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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溪一笑:“却是想起了昔日此时大雪纷飞之际,你我赏雪饮酒,好不惬意的时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罢了。”
提起过去,徐熏似乎也是忍不住的回想了一下,而后面上也是露出了几分恍惚之色来。不过这一缕恍惚之色来得快去得也是快,最终便是叹了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只见她笑了一笑:“是啊,一恍过去,倒是有些怀念。”
杨云溪点头:“那不若今日晚上便是在我这里饮酒作乐罢,石榴酒开上一坛子,热热的喝着,再煮些热烫的菜,咱们倒是也可好好乐上一乐。另外,我还请了昭平公主来。也算是替她接风了。“
杨云溪都这般说了,众人自然也是不好拒绝的。当即都是一口应承下来。
杨云溪差人去给朱礼说了一声,而后便是又叫御膳房准备吃食。这样冷的天,自然还是什么锅子之类的东西最是合适,一人一个小铜锅,用小火炉煮着,喜欢吃什么便是吃什么,自在又热乎。
等到下午时分,昭平公主也是进了宫来。
昭平公主消息倒是灵通,一见了杨云溪倒是先打量了她一番,而后这才笑着问:“都说你病得需要静养了,如今看来,倒是言过其实。这不是好好的么?”
自然是好好的。杨云溪灿然一笑:“之前倒是真静养了一段时间的。不过却是也没什么大碍,虚惊一场罢了。倒是你,可是清减了不少。怎的,是寺庙里太过清苦,还是这相思之苦太过厉害——”
不等杨云溪说完,昭平公主便是再忍耐不住,伸手拍了杨云溪一下:“你满嘴胡说什么?都是做皇后的人了,倒是满嘴没个遮拦,说话越发促狭了。”
“对旁人又如何会这样?也不过是在你跟前罢了。”杨云溪抿唇浅笑,倒是不怕疼,只继续故意的打趣:“说起来倒是有件事情我头疼得很。你说,将来我是叫你阿姐呢,还是叫你嫂子呢?”
昭平公主窘了一窘,随后却也是忍不住笑了。一面笑一面摇头:“你也太没个正经了。”
两人说笑打趣了一阵子,倒是都各自放松不少。也都是笑得不行。最后两人都歪在了暖榻上,抱着手炉慵懒的说话。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如今宫里越发的人心可怖了。本以为人少些倒是少些是非,可是没想到却是越发的层出不穷起来。也不知她们到底在争什么。”她是真不明白,后宫如此局面,还有什么可争的?徐熏也就罢了,为了墩儿着想,倒是该早些算计。可是秦沁呢?
秦沁这般的算计,到底是为了什么?论儿女,她也不过是只有一个阿媛罢了。
昭平公主笑着摇头:“你却是没见识过人多的斗法,这算什么?再说了,就这么几个人,谁也不好不尽力,谁都怕自己没个好下场。谁也不想死,谁也不愿孤寂的死得悄无人知。这也是正常的。”
顿了顿,昭平公主又说起了宫外的事儿:“林家找了我好几次,想将林荫要回去抚养。说是林家的子嗣,断没有去别家的道理。”
“可总也不能让荫儿自己在林家长大。再说了,你不是想住公主府?这又何必呢?而且谁也没要求让荫儿改姓。”杨云溪皱了皱眉,一句话就将事情说死了。横竖她知道,昭平公主必然是舍不得的。
昭平公主点了点头:“自是如此。荫儿绝不可能去林家。且不说别的,林家如今哪里还有他的位置?”林家颓败,嫡脉单薄,可是庶子却多,谁还想林荫回去分一杯羹?
“还是说说别的事儿吧。对了,她情况如何了?”昭平公主有意岔开话题。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还愣了一下,反应了片刻:“她?哪个她?”不过话一出口她却是又猛然的反应了过来:这个她,想来问的是李太后。
“还是老样子的,没什么进展。用药吊着命,等着那孩子出生呢。”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瞒着昭平公主:“不过我看最多也就是正月里,那孩子必然也就出生了。素缕胎像不好,也不知生产时候如何。怕是有些不大好。”
等到那孩子一落地,只怕李太后也就是数着日子过了。
“大郎他果真能容得下那个孩子?”昭平公主沉默良久,最后问了这么一句话,倒是有些苦笑和恳切:”你与我说句实话。“
“阿姐就这般不信大郎?”杨云溪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昭平公主,惊愕片刻才又郑重答道:“大郎既说了留下这个孩子,便是断然不会失信。再说了,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太后她一……安王府便也就是一个空壳子。”
更何况,那孩子还不是朱启的亲生儿子。
不过就算是朱启的亲生儿子,朱礼也未必会真斩尽杀绝。朱礼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也不是那种殃及无辜的性子。
一个孩子罢了,知道什么?
昭平公主被杨云溪这么一问,好半晌都是没说话,最后才苦笑一声:“了解是一回事儿,可是政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自古皇家里出了多少父子反目,兄弟倪墙的事情?还有侄儿害死皇叔的。层出不穷,这又算什么?
杨云溪摇头:“大郎是一言九鼎之人。”顿了顿,不想再多说这个,她便是又问了一句:“阿姐去不去看看太后?”
昭平公主却是摇了摇头:“你若再提起这事儿,我便是先回去了。”
杨云溪无奈苦笑,便是再一次的岔开了话题:“其实今日请你来宫中,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的。”
第1070章 合计()
杨云溪笑着看住昭平公主:“今儿请你过来,却也是有件事情想要请阿姐你帮忙。”
昭平公主一挑眉,倒是也不见得多奇怪,反而是笑问一句:“和后宫的事儿有关系?”
