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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果然没再说话,只是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下来。
涂皇后也没再说话,婆媳两个就这么静坐着,心思各异。
因为了屠城一事,过年的喜庆也是被冲淡了不少。宫中气氛更是压抑得有点可怕,无他,只因为皇帝才发了一通火气——一个年轻的妃嫔因为被皇帝撞见了与人聊天时候的笑脸,再加上节庆穿了一身玫红的衣裳,就直接被降了一等。且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只说那妃嫔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其实谁都清楚,不是那妃嫔真犯了多大的错,而是皇帝将满腔火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皇帝的心情很不好。因此即便是除夕,宫中也没敢太大肆的庆祝。好不容易等到正月十三,那日传来了好消息,说是剿灭了一队来犯的匈奴骑兵,甚至还截获了一点匈奴军队的情报,皇帝这才露出了一点笑脸。
涂皇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才下令元宵节可以好好庆贺一番松快松快——若真连过年都不得松快,那成什么样了?
元宵节的时候是要放焰火的,还要点鳌山灯。只要是不当差的,都可以去看。不过也是要等到主子们走了之后,毕竟主子们在那儿,谁敢有半点出格的举动?
杨云溪还没见识过鳌山灯,自然是忍不住被穗儿拉着去了。结果去的人太多,挤着挤着倒是和穗儿被挤散了。好在都是在宫里,回头穗儿看完了也就回去了,倒是也不用担心人丢了。
只是她也不太爱这样的热闹,便是看了一小会儿后就打算回去了。
也不知是在哪个岔路口走错了路,杨云溪走了一阵子后越看越是觉得陌生,便是才反应过来她大约是迷路了。
只是这处虽然挂着灯,可是却没人,也不好找人问。她只得掉头往回走。只是许是天黑了辨认不清楚的缘故——她只觉得自己越走越是糊涂了。完全是一点方向都摸不到了。
这么一来她自然是心急了——到了时辰各个宫里就要下钥了,若那时候不能回去,那就有麻烦了。且不说被人发现了一顿处罚跑不了,最关键是这么晚了她也害怕啊!
最后杨云溪就想了个法子,决定顺着这条有灯的路一直走,遇到人再问路就是。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最后的确是遇到了人不假,可遇到的却是皇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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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偷听()
冠盖六宫;第71章 偷听
不过话也不能这样说,与其说是她遇到了皇长孙。殆郠瑁尚洺垢铠倒不如说是她辨认出了皇长孙的声音,自己走过去的——
就在她考虑是不是应该走出去求一求皇长孙的时候,她却是听见了别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她迈出去的脚就直接收了回来。
很显然,皇长孙应该是在和人说什么事儿。至于为什么是在这样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而不是在别处,杨云溪也是意识到了一点。
这也是她收回脚步的原因。
接下来也不知说到了什么,皇长孙等人都是压低了声音。杨云溪自然也不敢凑上去听,只是模糊听见了几个字,不过却是拼凑不起来。
这么站在雪地里杨云溪很快就冷了起来,方才走动着尚不觉得,此时站在雪地里,周围又全是树木花草,她渐渐的便是感觉到了寒气侵袭上来。
杨云溪忍不住举了手放在嘴边呵气。
“嗯,这事儿不要声张,你悄悄的去办了。告诉归尘,不要心急。”最后皇长孙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云溪顿时忍不住凝神想要听个仔细。不过等来的只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和离开的脚步声。
杨云溪等到彻底没了声音之后,这才敢动了一动——有了“偷听”这么一个事情后,她自然是不敢再这么贸贸然的出去了。否则的话,也不知道皇长孙是个什么反应。
虽说她是什么也没听到就是了。
刚一动,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她碰到了树枝,反正只觉得脖子刺骨惊人的一阵冰凉,却是一蓬雪直接落到了脖子上。
她登时就被这股冷意刺激得倒吸一口凉气。
“谁?!”几乎是立刻的,一声厉喝就传了过来。
杨云溪又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她自然也是听得出来,这是皇长孙的声音。
只犹豫了一下,杨云溪就直接开了口:“殿下?”然后坦然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方才以为皇长孙等人说完话应该是离开了,可是现在看来,却显然不是这样。
皇长孙没有离开,所以发现了她。只从皇长孙的语气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在怀疑她是在偷听。
这种情况下,她即便是不出去,皇长孙肯定也会追上来,她不认得路,不容易跑掉不说,更是有一个问题,即便是她认得路,肯定也会被追上。
而且她一跑,皇长孙只怕会更加的肯定她的确是偷听了。到时候更难解释。
所以倒不如坦然大方的走出去,假装她是刚来到这里的。
见了是她,皇长孙显然也是有些诧异,不过此时他面上并无太多情绪,反而有些冷冷的,目光也是锐利无匹:“是你。”
“原来真的是殿下。”杨云溪抿唇微笑了一下,镇定自若的行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你怎么会在这。”皇长孙很是开门见山。因为太过直接甚至有点儿那么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杨云溪不慌不忙道:“奴婢迷路了。是从鳌山灯那边过来的。想回栖凤宫去,也不知怎么的就走过来了。”
“哦?”皇长孙微微拉长了尾音,显然不相信。
杨云溪垂眸低声答道:“正是如此。”她此时看似平静镇定,可是实则……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皇长孙若是真要杀了她,也不过是动一动嘴皮子的功夫。她知道皇长孙怀疑她。可是,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那我送你去栖凤宫罢,正好我也要去皇祖母那儿一趟。”皇长孙倏地笑了笑,也不知是灯影的缘故,还是本身那个笑容就是那般,看上去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杨云溪的心弦都绷紧了两分,随后又是一松:“那奴婢就多谢殿下了。”
“你和青羽要好,看在青羽的面上我也应对你好些。”皇长孙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是背负着双手率先迈步走了。
杨云溪忙跟了上去。
“方才你怎么就想到从那儿穿过来了?”状似无意的,皇长孙这么问了一句。语气倒是颇有些悠然的意思。仿佛一只闲适的,兴趣勃勃逗弄着猎物的猫——或许应该说,老虎?
