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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榻前,沈玥正猫着身子帮老夫人解下裹着的纱布,专注而认真。
刚刚取下来呢,孙妈妈就惊叹,欣喜道,“黑了!老夫人的头发全黑了!”
她****陪伴老夫人,只怕比老夫人还要清楚她头发白了多少。
虽然此刻上面还夹着泥巴,脏兮兮的,但她站的近,看的很清楚,老夫人的头发真的全黑了。
老夫人也很激动,这三天,对她来说,有些煎熬了。
拆下头上的纱布,又将胳膊上的纱布全解了,然后孙妈妈就扶着她去屏风后沐浴,将药泥清洗掉。
等重新梳妆,再出来时,丫鬟们是见一个,惊叹一个。
绝对年轻了十岁不止!
虽然老夫人早不在乎容貌了,但真看到自己变年轻了,心底依然雀跃不已,只可惜老太爷看不到了。
沈玥一番孝心,老夫人自然要赏她,可是煊亲王府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来,好东西太多,也就不稀罕了,老夫人就把柳氏当初孝敬她的玉佩送给了沈玥。
玉佩正好给沈玥提了个醒,这些天忙东忙西,倒把秦氏给忘记了。
之前拜托暗卫去办的事,怎么没有音讯了。
沈玥把秦齐找来一问,这才知道秦氏这么多天,压根就没有出过阮府,暗卫根本无从下手。
那天,在幽兰院跪了一上午,回阮家之后,秦氏没敢说白玉玲珑塔是她跪求,外加花了一万五千两买的,只说老夫人虽然对她失望,但到底还是最疼她,给大夫人施压,大夫人这才松了口,让她花五千两把白玉玲珑塔买下来,赔给沈钧。
就五千两,阮老爷都听的冒火了,要是沈家真疼她,还会要她花钱买吗?
阮老爷很失望,对秦氏没什么好脸色。
秦氏心疼那一万五千两,又受了气,竟然病倒了。
沈家地位高升,不少人想来攀附,沈钧都不见,那些人又不放弃,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如二房。
那些贵夫人来套近乎,沈钧不许大夫人收礼,可是他管不着二太太啊。
人家身后还有荥阳侯府呢,二老爷外放三年,如今也该回来了,人家冲的不一定就是他沈钧的面子,二房要见谁,大房根本就管不着。
四老爷在御史台工作,要是收受贿赂,那是罪加一等。
四太太性子温和,之前是因为杨家的事忧心,现在忙沈玥出嫁事宜,除了几个一直有往来的贵夫人,但凡不熟的,一概不见。
秦氏对沈家来说,就如同是外嫁的女儿,那些想攀附沈家的,岂会错过秦氏这个门路。
秦氏病了,不便接待外客,把人打发了。
听到这里,沈玥还以为秦氏真病了,要不是病的不能见客,连她娘的陪嫁都贪墨的人,又正好赔了不少钱,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收礼机会。
谁想到,秦氏不见客是真,人家送的礼,她可是全收了。
收了礼,又正好知道她病了,那些存心想攀附的,岂会错过机会,这不回去之后,又让人送了些补品来,希望她早日康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是沈玥没想到,沈家大房没怎么着,这些人反倒先嘚瑟上了。
半夏听了生气,她望着沈玥道,“姑娘,表姑奶奶偷的那些陪嫁,除了白玉玲珑塔之外的都没还回来,明儿奴婢去阮家要去?”
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还给她留着面子,那真是脑袋锈逗了。
半夏提议,紫苏也点头赞同。
沈玥思岑了几秒,笑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秦氏所作所为,阮大人早知道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秦氏两次来沈家,阮大人对她态度又变了许多,阮家上下能不好奇,能不打听?
只怕,她的所作所为,阮家上下,早人尽皆知了。
再闹,意义不大了。
沈玥吩咐秦齐几句,秦齐点头,笑道,“这一次,秦氏就是不出门,也逃不了了。”
迷蒙夜色下,沈玥站在窗前,风吹起她落在肩上的青丝,飘逸灵动。
只是她此刻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阮柔就哭着来沈家了。
当时,沈玥就在宁瑞院。
阮柔哭哭啼啼的进屋,还没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她就扑到老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腿,道,“姨姥姥,你救救我娘吧,我娘一早上醒来,就吐血晕了过去,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摇头说没救了……。”
她这一哭,直接把老夫人哭懵了。
老夫人知道秦氏病的了消息,只是秦氏做的那些事,太叫她失望了,她就没让丫鬟去阮家探望,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了?
看着她,沈瑶就想起白玉玲珑塔,就一肚子邪火,道,“表姑母病了,你来找祖母有什么用,祖母又不会医术,你求大姐姐还差不多,她医术超群,指不定就能救你娘了。”
她不是连小太监都救吗,还为此,险些得罪东平王府,如今表姑母病重,看她救不救了。
阮柔就看着沈玥了,泪眼婆娑,“求大表姐救救我娘。”
半夏站在沈玥身后,嘴鼓的圆圆的,秦氏那么对待她家姑娘,还想她家姑娘救她娘?
她家姑娘是善良,不是傻啊!
沈玥坐在那里,感受到大家都看着她,尤其是老夫人,她起身,将阮柔扶起来,道,“你先起来,和我说说表姑母的病症吧,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语气温和的叫半夏都心里发堵了,姑娘吃错药了吗,她还真打算救表姑奶奶啊?
救她,再整死她,不是浪费药材吗?
