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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女生,我实在叫不出她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她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吧,没被老师表扬过,也没被老师批评过,实在是让人记不住的。
出于好奇,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那件“很贵”的内衣。
额
虽然我是隔了好远的距离看过去的,但我还是一眼就目测出了那海绵有多厚。
我有个认识的阿姨,在我刚刚生长发育的时候告诉过我:以后买文胸千万别买那种海绵很厚并且带钢圈的。她们科室之前就有一个年级很轻的乳腺癌晚期患者,据说就是穿了厚海绵带钢圈的那种内衣。
从我转述了那位阿姨的原话之后,就连我妈这种舍不得花钱的人,都把她的那些拆不掉海绵和钢圈的文胸扔了。
我和聂敏毕竟也同桌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有必要跟她分享一下这个讯息。
所以,我就对着大家再一次说了一下那位好心阿姨的原话。
当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她们甚至都顿在了那里,像是全体被我按了暂停键一样。
大概一分钟之后,她们才又恢复了各自的动作,彷佛刚才我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发生。
但我心里很清楚,她们听到了。
因为,她们现在把交流的语言从普通话切换到了和市方言。
我觉得,我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所以,也就不愿意做忠言逆耳的事情了。
我又重新把视线转回了我的课本上,因为刚才抬头的时候,我的余光发现了寝室的司莲和陶云也在看书,我不能被她们比下去。
只是这一次,我有点不专心,因为我的名字被频频地提起。
当然,她们也不可能情商低到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不是,她们提的是她们给我取的绰号——小镇来的假小子(这是我意译之后的答案,如果直译的话,应该是乡下男人)
我觉得,那个直译比较不符合一个人应该有的基本教养,所以代她们把这个绰号美化了一下。
她们的话题还停留在那件文胸上,我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她们捧在手里的那件文胸居然要三百多块钱。
她们说,我是买不起这么贵的文胸的,我只会穿那种几十块钱的棉布小背心。
我真想拉着她们的手,感慨一番:你们怎么猜得这么准!
我还想多说一句:别说是我了,就是我妈也舍不得买三百多的文胸。
聊完文胸之后,她们又开始聊聂敏带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聊着聊着,居然又扯到了我。
她们说,我肯定用不起这么好的护肤品,应该只用的起大宝。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次她们猜错了。
我们家用大宝的是我爸和我妈,我用的是孩儿面。
我觉得,我的皮肤一直被人夸像小孩子一样好,可能有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一直用婴儿面霜。(大部分原因是她们在睁眼说瞎话)
再认识石逆安之前,我也曾为我的好皮肤而沾沾自喜过。
按照我妈的原话,我除了皮肤还可以之外没有其他优点。
而我妈之所以会认为我皮肤好,也是因为她要吹嘘自己怀我时候的丰功伟绩——
有一户卖水果的果农,正巧在那个时候租了我家的客厅当仓库,我妈便趁机偷吃别人的苹果,因为不要钱,所以她几乎是把苹果当饭吃的,然后才有了我的“好”皮肤。
以前我妈每每说到这段的时候,我都会捂着脸不想听下去。
可是现在。
在我认识石逆安之后。
我觉得我妈在怀我的时候,应该再多吃一点不要钱的苹果。
——————————————————我的十年by爱年的石头————————————————
那天成人仪式,我看到了她两次。
第一次,是在我们宣誓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还对着我客套地点了点头。
第二次,是在户外拓展的时候,这次是我发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我。
她正忙着偷偷摸摸地从高台的正前方绕后后方,然后乘乱混进已经登上高台的人群。
好巧,
这件事我刚刚才做过。
。
户外拓展结束的时候,我和王京他们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我又一次被他们嘲笑“皮肤比女人都女人”了。
对于我这一身皮肤,如果不是晒日光浴容易得皮肤癌,我一定早就把自己弄黑弄糙了。
走出浴室的时候,王京那厮居然还没停下皮肤这个话题。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住了嘴,然后又说了一句:“说道皮肤好,也就是郑学霸的皮肤能跟你有得一拼了。她那小脸蛋,近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我回了他一句,希望他下次写作文的时候,也能写出这么好的比喻。
他用手里的盆砸了我一下,终于切换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却还陷在他刚才的那个比喻里
用“剥了壳的鸡蛋”来形容她正常状态的时候,确实很贴切。
而她两颊泛红的时候,则更像是熟透的小苹果。
第15章 2004——所谓“校园暴力”()
她们的聊天内容实在是没有营养的很,来来回回不过就是离不开怕马屁和做作的谦虚。和我爸以及我爸的那些老江湖比,她们的演技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我还是全身心地投入我的学习吧,反正她们再怎么样也就只是嘴上拿我开开玩笑。
决定不再听墙角之后,我就重新调高了随身听的音量,专注于自己手里的课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给她们起了榜样作用,整个寝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我用余光观察她们的时候,发现就连一向不爱学习的王菊容都开始看书了。
我看了看手表,似乎要到熄灯的时间了。
于是,我从我的上铺爬了下去,准备去做睡前的例行一尿,我可不想晚上黑乎乎地一个人去上厕所。(虽然我现在其实也是“一个人”)
等我从厕所回到寝室的时候,陶云和我叫不出名字的那个谁已经躺到被子里去睡觉了。
我正准备效仿她们去自己床上睡觉,没想到我们班级的万人迷,我曾经的同桌——聂敏小姐,突然走到了我跟前。
她冲着我笑了笑,问:“晚上熄灯之后的活动,你参加吗?”
