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一次敌明我暗,己方占据了主动权,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是昭昭出事了么?
经历过无数次战斗,邵明渊并不认为这种突出其来的念头荒谬,反而相信这样的直觉。
正是这种在千百次生死较量中形成的本能,才让他避开许多危险。
一想到乔昭可能遇到危险,邵明渊平静如水的心骤然乱了。
他必须早些回京!
一阵马蹄声传来,邵明渊骤然清醒,看着一群齐兵拥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子飞奔而来,到了营寨门口速度才缓下来。
营寨中的部下迎了出去。
邵明渊握紧弓箭,定定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眼睛亮如繁星。
塔真王子来了!
弯弓搭弦,当塔真王子出现在其他人的弓箭不可能射杀的距离时,邵明渊手中弓弦一松,箭如流星飞射而出,正中塔真王子额头。
塔真王子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发狂跳起来。
塔真王子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齐人一片混乱。
邵明渊侧头冲亲卫略一颔首,亲卫立刻从怀中掏出信号弹甩向空中。
明亮的色彩在半空中炸开,没过多久就响起悠长低沉的进攻号角声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厮杀声。
“梁”字旗在寒风中猎猎飞扬,无数大梁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塔真王子突然被杀让齐人一瞬间乱了阵脚,而大梁军的迅速进攻更是没给他们留下丝毫反应时间,待他们恢复神智时,许多同伴已经被斩落马下,回天乏力。
大梁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可原本该扬眉吐气的将士们此刻却心急如焚。
数名将士跪倒在邵明渊面前:“将军,请您三思后行啊,无旨领兵回京可是重罪!”
一身银甲的邵明渊坐于马上,冷然道:“谁说我要领兵回京?你们都留下,我一个人回去!”
“将军,您这是何必呢?咱们大获全胜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您只需要等上数日,到时候皇上自然会下旨命您凯旋。”
“我等不及了。”
见将士们还要说话,年轻的将军手一抬:“好了,你们不必再劝,我主意已定,绝不更改。邵知,再给我牵一匹马来!”
邵知立刻牵来一匹枣红战马,与邵明渊胯下白马并肩而立。
“驾!”邵明渊一夹马腹,白马载着他如离弦的箭往前方奔去,枣红战马紧紧跟随而上。
将士们直起身来,目送带领他们大胜的将军远去。
一群锦鳞卫涌进审问室,领头的正是新任锦鳞卫指挥使江远朝。
江远朝腰挎绣春刀,身穿飞鱼服,一身朱衣在暗室中显得尤为亮眼。
见到里面情形,他飞快脱下外袍罩到乔昭身上,厉声道:“给我杀!”
兵刃相击的声音传来,江远朝弯腰把乔昭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如昼,乔昭被衣袍遮着什么都看不清,剧烈的疼痛过后连思绪都是迟缓麻木的,她无力在江远朝怀中动了动头,喃喃道:“邵明渊——”
江远朝脚步一顿,紧抿薄唇,大步走向早就停在路边的马车,抱着乔昭钻进车厢。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怀中少女却凭顽强的意志恢复了清醒。
“江,江大人……你放我下来……”
江远朝没有理会乔昭的话,冷着脸道:“马车颠簸,你受了伤,受不住。”
“我……”乔昭嘴唇动了动,没有力气再说话。
江远朝深深看她一眼,手向她腰间探去。
乔昭眼神猛然一缩。
江远朝一叹:“你放心,我江远朝还不至于这么下作!”
他手中多了一只绣着绿眼鸭子的荷包,正是乔姑娘独家出品。
不用问乔昭,他直接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一只瓷瓶,打开瓶塞,立刻有淡淡的药味传来。
“是这个没错吧?你不用说话,是的话就点头。”
乔昭轻轻点头,壁灯照耀下,脸色苍白如雪。
“我先给你手上涂些药,不然受不住。”江远朝怕乔昭因为抗拒而牵扯得伤口更加疼痛,温声说道。
乔昭眼皮颤了颤,没有作声。
江远朝抓起她的手,看到少女白皙的手指上鲜血淋漓,几个指甲全都变成了血紫色,盛怒从眼中一闪而逝,剩下便全是心疼。
这样的酷刑他早已见惯不惯,可一想到刚刚在那间小小的暗室中乔昭就是被人如此对待,拿着瓷瓶的手就忍不住轻颤。
“你放心,我会把那两个伤你的人千刀万剐,绝不让他们好受!”
清清凉凉的感觉从指间传来,乔昭手指微收,轻声道:“多谢。”
“是我来晚了。”
乔昭不再言语,听着车轱辘的声音,好一会儿才问道:“你送我回家么?”
江远朝微微皱眉:“你这个样子如何回家?”
乔昭努力睁眼看他。
“我先带你上药换过衣裳,再送你回去。”
第701章 他的好()
乔昭疼得吐字艰难:“不用……现在是夜里,我……我回去不会引人注意……”
“不会引人注意?你可知道黎光书死了?”
乔昭轻轻点头。
“黎光书的死,加上你的失踪,黎府已经乱了套,现在恐怕没几个人合眼,你这个样子如何见人?”
