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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不足依赖,凡事只靠自己。”
“不是路不平。而是自己不行。”
这些话经常是自己激励自己的口号,可有些话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真正到了绝境的时刻,光喊口号有什么用呢?
房顶的一片墙皮脱落了,那里有着灰白相间的一片。冯喆盯着那里看了很久,才看出原来有一个蜘蛛已经在那里安营扎寨,正在顽强的进行驻宅活动,因为这蜘蛛很小,它吐得丝很细,不仔细看还真是有些瞧不出它的动向,屋里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漂移而忽明忽暗的,那个小蜘蛛终于结网成功,在那张不起眼的网中间休息了起来。
手机铃声猛地响了起来,接通后胡红伟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领导,恭喜你!我得到消息了,你已经当选为咱们镇上的副镇长了!”
胡红伟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冯喆嗯了一声,胡红伟又说道:“刘奇才已经离开了,他本来是要在人大会结束的时候讲话的,可是却没有,哈哈,这老家伙回去看怎么给陈飞青交代!”
胡红伟很高兴,说话的声音很大,冯喆还没回答,外面有人在喊:“冯主任——冯主任!”
冯喆起身出去,见到是镇上的一个办事员,这人见到冯喆就说:“刘书记说了,县里给你的调离任命已经到了,请你去镇上一趟。”
“快点啊,国土局那边也打来电话了,等你呢。”
冯喆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他手里拿着手机看着这个来通告自己的办事员不吭声,这倒是让这个人感到莫名其妙,狐疑的看了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丢了一句“我通知到了啊,你快些去”的话就走了。
胡红伟从话筒里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等冯喆将手机对着耳朵再次出声时就喊:“操他们八辈祖宗!天下还有这种事!那你到底是要去县里国土局上班,还是在镇上做副镇长啊?”
“这不是难为人吗?”
“他ma的,要不你就不干了,和我做生意,不比干你这个挣钱多!活人能让尿憋死?”
冯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红伟的话。也不知道岭南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类似自己身上出现的这样的事情,也许有,也许没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沧芜、博大,千奇百怪的事情数不胜数,只是自己遇到的,的确让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从而百感交集。
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自己要是不去国土局报道,就等于违背了县委县政府的组织意图,可要是去国土局报道。那自己这个被半间房人大代表选出的副镇长,是不是在背弃人民对自己的期许呢?
到底是组织意图重要,还是人民意志领先?
冯喆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快的就被半间房全镇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梅山县都在议论着这个犹如风箱中的老鼠一样进退为难的人物。
这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变幻无常,中午之前还是晴的,傍晚一场春雨终于落了下来,而且越下越大,房檐上滴落着的雨滴很快的就变成了涓涓细流。落下来溅在门前的台阶上,石头的台阶因为年久的原因被滴水打磨出了或细或宽阔的石槽,上下的雨水交接,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春雨贵如油,往日这声音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的悦耳,如今却像是铿锵单调的钹锣让人感到厌烦。
可是雨一点没有停的意思,院子里的水潭终于形成了,无数的水泡在泛起又破灭,就像是无数回泛起的希望最终又破灭一样。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从这个行业中退出?
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收到的结果却是这样,曾经自己给杨凌说过人生就像是拉屎,明明有时候已经很努力了,出来的却是个屁,可谁能告诉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像是在漆黑的夜里跋涉苦旅呢?
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前方照亮迷津的灯火呢?
人生的希望到底在哪里?
走出困境的突破口,到底,在哪里?
夜雨凄迷。
帘外雨潺潺。
一声惊雷闷闷的天空轰响,剧烈的爆炸声将窗户上的玻璃都震得嗡嗡嗡,后院已经上架进入睡眠状态的鸡扑棱着翅膀,有几只公鸡甚至开始不安分的啼叫起来。可是这会却还只是午夜时分。
不知是谁在房间里大声叫骂了一句,似乎是在说炸你妈bi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的话,可见原来有些时候人的愿望是那么的简单。就只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只是这个想法在今夜对于冯喆而言,都变成了奢望。
睡不着。
怎么能睡着呢?
往事纷纷杂杂的出现在脑海中,经历过的事情和人物一件件一个个的在眼前恍惚的浮现,已经觉得很累了,可是。就是无法入睡。
今夜,就在岭南武陵市梅山县半间房镇上的这个斑驳的老房子里,冯喆彻夜失眠了。
天明了,雨还在下,春眠不觉晓的,街上听不到有人走动的声音,自己昨夜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这个问题没有值得推敲的必要。
冯喆在床上眯愣着,不想起床,似睡似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原本不想接的,但最终还是拿了起来,可是一瞧来电号码,头脑立即清醒了。
“你好……”冯喆主动问候了一声,话音持续着。
“小冯,来一下省里,我在至真一零四六房间。”
来电话的是裘樟清。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这一年来裘樟清没有给冯喆打过电话,她只是在春节时回复了冯喆的一条问候新春的短信,可是这会,在今天这个春雨连绵时候,她却主动的给冯喆打了电话。
这时候竟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冯喆起身梳洗,也没有感到肚子饿,看了一下,准备出门,这时才想起,每晚柴可静都会打电话或者给自己发短信道晚安的,可是昨夜却没有。
裘樟清叫冯喆到省里去见她,冯喆立即就动身了,坐了火车到了省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然后再坐出租车到了至真酒店。
省城的雨比梅山小的多,下了车冯喆站在酒店大厅门口,心说以前自己叫裘樟清为县长,这会,自己见了她,该怎么称呼呢?