我敢发誓,这是我认识她以来得到的最“美丽”的微笑了。平时她要么就是对我爱答不理,要么就是满脸的不耐烦,这还是她第一次给我一个好脸色。
“什么活动?”我问她,我记得解散的时候老师并没有提到“熄灯后的活动”这几个词。
“我们刚刚的聊天内容,你没听到?”她的笑容出现了一小丝的裂痕。
“那个”我扶了扶眼镜,很真诚地回答她,“我听不懂和市方言。”
聂敏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种很矛盾的表情,那矛盾的情绪复杂到我实在是看不懂。
“那个”王菊容也走了过来,扬着下巴问我,“晚上我们要离开寝室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去干什么?”我条件反射地反问,问完之后我自己也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的反应那么快。
或许是我的问题出于条件发射,所以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开始回答:“去和我们班的男生”王菊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聂敏打断了。
她站到王菊容身前,用平时惯有的那种态度问我:“你只说去不去吧。”
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她用这种态度对我,刚才那个微笑实在是让我看着渗得慌。
我看在她曾经也做了我两个多月同桌的份上,还是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她:“我不去了。”
然后,我就没管她们是什么反应,竟自爬上了我的床铺,钻进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灯并没有开关,它会在该亮的时候亮,该灭的时候灭。我不懂这种设定是为了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把我的手电筒带过来以防万一。
熄灯之后,寝室里果然有人悉悉索索地打开了寝室的门,我被她们吵得有些睡不着,于是就干脆躲在黑暗中数一数,他们到底有几个人出去跟我们班的男生玩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和男生玩什么,我只知道,她们这样的做法是违反纪律的。我一个转学生,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一来就顶风作案。要是被发现了,我不仅要被学校处分,还会被我爸打死、被我妈烦死。
这样的教训,有过一次就够了。
我重新闭上眼睛,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次教训”。
。
那是初三的某一个周末,那一天正好是伍乐的生日,我们几个班干部被老师叫到学校去帮她改试卷。
试卷改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出说:要不要在中考前最后放纵一次,大家一起去溜冰场玩,顺便庆祝伍乐的生日。
伍乐那个丫头,一向爱玩爱闹,她当然是同意的。
而我,其实是不太同意的。
她一眼就看出了我在犹豫,于是就跑过来游说我,跟我说什么班干部本来就可以去溜冰场巡查是否有学生偷偷溜冰,哪怕被老师发现,也可以装作是过来公干。
我被她说得心思也开始活络了,所以就决定让在场的人举手表决。
我没想到,那个身为学习委员且一向不爱玩乐的余杰,居然也举手同意了。
不仅仅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班干部,除了我都举了手。
于是,我们就打着巡查的名号,做起了违反“纪律”的事情。
然后,我们就被余杰的某位爱慕者给举报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被班主任在溜冰场发现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穿上溜冰鞋。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也就没有告诉学校,她只是恐吓我们,如果在场的有谁没有考进年纪前十就告诉谁的家长。
我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一直稳居年纪第一的余杰没有考进年纪前十,据说他那段时间在忙物理竞赛以及保送省中的考试,所以就忽略了我们学校的月考。
我更没有想到,我们班主任请了余杰父母之后,我居然受到了池鱼之灾——余杰父母居然在我爸妈面前打了我的小报告,还说什么是我这个做班长的带头去那种地方玩的。
我爸以为我和余杰早恋,差点把我给打一顿,我妈也以为我学坏了,差点没把我念死。我当时心里那个冤呐可我又不能把伍乐这个罪魁祸首给供出来,我不能像余杰那样不讲义气。
直到后来,余杰成功保送了省中,我也以我们学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市中。
我爸妈才终于放下对我“早恋”的怀疑。
那样的经历,真的是有过一次就够够的了。
。
我翻了一个身,渐渐睡熟,一切如常。
第二天一早,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哪怕我主动去跟他们说话,他们也都是不理我。
我以为,那是我多心了。
直到一周后,我在心里默默地把上一句话中的“似乎”两个字划掉了。
不是“似乎”,是“事实上”。
。
。
。
许多年以后,报纸上会出现“校园暴力”这个词,指的是同学间欺负弱小、言语羞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