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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淮却一个人坐着喝闷酒,越看对面意气风发的齐昭若越不爽。
都是他!就是他!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是齐昭若吩咐人来打自己的。
好个齐大郎,竟是背地里下阴招的小人。
“素酒喝多了也会醉,二郎且住吧。”张姓学子劝告杜淮。
何况他顶着这么个猪头,也应该尽早就医。
对面齐昭若却很开心,还要拉着人行酒令,拉着周毓琛不理他,就去找周毓白,周毓白也不理他,他便找别人,也没有多看杜淮一眼。
杜淮心里火大,这人!
“六郎、七郎,齐大郎,那我先告辞了。”
杜淮被张姓学子劝了两次,终于僵硬地站起身。
也没有人挽留他,周毓琛倒是对他点点头。
杜淮出门后越想越气,把柳条当作齐昭若狠狠地折了下来。
他招来身边的小厮,“去告诉扈大,他不是很懂得养马套马吗,你让他……”
他吩咐了几句,小厮退下去了,杜淮才扯扯嘴角。
不能拿你怎么样,总能让你吃点小苦头吧!
他把柳条一把掷在地上。
屋内的齐昭若同样对杜淮十分不满:
“早就该走了。”
人刚走,他就嘁了一声。
周毓琛望了他一眼,“这样冷落他,为你那位傅家小娘子出了气了?”
齐昭若笑了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这位六表哥。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那小子今日倒给我们添了些趣味。”
周毓白蹙了蹙眉。
刚才齐昭若离开了一段时间,其实他也能猜到他去了哪里。
他站起身,说道:“喝多了酒,我们也走吧,骑马去赛一圈。”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些不畅快。
“七哥要赛,我这骑术,也是要舍命陪君子的。”齐昭若接道。
三人便也预备牵马离去。
傅念君坐在不起眼的牛车里,顺手从身下的褥子下摸了个甜枣出来,往嘴里一塞。
心中事多的时候,她就无意识会想往嘴里塞东西。
芳竹也很无奈,“娘子,怕是不干净……”
傅念君掩着嘴吐出了枣核。
“无妨。”
第28章 开口就叫爹()
牛车突然停住了。
“怎么?”傅念君问道。
芳竹探头看了看,便说:“前头围了许多人,走不动道了,呀,娘子,正是齐郎君,还有寿春郡王,和那位,大概是咱们猜测的东平郡王……”
两位郡王风姿出众,不用靠近芳竹就能一眼认出来。
傅念君坐在车里,听见了外头突然喧哗起来的人声。
“快、快把郎君扶起来……”
“郎君、郎君,郎君您怎么了?快腾个地方给郎君……”
小厮们七嘴八舌地叫唤着。
齐昭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一跤跌下了马,头朝地,瞬间就晕了过去。
如此便堵住了道路。
“娘子,好像是齐郎君出了什么事……”
芳竹和仪兰睁着眼睛车上掀开了一条缝争着往外看。
“让大虎去看看,小心一点。”
傅念君又摸出了一颗枣子轻轻啃着。
寿春郡王和东平郡王……
她脑子里纷乱的,都是前世关于这两个人的事。
这两个最年轻出色的王爷,最后却都没能当上皇帝。
可是齐昭若呢?
这个人她应该有点印象的啊,毕竟他身份也不低。
啊!她一捂嘴,轻叫了一声。
“娘子怎么了?”仪兰回身。
“咬、咬到枣子核了……”
仪兰无奈,“让您贪吃。”
她没有意识到话里的僭越,傅念君也没有怪罪她。
她想起来了。
邠国长公主独子……
少年早殇。
就这样短短四个字,就是齐昭若在三十年后给世人留下的唯一的印象了。
如今万千风光,可他竟是个早死的宿命。
看来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也不尽然正确。
人群渐渐围绕在三位少年郎君周围,小厮们顾不得驱赶人群,只猛力地掐着昏迷的齐昭若的人中。
周毓白坐在马上,飞快向四周扫视了一圈。
傅念君这辆牛车并不是来自傅家,在人群中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同样的,杜淮被揍成了这样,也没脸当众露面,便雇了一辆普通的车。
他看见齐昭若如他所愿栽了个跟头,心里终于舒服点了。
他手下的扈大从前就是养马套马的好手,只需要轻轻在齐昭若的坐骑上动动手脚,他那马鞍马蹬就会偏转,马蹬不牢,他技术不佳,一踩就容易摔下来。
杜淮冷笑,他被下了阴招,那他就要报回来!
周毓白翻身下马,和周毓琛两人去查看齐昭若的情况。
周毓琛吩咐着身边的护卫,“快去寻个郎中来,把齐大郎背上……”
再怎么样,这里这么乱,也不能就地医治。
他这里正吩咐着,没想到齐昭若却突然有了动静。
“郎君、郎君……”
齐昭若的小厮阿喜激动地差点眼泪鼻涕流满襟,若是郎君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公主交代,不死也得剥层皮啊。
“郎君,您可觉得还好?”阿喜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齐昭若悠悠转醒。
“我……”
“您摔下马了!郎君,您头还疼吗?能认人吗?”
