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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少有机会坐出租车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高级待遇,我有点兴奋,但也很舍不得离开。
车开走了,我回过头,看着外公外婆在后面不停的招手。
我心里默默的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报答你们”(多sb的想法)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我悄声问:“阿姨,你是我后妈吗?”
我看过不少关于写后妈的故事,生怕她是那种可怕的后母。
那女人听完这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拿手指头捅着司机,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笑完之后,说:“要是这么算,你的后妈可多得是了!”
然后她向后伸出手,说:“你叫我黄姨就行了,我是你爸的好朋友!”
我拘束的伸出手,这还我第一次和成年人握手,而是这么一个被外婆称为不正经那类的女人。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起码她对我很亲切,她很喜欢笑,而且长的很漂亮。
我又问黄姨:“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是外地吗?”
“外什么地啊,要是去外地,这家伙不得累死老娘!”黄姨指了指司机,司机嘿嘿的笑着。
“去西区!”黄姨告诉我。
西区?一个比我所在的齐山区更贫穷跟落后的区,被称为这座城市的贫民区,那里的混乱我从大人们口中也略有所闻了。
没想到从一个穷地方要搬到另一个更穷的地方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从小就喜欢看书的我,总相信一个道理,穷人里面出人物,那些有名的伟人多少贫寒出身,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我一直都幼稚的相信这个道理。
车开进了西区,但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往深处开着。路边的建筑,越来越破旧,行人却越来越多。
经过了一个转盘,向前继续行驶,两边都是矮矮的楼房了,街边的摊贩也多了起来,各种生意都有,好多我没见过。路边还不时有人在打架。
又往前开了一段,车拐进了一大片居民楼中的小路上,我有些晕头转向的
车在一条街口停下了,司机说:“路窄人多,进不去啦!”
黄姨笑着说:“反正也不远,用脚走吧。”然后用手摸了下司机的脸说:“一会儿见啊。”
我和黄姨下了车,我背着书包,拎着行李,紧跟着她。
她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高跟鞋和地面接触发出悦耳的响声。走进这条街我才发现,这是一条很热闹和杂乱的街道,我们正在街的中间。
黄姨说道:“跟住啊,别走丢了,这地方人贩子可不少。东西也拿好,小偷什么的可是什么都要!”
我紧张的四处张望,接跟着黄姨,好几次都撞到她,她身上那廉价的香水味刺鼻,在车上时我就一阵阵头晕。
抬头看了看路边歪着的已经生锈了的破旧街牌,上面写着“向西街”。
我新的生活将在此开始了,周围的一切让我既陌生又好奇。与平静的齐山区不同,这里让人感觉总是那么乱糟糟的热闹。
形形色色的人经过,看着都那么悠闲,却又那么令人发寒。街边的小饭馆,一个醉汉正在被人殴打。一个穿着类似黄姨的女人正在街边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亲密的说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黄姨带我走进一栋居民楼里,一楼中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麻将声和女人的嬉笑。
我心更紧张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黄姨把我领进去,然后冲屋子里喊;“累死我啦!小宇哥,我把你宝贝儿子带来了!”
我偷偷向里面看去,屋子里正打着麻将,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一旁看着热闹,每个人都看上去那么欢乐,笑得那么放荡。
四个男人在打着麻将,我一眼就看见了靠窗户坐着的那个男人,光着膀子,上身纹着一条大龙,龙头在胸口伸出火红的舌头。
这就是我记忆中无数次出现的,对爸爸最深刻的的印象。
这个男人仍然眼睛不离牌桌,全神贯注的打着麻将。
黄姨尖声喊道:“你儿子来啦,你要死啊,也不出来接接!”
我怯生生的看着那个男人,仍然没什么表情,忽然他一抬手大喊:“自摸。胡了!”
然后把牌一推,说:“给钱吧!”其他三个人垂头丧气的掏着钱。
黄姨拉着我走了进去,我很拘谨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烟味辣的我睁不开眼,呛的我不停咳嗽。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下挡住他路的一个女人,说:“让让啊,你这把路全挡住了!”那女人娇羞的打了一下他,躲到一边。
他走过来,用手按在我头上,仔细端详着我。黄姨在一边说:“这孩子,长的跟你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他轻蔑的笑了下,说:“我可比他帅多了!没一点狠劲!哪像我!”
说完他把手拿了下去,顺手点了支烟,然后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拉过一个女人抱在怀里。那女人撒着娇,笑得花枝招展的。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也都光着膀子,每个人身上也都有各种各样的纹身,长的凶神恶煞一般。那几个女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我,脸上都带着笑意。
墙边的佛龛上,供奉着关羽像,另一边的墙上却是一张大大的女画像
我还在愣神,对被突然带入这种环境很恍惚,一直都老实听话的我,想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进入这种环境。
黄姨推推我说:“喊爸呀!”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爸字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忽然感觉喉咙一阵发干发紧,胃里的东西往上翻腾着,我急忙捂住嘴,跑向了卫生间,吐了起来。
黄姨哈哈的笑着,说:“你看宇哥,喊你爸是这么恶心的事情啊?”
