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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潋唇边勾起一抹讥诮,冷声道:“何止认识。”
宗政幽,郑幽。
兄弟几人在朝中当官,何止当官,当皇帝的都有。
他目光转回盛安颜的脸上:“你和他倒是聊得来,这一聊就是一天?”
一字一句,冷硬不已。
盛安颜听着这语气,就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了。
可是明明她和那郑幽什么事都没有啊!
一赌气,她道:“是啊,他人挺风趣的,长得又好看,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得上来,还说了些游历时的趣闻,简直不能再厉害。”
宗政潋的脸色一冷,又寒上几分:“你喜欢他?”
盛安颜一摊手:“为什么不呢?你都能喜欢红叶,我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本来就解释不清,这逞一时口舌之快,竟是越抹越黑了。
盛安颜说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宗政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褐眸幽黑,紧迫逼人地盯着她。
半晌,他才道了一句:“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盛安颜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我这身份怎么来的,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
宗政潋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稍一用力,将她拉得近了一些,俯下身靠在她耳侧,冷声道:“你后悔了?”
盛安颜勾起一边唇角,轻嗤了一声:“我要是后悔就不会再站在这儿了。”
毕竟男人指望不上,她还有个暖心又可人的宝贝儿子不是。
宗政潋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有些牙痒痒:“这一张利嘴,真让人想撕了它。”
盛安颜咧嘴轻笑:“那明天小宝儿要问我嘴巴怎么烂了,你说我该怎么说?”
“就说被咬的。”
“嗯?”这回答大出盛安颜意外。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张脸骤然落了下来,温软的薄唇擦过薄唇,而后张口,在她的嘴角咬上了一口。
有些凉,有些痒,还有些疼。
盛安颜愣愕片刻之后,恍惚回神——他竟真的咬了她一口!
不带这样的!
盛安颜顿觉一把火烧过,把她的脸她的心她的身子,全部都燃烧起来。
烧得她刚刚清醒的神智,又变成一片模糊不清。
第80章 怀疑,她有问题()
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盛安颜觉得,这句话应该叫,宗政潋的心,海底针。
不,海底针好歹还有个针,他的心简直就是海洋里的一滴水,你永远捉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他那脑袋里在想什么。
摸着还有些疼的嘴角,她坐在地上,看着那锦织的墨袍在她眼前消失不见,脑袋里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惩罚她?
那这惩罚也实在太过特别了。
宗政潋一走,月芽儿和月萱就连忙跑进屋里,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妃,您没事儿吧?王爷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月芽儿仔仔细细地将盛安颜从下到上、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生怕她少了根汗毛。
月萱的目光却径直地落在盛安颜的嘴角,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又瞬间松开。
盛安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有微微的血腥味,看样子被宗政潋咬破了个口子。
月芽儿紧张地道:“都出血了,要不要紧?怎么会伤着这儿的?王妃你等着,我去取药箱。”
“行了,一个小口子,两天就能好。”盛安颜摆了摆手,直接转身,进屋。
月萱见月芽儿絮絮叨叨地好似停不下来,对她道:“王妃好像喝酒了,你去给她熬碗醒酒汤吧。”
“哎!”月芽儿应了一声,立马就跑了出去。
月萱随即也进了屋里,替盛安颜从衣柜里取出替换的衣物。
平日里伺候更衣这些事都是月芽儿做的,月萱来做这些,盛安颜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自己换就好。”
她接过衣物,自己给自己换上。
月萱站在一旁看着她,突地开了口,淡淡地说:“爷等了你一天。”
盛安颜低着头,闷闷地回道:“我知道。”
这件事他们跟她说了不下三遍了。
月萱瞥了她一眼:“当我跟爷说你不见了的时候,他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立马下令出动整个上京的影卫找你。”
盛安颜换衣服的动作停顿片刻,少顷,她还是道了句:“我知道。”
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她知道那么多辛密的事,每一件说出去都能引起轩然大波,宗政潋不可能放她走。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吗?”月萱冷着眼冷着脸,“你知道今天和你把酒言欢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那个郑幽?
盛安颜这会儿就是再蠢,也对那人心生警惕了。
每个人提起他的时候都一脸忌讳莫深的模样,显然他不是像他所说只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就是宗政潋提到他,那表情也有些耐人寻味。
这种暗藏未知危险的人,她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
毕竟生命诚可贵,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莫名其妙地又丢了。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见他了。”
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估计她再想溜出靖王府,不会那么容易了。
事实证明她想的是对的,宗政潋虽然没怎么发落她,但是却把影八派到了她的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看管她。
她倒是不排斥他,一来有个厉害的跟班也挺不错,二来,影卫做到他这份上,随便一个闪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会在你眼前招烦。
闲时没事儿了,她还会叫他出来唠唠嗑,不过大多是她在讲他在听罢了。
这日子,好像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藏住了暗底的暗涛汹涌。
百花苑里。
红叶斜斜靠在软榻之上,一张冷艳的脸掩藏在两缕垂落的秀发之中,眼睑低垂,一声冷笑:“我早就说过她有问题,你们还不信。若是她真够清白,那为何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若是她真够无辜,橙影又怎会对她痛下杀手?若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为何会这么巧,偏偏在泰和古董行和五爷遇上?而这次,她这边避开众人跑出王府,那边五爷就甩开青山跑去与她见面。那两个人在醉香坊待了一日,会只是喝酒聊天那么简单?”
