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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巧不巧,宗政潋正在这时迈步进了屋来,恰恰地听到这句话,不禁问道:“等谁?”
盛安颜还没来得及接话,就见某小家伙自告奋勇地举起双手回答:“阿潋,娘在等你吃饭呢。”
“是嘛。”宗政潋看向盛安颜,扬唇,唇角噙笑,眼中有光,灿亮若星。
盛安颜连忙解释:“虽然我的确是在等你一起吃饭,但是这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
“好了,”宗政潋没去看她,伸手刮了刮宗政钰的小鼻子,声音柔和温润,“你再说下去,钰儿要饿坏了。”
宗政钰忙不失迭地点头,那模样像极了小鸡啄米,看得周围的丫鬟婆子都捂着嘴偷偷地笑。
盛安颜心里藏了事儿,端起碗来都吃不下饭,酝酿了一下,她说:“那个靖王……”
“嘘~~”宗政钰伸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娘你说过的,食不言,寝不语。”
盛安颜额上青筋一抽,忽地很想抓狂。
宗政潋见她强忍着没发作的狰狞模样,唇角一软,脸上的线条也陡然松了松,却到底没有笑出来,只转头看向宗政钰,夸奖道:“说得很好。”
宗政钰笑眯眯地望着盛安颜,十分谦虚地道:“是娘教得好。”
盛安颜僵硬地扯着嘴角,只说了两个字:“呵呵——”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吃过饭后,盛安颜让奶娘带宗政钰去洗漱,又支开所有丫鬟,只在屋里留了她和宗政潋两人。
宗政潋瞧见她此番举动,眸子幽幽转黑:“有事?”
盛安颜左右看了看,看没有旁人在场了,立即堆起满脸的笑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宗政潋身边:“王爷料事如神,王爷英明神武,王爷……”
“有事说事。”宗政潋显然不吃她这套。
盛安颜连忙从怀中掏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信纸,双手呈上:“我要说的事都在这上面了。”
宗政潋接过,凤眼一眯,草草一扫,眸中渐渐堆起笑意:“你想跟本王谈条件?”
这表情……
这语气……
盛安颜瞧着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顿时叹了口气。
她跟宗政潋斗,到底还不够格。
当即老实交代:“说实话,我认为靖王爷你单方面地决定一切是十分不正确的,任何涉及两方的东西,都须得征求两方的同地意,达成共同意向之后,才能进行实施。对于赐婚一事,既然已成定局不可更改,那么我觉得我有权要求相应的补偿,并且获得我应得的合法权益。”
宗政潋目光落在最后两页的十八条要求上面,脸上笑意越发浓烈:“达成共同意向之后方可实施?真是有趣的言论。”
喂喂喂,她现在很认真的好伐,不是说笑话逗他让他觉得有趣的啊!
盛安颜正埋头腹诽的时候,却见宗政潋忽地说:“那本王且问你,如果皇上现在要杀你的头,需不需要问你是什么意见?”
盛安颜瞬间哑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封建王朝时期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还没想好怎么答,就听宗政潋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那你再说,如果本王现在要你死,需不需要问你是什么意见?”
盛安颜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开口,答案却不言而喻。
需要问吗?当然不需要。堂堂圣元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王宗政潋想要她死,那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到底她还是把这个皇权为尊的社会想得太简单,也把宗政潋想得太简单。
被那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盛安颜直接伸手想抢回自己写了一下午的东西:“不答应就直接说不答应,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地威胁人。”
却不想宗政潋一扬手,避开了她的动作,轻声笑道:“谁说不答应了?”
“嗯?”盛安颜迟疑了片刻,有些没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怎么到尾了突然来个转折?
薄唇扬起淡淡弧度,宗政潋的声音低缓而沉稳:“本王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好歹你也救了钰儿一命,要些回报也是该的。只是即便本王要答应,也不会全部答应。”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纸间跳跃,落在其中一行字上:“如你另遇良人,本王须得与你和离?”
盛安颜连忙点头:“这个必须有。”
第25章 贼船()
宗政潋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一双凤眼微眯,眼神意味深长:“还未成亲就想到以后的事了,你考虑得倒是十分周到。”
盛安颜回答得理所当然:“这叫有备无患。”
宗政潋直接两个字:“不允。”
“还有这条,”他手指一移,指向一处,“不得干涉你恋爱自由?”
“怎么,就允许你姬妾成群,就不允许我找个相好的?”盛安颜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不允。”
宗政潋直接用两个字就把她打入地狱。
“还有这条,不允。”
“这条,不允。”
“不允。”
……
盛安颜火大得想掀桌:“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没答应!”
宗政潋一脸无耻地装糊涂:“有么?本王不是允了一条吗?”
“哪条?”盛安颜忙问。
宗政潋指着第一条:“‘不许以任何理由要你性命。’你放心,本王没有虐待王妃的嗜好,这一条绝对会做得很好。”
不管盛安颜乐意不乐意,答应不答应,婚期还是一天天的逼近。
听说钦天监择了几个良辰吉日送过来的时候,宗政潋只扫了一眼,便直接选了最近了那一个。
那般急切模样传到外人耳里,众人皆笑道:靖王都二十有几了还未成亲,这会儿是真的急了。
急?他急个毛线啊急。
盛安颜看着眼前淡定品茶的男人,双手握拳,恨得直磨牙。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那宗政潋大概已经被她凌迟了好几遍了吧。
喝了半晌的茶,宗政潋才慢悠悠地问她:“你可有什么要请的亲戚朋友?”