反正杨云溪心里清楚,她之于皇长孙,连猫手里那只老鼠都比不上。
喉咙有些发紧,她只觉得自己声音都不正常了:“之前好像是听见有人在那儿说话,便是想着过去问问路。结果走得近了,又发现没了动静,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一蓬雪落了下来,冰得惊人。这才叫殿下发现了。”
皇长孙倏地笑了两声,然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不复方才的神色,反而有些淡淡的笑意;“横竖也不是什么要瞒着人的事儿,你听见了也无妨。我既敢在外头说,那便是不怕人听的。倒是你,是有多怕我杀你灭口?”
他停得突然,杨云溪又是走得不慢,当即险些就撞了上去,虽说最后还是勉强站住了脚,可是却颇有些狼狈。不过真正让她在意的,还是皇长孙的神色和那番言语。
前后反差太大,她甚至忍不住因为吃惊而微张了唇。
而皇长孙则是将这一幕收在了眼底,登时他面上的笑意就浓了几分,看起来更为明显。
杨云溪陡然回过神来,磕磕盼盼的结巴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她已经完全是糊涂了——她弄不清楚皇长孙这话是真心还是为了试探她才说的。
或许是她的迟疑太明显,皇长孙又笑了一声:“罢了,不逗你了。走罢,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杀你灭口。只是,不管你听到还是没听到,你都先别说出去才好。”
这话的意思是——现在不可以说,以后可以说?杨云溪完全糊涂了,可是心里的紧绷却是一点点的缓了过来。
正如皇长孙说的,他应该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故意试探兜圈子罢?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杨云溪总算是彻底的找回了自己的冷静和从容。当即也不再假装了,只坦然的应了一声;“是,奴婢遵命。”
皇长孙又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说完这话便是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而杨云溪则是有点儿闹不清楚皇长孙他到底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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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擅自()
冠盖六宫;第72章 擅自
一路倒是再无别话。豗璩丣尚洺垢铠
杨云溪却是始终有点儿恍惚——皇长孙似乎是我真的不打算追究方才的事儿了?
这个念头,直到皇长孙和涂皇后说完了话离了栖凤宫,杨云溪这才真真切切的将心落到了实处。
她刚才和皇长孙是一前一后进的栖凤宫,所以她倒是丝毫不担心别人会怀疑什么,事实上,今儿去看鳌山灯的人不少,栖凤宫里闲着的基本都去了,压根就没人看见这些,自然更不可能有所怀疑。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悄无痕迹的遮掩了过去,甚至于杨云溪自己再想起来的时候,都有点儿恍惚起来:真的发生过吗?
直到又过了数月,眼看着古青羽进宫的日子已经没两日了,杨云溪总算是忽然明白了那日皇长孙背着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归尘他带回来了一个神医,能治好林萧彦的痼疾。
这个消息几乎是风一样的传开了。
昭平公主一连数日都是喜气洋洋的,更是将皇帝也是带得心情也是不错。
而之所以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就是元宵节那日晚上皇长孙说的那话,却也是皇长孙来栖凤宫时候碰见她,冲着她别有深意的一笑。
那笑容,和元宵节那天晚上的笑容差不多。
杨云溪几乎是一下子就联想了起来。
怪不得皇长孙当时竟是说,现在别说出去。
当时她还纳闷来着,不过今日总算明白了。当时不能说,大约是事情还没确定下来,刚有个眉目怕昭平公主失望,而现在么,公里的人几乎都是知道了,自然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杨云溪几乎顿时就有点儿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了——最后她也是忍不住笑了。不过却是颇有些自嘲的意思。的确,用皇长孙的话来说,这事儿根本算不得什么,犯不着为了这个杀人灭口。可她当时的反应……
大约,皇长孙也是在笑这个吧?看着她惊吓小心的样子,许是觉得好玩?
这样一想,她心里便是有点儿不得劲了。不过转念又一想,她这样的人大约在皇长孙那样的人心里,是连个玩物都不如的。谁看见一个玩物,心里会去想,那玩物被这样对待,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呢?自然是不会的。
这样一来,她也就释然了。虽说还是有点儿微酸的嫉妒或是不平衡,可是总归来说也没再放在心上。
只是在宫中仿佛永远都是欢喜的事情和时光特别容易消失。还没等到高兴上两日,边关便是又传来了消息:匈奴再一次偷袭了数十个村庄,连人带粮,一并全都截掠而去。等到将士赶到的时候,村庄里只剩下一片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