那男人不屑的说:“靠,跟他妈一个样!晕车,穷命,就坐不起车!”
黄姨忽然想起什么说:“诶呀,都忘了。还有生意呢,那个司机还等我呢。车费免了,我给他打个七折。”
一个女人尖着嗓子说:“那你不吃亏了嘛!”
“吃什么亏,老娘也不花什么本钱。大不了多来几次,就当薄利多销了!”黄姨说完就走了。
我吐的差不多了,爬在手盆上打开水龙头洗着脸。好难受的感觉,我好像从小坐车就有晕车的毛病,从外婆家到这路可不近,我就更痛苦了。
我正爬在手盆上,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我脖子上,一使劲把我提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头靠在这人的肩膀上,看见龙的后半截身子,尾巴处还有一轮红日,红日中间印着一个字“意”。
从来都只会偷偷哭泣的我,忽然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顺着那条龙淌下去。
“爸!为什么才来找我!”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爸爸没说话,身体微颤,双手却把我抱的更紧了,但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随即他就放下了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恢复了他那轻蔑的语气:“哭个jb?一点也不像我儿子!”
第三章:晚饭()
他说完之后用手轻拈下眼角说:“这地方风大,进屋吧!”不知道密封的卫生间里哪来的风
我跟着爸爸走进了屋子,他让一个女人去给他取衣服,然后和屋子里那几个男人说;“那几笔账别忘了追,该教训的就教训,不过别打死了,打死了找谁要钱?”
一个络腮胡子的叔叔很自信的说:“宇哥你就放心吧,这点事还信不过我们啊。你就赶紧和你儿子好好聚聚吧!”
这时候那个给爸爸取衣服的女人拿着衣服走过来,帮他把衣服穿上,然后说道:“你儿子岁数太小了,不然我就让新来的姑娘好好招待了!”
爸爸一笑说:“以后又机会,你不如先招待招待我!”说完在那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把那女人弄得笑呵呵的。
爸爸穿上一件很简单的深色西装,仍然敞着怀,那条龙头半露在外。身体已经有些发福的他,我记忆中的胸肌和腹肌都已经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但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威风,目光里充满了对一切的轻视。
他伸出手一手揽住一个女人,回头跟那个络腮胡子说:“大海,我去吃饭,有事到烧烤店找我!”
那个叫大海的络腮胡子点下头说:“知道,盛源烧烤嘛!“
然后他又和一个又黑又瘦的叔叔说:“黑子,打电话给老鬼,想谈判,晚上十点来烧烤点找我,来早了耽误我和儿子吃饭,什么生意都别谈!”
那个黑子马上拿出了电话,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掌中宝,翻开盖,拨起电话打了过去。
爸爸也没管他说什么,搂着两个女人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军子,看住我儿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看我,和善的笑了笑,然后把我背着的书包摘下来放到了一边,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带着跟了出去。
这个叫军子的人,手很有力量,搭在我肩上,感觉很有压力。
走出了楼,来到街上,街边摆摊的小贩,纷纷起身打着招呼,样子十分敬畏。很多路过的人也都不停的问好。
爸爸微微的点着头,眼睛却根本没看他们,我今天才明白目中无人那句成语的意义。
人流攒动的街道,因为爸爸的出现,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道,让我们走着。
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仍然晕晕乎乎的,感觉空气十分压抑。
走到了一家烧烤店门口,爸爸放开搂着的两女人,拍了下其中一个的屁股说:“赶紧去弄张桌子!”
那女人揉了下被打的屁股,扭着走了进去。另一个女人搀着爸爸的胳膊,一起走了进去。
军子仍然扶着我,半推半带的把我领进了饭店。
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已经迎了过来,十分客气的点着头,老板露出及其热情的笑容说:“宇哥,桌子准备好了,里面请!”
爸爸笑笑说:“生意不错嘛,老李!”
“托宇哥的福啊!我这小生意还行!”老板说。
饭店里几桌吃饭的人也都纷纷起身问好,看外表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爸爸来到桌子边坐下,伸手把我拉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个女人一个挨着我一个挨着爸爸坐下。军子则站在了爸爸身后。
老板拿着菜单,笑意盈盈的问:“宇哥,今天想吃什么?”
“今天我带我儿子来吃饭,你把东西给我弄干净,弄好吃啊!”爸爸说道。
一听到儿子,老板有点吃惊的看看我,然后说:“宇哥,这是您儿子啊。一直都不知道,都这么大了啊?”
周围吃饭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就像街上那些人一般,很怪异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怪胎一样。
爸爸转过头问我:“想吃什么?点!”
“冷面”我小声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饭店里的食物。
“cao!还真像你妈!”爸爸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老板说:“给我儿子来一大碗朝鲜冷面!牛肉、羊肉什么的给我看着上!”
之后他又问我:“喜欢烤什么?”
“烤地瓜”我仍然怯生生的说。
“烤地瓜片吗?”老板问道。
我摇摇头,爸爸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说肉,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