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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欢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晕过去,连忙扶住玉柳才稳住身子。
她转过身,云袖一挥,厉声地道:“出去,都给本宫出去!”
可是跟进来的几个夫人和一干宫女太监都看了个分明,顿时低下了头,连忙地退出门外。
莫清欢稳定了一下情绪,笑着道:“不过是个宫女跟侍卫私通,此事本宫会自行处理的。三位夫人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95章 丑事,木已成舟()
三位老夫人由皇后派人,用马车送出宫外。
一路上,三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讲话,心里知道,今晚看到的一切但凡泄露出去半个字,她们都只怕是性命不保。
中秋佳节,万民同庆,却在后庭之中出了这等的丑事,而且那人还是皇后的亲侄女、皇上御口亲封的德欣郡主!
德欣,德欣,贤起德兴,听来真真是讽刺。
而且此事来得太过蹊跷,皇后娘娘既然敢让她们三个跟着过去,应该是不知道莫语燕在里面的。
然她一开始就言辞凿凿地直指某个夫人,想来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才让人变成了莫语燕。
那么,原本应该在那偏殿里的,是谁?
长宁侯夫人和忠勇伯夫人,都默契地抬起眼睛,看向了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了一句:“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姑娘。”
说可惜,谁不觉得可惜?
长宁侯夫人和忠勇伯夫人甚至还想过同莫家攀门亲事,现在看来,也算是泡汤了。
“这事二位就烂在肚子里吧,若是传出一丝风声,害了自己不说,别害了家中子孙。”
二位夫人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也有数。
“多谢老夫人提醒。”
陈老夫人望着窗外,一轮明月被乌云遮挡,渐渐地暗沉了下去。
想着今日在场的那么多宫娥太监,以皇后的作风手段,只怕是一个都不得活了。
到底是造孽哟。
偏殿里。
钟子顾被五花大绑着,莫语燕衣裳都来不及换上一套,就牢牢地护在他的面前。
“姑妈,这是我自愿的,不关他的事!”
莫清欢寒着一双眸子,微微眯眼:“你给我让开!”
“不要!”莫语燕难得也在莫清欢面前强硬一回,“姑妈要是敢伤他一分一毫,那我也不要活了!”
莫清欢本就气急,听到这话更是怒火攻心:“好好好,你这丫头,枉我这么宠爱你,你却为了一个臭男人忤逆我!我倒要看看,我今天将他碎尸万段了,你能奈我何!”
说着,直接从侍卫手里抢过刀,就要上前。
莫语燕见此,连忙扑倒在莫清欢的脚下,爬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她:“姑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就饶过他,饶过他一命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语带哭腔,衣裙上还沾染着一抹刺眼的艳红。
莫清欢是看着莫语燕长大的,瞧着她这幅模样,如何忍心?
“你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到底是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小太监附在玉柳耳边说了几句,玉柳走了过来,将钟子顾的身份告诉给了莫清欢听。
“哦?居然是那个死老头的儿子?”莫清欢听完,居高临下地看着钟子顾,“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钟子顾缓缓地抬起头来,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一张脸却是异常地肃穆冷然。
莫清欢目光在他脸上一扫,一甩云袖,转过身道:“既然是大哥带进宫的人,又如此得皇上赏识,本宫就暂且留你一命。”
莫语燕顿时欣喜地看了钟子顾一眼,而后不顾眼泪血水一把,连连地朝莫清欢磕着头:“多谢姑妈,多谢姑妈,多谢姑妈……”
从始至终,钟子顾虽然被绑着跪着,背脊却异常地挺得笔直。
直到看见莫语燕快将额头磕出了血,他才眼睑一敛,脖颈一弯,到底是说了句:“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莫清欢冷哼一声,却没看他,目光落在莫语燕的身上,有些心疼:“快扶她起来,像什么样子?玉柳,带她去重新梳洗更衣。”
坤宁宫里。
莫语燕沐浴净身、梳洗更衣之后,垂着头,默默地坐在一边。
另一旁,原本在无极殿外宴饮的莫平乾接到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待看到自家闺女的模样,一股怒气从脚底起,却最终化为一抹无奈。
莫清欢冷冷一声,到现在都还没平静下心绪来:“看你教的好女儿,巴巴地上赶着送到人家面前去。当初好好的靖王妃她不愿意当,偏偏看上这么一个穷书生!”
靖王妃的事情,明明是靖王自己不乐意,却也被一并算到了莫语燕头上来。
莫平乾知她心情不好,也没反驳,只好言好语地说了两句:“敬之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今日之事,定是有人陷害才致如此。皇后娘娘应该下令,彻查此事才是。”
莫清欢听着这话,脸上浮起一丝薄怒,有些不满地瞪了莫平乾一眼:“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莫平乾一见莫清欢的模样,立马反应过来,想是此事源头,应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清欢闷闷地叹了口气:“原本是给靖王妃设的套,谁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语燕丫头?”
