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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琳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手背、脖子上的青筋全都凸了出来。
他几次三番想想要劝说卢琳把这孩子打掉,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也找了不少的郎中来给卢琳看诊,诊断的结果都是说,若是执意要保孩子,可能七八个月的时候就会早产,而卢琳这条命也难保,因为孕育这个孩子已经耗干了她的精血。
但若此时拿掉这个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卢琳的身体还是可以恢复的,即便是不能恢复到鼎盛时期,最起码仍旧可以上阵冲杀,只是不能过于拼命。
卢琳却拒绝了,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几位温柔,“夫君,我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了,背叛、出卖、战败、家破人亡、母子分离,我曾经以为,老天爷之所以没有把我的命收回去,就是为了继续折磨我,实不相瞒,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痛不欲生,直到遇见了你。
“夫君,你给我的尊重是旁人所不能给的。当世能容忍妻子比自己强势的男人可谓是凤毛麟角,我之前的……那失败的婚姻也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有你,所以我才重新觉得人生是有意义有价值的,阿幸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战场上,你能够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我,而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能奋不顾身来营救,说明你对我的信任和爱护已经到了成为本能的程度。
“今生,能与你结为夫妻,是我的幸事。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我的身子不争气……我知道你家中的情况,虽然你说过将来让阿幸一肩挑两房,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做,不是我不舍得阿幸,而是我不愿意委屈了你。
“好容易老天眷顾,给了我这个孩子,我又怎么舍得把它拿掉?这是我们的骨血啊!将来……哪怕我不在了,他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这一辈子虽然经历了太多不幸,可是我少年时期是意气风发的,我在战场上是光彩夺目的,我相信,将来,哪怕是在史书上也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蔡和眼中泛起了泪花,“可是,就这么抛下我,你舍得吗?”
“我不舍得,”卢琳垂下眼睑,遮掩了某种的泪光,“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我和你有过幸福的时光,这已经够了。”
蔡和百般劝说,卢琳只是执意不允,“我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再说,将来生产之时……郎中们只是说风险极大,并没有说我一定就活不下来,也许老天睁眼,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结局呢?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不是么?此时你若是让我拿掉了这个孩子,我会后悔一辈子,因为拿掉了他,也就意味着,我今后真的再也不能生了。可我是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的!”
所以蔡和也就格外盼望着白年华能够早点到来,一听说京城里有消息传来,便会第一时间赶到淳于野处打听。
当然他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还是陪在卢琳身边的,因为,也许,几个月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相守相伴的机会了。
淳于野默默叹着气,主动把军中所有的事务都接手了,给他们腾出来更多的相处时间。
蔡和每日的安排便是陪伴卢琳,等卢琳睡着之后就到路口守着,希望能够早日看到白年华。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又在路口翘首以望,便看到一匹大青马狂奔而来,马上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东倒西歪,身后还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他只知道白年华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至于形貌如何并不了然,何况这女子的面目已经完全被征尘遮掩了,只是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而况这女子胯下的马显然是已经受惊了,若是他不出手的话,等着这女子的,很有可能便是坠马受伤,严重者还会丢了性命。
于是他也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跳起来,伸手抓住了马缰绳。
那匹大青马嘴角都已经开始涌白沫了,但是精神状态却是癫狂的,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差点就把马上那女子甩下来了。
但奇怪的是,女子的身子也随着马的动作使劲后仰,却并未掉下来。
蔡和闪目一看,却发现这女子早已把自己的身子牢牢绑在了马背上。
此刻见到有人出手相救,女子沙哑的嗓音道:“多谢多谢!”
蔡和并不是大力士,但是在军中这么多年,想要制服一匹失控的马还是十分容易的,不长时间之后,大青马彻底冷静下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打了两个响鼻,便昏死过去。
马背上的女子伸手拍了拍大青马,感叹道:“其实就算是我被它摔死了,也不能怨它,都是因为我急着赶路,疲劳驾驶……”
蔡和最关心的当然不是这个问题,他甚至顾不上讲究什么礼节,直接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姓白?”
女子点点头:“看将军一身戎装,也是大禹军中之人吧?我跟你打听个人,非常有名的,就是女帅卢琳。”
一边说着一边把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揉了揉已经血肉模糊的双腿,暗暗呼痛,她也是疯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拼命。
蔡和激动起来,语无伦次:“我姓蔡,我是……”
“我知道,”白年华从怀里掏了一粒药丸放进嘴里,笑道,“我只打你是卢女帅的丈夫,也是西南军中的二品大将。别多说了,带我去见女帅吧,治病如救火。”
她歪歪斜斜从马身上下来,一瘸一拐就要往前走。
蔡和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路行来,她吃了不少苦,心中感动,蹲在了她面前,“我来背您吧!”
