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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睑,道:“爷伤得有点重,数日内怕是不好移动。”
萧凤梧轻轻勾起唇角,轻飘飘说了一句:“赏!”双手抱着头,又缓缓倒了下去。
顾倾城这小姑娘,与众不同。虽然是大家闺秀,却没有普通闺阁女子的扭捏,否则也不会直接跟自己要报酬了,而且为人有智谋,看她给自己出的那些主意,看似胡闹,没想到竟真的促成了表姐跟何煜的姻缘。
另外,她还见微知著,颇有远见,竟然看出来今年会大旱,自己在各地囤积的粮食定能大赚一笔,关键是还可以借此收买人心。
想起她对宁老夫人和顾倾华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自禁又笑了起来,这小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心肠硬起来也还真硬!
不过,她若一味隐忍退步,怕是三五年内便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帮了自己这么多,她有难的时候,自己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有自己在旁边守着,便是端阳耍什么样的花招都不怕了。
给自己找好借口之后,萧凤梧心安理得地在顾倾城的书房住了下来。
顾倾城知道萧凤梧需要静养,便叫人把东厢房腾出来一间,稍稍布置,请萧凤梧搬了过去,虽说中间还隔着一间中堂,可是想一想有个陌生男子和自己住在一起,她心里就觉得很别扭。
尽管如此还是把萧凤梧的一日三餐照顾的十分妥帖,在萧凤梧睡着的时候也会亲自过去看一看。
所以萧凤梧多半的时候便都在昏睡……
安顿好了之后,顾倾城便把记忆中过几年京城里会流行的衣服式样,绣花纹样慢慢画出来,另外还有流行的首饰,只是她手里如今没有那么多可以周转的银子,所以首饰图样画出来也不过是自己欣赏罢了。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何况前世她常常跟着宁老夫人出入权贵圈子,衣服首饰佩饰都要精致美丽又不重样,想一想,为了能将她送进宫里,襄宁侯府也是下了血本的。
顾倾城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只可惜,这些血本都打了水漂!
后来她嫁给崔晋,虽然崔晋一直没有碰她,却也不算对她十分苛刻,至少还是衣食无忧的。除了他那些妾侍常常跑过去向自己炫耀那些精美的衣裙和头上亮闪闪的首饰之外,她的日子也不算难捱。
顾倾城手里的笔一顿。
崔晋,他图的是什么?
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
而崔晋又不是柳下惠,他弄回家的那些妾侍都是颇有姿色的,而且崔晋对那方面的需求还很强,又曾多次对自己露出饿狼一般的眼神……
顾倾城面红耳赤,却不能不仔细想下去。
可他为什么能强自忍了三年不碰自己一根手指?
顾倾城甚至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临死前崔晋脸上那种深深的惋惜之色。
除非他受了巨大的利益诱惑,或者受了危及生命的威胁,否则绝不会如此!
那人是谁?会是端阳公主么?
不,她记得端阳公主身边曾豢养过许多面首,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给这些面首赐过妻子,那些女子后来还都生了孩子。
也就是端阳公主并不介意自己的男宠有别的女人。她要的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享乐。
崔晋虽然英俊,可并不是没有比他更英俊的人,端阳公主还不至于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秉性。
那么,他背后的人是谁?
顾倾城第一个想到了李氏,但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李氏只是个内宅妇人,根本没机会认识外男,何况崔晋还是南方人。
跟自己有交集且有有梁子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不是她们,会是谁?
一滴墨水从笔尖坠落,污了画纸,顾倾城忽然心烦意乱起来,伸手把画纸揉碎了,丢进旁边的字纸篓里。
搁了笔,她托腮仔细思忖着该如何重回襄宁侯府,不过回府之前第一要务便是解决了端阳公主的事。
想到这里她目光一冷,前世和端阳公主并没有这么多的交集,也从不曾得罪过她,可是她却使出那么恶毒的办法来害自己!
这个仇,怎能不报!
想到这里,她喊了一声峨眉。
峨眉立刻小跑着从外面进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顾倾城却又沉默了,她知道菩提庵庵主妙善其人,称她“师太”都是对“师太”二字的侮辱。
邢佩筝昔年在闺中的时候便年少风流,与经常出入邢府的青年才俊经常眉来眼去。后来因怕闹出丑闻,影响邢皇后邢佩琴的婚事,邢家才趁着她的名声还没传开,把她匆匆嫁了。
邢佩筝的性子十分泼悍,出嫁之后把公婆、夫婿拿捏得死死的,但随后便被夫婿发现她红杏出墙,竟硬生生气死了。
公婆也一病归西。
她越发肆无忌惮,竟然隔三差五便在府中设宴,邀请那些年少俊雅的青年一起厮混。
邢皇后看不过眼,为了维护邢家家声,才一道懿旨命她出了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邢佩筝只安生了几个月,便耐不住寂寞,悄悄养了两个清俊的小厮充作贴身服侍的小尼姑。后来事情败露之后,她竟然把这两个小厮阉了!
从那之后,她行事便低调了很多。
但是再怎么低调,是狗也改不了吃…屎!
在这一点上,这姨甥二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不过,这可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峨眉,”顾倾城目光幽深如古井,泛着冷森森的光,“你去密切关注着端阳公主那边的动静,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回禀!”
