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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渴望父母的疼爱,祖母的怜惜,弟妹的友爱,所有的美好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是如今,这一切我都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辈子我要为我自己而活!曾经欺我辱我压我害我的人,我全部都要一点点报复回来!绝不会一味哑忍!”
她字字如刀:“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你们逼的!”
李氏眼中满是后悔,可是到底在后悔什么,又为什么后悔,她也说不清。
看到了如今的顾倾城,便看到了当年的她自己。
这一刻,心如刀绞
“倾城”她颤抖着声音道,“你”
这是她第一次叫顾倾城的名字。
顾倾城两眼通红,可是刚才狂乱的情绪却已经慢慢平稳下来,闻言不过是淡淡的一声冷笑:“我说过,我不想听你说话。前两天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你可以绝情,那么,我也可以。”
“倾城,”李氏的泪水如雨滂沱,“我知道,我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可是顾烨,他才是真凶!我承认,我对不住你们姐弟。你,你这个样子跟我当年太像了,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一阵闷雷几乎吞噬了她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采芹一眼,本以为这丫头是陈建之派来服侍自己的,其实不过是监视而已。
采芹早已经被拿下了。
她嗓子干涩:“陈建之说的也对,敏之死的时候我就该跟着他一起走,那便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我如今便是死了,只怕也没有脸面去见他”
她慢慢从袖子里摸出一柄匕首,雪亮的刀光在闪电之中越发锐利骇人。
顾倾城往前迈了一步,却在李氏抬头望过来的时候,又退了回去,并把目光转向一旁。
李氏极缓极缓地摇了摇头,只是苦笑:“我如今,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她声音极低,在雷声的间隙里若隐若现,然后慢慢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小腹中。
顾倾城全身一颤,下意识便要往前扑。
李氏一抬手,朝她露出一个苍白而冰冷的笑容,断断续续地道:“你听着!你记着!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都是宁可没有生过你!我恨顾烨恨宁老太婆恨你们恨和襄宁侯府有关的一切!”
就是这番话,让顾倾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因为痛苦,李氏的面容开始扭曲,可是她却坚定不移的把那柄匕首深深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却慢慢摆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势,背脊挺直,并且背转了身子,不与顾倾城对视。
有那么一瞬,顾倾城脑海里一片空白,等她从空茫中回过神来,快步转到李氏面前,却发现李氏唇角有血丝滴落,头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颤抖着伸出了手,慢慢探到了李氏鼻端,发现,她早已断了气。
泪水,无声无息从顾倾城白玉一般的面上滚落,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虽然她恨李氏怨李氏,可从来没想过要让李氏去死,但如今,李氏便以这样决绝的姿态自戕在她面前!
“你好狠!你好狠呐!”顾倾城掩面,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
一阵风倏然吹来,一个挺拔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顾倾城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背,似是安慰。
纫针黄芪等人大惊失色,齐声喝道:“什么人!”
甚至连影一这样身经百战的影卫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顾倾城落入那人掌控。因为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妄动。
顾倾城短暂的眩晕之后,便听到了众女的怒喝。但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个支撑来得又太及时
可是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精神一凛,手腕下垂,又猛地抬起。
那男子一声轻笑,“我只当你是朵柔弱的娇花,不想却是个小野猫。”
原来不知何时,顾倾城手里竟然多了一根尖端磨得锋锐无比的簪子,正毫无章法地朝那男子身上猛戳。
她根本不会武功,所以对那男子造不成任何伤害,男子只是轻巧的躲避而已。
很快,顾倾城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目光惊疑不定地在男子面上的青纱上晃动,忽然停了手,调转簪子朝自己咽喉刺去。
男子大吃一惊,忙伸手过来抢夺。
顾倾城左手猛地扯落了男子遮面的青纱。
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挡脸,转瞬却又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感慨道:“狡猾的小野猫!”
顾倾城愕然望着与萧凤梧有几分相似的面部轮廓,毫不迟疑的叫出来:“是你!”
那青年男子虽然不比萧凤梧容貌俊美无俦,却也是个俊俏郎君,闻言含笑道:“你认识我?我们貌似素未谋面吧?”
我当然认识你!你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极具皇位争夺实力的皇子秦洛!顾倾华日后的夫君!我的妹夫!
顾倾城眼睛里喷火,她敢肯定,前世自己的死一定也与这个男人有关!
秦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你,恨我?”
竟任由纫针黄芪等人把顾倾城护到了身后。
“你擅自回京,”顾倾城冷冷地道,“便不怕我告发你?!”
秦洛哈哈大笑:“告发?你说你在哪里见的我?不怕别人怀疑你与我有私情?”
顾倾城越发笃定自己先前的推断,怒道:“卑鄙!”
秦洛深深看了顾倾城一眼,眸中含笑,轻轻说道:“小野猫,后会有期!”
转身上了墙,三晃两晃消失不见了。
顾倾城恨得咬牙。
纫针和黄芪都请问:“小姐,这里该怎么办?”
