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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你画画我会开心,我一开心就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包括我的琴?”黎霁一本正经。
“行,以后不会摔坏你的琴了。”
“那我画什么?”
幽灼指了指自己。“看不见吗?”
黎霁不禁莞尔一笑,“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佳人的身影跃然显现在宣纸上,她身着蓝色道服,走在落花铺缀的石子小径上,她的头发上,衣服上,也粘上了花瓣。她侧立在落花雨中,一手扶着腰间的剑鞘,一手向上举起,似乎想摘离她最近的花枝。
“原来你画的是这张,”幽灼有些幽怨,“亏得我在这凹了半天造型。”
黎霁看着幽灼的表情,发自内心地笑了。什么罪孽深厚,她明明还只是个处世未深的幼鸟罢了。
“这不是完整的我,”她有些恼怒,“也罢,我信得过你。”她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凤凰,光洁的羽毛,长长的尾巴,每一根都是不同的花纹。她飞了起来,跳进了墨中,用爪子蘸取了些许墨水,然后飞到画面右下角,跳了几下。
“你看,这就是完整的了!”她得意洋洋地看向黎霁,然后飞到了高高的砚台旁边,以便与他交谈。
“嗯。”黎霁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羽毛。
“喂!你以为我是土狗吗!我”还不等它说完,它一头栽进了砚台。
“救我啊!”它来回翻滚着,翅膀粘上了墨汁,无法飞起。
黎霁无奈地把它捉了起来,扔进了一边的池塘。
第11章 青青子衿(五)()
离开码头,他们向西来到了汝东城。
这汝东城历史悠久,其以玉脉之优,玉器之美,玉业之大之名,博得了“玉都”的名号。坐忘派的弟子们为了一饱眼福,也为增长见识,在此稍作停留。
玉脉由几大家族霸占着,地位稍次的家族只得出售废弃玉料为生。而地位更低,玉脉连见都见不到的家族只能靠劳力为生,大多从事搬运。当然,他们之中也会产生以雕刻玉石为生的玉匠。
这雕刻玉石是一项技术活,靠运气,也靠自身努力。家里富裕的拥有的玉石成色极好,家里拮据的拥有的玉石品质稍次。不过也有一些出色的玉匠,能够因地制宜,变废为宝,这就是靠自己的技术了。
玉都每年都会举行一场为时一个月的名为匠心大会的排位赛,为玉匠们提供展示的平台。这个大会极具威名,人界各地,乃至整个尘寰大陆有兴趣的玉匠都会前来参加比赛。
是废品还是宝物,是巧夺天工还是不堪入目,这都是凭借一己之力完成的。所以说这个大会除了玉石原料是受个人家庭因素影响,其他方面极其公平。
一个老者抱着包裹在街道上行走,坐忘派弟子一行人经过时,他眼中精光一闪,撞了上去。
“哎哟!”老者撞在黎霁身上,倒地痛呼。
“老人家,您没事吧?”黎霁蹲下身,扶他起来。
“年轻人,走路不长眼啊!啊!我的玉器!”老者急忙打开包裹。
看见其中的玉器时,黎霁等人一脸难以置信。
那是一个身着道服的女子。她身上的服饰与坐忘派很相似。她面容清冷,眉头紧蹙,眼中的那一抹绝望让他们心中一颤。衣袂飘起,服饰的细节勾画极其生动,特别是那身后张开的双翼,还有那胸口插着的刀剑。顺着衣服的纹路,那玉中竟是带血,流淌至脚下的祥云。这玉器明明是死物,但是那一抹忧伤却真真实实地流进了他们的心里。
震撼是真的。但是上面碎裂的纹路也是真的。想到这,黎霁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我的玉器啊!你得赔我!”老人气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抓住了黎霁的衣角,不过这拙劣的演技让他们深觉可笑。
还未等黎霁说什么,那脾气火爆的黎雭师兄率先站了出来。
“明明是你是撞在我师弟身上,你这是倚老卖老胡说八道!”
“作孽啊!老夫有眼无珠,你们也有眼无珠!”那老头看着玉器,面上悲戚的神色更甚。
一旁围观的人倒也是越来越多。“那老头又开始诓钱儿了。”“可不是么,专挑那涉世未深的外地人下手。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真当谁是傻子,买他那破玉。看着就不详。”“看他穿得那穷酸样,保不准那玉器是从哪刨出来的。”
“还不快走,不然把你送去官府!”黎雭的愤怒写在了脸上。
“唉。”那老头灰溜溜地站起来走了,那背影有着说不清的寂寞。
“等一下!”黎霁沉吟片刻,突然开口。
这一声挽留,让众人皆呆住了。
“老先生请先收下这些,稍后请移步茶楼一叙。”黎霁跑了过去,在那老者耳边低声说着,一边给了一些银两。
那老头眼中有了神色。“好。”
“多谢黎雭师兄仗义行事。各位师兄,请恕我失陪了。”黎霁对着与他同行的师兄们,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跟了过去。
“师弟!”黎雭一脸疑惑。
“别管了,那黎霁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旁的黎霰摇了摇头。
黎霁进了一旁的茶楼,去了楼上的雅间。
那老者早已坐在其中,用赞赏的眼光看着黎霁。
黎霁行了一礼。
“坐,”老者指了指对面,“说说看你叫我来的目的。”
“前辈虽然打扮得疯疯癫癫。但是骨子里的矜持是不会改变的。你抓扯我的衣角,却又在放手的时候无意识地做了展平的动作。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黎霁目光灼灼。
那老者惊讶了一瞬,然后等着他的下文。
“前辈,你看见那裂痕时,你的伤心是真的。因为你是一个演技拙劣的人,你演不出生气的样子,却把悲戚的眼神做得惟妙惟肖。你自己打碎玉器,这很奇怪,尤其这玉器,实在是太好了,你一定会小心翼翼地保护它。就算是你意外打碎的,你身为玉匠,也应该顺势补好。这裂纹只坏在它的祥云和衣裙上,修补起来很简单,你不是修不好,而是你不能修它吧?”