盛安颜翻着白眼一摊手:“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哦不,你不是给我强认了一个义父吗?虽然我到现在连人都没见过,但也算是吧。”
说完,她去看他,恰触到他的目光。如狂风骤雨,如疾风横扫,明明不过一个眼神,却让她脸上身上,冰凉一片。
“你在耍什么脾气?”
他的语气说不上尖锐,却不急不缓,犹如二月寒风,字字落在心坎,泛着冷意。
盛安颜咬着下唇,突地觉得有些委屈:“我容易么我,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没跟人牵过小手,没跟人打过啵儿,突地就有那么大一个儿子了不说,还得被成亲?丫的,成亲就成亲吧,还遇到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独裁者,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怎么活?怎么活?”
说到最后,她险些没学小马哥歇斯底里地咆哮了。
“呵——”宗政潋看见盛安颜一张悲情的脸,却很不厚道地嗤笑出声,“就因为这个?”
盛安颜瘪着嘴,虽没掉眼泪,却还是抽噎了一下:“这还不够吗?”
却见宗政潋忽地站起身来,那只比盛安颜还漂亮的手勾住她的手掌,猛地往那厚实的胸膛里一拽。
盛安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重心不稳就倒了过去,恰恰撞进他的怀里。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只长臂揽住腰身,一个吻,倾然落下。
院中洒落一地的紫薇花,被突起的微风卷起,好似有一位花仙子,在那儿翩翩起舞。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猫“喵喵”地叫了两声,惊出了树丛里躲着的两只小鸟,滑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好像春日的甘霖,好像炎夏的一场雨。
盛安颜恍恍惚惚地觉得大脑有些窒息,只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手也牵了,啵儿也打了,可不可以成亲了?”
可不可以成亲了?
芳草园的小院子里,月芽儿瞧见往外跑的宗政钰,连忙地迎过去,蹲着身子问:“小主子怎么不去找夫人了?”
“羞羞,羞羞~~”
宗政钰双手捂着眼睛,以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月芽儿目光望屋内瞧了一眼,轻声笑了笑,忙带着宗政钰离开:“来,小主子,咱们去那边玩儿。”
盛安颜是怎么被拐上贼船的?
她双脚站成丁字步,二指并拢,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侧身,抬头,冷目一横,一口标准京剧腔:“呔,不怪我等太失算,只怪敌人(哎嘿黝黑)太狡猾!”
惹得宗政钰拍手叫好:“娘好棒~~娘好棒~~再来一个!”
盛安颜额上青筋一抽——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落井下石的?
婚期转眼将至,因为盛安颜父母不在亲朋全无,因此聘礼是靖王府出,嫁妆也是靖王府出,可让她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尤其是在听说圣元律法有规定,嫁妆是女子的私房钱,夫家不经同意不得擅自取用之后,她更是高兴得险些没在院子里扭秧歌。
婚礼前夜,盛安颜便要被送到了左相府上去,由左相府作为她的娘家,送她出嫁。
关于左相陈济州,盛安颜倒是知道一些。
听说他是宗政潋的启蒙老师,今年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自去年秋以后,他便疾病缠身,很少在朝堂上活动了。但作为但作为三朝元老,他子弟遍朝廷,桃李满天下,无论在一干士子心中,还是在皇上心中,都仍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以皇上一直压着他辞官的折子,到现在都还没批。
盛安颜也明白宗政潋此举的含义,由左相府给她送嫁,也就不会让她这个出生不高的靖王妃,被人低看了去。
到底也算是用心良苦。
月芽儿一边给盛安颜梳着头,一边抿唇轻笑道:“夫人,哎呀,瞧奴婢这嘴,现在该改口称王妃了。”
盛安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没有说话,听月芽儿在她耳边喋喋自语。
“王妃您还不知道陈老夫人吧?她可是咱们上京城公认的最有福气的女人。她与左相爷成亲五十多年,共育有四子一女,在这期间,左相爷没纳过一房姬妾,如今儿孙成群,四世同堂,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好多女子出嫁的时候,还特意请了陈老夫人来梳头,好沾沾她的福气呢。王妃您去相府住一晚,明天又有陈老夫人梳头,说不定来年就能再生个小王爷……”
盛安颜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里却立马坐直了身子,瞬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给宗政潋生孩子?
想想都好恐怖!
第26章 福气()
因循古礼,男女双方在成亲前夕不能见面,因此只能由青山出面,送盛安颜去了左相府。
相府门口,早已有人在那儿等着了,见盛安颜的小轿过来,一群人便呼啦啦地迎了过去。
掀开幨帷,盛安颜由月芽儿扶着出了轿子,就见乌压压地一片人头,全部冲她行了礼。
礼毕之后,才有主事丫鬟到她跟前,笑吟吟地道:“姑娘这边请,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盛安颜点了点头,随那丫鬟进了门,就见院内还停着一架小轿,她入了轿中,摇摇晃晃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轿子才在一圆形拱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