阿喜嗓门很大,嚎得每个人都能听见。
周毓琛忍不住打断他:“阿喜,你先别吵。”
齐昭若蹙了蹙眉,自己手肘撑地坐了起来。
阿喜放心下来,还能坐还能坐,看来是没事。
齐昭若用手掌捂着额头,仿佛极痛苦地抬头,他身前站着的是周毓白。
周毓白望着他,觉得这小子的眼神却异常犀利。
这一摔当真是摔懵了吧?
他伸出手去,便道:
“好了,别赖在地上,既然没事就起来吧。”
齐昭若望着那手,又转而看向眼前这张脸,嘴唇动了动,竟吐出石破天惊的两个字:
“爹……爹……”
周围似乎在瞬间安静了一下。
齐昭若身边的小厮们不啻于被惊雷劈中,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听错了吧?
他们一定是听错了啊!
不至于摔了一下头,郎君就摔傻了啊,他怎么会叫寿春郡王做爹爹!
怎么可能!
围观的路人视线也在周毓白和齐昭若之间来回扫视,实在不明白这是哪一出。
周毓白觉得他今日还真是尽遇到些匪夷所思的事。
不然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怎么会开口叫自己爹爹?
周毓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爹爹给震住了。
大庭广众的,不适宜开这样的玩笑吧……
众人都愣住了,齐昭若却还是蹙着眉闭着眼,仿佛十分头疼的样子,“我怎么……没死?”
又是惊天一道雷。
摔了一下,也不是多高壮的马,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吧。
大家心里不由都转着这个念头。
周毓琛咳了一声,一把把还赖在地上的齐昭若拽起来,只能打圆场说:
“好了,别开玩笑了。”
齐昭若的眼神却也叫他很不适应。
“你……”
周毓琛无奈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打断他说道:“你叫你七哥做爹爹,难不成还要叫我一声伯父?开玩笑也该有个度吧。”
周毓白却深知这不寻常,因为齐昭若的神色很不对劲,充满了戒备和陌生。
他立刻吩咐身边之人:“快去寻一辆车来。”
不能再让他当街闹笑话了。
傅念君离得不近,等到人都散去了,她才听见人们隐约的谈论。
“真是怪事了,跌了一跤,爬起来就随便叫爹,可不是傻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
“可不是,长得还挺标致,跌傻了那多可惜。不过要说俊,还是他叫爹的那个郎君更俊。”
“所以叫什么,‘父子俩’都俊来着……”
两个妇人嘻嘻哈哈说笑着路过了傅念君的车窗。
她们在说齐昭若?
什么叫爹不叫爹的?
傅念君微微蹙了蹙眉头。
好在大虎钻到了人群最里头,把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回车上就给傅念君禀告了。
芳竹用手吊着两只眼睛的眼梢往上提了提,“他是不是对着这么一个凤眼的郎君叫爹?”
大虎不认得周毓白,看了以后直点头:
“是是,就是这么一个郎君。”
芳竹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还真是有开口就管人叫爹的人呢……”
大虎也跟着说:“正是呢,摔跤的人多,一摔认个爹的还真不多。”
第29章 一摔摔傻了()
仪兰却很担忧,拉了拉芳竹的袖子,“别笑了,万一人家摔傻了……”
幸灾乐祸也不好吧。
“娘子……”
仪兰轻轻叫着傅念君,可傅念君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她。
因为她沉浸在比适才遇见周毓白更大的震惊之中。
只是摔傻了吗?
她倒宁愿齐昭若真是一摔摔傻了。
她脑子里不可控制地转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叫周毓白“爹爹”的人,她知道,她认识!
只有一个周绍敏啊。
那个一剑把她斩杀在东宫的周绍敏!
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娘子,您怎么了?您冷吗?”
仪兰忙拿着披帛兜在她身上。
怎么突然就抖得这般厉害了?
傅念君握住仪兰的手腕,整个人脸色发白。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是想多了!
她是因为死了才回到三十年前,他又有什么理由会回来呢?
不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
芳竹看她这样子不对劲,立刻倒了一杯热茶出来。
“娘子先喝口水。”
傅念君双手捧过茶杯,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个念头。
可若是周绍敏真的回来了该怎么办?
她命令自己稳住心神,即便真的像她以为的这样,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不知道自己,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杀了自己。
傅念君握紧了拳头。
她要想办法求证……
牛车重新驶回妙法庵,李道姑笑眯眯地迎接傅念君。
“娘子玩得可还好?”
傅念君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她看着眼前的李道姑,只说:“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给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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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芳竹因为娘子又答应要给李道姑送钱表现地相当不满。
她那银子就是这么好赚的吗!
只不过想让她去驸马府打听打听齐昭若的事,多少简单,真是个贪心的道姑!
其实这一点倒是芳竹冤枉李道姑了,她虽贪财,却也不敢明着宰傅相的长女,确实以她的身份,邠国长公主是瞧不上她的,要进驸马府去听消息,还是得花些银钱疏通疏通。
傅念君的车刚刚进了门,就遇到一辆同是外出归来的牛车。
芳竹看了一眼,对傅念君道:“大概是二夫人的车驾。”
傅念君下车来,见到二夫人陆氏正被婆子搀着下车,同行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