阮柔一听沈玥这么说,直接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沈玥见了,就心底冷笑了,真是脸皮厚的能跟城墙有一比了,假跳湖没死成,现在又来装病,这是晾准了老夫人会心软,她不会真去阮家是吧?
沈玥把阮柔拉起来,回过神来的阮柔,结结巴巴的把她娘的病症说了一通。
沈玥越听,脸色越沉重,看的老夫人都紧张了,“还有救吗?”
沈玥一脸肃然,十分惋惜道,“听阮表妹这么说,表姑母怕是病入膏肓了,我也只有三四成把握,祖母放心,虽然我不喜表姑母,但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会尽量救她的。”
沈琇趁机奉承道,“大姐姐宅心仁厚,实在叫人钦佩。”
“钦佩就不用了,我治病是要收钱的,要是表姑母死了,我娘那些陪嫁,岂不没人还了。”
沈琇,“……。”
“走吧。”
沈玥说完,瞥了阮柔一眼,就先迈步了。
阮柔脸色微白,赶紧追上。
出了门,坐上马车,阮柔就吩咐小厮道,“赶紧回去告诉一声,就说我请动大表姐给娘亲看病了,让人不要慢待了大表姐。”
小厮听了,赶紧回去禀告。
等沈玥去阮家时,阮家上下对她是毕恭毕敬。
阮柔领着她去给秦氏看病,看到秦氏那苍白的脸色,沈玥还真吓了一跳。
那脸色,是真病了啊,不是装的。
沈玥坐下,给秦氏把了脉,然后拿手去碰秦氏的肚子。
疼的秦氏倒抽了一口气。
沈玥差点没笑晕。
看来假落水的事,她还是长了点记性的,不然,也不会知道她来给她看病,怕露馅,到时候收不了场,居然自己把自己打出内伤来了。
如此机智,实在叫人叹服。
不过,就是这样,她也不会跑白一趟的,正好多收点出诊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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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治病()
把了脉,沈玥就帮秦氏施针了。
七根银针扎入体内,秦氏皱疼的13眉头松开了些,沈玥问道,“可觉得呼吸松快了些?”
秦氏点点头,“松快了许多。”
到底是医术高超,不过轻轻扎了几针,病痛就像是去了大半。
沈玥坐着,她手在一根银针上轻轻一弹,那根银针来回摇摆,秦氏瞬间疼的大叫。
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冒出来,像是淋了雨水似的,从脸颊话下,疼的她额头青筋暴起。
阮柔吓的直跳脚,“娘,娘你怎么了?”
沈玥嘴角挂着清浅笑意,又挑了几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秦氏的体内。
如果说方才疼的她想哭,这会儿是疼的她想死了,目露惊恐。
她怕沈玥真的借着给她治病的机会,让她活活疼死。
先前,阮柔去沈家,和老夫人说了,她病的很严重,吐血昏迷不醒,大夫来了好几拨,都说救不活了,沈玥能放下成见来救她,已经够心善了,她要是趁机下狠手,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她。
她可是心善的连小公公都救,还是摘了东平王妃辛苦种的紫葵救的啊!
身子疼痛,如几万只蚂蚁在撕咬她,钻心蚀骨的疼,可也抵不过沈玥那带着笑意的脸上,一双寒冷的眸子。
“我好了,快把银针拔了,拔了!”秦氏大声叫着。
沈玥笑着,一脸欣慰道,“表姑母比之前说话有力气多了,看来病情是有所好转了,不要着急,我一定救活你的,放心。”
放心?
有你在,我才更不放心。
没毛病,都给你治出毛病来了!
阮柔不傻,看的出来沈玥是趁机整治她娘,可人是她去沈家请来的,她说沈玥要害她娘,都不会有人信。
人家过不多久就是煊亲王世子妃了,身份尊贵,能纡尊降贵来给她娘治病,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她要敢指责沈玥什么,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可听着亲娘哀嚎之声,阮柔心都揪起来了,她望着沈玥道,“大表姐,你快收了银针吧,我娘她受不住了,咱们用温和点的法子吧,晚几天痊愈没事儿。”
沈玥看着她,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就直接开药方了,现在针都扎下了,这可是我独门针法,必须要一气呵成,不然贸然收针,到时候表姑母气血不畅,一个弄不好就成废人了,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病榻上了,就是稍微疼了点儿,忍两个时辰就过去了,也就是表姑母你,我才用独门针法的,换成旁人,我还不舍得用呢。”
秦氏差点气吐血,再一听要疼两个时辰,瞬间觉得不如真死了干脆,也省的受苦了。
她绝对坚持不了两个时辰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疼了。
当初生孩子都没这么疼。
耳畔是沈玥的说话声,“看表姑母的气色,这条命是救回来了,看在你是我表姑母的份上,这一次出诊,我就收你六千两银子了。”
“你!”秦氏一口银牙没差点咬成渣渣。
沈玥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摁下,笑道,“不要乱动,我又不急着收钱,等两个时辰后,我收了银针,再收也不迟。”
说完,沈玥喝着茶,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
秦氏躺在床上,除了一只手能动,身子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
阮柔站在一旁,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她觉得她娘要被活活疼死了。
秦氏死死的盯着沈玥,她知道沈玥来给她治病是假,就是来打劫的。
为了她,她已经花了一万五千两了,再让她掏六千两,那是做梦!
不就是一点疼吗?!
她忍。
秦氏死扛着也不愿意便宜沈玥,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沈玥用针之诡异,不到半刻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