白年华也不客气,爬到了蔡和背上,一边询问卢琳的近况。
蔡和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隐瞒全都说了。
白年华沉吟道:“女帅的情况比较棘手,我总要见了人才好下论断,蔡将军也别着急。生病这种事本来就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第1814章 好转()
不管是谁,只要能给卢琳治好了病,蔡和宁愿把那人当作神佛供起来。
所以,白年华得到了他全部的尊重,不但一口气把白年华背到了他和卢琳暂住的小院里,还亲自给白年华打水让她赶紧梳洗,亲自吩咐人给白年华安排住处。
白年华一路飞驰而来,走在半路上因为心急甚至都跟萧凤梧安排给她的护卫走散了,幸而她对地图的辨识率比较高,才不至于迷路,在两天前和护卫重新汇合,坐骑又出了问题,问明白距离营地已经不远了,所以白年华便单独骑了唯一的一匹马,疾驰而来。
这一路上,她一点耽搁也不敢有,卢琳的情况非常危险,她生怕晚到一步,卢琳便会一尸两命,那样别说卢琳可惜,自己这一路的辛苦也就白费了。
她如今四十二岁,还是第一次骑马赶这么长的路,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结了疤,疤再次被磨破……就算是她身上带了上好的外伤药,可是治得了伤,却不能疼痛也忽略过去。
至于说因为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马背上,腰也直不起来了,她到了营地,看到女兵帮自己准备的床,真想就这么躺上去睡个昏天黑地,可是看到蔡和那张殷切的脸,她又忍住了。
简单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便让蔡和带自己去见卢琳。
卢琳现在还处在昏睡当中。
蔡和领着白年华轻手轻脚进去,生怕吵醒了她,亲自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前,轻声问道:“您还需要点什么?”
白年华摆了摆手,坐下给卢琳诊脉。
卢琳很警醒,闻到了陌生的味道立刻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坐着一个面目和善的女子,三根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下意识便要缩回自己的手,蔡和忙道:“这是京城里赶来的白神医!”
卢琳这才看清站在白年华身后的蔡和,于是微微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多谢您了。”
白年华微笑道:“不必客气,女帅若是没有力气说话,就不要说话,你的情况我自然会诊断的。”
卢琳慢慢合上了眼睛。
其实别看她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其实睡得并不踏实,总是觉得心悸气短。
白年华诊脉的时间很长,闭目想了良久,从身边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给卢琳闻了一闻,“女帅先好好睡一觉吧。”
卢琳只闻到一股极为清淡的甜香,觉得头脑沉沉,果真睡着了,这一觉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蔡和已经捧了药碗在一旁等着了,见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喜色,“白神医说你能睡一个时辰,果真就睡了一个时辰?感觉怎么样?”
卢琳点点头,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了一些。
蔡和把她扶起来,给她喂了药,“白神医说了,你这病需要一边调养一边治疗,她说,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能给你调理好了,这回我们得救了!”
卢琳觉得眼睛有些泛酸,她知道,若是自己和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的话,只怕蔡和也生无可恋了。
“这里有蜜饯,”蔡和放下药碗,拿了一颗蜜饯过来,“这也是白神医给的,她说这是她炮制出来的一种药,只不过有蜜饯的味道,对于调理你的睡眠状况很有帮助。”
卢琳本想拒绝来的,可是看着蔡和殷切的神色,听到后面的话,也便顺从地张开了嘴。
“怎么样?”蔡和一脸的紧张。
卢琳轻轻一笑,“这才吃了第一次药,疗效怎么样哪能这么快就看出来?白神医有没有说之前的保胎药用不用再吃了?”
“不用吃了,”蔡和笑道,“那保胎药我已经收起来了,暂时用不着了,白神医会每隔三天就过来给你诊一次脉,时时关注你的情况。”
卢琳靠在蔡和怀里,轻声问道:“白神医在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内便赶了过来,路上一定非常辛苦,你要安排好了她的食宿。”
“放心吧,”蔡和连忙应道,“我都安排好了,把你的女兵拨了两个过去服侍,白神医给你开了药,亲自盯着我熬好了,才回去沐浴休息的。”
卢琳也非常感激,只不过她精神倦怠,只是和蔡和说了这么几句话,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从这天开始,卢琳的睡眠状况一日好似一日,孕吐也逐步减轻渐至于无,蜡黄的脸也有了一点点红晕,枯瘦的身子虽尚未补起来,去也不再是苍白无力了。
别说淳于野、蔡和等人,便是整个西南军听说了这个消息也都欢欣鼓舞起来。
虽然他们都服气淳于野,可是淳于野毕竟不是他们的直属统帅,过段时间终究是要离开的。
可是卢琳不同,西南军有一大部分都是卢琳的嫡系,都是卢琳一手训练出来的,便是蔡和等人带来的那部分军队,也因为跟着卢琳出生入死,知道女帅韬略过人,也都对她充满了景仰之情。
对于整个西南军来说,卢琳就是他们的灵魂,这一次卢琳倒下,也不知有多少人陪着日夜难安。
如今卢琳的情况渐渐好转,全军上下欢腾一片,还有那些老兵专门跟同袍们一起集资买了营养品送给白年华。
卢琳是病人,她入口的东西都是白年华一手安排的,便是士兵们送了东西来也不许她吃,所以这些朴实的兵们便来奉承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