顾倾城抬头望了望天,方才凝聚起来的乌云有散开的趋势,雷声也越来越远。
方才因为雷声而止歇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戏子们依依呀呀的唱腔隐约可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的?()
“地底下处理的怎么样了?”顾倾城揉了揉眉心,问道。
影一迅速回答:“再有半个时辰,差不多便能全部解决了。”
顾倾城又看了李氏的尸体一眼,伸手捂住了心口,慢慢说道:“把陈建之所知的事情全部审明,然后然后把他杀了!”
李氏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便都让他们烟消云散吧。
襄宁侯府从早上辰时开始便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到来了,到了午时开席开戏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因为襄宁侯如今颇得圣眷,所以朝臣们多少都给点颜面。
而那些名门千金虽然都不喜欢顾倾城,但是昭容长公主都屈尊前来了,也被各自的母亲劝着过来了。
因为顾倾城请了飘香居的厨子和糕点师傅,所以宴席受到了内外一致好评。
请来的戏班子尽管也不是最好的,但是戏目都比较新奇,大家也都爱听。
顾家的花园虽然不大,可是潋滟湖一带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所以来参加寿宴的宾客不论男女老少都十分尽兴。
到了下午,客人们陆陆续续都告辞离去,到了黄昏时分,连顾氏一族的族亲都已告辞走了,只剩了顾敏带着儿媳和女儿帮着顾倾城指挥着丫鬟婆子收拾院子整理器皿等物。
宁老夫人虽然十分高兴,但毕竟是久病之身,早已经支持不住,上午陪着昭容长公主看了两出戏,寿宴过后昭容长公主回府,她便回房歇着了,下午又陪着相熟的老夫人们聊了几句,客人们散了,她也便回去养神了。
顾倾城直到掌灯时分送走了顾敏一家,才觉得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却不得不强自支撑着,问顾烨如今在何处。
顾烨因为修建广汇渠十分得力,受到了昭帝的嘉奖,所以今日来捧场的同僚乃至上官都很多,他觉得面上十分有光,因而吃得酩酊大醉。
到最后送客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还是孔捷在一旁招呼着,才不算失礼。
顾倾城听了这个情况,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若不是自己得到禀报,提前处理了这些事情,只怕如今襄宁侯府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恨这个父亲对一切都还懵然不知!
不过她也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顾烨。
命人熬了解酒汤,亲自给顾烨送去。
顾烨喝多了,非要拉着邢氏和两个姨娘胡混,邢氏毕竟出自皇后母族,这点脸面还是要的,因此羞得面红耳赤,婉言拒绝。
顾烨便拉着两个姨娘滚到了内室之中。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嬉闹娇呼之声。
邢氏气的脸色发白,使劲扭着手里的帕子,把两个姨娘的祖宗八代都在心里问候了一遍。
忽然小丫头进来说顾倾城来了。
邢氏眼中异色一闪,恨恨瞪了内室那边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脸,笑着迎了出去:“大小姐来了?请这边坐。”
说着把顾倾城便往厢房里让。
顾倾城皱了皱眉:“二娘,父亲可在?我找父亲有些事情。”
邢氏做出为难之态:“在倒是在,只是此刻不方便见你。大小姐还是来这边稍微等一等吧。”
顾倾城见邢氏眼底微微有些得意之色,不禁起了警惕,侧耳一听,正房里传来男女嬉戏之声,她羞得满面通红,把脚一跺,恨不得立刻离去,但是那些事情必须今日告诉顾烨,只得咬着牙跟邢氏进了厢房。
跟着顾倾城过来的黄芪和纫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邢氏的不满。
同时对顾烨更加鄙视,堂堂的侯爷竟然没有半点酒品,吃醉了酒还和妾室在正房里胡混,这要传出去,可里子面子都没了!
“二夫人,”黄芪忍不住开口,“小姐有正事要和侯爷说呢,劳烦您去跟侯爷回一声。”
邢氏叹了口气,愁眉道:“大小姐轻易不到这边来,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正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可是,侯爷的脾气你们不知道,若是此刻被打搅了兴致,是会发脾气的。”
顾倾城喝了口茶压了压惊,随即嘲讽的望了邢氏一眼:“劳烦二娘去跟父亲说一声,就说我母亲去世了。”
“什么事也不能”邢氏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瞪圆了眼珠,“啊?大小姐说什么?”
顾倾城拿手帕遮了眼睛:“我母亲过世了。”
邢氏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转身便走。
她嫁过来时间可不短了,自然知道李氏在顾烨心目中的位置。虽然得知压在自己头上的这个女人死了,她是十分惊喜的,可是这个过场却不得不走,所以走到厢房门外的时候,她已经满面是泪。
顾倾城静静坐着,不多时便听到正房那边传来女子的娇呼和顾烨的怒喝,短短片刻衣衫不整的顾烨便已经冲了出来,大声叫道:“倾城你出来!你母亲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顾倾城走出厢房,来到台阶下,慢慢跪了下去,哑着嗓子道:“母亲过世了”
顾烨身子晃了晃,一个劲地摇头,只是喃喃说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前天还去找过李氏,那时候李氏还好好的!
“父亲,”顾倾城哽咽道,“女儿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顾烨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了,大步冲下台阶就往外奔去。
因为心慌意乱,一脚蹬空,差点摔一跤,他却不顾自己形容狼狈,站稳了继续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