破了他的掌心,冒出的血珠,同瓷片上的朱砂一样鲜红刺目。
师祖说过,他是天定之人,万事唯以保全性命为先。
扔了瓷片,国师随意地擦了擦手,挑帘出去之后,朝苏绿檀道:“夫人,若本座肯应你今日之请,来日不论本座有任何要求,你无论如何都须得应下。”
愣然片刻,苏绿檀道:“什么要求?”
眼神晦暗不明,国师道:“本座暂且无法告知,但本座绝无轻薄之意。”
苏绿檀到底还是相信国师为人,眼下救夫心切,便一口应下:“好,只要侯爷平安归来,我决不食言。”
点一点头,国师道:“劳夫人把侯爷与你的生辰八字报与我。”
苏绿檀脱口而出,国师很快掐算起卦,道:“夫人与侯爷姻缘天定,命数相辅相成,此事还需夫人同行,方有生机。不过夫人身份尊贵,若要单独与本座出行,还请三思。”
苏绿檀想起了太夫人交代的话,重重颔首,道:“我这就回府安排,与国师在城门之外回合,可行?”
“可以。本座派人去大皇子府上借一队人马,酉时之前,与夫人再会。”
苏绿檀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换了身窄袖衣裳,除去头上的钗饰,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不施粉黛,带上帷帽,只让丫鬟去永宁堂传了要入寺祈福三天的口信,便领着夏蝉和冬雪两人,上了马车,赶往城外。
将至酉时,苏绿檀便出了城门。
眼下还不到三月,酉时的天色也已经渐渐擦黑,苏绿檀摘下帷帽,带着面纱,挑起小窗的帘子,四处张望,在西边看到了几辆停着的马车,但马车都装饰简朴,看不出国师究竟坐在哪一辆上。
苏绿檀正要吩咐车夫上前去看看,耳边响起了熟悉而稍显虚弱的声音:“嫂夫人,我来了。”
惊讶抬头,苏绿檀看见面色略有些病白的陆清然,骑着枣红的马,笑吟吟地望着她。
眼眶一热,苏绿檀道:“你不是不是不在府中么?”
扯着嘴唇一笑,陆清然道:“嫂子进香,我自该亲自护送,否则持誉会担心。”
不争气地又落了眼泪,苏绿檀放下帘子,把脸擦了又擦,吸了吸鼻子,才重新打帘对外面的人道:“多谢。”
点头示意,陆清然勒马前行,道:“我在前带路,其余的人自会跟上,嫂子放宽心。”
苏绿檀压了压下巴,吩咐车夫跟着陆清然走。
定南侯府的马车急速往前行驶,国师的马车也悄悄跟在了后面,陆清然放了暗令,乔装随行的人马也都紧随其后。
一行人去了郊外的一家寺庙里,苏绿檀下了马车,领着丫鬟进了寺庙,进了客房,封了庙。
苏绿檀嘱咐两个丫鬟,安安心心地待在此地,三日之后,她自会带她们一起回家。
冬雪还是话不多,只是低头擦着眼泪,夏蝉呜呜地哭,拉着苏绿檀的手不肯放开。
在金陵便历经一次生离死别,如今又要重受一次。
苏绿檀安抚二人道:“我又不会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千万守好此处,否则等我回来之后若坏了名声,被人世人瞧不起,才要吃更多的苦头了。”
交代完,苏绿檀便带上帷帽去了寺庙后门,踏着夜色,上了国师的马车。
陆清然换去了常服,他带来的人也都穿着一身夜行衣,包围在马车的周围。
陆清然告诉苏绿檀道:“之前我追贼人到了野外荒芜之地,发现了他的藏身之所,不过没有活捉住他,反被他伤。后来持誉接手,几下追查,又在贼人住所发现蛛丝马迹,便一直没了音信。大皇子与我的人,几度追寻无果,目前没有别的音讯,按国师之言,我们再赶去那地仔细搜寻,也许有结果。”
苏绿檀这才知道了事情始末,难怪陆清然一直不在陆家,原是受了伤,只怕受伤不轻,如今也是强撑着过来的,思及此,她便更加感激。
疾行了一个时辰,马车颠簸,苏绿檀脑袋都磕了不止一次,国师闭目,稳稳地坐在一旁。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忽然停下,苏绿檀往帘外看了一眼,陆清然正好站在帘外,道:“嫂子,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先歇会儿。”
苏绿檀放下帘子,靠在了车壁上,外间驾车的车夫递进来了两壶水和一些干粮。
国师伸手去接了,给了一壶苏绿檀,把干粮也放在她身侧。
苏绿檀也确实口渴了,仰头喝了一口,是冷水,犹豫一瞬还是喝了,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去,身子也感到有些寒冷。
只是稍作休息,苏绿檀咬了几口饼,马车便又启程。
两刻钟后,苏绿檀困乏了,还不知到了那地,将要面临什么,便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养精蓄锐,睡了过去。
国师睁开眼,拿出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身侧的女子裹着披风,秀眉颦蹙,不安地靠着车壁,他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随手盖在了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国师取回披风之后,把苏绿檀叫醒。
揉了揉脸,苏绿檀当即打起精神,往帘子外看了一眼。
国师挑起车门前的帘子,问陆清然:“到了?”