老者目光平稳,长呼一口气。
黎霁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第12章 桃之夭夭(六)()
一池清澈的水顿时变成了黑色。
“你谋杀亲徒啊!”幽灼扑腾着,羽毛被打湿根本飞不起来。就挣扎的这几下,它喝进去一肚子水。
黎霁只得把它从水里拎了出来,迟疑了一下,他按了按幽灼的肚子。
它像喷泉一样开始冒水。幽灼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中。
他忍着笑,拿自己的衣袍擦拭了它身上的水。袖口沾上了灰色的液体,他也没有在意。
幽灼被擦得很舒服,回头看向那池子,不怒反喜:“你看,我成就了一汪墨池。”
“嗯。我知道。”黎霁露出淡淡笑意。
“师父,”她像小狗一样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后一跃而起,站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落下的桃花,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啊?”
“桃花明年会开,但是落下的花,不会再开了。”
“为什么?”
“因为同样的花,不会开放两次的。”
“不对啊师父,那些花儿腐烂成为泥土,被那树干重新吸收培育新花,那些新花不也正是它们吗?”
“那幽灼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新的花儿一定还是那些花儿的。如果它们相伴为邻的情感没有延续到下一次重生,那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它们的事情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幽灼你好好陪伴它们,无论怎样,你不让它们都遭受冷漠就好了。”
“好,那我生生世世都陪伴它们,顺带着陪陪师父。”幽灼侧目瞥了一眼黎霁,然后低下了头。
“你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何必扯上生生世世。”
“徒儿愚钝,想到什么便说了。若是师父不喜欢,就换个徒弟便是。”
黎霁笑着摇了摇头。
幽灼冷哼一声,跳到了地上,幻化成人,将画拿了起来,晾在了一边。
几日后,三年一次的仙派大会正式开始了。大会第一天是全天的盛宴,坐忘派到处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上百个仙派中,拥有仙派大会举办权的只有二十个,因此六十年一轮回。黎霁一直以来都是隐居不出,此次大会他能够出席宴会,让无数崇拜他的坐忘派以及外派弟子热泪盈眶。
黎雯也是有些感慨,这也是二十多年来,她与黎霁师兄第一次同坐一场酒宴上。
正坐上坐着黎雾,他的左手边坐着今年功绩卓伟的蔺获,然后是丕佩,以及各大仙派掌门及高层。
“黎霁师兄许久未闻世事了,如今出来,真是令坐忘派大放光彩。”酒席开始后,黎雯向黎霁敬上一杯酒。
“师妹说的不全,”黎雾笑着说,“师弟此次出面,可是增长了我方弟子的士气。”
“多谢师兄,师妹。只是,我派若是胜出,还是掌门师兄与师妹栽培得当,我一直未尽绵薄之力,实在是惭愧。”
“黎霁仙尊,请受在下一拜。”一位中年男子拜倒在前。
“这”黎雯看了看黎霁。
“晚生二十年前因崇拜黎霁天仙才进入仙派学习,虽然四十多才修成仙体,如今也算得了仙道,成为了一派之主。多谢黎霁仙尊。”
“人人皆可修仙,起来吧。”黎霁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前辈。”
这中年人的举动无疑将宴会推至了一个高峰。无数仙界人士纷纷前来敬酒,他的风头一时超过了黎雾。
黎霁桌下的手刚想一动,黎雾阻止了他。
“师弟,你可不能犯规啊,意图运用真气逼酒,可不厚道。”
丕佩本来看见一位四十多的中年人叫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前辈”,差点笑出声。不过身为一派之主,他在人前还是具有一定的涵养。只是听见黎雾后面的话语时,他微微蹙眉。
这黎雾,安的什么心?
在他思索时,一朵清爽的绿荷已飘然而至。
“丕佩掌门,黎雯敬您一杯。”黎雯笑意盈盈地双手奉上美酒。
“黎雯仙尊有礼了。”
仙派中喜欢黎雯的不在少数,作为黎雯敬酒的第一个门外青年才俊,丕佩吸引了大部分男性的目光。因此不停有人来向他敬酒,饶是酒量很好的他,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他想了想,走到黎霁面前,向他敬了酒。
“幽灼师侄呢?”他还是挺好奇的,作为黎霁的关门弟子,已经很引人瞩目了,如此盛大的宴会为何迟迟不出现呢?
“她来做什么?”黎霁放下酒杯,“来敬你酒么?”
“别总以为我很龌龊,”他鄙夷地说,“她不参加大会比武么?”
“与你何干?”她现在伤势未好,怎么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道,如果打死了教中弟子
跟这个死清高说话能气死我自己。丕佩自知无趣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13章 青青子衿(六)()
“我有一丝神界血脉,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也能助我找到先祖的遗迹。”老者闭上双眼,回忆当时的场景。
那一天,他得知自己的儿子患了不治之症,便倾尽家中所有的财产为他治病,哪怕根本没有希望。但是家中积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