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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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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是果真不知。”朱礼却是并不深究,毕竟说这话只是为了提点,而不是为了计较对错。

    接下来倒是谁也没再多说什么,阿幼朵利落的割开手腕放了一小碗鲜红的血液出来。而后朱礼则是用银匕割破指尖,挤了一滴血滴进了盛满了阿幼朵血液的碗里。

    血液相溶,却并无任何的反应。

    朱礼看了一阵子,而后便是笑了笑,任由杨云溪替他包扎伤口,“圣女的诚意,我们已是瞧见了。答应圣女的事儿,朕却也是必定会做到。”

    阿幼朵虚弱一笑,脸色有些发白:“苗疆内战,此事儿皇上想来也是知道了罢?这样做,对您并无坏处,不是吗我?”

    杨云溪听了一阵子,倒是心里头也隐隐有些猜测,不过却也是没当场问。待到人都散去了,她这才问了一句:“原来竟是还有不少我不知道的事儿?”

    “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的。”朱礼笑着解释了一句:“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只找一个人不是?所以刘恩还叫人重金打探了一番苗疆的事儿。苗疆也不是齐心协力的,其中苗人也分好些。解蛊这个事儿,纵然别人做不了,可是总也能知道一些的。防止阿幼朵做什么手脚,倒是也容易。”

    “阿幼朵其实一开始进京,就为未必是真打算做皇妃。那样说,其实不过是为了讨价还价,和吸引咱们注意力罢了。她真正的目的,只怕是想要苗疆的城池。”杨云溪抿了一口茶水细细的言道,心中却是再洞明不过。

    许多小细节,也是在此时一下子就想了明白。

    “苗疆起了内乱,阿幼朵若是能做成此事儿,自然会有不少不愿纷争的苗人跟随她。到时候——”杨云溪缓缓说着,眉头也是慢慢挑起:“他们野心不小。”

    “内乱不是今年才有。甚至,之前和朱启合作的人,也是他们。”朱礼点了点桌面,唇角似笑非笑的。眼底却是半点光也没有,幽深一片。

    杨云溪听他这样一说,倒是忍不住蹙眉:“那你为何——”

    “别无他法罢了。”朱礼笑了一笑,盯着自己指尖看了一阵子:“所以一开始我才会做两手准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苗疆这一块,咱们也能落不少好处。能节约不少兵力。”

    只是却是埋下了隐患——不过这样的隐患少说也要十余年才能有点儿威胁力,所以倒是不必担心。

    “老十也不是糊涂的,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自然他心里也有成算。”朱礼似宽慰一般拍了拍杨云溪的肩,而后又倏地一笑:“再说了,等到这个隐患成熟了,墩儿也大了。到时候尽可叫他去操心。”

    杨云溪被朱礼这话逗得不由得笑了起来:“满口胡言乱语。不过墩儿这个事儿,倒是真有些棘手。他这个性子……”到底是小时候辗转了太多处,所以墩儿似乎早熟了些,性子也有些扭曲?

    “徐熏的病如何了?”朱礼揉了揉太阳穴:“若是就为了一句话就闹成这般,倒是有些可笑了。”

第1088章 心惊() 
朱礼这话的确是说得没错。毕竟这个事情,着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传出去更不好。

    不管是对于徐熏也好,还是杨云溪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道:“明日我劝劝徐熏。”

    这几日又是忙李太后的后事,又是操心着朱礼这头的事儿,她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徐熏?如今什么都是忙到了一条路上,也不需要她再操心,她自然也就可以腾出空来。

    短短几日,徐熏倒像是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大圈儿。精神也不大好,看着萎靡得很。

    杨云溪看着徐熏这般,倒是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她如今却也是无法体会到徐熏的感受,不过想了想,若是将来有一日阿石也对着她说这么一句话,她必然是心里也十分难受。

    只是……她和徐熏不一样的是,她还有小虫儿他们三个。纵然阿石真的不和她亲近,她的难过也是有限的。

    可是要说墩儿错了——这么大点个孩子,又怎么能够指责他?

    不过看着徐熏这般,她却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墩儿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你也是个孩子不成?他一句气话,倒是将你弄成了这样,真真儿是叫人有些哭笑不得了。传出宫去,却是叫旁人怎么议论?”

    徐熏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云溪这般说了一阵子,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可是看着徐熏什么反应也没有的样子,却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她索性也不再多说,只是问道:“你想如何呢?若是你不想再做墩儿养母,我便是可以做主——“

    “不。”徐熏慌忙摇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既是不想如此,那就别再这般叫人笑话。”杨云溪不愿多说,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干脆就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提点了徐熏一句:“皇上对此事儿十分不满。你若是还这样气性大,迟早也不过是这么一个结果罢了。“

    徐熏抿着唇,略略露出了几分忐忑不安的样子来。

    杨云溪趁着晚膳时候,又将墩儿叫了过来。

    墩儿显然也还记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脸上只有心虚,一直低着头也不敢看一眼杨云溪。

    杨云溪看着墩儿这般,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墩儿你做出这般样子做什么?难不成也是知道你自己做错了?”