杨云溪点点头,又摇摇头:“和后宫有干系,但是却更是干系到墩儿。”
一说关系到了墩儿,昭平公主难免也有些诧异,也紧张了几分,忍不住细细的询问。
杨云溪就说了个大概,末了又道:“也不过是个猜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还有待验证。我也不过是试探一二,看看端倪罢了。”
昭平公主捧着手炉,神色凝重的思忖片刻,这才又开口:“这件事情倒是真真儿的有些过了。不管是谁,在墩儿身上动手的话……”都已不仅仅是后宫的争斗了。
若是旁人做的这个事儿还好,若是徐熏……
“徐熏想来不至于糊涂到做出这样的事情。“昭平公主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却也是有些冷厉。
杨云溪摇头:“未必是徐熏,但是极有可能是徐熏跟前的人。或者是徐家那头的意思。”当然也可能是秦沁或者胡蔓——不过可能性却是不大。
“这个徐熏,说起来也是世家千金,怎的手段这样软?身边的人层出不穷的作出事儿来,她这挑人的眼光和管人的本事,可是太差了些。”昭平公主直起身来,神色倒是添了几分肃穆。
杨云溪听了这话登时也是笑了:仔细想想,徐熏倒是真有这个毛病。她是不打会挑人。多少次了,总是这个上头出了毛病。墩儿身边的人看着不像话,她自己身边的,也是出过不少事儿。
不过笑过之后,却是又叹了一口气:“所以大郎让墩儿搬去太子宫,也未尝不是好事儿。”纵然徐熏再疼爱墩儿,可是到底人没选好,将来也是不妥。
两人将细节商量了一遍,倒是时辰也差不多了。
杨云溪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便是与昭平公主先去后头小花园里折了一枝梅花,听闻胡蔓和秦沁过来了,这才又回了屋里。
见了昭平公主,胡蔓和秦沁也都说了不少凑趣的话,也就着婚事说了些好听的,倒是没有丝毫觉得昭平公主和薛家的婚事有什么不妥和奇怪之处似的。
不过面上这般,心里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徐熏仍是最后来的,态度倒是也挑不出错来。不过昭平公主却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今惠妃倒是架子大了不少。”
徐熏有些委屈,却也是低声辩解:“因给太子熬了汤,所以便是出门晚了一些。还请大长公主见谅。”
昭平公主也有分寸,倒是没再多说,只是坐下了。杨云溪便是招呼人将锅子都端了上来。
汤色润白,菜蔬水灵,看着便是叫人食欲都涌了上来。再配上温好的石榴酒,将红色酒液往白玉的杯子一倒,便是只让人觉得都舍不得入口了。
酒过三巡,气氛倒是也活络起来。
昭平公主笑着提议:“只咱们有什么意趣?不如也叫孩子们来,这才是真真有趣儿呢。”
杨云溪当即便是应了:“正是,小虫儿前些日子也说想吃这个,不如叫了一起来。“也不等旁人说话,便是让人去将墩儿等一众孩子都带过来。
秦沁没让带阿媛,只是自罚了一杯:“阿媛身子弱,这样大的风,却是不叫她来了罢。且她肠胃弱,也不了这些,平日也不过吃些肉糜粥罢了。”
杨云溪是知道阿媛的身子的,其实倒不是身子多差,只是纯粹的被秦沁娇惯了,平日又不爱出门,所以冬日里就越发容易风寒。她也没强求,横竖只要墩儿过来了就行了。
不多时,几个孩子倒是都过来了。
阿石和小虫儿毕竟就在厢房里住着,倒是来得快些。到了之后,小虫儿领着阿石规规矩矩的行礼,行了礼也不忘牵着阿石。倒是惹得昭平公主笑出声来,越发稀罕:“咱们小虫儿真的是懂事。”
小虫儿得了夸奖,倒是得意得跟什么似的。
杨云溪搂着阿石,昭平公主伸手将小虫儿揽了去,然后挑了些好消化的喂给两个孩子。
墩儿过来,自然也就是坐在了徐熏旁边。
徐熏显然也是好些时候没有和墩儿这般亲近过了,倒是高兴得很,拉着墩儿怎么也不撒手,又不住的给墩儿挑他喜欢吃的。
墩儿被徐熏这般照顾着,倒是也开心,一直脸上都带着笑。
昭平公主笑着时不时问墩儿几句话,无非也就是问问墩儿的功课什么的,不过听闻墩儿每日起得那般早,倒是皱了皱眉:“这么小的孩子,起那么早做什么?容易影响身子。我看墩儿这些日子也是瘦了些,要我看,让太医过来诊一诊脉看看才是。”
这么突然一下子提起这个事情来,倒是有点儿突兀,众人都是明显愣了一下。
杨云溪倒是没反对,只略做了个犹豫的表情,便是赶在了众人开口之前道:“也好,我今日平安脉倒是忘了,叫太医来的时候,顺带也替几个孩子看看。”
徐熏诧异的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倒是也没反对。不过却是握紧了墩儿的手。
其他几个人,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来,只当就是昭平公主突然想起了这么一茬罢了。
杨云溪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在胡蔓身上顿了顿。
胡蔓倒是有些神色不对劲儿——一直频频的看墩儿,完全就是心不在焉的架势。
最镇定的自然是秦沁,似她觉得石榴酒十分好喝,一会儿一小口,此时倒是已经脸带红霞了。看着竟是有些别样的妩媚风情。
杨云溪看了一眼,倒是有些惋惜:这宫里的美人,却是就这么凋谢了。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到底她也不可能将朱礼分出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