陆清然下马,走到车前,跨上马车,蹲在车门口道:“是的。此处我们之前来过,穿过这片小树林,后面有个小木屋,就是南夷之人的藏身之所。在木屋后,还有一片深林,我的人在林子前发现了人马入林的痕迹,白日去巡查过一番,往里走了一里路,马蹄印就消失了,荒无人烟,再无任何线索。”
钟延光的线索,就是在这里断掉的。
国师吩咐道:“点火把慢行,先到木屋后面的林子再说。”
陆清然跳下去,上马朝身后打了手势,把命令传了下去。
林子里登时亮起火光。
苏绿檀也清醒了许多,朝外看了一眼,深夜的山林寒气逼人,一打开帘子,冷气迫面而来,似乎还留在冬末时节。耳边似有呜咽之声,似风声,似野物的叫声。外面漆黑一片,除了笔直瘦长的树木和一些矮树的轮廓笼罩在浓浓的蓝黑雾气里,什么都看不见。
放下帘子,苏绿檀扭头问:“国师之前提醒我,叫侯爷不要来荒芜多雾之地,可就是此处?”
稍一点头,国师道:“是。”
苏绿檀心中有疑,问道:“国师如何知道此地?”
面具下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本座追那南夷之人的时候来过。”
苏绿檀讶异道:“国师也追过那人?”
国师便没有隐瞒了:“深谙蛊道之人并不多,本座心有疑问,追查过此事。”
劫难一说,被国师略去了。
苏绿檀又问道:“国师可有所获?”
摇了下头,国师道:“那人蒙面,身形健壮,本座只知道他身上烙有南夷某部落的印记,其余不知。”
瞥了一眼国师手臂,苏绿檀道:“国师的伤,就是那时候来的?”
“嗯。”
沉默片刻,苏绿檀又道:“冒昧问一句,国师为何又答应我的请求?”
眯了眯眼,国师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道:“因为本座也要了你的一个承诺,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夫人不必感激,有朝一日,你要还回来的。”
摇了下脑袋,苏绿檀道:“国师救过夫君,于情于理,定南侯府都该感恩。”
马车骤然停下,陆清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到了。”
国师拿上带来的包袱,与苏绿檀一起下了马车,看见小木屋里没有亮光。
陆清然一挥手,立刻有人进去查看,国师趁此功夫在周围走了一圈,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苏绿檀也借着火把打量了周围,这处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远处的林子里,黑不见底,就像一口幽深且死气沉沉的潭水,就连呼吸之间,也觉得凉意更甚。
陆清然的人快步从木屋出来,禀道:“大人,有人来过,应当是木屋主人。”
陆清然握紧了拳头,微弱的月光下,面色愈发惨白。
自钟延光和他的人马失去联络之后,这边也派人来查探过,守了好几日不见踪影,便撤了人马,去了别处搜寻。
没想到那人竟然回来过。
国师从林子的入口处走过来,道:“那人奸猾,必是趁夜色回来的,即便你们留人了,也未必捉的住他。不过他既然回来了,必有所求。这树林有多大,你可打听过?”
陆清然道:“此地未开垦完,树林靠着深山,连着山脉,约有一千多亩,连着一条入河间府的水路。”
就是因为荒芜多雾,实在不好搜寻,才迟迟不见人影,有些去了水路的人马,至今都还没回来。
国师道:“不能再坐马车进去了,捂住口鼻,骑马行走。”
国师看了苏绿檀一眼,她道:“若行路不快,我可以骑马。”
陆清然点头,安排好余下事宜,留下少数人马等候,替国师和苏绿檀挑了马,一行人便入了林子。
带上面纱,苏绿檀披着披风,骑马前行,一入林子,那股子寒气便愈发深入骨髓,冻的人直哆嗦。
拢着披风,苏绿檀紧紧地跟在国师和陆清然身后,她的后面,也守了几个人。
约莫走了一刻钟,已然不识方向,国师停下马儿,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
环视一周,陆清然道:“差不多就在此处,持誉和他带着的人马不见了,前面还能看见他留下的暗记,从这里之后,就没有了。”
苏绿檀骑马在树木旁边观察了一下,找了五棵树,便看见了一道划痕,看似平常,划痕上下有突出的锯齿,像一把特殊的钥匙。
国师摆弄罗盘,道:“跟紧一些,继续走。”
他的话仿佛定心丸,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