    墩儿轻应了一声,而后看一眼杨云溪,倏地跪下了:“母后,您责罚儿臣罢。”

    杨云溪看着墩儿乌压压的头发看了一阵子,最后才叹了一口气:“墩儿,你说罢,这个认错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墩儿一愣,脸上出现了一种被戳破了心事儿的心虚来。最后,他低声嗫嚅道:“是福井。”

    “福井怕是教你这般去求你母妃罢?”杨云溪捏了捏眉心,只觉有些无奈:“你倒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墩儿,你母妃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明白。”

    墩儿低着头,半晌都没说话,也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

    杨云溪看着墩儿这般,倒是有些烦躁,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最后还是只能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最后才道:“你知道你母后这几日因为你一句话难过成什么样吗?你心里怎么想?”

    墩儿缓缓开了口:“母妃她是因为我是男孩,所以才……”

    “你这样想?”杨云溪颇为有些意外的看着墩儿,心头一阵阵的讶然。不知是有人故意与墩儿说的这话,还是墩儿自己本身就这样认为。而他这样一说,她反而是有点儿不知该怎么说了。

    墩儿没出声,似乎并不曾听见这话。不过杨云溪知道他听见了,只是他自己不开口罢了。

    “我不知墩儿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养着你的那一段时间。”思忖片刻,杨云溪如此的开了口。她觉得墩儿或许是记得这件事情的。若是记得,那倒是还好。

    墩儿果然最后点了点头,闷声道:“记得。”

    “记然是记得,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不愿养你,所以才将你给出去的?”杨云溪轻叹一声,倒是有些震撼——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却是已经有了记忆了。

    墩儿摇头,看了杨云溪一眼:“儿臣不敢。”

    “到底是不敢呢,还是不这样想呢?”杨云溪却是不愿接受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话,最后便是这么又问了这么一句。

    然而墩儿却是打死也不肯开口了。杨云溪总也不可能逼着墩儿开口,纵然心头烦躁,最后却还是只能让墩儿先回去了。紧接着他又叫了福井过来问话。

    福井同样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杨云溪看着便是没好气:“做错了事儿的也不是你,你这般小心翼翼的是做什么?”

    福井这才将小心翼翼收敛了一些,随后轻声道:“太子殿下年岁到底太小了些,难免气性大,主子可千万别着急。”

    “我不着急。”杨云溪笑了一笑,又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要她说的话,她倒是巴不得墩儿和徐熏两人不亲近呢。如此一来,徐家可不就是没什么可蹦跶的了?不管是从长远看,还是短期看,横竖这个事儿是对她没什么坏处的。

    “只是墩儿的脾气……“杨云溪收敛了笑容,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然后看住了福井:“惠妃对太子的心思宫里上下谁不知?可是好好的,太子怎么突然就和惠妃生出了嫌隙?其中缘由,我却是得问问你。”

    福井迟疑了片刻,便是将初一早上的事儿说了:“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件事情罢了。”

    杨云溪闻言便是错愕:“这……就因为这件小事儿?”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一些。

    “那日也就发生了那么一件事情。”福井笃定的言道,而后又添上了几分自己的猜测:“许是因为殿下在意这件事,所以便是格外生气些。”

    杨云溪思忖片刻,蹙眉问了这么一句:“那这件事情,惠妃可知道?太子又可否知道?“

    福井只是摇头:“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娘娘放心就是。“

第1089章 打算() 
杨云溪苦笑一声:“若是没人知道也就罢了,若是有人知道的话,那就真真儿的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旁人只怕是觉得这就是她设的一场局罢了。

    只是略微一犹豫,她便是道:“你回去之后,将这个事儿说给墩儿听罢。至于墩儿怎么想,只看墩儿自己的意思罢。”

    福井自然是大吃一惊,更是由于非常:“可是皇上那头——”

    “皇上那头自然有我去解释。你照做就是。”杨云溪断然言道,而后叹了一口气:“不过不管太子反应如何,你都需一字不漏的禀告给我。”

    福井这头离去,那头杨云溪也没再将这个事情怎么放在心上,仍是继续去忙李太后的丧事。

    作为一国太后,如今国库也不是那么吃紧,所以丧事自然是办得十分隆重。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自也是再寻常不过,光是高僧念经做法事,便是就快比得上先皇当初的规模了。

    关于李太后的陪葬之物,朱礼倒是十分舍得:李太后生前喜爱之物尽数陪葬便是不提了,许多国库中的珍宝也是被朱礼拿了出来。不过这些却也比不上最后朱礼放如李太后棺中的一个锦囊。

    除了杨云溪知道锦囊里装的是什么之外,别人却是再不知道的。

    锦囊里装的,是朱启的一捧骨灰。

    其实朱礼是最了解李太后的:再多珍宝也比不上朱启在李太后心中的地位。他知道李太后最耿耿于怀,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如今他将这一捧朱启的骨灰放入李太后的棺椁之中,想来李太后也终于是可以瞑目了。

    只是不知李太后知道了瑞生那孩子不是朱启血脉的时候,又会是如何作想。

    杨云溪不知道,却也是没多想。横竖纵然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却也只是之前九日命妇****吊唁跪灵罢了,从第十日起,便是除了早晚跪拜之外,也不必时刻守着。

    朱礼纵然悲痛,却也是有限——毕竟他也是早早就知道了李太后的身子情况,所以也不觉得突兀,心中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杨云溪看朱礼打点起了精神去处置政务,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李太后突然亡故,十王自然也是要守孝的。杨云溪将这个情况与阿幼朵说了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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