第88章 糟心()
萧凤梧知道了顾倾城的打算,眼睛轻轻一眯,从缝隙里漏出来的神采却已经足以令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失色。
“六爷,”峨眉十分忐忑,“虽然我也会点武功,可是端阳公主身边的暗卫十分厉害……”
萧凤梧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窗外,烈日下,窗外的银杏树蔫头耷脑,叶片都蜷曲起来了。
他出了一会儿神,才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每日只需要做做样子便可。”
峨眉欢欢喜喜答应了,悄悄溜了出去。
萧凤梧转了头,便看到书房那边窗户大开,顾倾城正在临窗的书案上作画。
那便是她交给新开的铺子里的衣裳图样了。
萧凤梧眼睛里的笑意似乎染了阳光,细碎而明亮,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顾倾城抬起头来,目光中起先有一点点茫然,等到看清了他,便露出一个矜持而礼貌又十分疏离的笑容,点了点头,复又垂下头去。
萧凤梧便踱回床边,刚刚躺下,便有一只白鸽扑棱棱从窗口飞了进来,他也不起身,任由白鸽落在了胸口,伸手解下白鸽腿上绑着的小小竹筒。
这竹筒看似普通,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里面还有小小的机关,不懂得开启的人便是截获了信鸽也是无用,胡乱开启会导致里面的机关锁死,自动毁了竹筒里的纸条。
他十指纤长,白净细腻的如同美玉雕成的一般,解下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动作优美如舞蹈,带着魅惑人心的韵律。
看完纸条他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干净而透明,仿佛在阳光下潋滟生辉的湖水一般。
随即又把纸条装进了竹筒里,轻轻按动机关,那张字条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谷风,”他打了个响指,“东南的粮食月底全部脱手。你知道具体该怎么办吧?”
屋角悄无声息出现的谷风答应一声,转身又消失了。
半夜时分,萧凤梧屋子里如同漾起了一阵风,又像是飘进来一股烟。
萧凤梧立刻坐起来,掀开帐子,问道:“查出来什么了?”
影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道:“妙善和端阳公主每日在密室之中设宴,陪宴的都是十七八岁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郎。”
萧凤梧噗哧一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射出两道寒光,幽幽说道:“不知父皇知晓他的宝贝女儿来了这里究竟干了些什么,还会不会觉得邢皇后端庄得体!”
影二垂首道:“不知主子下一步有什么指示?”
萧凤梧摆了摆手:“不要问我,你只管监视着那边,有什么发现只管告诉峨眉即可。”
影二答应了,刚要走,萧凤梧又叫住了他,黑暗中一双眼睛寒星一般明锐,慢吞吞说道:“你没有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母妃吧?”
影二一怔,随即保持了沉默。
萧凤梧仰面倒下,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虽然我是跟母妃暂借的你们,但是在我身边当差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守着我的规矩。”
影二一凛,深深垂下头去,半晌才重重答应了一声。
夫人的一切都是爷的,只要记住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顾倾城得知邢佩筝和端阳公主果真已经开始过着混乱而肮脏的生活,一双清水明眸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即极缓极缓地勾起了唇角,唇畔的冷意使得前来报信的峨眉都打了个寒战。
但当她凝神仔细去看时,顾倾城又恢复了平素的温柔婉约的模样,她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顾倾城轻轻点了点头,又叫来黄芪,问她:“府里如今怎样了?”
黄芪笑眯眯地道:“正鸡飞狗跳呢。二夫人是个厉害的,”因为襄宁侯府有侯夫人,所以这位平妻邢氏便被众人称呼为“二夫人”,“过了三朝回门便要接管府里的事务。”
顾倾城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闻言讥讽地勾了勾唇:“还真是心急!”
“是啊!”黄芪笑得十分开怀,“您不知道,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二小姐!也不知是谁挑唆了二小姐,二小姐满口里‘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把侯爷惹恼了,罚了她面壁三日,但也因此没有把管家权交给二夫人。”
顾倾城摇了摇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办妥了没有?”
黄芪忙道:“妥了!”
顾倾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触手冰凉,而自己的心似乎比脸更冷。
对待敌人仁慈便等于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隐患,这是《秦宫秘史》里多次提到的,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
所以,从一开始便应该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一切按计划行事,不可耽搁,也不可擅自行动。”顾倾城冷冷吩咐道。
黄芪也不敢再笑,忙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襄宁侯顾烨最近感觉十分糟心,本来娶平妻,新婚夜也算第二次小登科了,可是睡梦正酣的时候,床板忽然塌了,连他带新娘子全都被摔倒了床下,他还不小心弄伤了腿,因此新婚三日,虽然有个娇滴滴的平妻在侧,却也只能干看着,为了养好腿伤还在床…上躺了三四日。
这便是第一件堵心的事。
和新娘子回门的时候,明明准备好的八彩礼不知怎的丢了一样,好容易凑齐了,出门走到大街上却碰到了一队出殡的队伍,简直不能再晦气了。
回门回来,刚到书房里歇了歇脚,便发现自己书房失了盗,珍藏的好几块端砚都不翼而飞,同时失踪的还有几刀澄心纸。
他正唉声叹气,顾倾华却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