“大姐?”太亲密,不行。
“领导?”太疏远,不可。
“裘姐?”这个好像也不适合。
算了,反正人已经来了,到了她那里再说吧。
冯喆这是第三次踏入了至真酒店的大门,心里猜测,不知裘樟清叫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
第145章定风波(二)()
虽然一路上心里都在思量裘樟清叫自己来的用意是什么,这会临近见面,想的就更多,可电梯很快的就到了楼层,这个过程十分的短暂,所以,冯喆有许多的问题依然没有想清楚。
在一零四六门口深深呼吸了几下,冯喆平复了心情,敲了门。
片刻,门开了,裘樟清那张久违的脸庞出现在冯喆的眼前,她一只手里拿着手机,点头示意他进来,自己往屋里去了。
一年未见,裘樟清剪了一个典型的学生头,这种发型下面长短齐齐整整的到脖子,前面一条线对准眉毛,非常的整齐划一,曾经冯喆认为女孩子留这种发型就像是一个西瓜瓢扣在石头桩子上,一点也凸显不了个性,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冯喆感觉裘樟清梳理这个发型却很好看。
屋里很暖和,截然没有外面的春寒,裘樟清穿着衬衣,衬衣的质地很好,顺滑的将整个人都显得柔美起来,下面是西裤,脚上是一双拖鞋,非常的家居,从她的背身看,似乎比去年要清瘦了一些,腰身越发的紧俏了,不过也因为这样臀部却翘的高了些,走动之间,微微的左右晃动。
冯喆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裘樟清之所以瘦,并不是女人那种刻意的为了追求美的效果减肥的瘦,而是出于某种焦虑,或者是心境使然让她消瘦了。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间,冯喆瞧见屋里一扇门开着,似乎裘樟清刚刚就在那里面休息,外面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些水果,裘樟清挥手让冯喆坐下,自己去了里面屋,顺手将门关了一下,但是门并没有完全的闭紧,冯喆站在沙发跟前,隐隐约约的能听到裘樟清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冯喆四下的打量这屋子的摆设。其实宾馆里的设施都很程序化,不过冯喆却从屋子角落和沙发上放置的一些小物品上觉察到,裘樟清可能已经在这里住了有几天了。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自己有没有扪心自问过?我也需要……”
猛然裘樟清的声音大了起来,冯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在这里不管听到了什么,似乎都不妥,于是就去了洗手间,将门留了一个缝隙,洗了个脸。然后他并没有出来,一会儿,听到裘樟清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他才出去。
裘樟清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她的手臂撑在沙发边沿,看着冯喆说:“坐,小冯。”
冯喆点头坐到了裘樟清的对面,裘樟清伸手指了一下桌上的水果盘让冯喆吃,又问:“累不累?喝茶还是咖啡?”
“您喝的是?”
裘樟清的杯子是不透明的。因此冯喆有次一问,裘樟清说:“我的是咖啡——你别管我,不麻烦的。”
“那我也喝咖啡。”
他总是善解人意。裘樟清瞧瞧冯喆,起身去冲咖啡了,冯喆站了起来,想要跟着裘樟清一起去,裘樟清对他摆了一下手,意思是不让冯喆跟着过来。
冯喆自然不好跟着过去,因为他觉得裘樟清的打扮和这屋子的气氛就像是在裘樟清的家里似的,女主人要去做什么。他这个客人是不好一直追随的。
一会裘樟清出来,看到冯喆站在沙发那儿,已经过来接咖啡了,嘴上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吭声。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的黑暗了下去,毛毛细雨下的无休无止,冯喆慢慢的喝着咖啡,心想和裘樟清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冯喆也不清楚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对裘樟清是生疏?还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是——五点半。我们吃点什么吧?就在这里吃,好吧?”
其实冯喆今天还没吃饭,本来没觉得饿,这会经裘樟清一说,冯喆的肚子响应似的竟然响了一声,裘樟清看着冯喆轻笑了一下,打了电话要人送餐过来。
这中间裘樟清没有再说话,她将电视机打开,和冯喆看着电视节目,等食物送进来,冯喆吃的很多,裘樟清却浅尝辄止,还不停的给冯喆夹菜,不过吃饭完了她吃了好几种水果。
宾馆服务人员将餐具收走了,屋里的灯光氤氲着,裘樟清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零,深深的靠在沙发里,看着冯喆说:“为什么要跳票?”
冯喆一愣。
她都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
裘樟清的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是很直接,很突然,可是冯喆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看着裘樟清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轻声的说:“一个是为了您,再一个,是为了我自己。”
冯喆在裘樟清面前承认了在半间房镇副镇长的选举中跳票了。
裘樟清听了,夹了一片火龙果咬了一小口,说:“为了我?为什么?”
冯喆说话的语速越发的慢了:“我可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