知道怀中少女是个性子倔的,江远朝耐心劝道:“我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上药换过衣裳,天亮前会送你回去的。再说,你这遍体鳞伤的样子,乍然让家人看到,他们如何受得了?”
乔昭这才轻轻点头:“劳烦了。”
马车在夜色中稳稳前行,大概是得过江远朝的叮嘱,车夫慢慢赶车,尽量减少车身的颠簸。
看着少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江远朝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着,越捏越紧。
为什么他喜欢的女孩子如此多灾多难?无论是作为乔氏女还是黎氏女,她的苦难远比寻常女孩子多得多。
“疼么?”江远朝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到他温柔的问询,窝在他怀里的乔昭格外不自在。
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总有生死间的交集。
“不疼。”乔昭闭了眼,一副没有精力再说的模样。
江远朝心细如发,如何不明白这是乔昭委婉的抗拒,牵起唇角自嘲笑笑,不再开口。
他低头,深深凝视着怀中少女。
她眉眼精致如画,渐渐有了让人惊艳的模样,可是吸引他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爱看她波澜不惊的眼神,爱看她云淡风轻的笑容,甚至她对他的疏离与戒备,因为这些才是他认识的乔姑娘的样子。
明明他比邵明渊与她相识还要早,如果那时候他就是大权在握的锦鳞卫指挥使,他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这一刻,江远朝忽然希望时间停滞,那样他就可以欺骗自己说,他能这么默默抱着心爱的姑娘白首与共了。
马车在一座民宅门前停下来,这座民宅离大都督府不远,是江远朝当初搬出江府时买下来的,相比房屋众多却毫无人气的江府,他更喜欢这里。
“给姑娘仔细上药,另外准备一套与姑娘身上衣裳相近的衣裙。”江远朝吩咐完仆妇,站在屋外廊下等着。
屋子里传来仆妇的惊呼声,显然是见到乔昭身上的累累伤痕被吓住了。
江远朝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烦躁不已,恨不得进去一探究竟,却只得硬生生忍着。
“大人——”江鹤不知何时摸了过来。
“那边怎么样了?”
“都料理干净了。”
“动手的那两个人呢?”问出这句话时,江远朝嘴角挂着冷笑,让江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按着大人的吩咐,把那两个人舌头割了绑起来了。”
“给我把他们活剐上一千刀,然后剁碎了喂狗。”
“是。”江鹤偷偷抬眼瞄了江远朝一眼,忍了忍问,“大人,黎姑娘还好吧?”
江远朝淡淡瞥他一眼:“这么多话,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割舌头的滋味?”
江鹤忙夹起尾巴:“属下不敢!”
大人又开始吓唬他了,每天总要吓唬他七八遍,真是心累。
“滚!”
“是,属下滚了。”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他们,管住自己的嘴。”
“是!”
江远朝收回目光看向门口,不久后房门开了,仆妇拿着血迹斑斑的衣裳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
仆妇脸色发白:“那位姑娘真是个硬气的,浑身上下数十道鞭痕,后背都被抽肿了,老奴给她上药时竟一声不吭——”
“别说了。”江远朝打断仆妇的话,“你去准备衣裳吧,记着,颜色、款式尽量相近。”
仆妇一脸为难:“大人,咱们府上没有年轻姑娘能穿的衣裳啊。”
江远朝脸一沉:“叫上两个锦鳞卫,让他们想办法!”
乔昭的鞭痕主要在两侧与后背,她趴在床榻上,能闻到床褥新洗过后的干净香味。
听着屋外隐约传来的声音,乔昭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大概可以稍微睡一会儿,实在太累了。
乔昭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
“黎府还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江远朝温声道。
睡着了就不疼了。
乔昭笑笑:“不睡了。”
江远朝微怔。
“怎么了?”乔昭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没什么。”他以为她对他不会再露出笑模样。
马车缓缓前行,发出有规律的车轴转动声,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
“其实有件事我很好奇。”江远朝忽然开口。
乔昭看着他,睫毛轻轻颤了颤,示意他说下去。
“一次又一次,你遇到危险时他都不知道在哪里,这样的人当你夫君有什么好的?”
江远朝真的很好奇,好奇之下掩盖的是深深的不甘。
凭什么呢?就因为那个人出身好,生来便拥有了他一辈子梦想却不敢拥有的?甚至那个人亲手毁灭了最珍贵的东西又能失而复得。
乔昭平静与江远朝对视,见他问得认真,便也回得认真:“在我心里,他自然是千好百好的,哪怕他不在我身边。”
她现在可以确定,她深深心悦着那个男人,只是想着他就觉满心欢喜,这实在是件奇妙又幸运的事。
“千好百好……”喃喃念着这四个字,江远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一阵揪痛,轻笑道,“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想。”
“江大人,这个话题我们谈论不合适。”乔昭双眼微阖,摆出疏离的态度来。
江远朝凝视她片刻,别过眼睛。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杏子胡同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邵明渊翻身下马,踹开黎府隔壁的院门。
“将军——”意外见到将军,两名亲卫不由单膝跪下来。
马不停蹄的奔波让邵明渊几乎站立不稳,他却顾不得喘息,张口问道:“三姑娘没有什么事吧?”
两名亲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头道:“将军,三姑娘失踪了!”
第702章 恨(