莫平乾一听,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此事万万可不传扬出去,一则语燕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传扬出去于她的名声不好;二则此事牵扯到靖王,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只怕要与娘娘生隙。”
莫清欢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知道此事的三位夫人动她们不得,但她们也该知此事厉害,想来也不会拿去乱说。至于其他知道此事的宫女太监,本宫已让人全部处理了。”
几十条人命,在她嘴里是这般云淡风轻。
莫语燕低垂着头,听着这话的时候,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莫平乾点了点头,道:“娘娘如此处理甚是妥当。如今既然语燕与敬之木已成舟,那就让他们赶紧成亲比较好,也免得再生波折。”
莫清欢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就要护着那小子,按我说,就该把他千刀万剐,扔去喂狗才是。”
莫平乾摇了摇头,道:“敬之是个聪明人,又加之与皇上有以前的情分在,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朝廷之中,巴结我们莫家的人倒是很多,可是能用之人太少,我原本还在想怎么留住他,经此一事,我们既往不咎还让他当了莫家的乘龙快婿,他必然会死心塌地地为我效力。”
“照你所说的固然是好,但是你别忘了……”莫清欢看了一眼一旁的莫语燕,这才对他道,“他老子是谁。”
莫平乾笑了笑:“任何好的武器都是一把双刃剑,问题是拿剑的人怎么用,这才是关键。”
莫清欢摆了摆手:“罢罢罢,你硬要保下那小子我也没法。等明日我就去求皇上下道赐婚圣旨,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莫平乾一拱手:“谢皇后娘娘。”
第96章 选择,宗政潋的苦衷()
卿暖阁里。
无数丫鬟端着一盆一盆的冰块鱼贯进入屋内,倒入了那浴桶之中,又迅速出去,换人前来。
而浴桶之中,盛安颜坐在里面,被冰冷的冰块环绕,脸上却仍是一片褪不去的绯红。
宗政潋站在一边看着,脸色黑沉得好似那漆黑的夜空,一双凤眸更是夹霜裹雪,比那冰天雪地更是严寒。
他双手握拳,问道:“赵叔呢?”
“赵叔来了。”青山从门外急匆匆地进了屋里,手中提拧着一个人,正是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赵叔。
赵叔瞧见情况紧急,也赶不及给宗政潋行礼了,直接上前查看情况。却在看到盛安颜的时候,愁苦了一张脸:“王爷,我一个治外伤的,对这个可没主意啊。”
宗政潋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覆又启开:“真的没办法解?”
赵叔想了想,道:“办法倒是有。”
宗政潋连忙抓住他的肩膀:“快说!”
赵叔眼睛瞄向宗政潋,说道:“王妃这毒,唯有王爷可解。”
青山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急得跺脚:“这不废话么。王爷要是能,还用找你来?”
赵叔一听这话,顿觉奇怪。
青山这话的意思是,王爷不能?
宗政潋没精力听他们废话,直接挥了挥手,冲青山道:“带赵叔下去。”
青山连忙说道:“那我再重新请个大夫过来。”
宗政潋摇头:“不必了。”
青山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可是爷……”
然还没有说完,就被宗政潋斥了一声:“出去!”
这语气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疑。
青山再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执行命令,将赵叔带了出去。
一出门,赵叔就拉着他问道:“青山你老实跟我说,王爷他到底怎么了?王妃中的毒根本无需旁人去解,王爷就是最好的解药。可是为什么王爷却是那般态度?莫非是王爷在打仗的时候……”
“哎呀,赵叔你就不要乱猜了。爷有爷的苦衷,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了。”青山不愿再多说,赶紧地将他推出卿暖阁的院子,就随他去了。
一转身,正碰上月萱赶回来,他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问道:“不是让你看着王妃吗?到哪儿去了?”
月萱回道:“被一个蠢蛋缠住了一会儿。王妃怎么样了?”
青山摇头:“情况不妙。王妃被人下了合欢散之类的药物,现在正是发作之时,除了用冰块给她降着温,也别无他法。”
月萱眉眼一皱,目色愈寒:“那爷呢?”
“爷在里面呢。”青山朝屋子方向努了努下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刚刚在里面,被骂出来了。”
月萱听着这话,一抹忧色涌上眉头:“爷他莫不是想……不行,这样会毁了爷的!”
说着,竟是准备闯进屋里。
青山瞧见了,连忙伸手拦住:“别做傻事!”
月萱冷目一扬,一掌将青山推开:“现在不是我要做傻事,是咱们爷要做傻事。”
“那也是爷自己的选择!”青山张开双手挡在门前,像一个卫道士,“你忘了吗?爷在我们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一旦是他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捍卫他的每一个决定。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别无选择。”
月萱仰头望天,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好半天,她才睁开了眼睛。
“是我没有护好王妃,才害了爷。”
声音低低地说完这句话,月萱一个转身,飞掠上屋顶,转瞬便消失不见。
青山眼睛一横,瞪向一旁的影八:“还不去追?”
屋子里。
宗政潋解了外袍,只着一身亵衣亵裤,也入了浴桶之中。
浴桶里的冰块融化了一些,化成的水,同样的冰冷刺骨,好像能将人瞬间冻到了无气息。
他稳定心神,气沉丹田,而后凝气于掌,猛然抵在了盛安颜的后背。
一股醇厚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传入她的背心,而后顺着四肢骨骸,慢慢渗透到每一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