“红叶!”青山难得没有脸上挂笑,沉着面孔低斥一声,“注意你的身份!”
红叶地抬眼扫了青山一眼,唇边讥诮更浓:“怎么?还不让我说了?你认她作王妃,我可没认。她那种满腹诡计心思的人,谁知道她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红叶。”一直在一旁处理公文的宗政潋终究是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地道,“如果你觉得青山说没有什么威慑力,那本王再说一遍,注意你的身份。”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虽如平常,却总有一股高位者的威压四溢,只让人神色一凝,不怒自威。
红叶对上那双幽深如渊潭的褐眸,想辩驳,却到底小着声音应道:“是。”
宗政潋将手中公文扔在桌上,后背一仰,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红叶:“你好像有些不太服气?”
红叶本就藏着满肚子的气,听见宗政潋这么问,他也大着胆子全说了出来:“是。我是不服气。那样的女子,压根儿就配不上爷!她也不配当这靖王妃!”
宗政潋神情不变,反问他:“那你觉得谁配呢?”
红叶一愕,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宗政潋道:“你不说,本王替你说好了。你是不是觉得除了若依,这世上就在没有人能配得上本王?”
红叶喉咙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宗政潋眸子一寒,冷声道:“我想你大概是忘了,我才是这靖王府的主子,谁配当靖王妃,是由我说了算!”
而不是,由你。
最后一句话,宗政潋没有说出口,红叶却能明白这一字一字的含义。
他连忙起身单膝跪地,垂着头道:“是红叶僭越了。”
宗政潋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既然知道自己僭越了,就好好地反省吧,本王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些话。”
说着,直接起身,拂袖离去。
青山看着红叶,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我看是爷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起来。那王妃是咱们爷的王妃,是非错对自有咱们爷去决断。你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就对王妃千万个不顺眼。爷从边境归来就已封了刀,你可别逼得爷出手。”
红叶拍拍衣袍起了身,瞥了青山一眼:“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青山一愕,顿时语竭。
第81章 王妃,师承何处?()
“三钱飞燕草,一钱雷公藤,再加一钱一品红……研磨成粉,入药成丹。”
盛安颜正在鼓弄着各类草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弄些毒药解药十全大补药搁着,以备不时之需。
月芽儿这时候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王妃……”
然她才刚开口,就被盛安颜挥手阻止:“出去说话,这几味药都是剧毒,飘在空气中的粉尘吸进一口,也够你难受好几天了。”
月芽儿一听,连忙一溜烟小跑出门去。
盛安颜将东西随便收了收,走出门问道:“什么事?”
月芽儿有些无语地望着盛安颜,终是叹了口气回道:“王妃您忘了,今个儿是请安的日子,两位夫人和芸娘姑娘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这月芽儿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盛安颜立马就想起来了,连忙将手上的药粉在衣服上擦了擦,往内室走去:“快给我取套干净的衣服。”
日日都请安的日子,盛安颜受不了,也怕那些请安的人受不了,所以干脆规定一个月来一次,她好,大家也好。
可就是这一个月一次的请安,盛安颜也总是记不得。
她想着,幸亏她是王妃啊,要是她只是个夫人妾室,换她们其中谁来当王妃,可能请安第一天她就被直接拖出去赏一丈红了。
换了套衣裳,又梳洗了一番,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盛安颜仔细闻了闻,确定无伤大雅,这才走了出去。
众人见她出来,连忙起身见礼:“参见王妃。”
“诸位不必多礼,快请坐吧。”盛安颜看着场上坐着的三个人,不禁有些唏嘘。
刚来时下面坐着的是四位风情迥异的夫人,如今含湘被关禁闭,桃月被关地牢,连一个妾室都不是的芸娘,却跟着来请安凑热闹。
不过也亏得芸娘在,红叶一向都是一副高冷沉默外加看她不顺眼的脸,清雅夫人以前跟在桃月身后连话都不说一句,如今桃月不再她更是不敢张嘴了。如果没有芸娘在这里,这场面真就变成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干瞪眼了。
“王妃的面色看起来真是好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调养的,真真是人面桃花,让我们看了都心动不已,更别说是王爷了。”芸娘带着含蓄温柔的笑,对你嘘寒问暖的时候,感觉真挚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吃过她几回亏,盛安颜只怕都要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了。
这火眼金睛,也耐不过人会伪装啊。
盛安颜带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